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密室之中,只有兩個人座在裡面,桌面上擺着茶水和一些小點心。
“陳兄,這一次於冕去了那邊,保不齊他會說些什麼。要說你還是太小心了,按我說的,直接把人給做了,豈不是一了百了。”一名身材修長,長相英俊,但嘴脣極薄的男子率先開口說着。
此人就是楊鐵柱,有着楊善這樣的老爹,又得了一幅不錯的皮囊。可以說上天待他不薄,只要他安份守已,擁有一個不錯的人生是註定的。可惜的是,他的心太大了,大到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覆滅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楊鐵柱的對面,座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這樣的人即便是走到大街上,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因爲他長的實在太普通了。個頭普通,五官平常,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特點,這樣的人也正適合安全局這樣的機構,無論何時都是那樣的不顯山,不露水。
他就是陳樹權,安全局駐赤嵌城的主任。
“不可。”陳樹權開口了,“于冕是絕對不能殺的,且不說他父親是于謙,如果他出了問題,不可能沒有人來查,就說上面點名要這個人的時候,我們這樣做,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楊鐵柱也知道這個時候殺于冕有些太過牽強,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心中就是有着隱隱的擔憂。一般人是不敢隨便議論他的事情,但是這個人有着一個比自己還厲害的父親,一旦見到了那位,會說些什麼,還真是讓他無法估量的。“哎,事以至此,再說什麼都晚了,希望他老實一些,不要胡亂說話纔好。”
眼見着楊鐵柱雖然說着寬心的話,但臉上的緊張依然還在,陳樹權那張普通的臉上就呵呵笑了笑道:“楊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的。于冕沒有那麼傻,說出我們的事情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再說了,他手中並無任何我們犯事的證據,況且,他雖然去了北邊,是不是能見到那位,見到了又有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還未可知呢。而就算是他真的敢去說些什麼,一有風吹草動,我們安全局也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至少到現在,我還沒有接到任何的命令,你不必擔心了。”
“是呀,有陳兄在,我當然不擔心。”楊鐵柱呵呵笑了笑,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的問着,“對了陳兄,你說安全局那邊會不會秘密安排其它人來到赤嵌城呢?”
“這個應該不會。”陳樹權非常自信的說着。“局座與我關係很好,他不會輕易的懷疑我的,若是真有什麼想法,也應該會事先問我,就算是派人來調查,也應該會通知於我纔對。而就算是不通知我,碼頭那裡可是有我的人日夜在盯着,誰想神不知鬼不覺的上得碼頭,那將是難如登天。”
陳樹權的確很有自信,他對於自己與楊三的關係也同樣的自信。按說他想的是不錯的,如果只是一般人去告狀的話,楊三真的要先知會他一聲,畢竟無緣無故的就去懷疑一個下屬,這樣的事情做了,也只會讓其它的兄弟們心寒的。
可是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要看告狀的人是誰。若是楊晨東下的指令呢?那就是不是告狀,而是需要百分百執行命令了。
楊晨東下了命令,楊三一定會引起極大的重視,不僅如此,他還要把事情辦的十分漂亮,就算是沒有問題也必須要拿出實證來。而這樣的情況下,楊三又怎麼可能在通知陳樹權知曉呢?
這一刻,只能說陳樹權太過自信了一些,自信到有些自大了。
只是可惜,不管是陳樹權本人,還是座在對面的楊鐵柱都沒有去想那麼多。他們只是以爲楊晨東雖然厲害,甚至在整個楊系中,在整個赤嵌城中都擁有着無以倫比的地位,但人就是人,他不是神,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管呢?
