西成區好一點說是富有生活氣息,實話實說就是髒亂差,在西成區能花半價買到各種各樣的飲料、蔬菜、肉類,若是再去下轄的愛鄰地區,那物價之低更是超乎想象。
纔剛到了下午四五點鐘,西成區就開始有閒人坐在路邊攤吃飯,一百日元兩個雞肉串,一百二十元一杯啤酒,這些路邊的商家用實力詮釋着什麼是薄利多銷,坐在位置上吃飯的顧客也明白這麼便宜的肉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貨,不過能吃就行,都這麼便宜了,吃不死人就沒關係,養生那是有錢人的享受,他們能活到國民平均年齡就不虧,而且天天注重養生指不定哪天還會發生意外事故。
“要死了,飛田新地那裡的大火你看見沒有。”
“燒了一上午不是?”
“剛撲滅,幸好是在白天時候燒的,要是在晚上,啊呀,要死多少可愛的小姑娘。”
有人每天吃着接近變質處理的食物,自然有人整日吃香的喝辣的。
二丁目的一家掛着料理招牌,但卻從不對外營業的店中。
“嘎吱。”
今西隆一口將簽上的雞肉擼了下來,咕咚一口灌入啤酒,簡直就是人間極樂。
二丁目的人都知道這家店的背景,出入這家店的都是身穿黑衣,一看就讓人害怕的極道人物,普通人都是有多遠就繞多遠。
一個頭發半白,帶着墨鏡的人帶着兩名隨從拉開了店門,他們一行人自帶一股凝重的氣質。
今西隆擡起頭,看到來人後爽朗的笑了起來。
“今西老大,上好的和牛。”來人手裡提着件有豪華包裝的和牛牛肉走了進來,“我一猜你果然在店裡喝酒。”
“哦!是八木啊。”花臂的今西拍了拍大腿,豪邁的喝了口啤酒,一旁的小弟立馬添了個位置。
今西隆是二丁目街區的混混頭,八木也不罔多讓,名義上他們歸屬於同一組,但彼此小摩擦不斷,只是這兩人一直剋制着沒有發生衝突,彼此見面了也都是和和氣氣。
今西隆好吃,尤好牛肉,特別是在今天發生了喜事的情況下,他的胃口就更好了。
“頂級的西冷,用來烤着吃再好不過。”八木將牛肉交給在旁伺候烤肉的小弟。
小弟恭敬的接過禮包,快速的從裡面捧出了雪花相間的牛肉,小心翼翼的放在燒烤網上炙烤着,這麼一大塊牛肉,都夠他吃幾個月的飯了。
從出生到死亡,從舌頭到蹄子,牛的每一個部位都被明碼標價的安排的明明白白,一頭和牛的死亡就是一串金錢的迴響。今西隆負責的這檔生意也是如此,一個優質的女孩在他眼中和牛沒有區別,發尖到腳趾,每一寸都能壓榨出巨大的利潤,一個完整的走流程下來,十幾億的利潤很輕鬆就能創造出來,雖然今西只能拿到小部分,但也足夠他吃香喝辣。
今西隆不負責具體風俗店鋪的運行,他是一箇中間人,從大阪和大阪周邊找到獵物,通過設套或者誘惑引導她們跳進火坑,然後派遣到旅館或者媽媽桑的店鋪中,這樣只能拿到相對不多的抽成。
從自願或者強迫的跳進火坑開始的,那些女孩就已經註定要成爲活着的賺錢機器。和對岸能享受到天價薪酬的藝人不同,島國哪怕是正經的影視藝人,基本上每十元的收入就要被經紀公司拿走九元,因此電視上許多風光一時的藝人,其實真正的存款也就幾個億,所以新聞上永遠不乏某某明星風光不再後生活潦倒,困頓不堪。
光鮮的藝人尚且如此,那些被推進火坑中的女孩們更不用說了,創造出一百元的利潤,能有一元屬於自己已經是大發慈悲,而除了拍攝影片外,影片公司還會讓她們接待營業,在東京的某些風俗店中偶爾還能看到曾經名噪一時的老師。
正是靠着一套完整的,堪比機械化養殖、屠宰肉牛的體系——風俗店--電影--接待營業--電影,今西隆賺到了普通人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但人往高處走,誰不想再進一步?他不甘心就做一箇中間人,他明明握着優質資源,卻只能賺小頭,要是有了飛田新地的幾十家店鋪做跳板……
而且做中間人也很爲難,像前幾天跳河的那個刺頭,就讓他好生捱了一頓訓,花了大價錢才擺平了事情的影響。
他大口撕咬着雞肉,濃厚的肉汁灑了出來。
“白天飛田新地的那一把火燒的可真是時候。”八木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說道,“組裡的大佬正對柳川不滿意的時候就出了這麼一檔事故,死了據說有三四個媽媽桑,柳川看樣子是不適合這個位置了。”
柳川正是飛田新地中組裡幾十家店鋪負責人,每天賺到的錢讓今西隆眼紅的要死,但從級別上,柳川比兩人更高。
今西隆裂開嘴也跟着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懷疑是我乾的,但我跟你保證,這件事我絕對不知情,這幾天我可是鬱悶的天天呆在這裡,我再去爭那幾十家店有什麼意思。”
如果能直接吞併飛田新地裡那些人流量爆滿的店鋪,一晚上不知能賺多少錢!但奈何今西隆一直找不到插手的機會,飛田新地重建幾十年來,內裡盤根錯節的勢力不是他這樣新興的街區混混頭能插進的,他只有藉助着組裡的力量才能接手。
今天這樣的機會終於出來了,白天那一把火燒燬幾十間連在一起的店鋪,迫於壓力,官府肯定會進行整改,那時就是下手的時候。
燒烤架上的雞肉噼噼啪啪作響,兩個街區混混頭相視笑了笑。
烤架上的牛排剛翻過一面,料理屋的二樓突然傳出了異響。
二樓的地板就是一樓的天花板,當二樓震動的時候,天花板上的灰塵撲朔撲朔的落下,今西隆臉色一變的站起來怒吼道:“誰在上面搞什麼鬼?!”
吃了幾口飛灰今西隆的好心情瞬間毀了一半,他一把將啤酒瓶扔向了二樓的樓梯。
“噼啪。”
啤酒瓶碎片砸在樓梯上,嘩啦啦的酒水順着臺階流了下來。
“吱。”
一雙黑色的靴子踩着玻璃碎片,通體穿着特設服裝的男人走了下來。
蟲子複眼一樣的眼睛,綠色的圍巾,可笑的特攝服裝。
“蒼蠅怪人?”
今西隆錯愕之下忘了現在是該怒罵還該笑,怎麼二樓忽然走下來一個變態。
“是我假面騎士!”守部武雄伸手指着今西隆幾人,“正義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