再者,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麼背叛楊系的事情,無非就是利用自已的權勢和地位想要多賺一點錢而已,這難道有錯嗎?哪朝哪代,權勢人家不是藉着這樣的機會發展起來的,他們所做的,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更不會引起楊晨東的注意了。
于冕的事情說到這裡似乎告一段落,接下來兩人就聊起了欒家的事情。
欒家,在整個赤嵌城中都屬於特殊的存在。楊家一共只有四口人,但就是這四人,每一個都身居高位,在不同的行業中佔據着不同比重的地位和影響力。尤其是女兒欒小雨,等年紀一到便會成爲那位的六夫人了,這樣的家族怎麼能不顯赫。在赤嵌城中,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會有和對方套近乎的想法,因爲一旦得到了對方的友情,那以後不管做起什麼事情來都將會是事半功倍的。
楊鐵柱最近就一直在打着這方面的主意。考慮到欒家的現實情況,欒父欒七和欒母周花他是無能爲力的,這兩個要權有權,要地位有地位,天天忙於工作,外人根本沒有時間去接觸到。至於女兒欒小雨,她的身份就註定着無人敢去打他的主意,縱然就是楊鐵柱也不行,甚至他的父親楊善也是不敢去碰觸。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欒小晨了,此人被重用,已經年紀輕輕就成爲了老撾省的省長,以後的前途將不可限量。而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年輕,且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正妻。
雖然說爲了安老撾貴族的心,也爲了給欒家開枝散葉,欒小晨已經在那裡娶了兩房小妾,可大婦沒有,那在別人眼中,那纔是高高在上的位置,纔是被外界所承認的欒家人。
如今的楊鐵柱和陳樹權一起商議的就是給欒小雨找一個大婦的事情。他們已經想好,只要這個大婦是自已人,那以後一旦出了什麼危急之事,此人就會起到絕對關鍵的作用了。
這就等同於他們不僅和五夫人套上了關係,又聯合了六夫人一家,那個時候兩個枕頭風一吹,上面那位一鬆口,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壓得下來。
“找人的事情要抓緊了,他年紀也不小了,找正妻是早晚的事情,若非是那位聲明,高級官員的正妻都要求是漢人的話,怕是現在就已經有所安排,而不會給我們機會了。”楊鐵柱想着這件事情,提醒着對面座着的車超。
“楊兄放心,我已經安排安全局的人在城內尋找了,只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一些,又要求年輕漂亮,還要求身家清白,最重要是聽我們話,這樣的找法是有些矛盾的,這才拖了一些日子。”
這邊的車超叫苦的說着,那邊的楊鐵柱已經瞪起了眼睛,“人必須要漂亮,不然那欒小晨未必能看得上,身家也必須要清白,你以爲欒家找媳婦,會不讓人去調查嗎?至於聽我們的話,這更是重點,我們可不會好心的去替他人做嫁衣,找的這個人一定要對我們有所幫助才行。”
楊鐵柱不鬆口,陳樹權只能哀嘆一聲的點點頭,“行,我繼續的安排人尋找吧。對了,最近那批貨也應該出艙了吧,什麼日子給我一個準信,我好着手去安排。”
“嗯,快了,就在三天之後,就在新碼頭,應該打點的我都打點過了,到時候只需要你們安全局的人出面暫時封鎖碼頭兩個時辰,便一切妥活。”楊鐵柱說出了具體的日期。
陳樹權聞言點了點頭,“這個好說,這樣的事情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嘛。”
“呵呵呵。”兩人此刻對視一眼之後笑了笑,什麼所謂的地位和權力都是過眼浮雲,只有到手的金銀纔是真的。只要有了錢,哪裡不能快活,不能逍遙呢?
兩人還在這裡秘謀着,時不時會傳出他們的笑聲,那是對未來的一種暢想。但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說話的時候,安全局局長楊三已經乘快船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新碼頭,並還被日夜守在這裡的赤嵌城安全分局的人給攔了下來。
話說楊三帶着車超一行數十人下了快船之後,拿出了安全局所開的通行證,守着碼頭的冷鋒按着規定給予了放行。但很快四名安全局的密探就圍了過來。
“等等,你們說有安全局的通行證,可我們怎麼沒有聽說這件事情,拿出來看一看吧。”四名穿着像是普通百姓衣飾的男子走來,然後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看向着楊三一行數十人。
“你算是什麼東西?”車超一步站了出來,像是這樣的小嘍囉,根本用不着局長親自出面。
安全局的人平時都橫着走慣了,突然間見到有人比他們還牛,四人相視看了一眼,然後嘿嘿的笑着,“喲,看不出來,你們的膽子不小,知道我們是誰嗎?告訴你,安全局聽說過吧?你們竟然打着我們的旗號想入城,那就先過我們這一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