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沒有立即把林瞿給放出來,反正呆我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出來肯定要解釋一大堆,還不如等我把想說的語言組織好了再讓她出來。
攤着手在沙發上舒爽地呼了一口氣,放鬆了一會兒之後,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本以爲小希會找我的,但是手機裡面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短信。
羣裡那些人說的也對,我確實是個很失敗的家長,小希現在都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家了,就算我整夜不歸,她也已經習以爲常。
本來她學會了獨立,我應該高興的,因爲這正是我一年前追求的東西。
不過當她真正學會獨立之後,這滋味卻不好受了,原來有些東西,還是原來的好,強行改變之後,再回首,只能唏噓不已。
呵呵,自作自受……我想出了這樣一個詞語來形容自己。
其實我最嚮往的就是,有朝一日,小希道術有所成就,跟我並肩作戰,那畫面,應該很和諧吧。
想了一會兒,我點開手機,我手機裡面沒幾個好友,大都是一些不聯繫的人。
登QQ的意義大都在於那個羣,從很久以前開始,只要我一登QQ,就會去查看羣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消息。
這次也不例外,我點開企鵝之第一件事情就是進了那個羣,看看裡面有什麼最新的消息沒有。
他們之前在跟小希對話,現在他們收斂了挺多,跟小希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跟以前與我說話的語氣差不多,他們都是高人,說話自然有分寸。
他們沒什麼消息,我也不想打擾他們,要是被他們一發現我空閒着的話,我這一天就要花一半的時間在這上面了。
悄悄地將狀態改成隱身,然後走到那骨灰盒邊上,將上面的符紙撕掉了。
蛇骨婆一出來隨即從裡面出來,出來的時候,左右臂膀還挽着兩條蛇,一臉警惕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這蛇,笑了笑:“咋地,放它們咬我?”
我說着便把手伸了過去,這兩條蛇中的一條順着我的手臂盤了上來,吐着信子,盡顯親暱之態。
“看見沒,它都還認得我呢。”我揚了揚手臂,我曾經給這條蛇包紮過,沒想到它還記得我的恩情。
林瞿見了,稍稍愣了一下,之後就把手慢慢地伸過來,那條蛇又盤在了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就是張遠,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記起來的。”林瞿看着手裡的蛇說。
我嗯了一聲,本以爲她會很激動呢,不過這樣的反應纔像是林瞿,像以前那個蛇骨婆。
“你是要住以前那花園裡面,還是要住我……”
“不住你這兒。”林瞿搶着回答道。
“那晚上再送你過去吧。”我說,並不打算把她強留在這裡,只要她不走,呆在那邊和這邊都是一樣的。
“你昨天晚上沒睡覺,要不你先去睡覺?”林瞿看着我說。
“你是在關心我?還是想支開我一個人離開?”我笑着問她。
林瞿白了我一眼:“當我沒說……”
我哈哈笑了笑,這纔像她嘛。
對於女人,有時候肢體語言比千言萬語都管用,關鍵是怎麼能表明你的決心,你就應該怎麼做,如果當時在墳場,我沒用強制手段,而是跟她用語言的話,恐怕她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我。
“你不也沒睡嘛……要不咱倆……”由於心情太過放鬆,我不受控制地開起了玩笑。
“滾蛋。”她衝我喊了一句,之後咧嘴笑了笑。
這跟電視裡面套路差不多,習慣了某種生活的人在聽到不常聽的話,見到與身邊人不同的人時,總有一些奇異的感情產生,林瞿也是一樣,這麼跟她說話的人除了我應該沒有吧。
她現在的表現跟在墳場的時候又有很大的不同,我試圖找過理由,最後能讓我信服的就是,我把她和這兩條蛇關在了一起,林瞿和它們在一起這麼久,應該會有某種溝通的方式吧。
爲了讓林瞿知道我給了她最大的信任,於是我沒有任何顧慮的就回到了牀上,確實挺累的,在牀頭先行打了一會兒坐,平復了一下剛纔激動的心之後才睡覺。
人分三六九等,在《道門通教必用集》和《三洞奉道科誡》中把道士則分爲七等,分別是祭酒道士、在家道士、出家道士、山居道士、幽隱道士、神仙道士、天真道士……這七等從以前一直沿用到現在,它所分的依據並不是修道之人所處環境,而是依據修行的心境以及能力來分的。
前面幾個很好理解,祭酒就是熟悉道教戒規,且信道的人。
到達幽隱就能稱爲高人了,這樣的人,言行舉止跟常人有很大的不同,最有代表的人就是張三丰,古籍中將張三丰也歸爲此類人。
之後的神仙道士,不是我們所說的常規神仙,只是一個名詞罷了。
東漢的左慈就是被分爲神仙道士這一等的代表人物。能到達神仙這個等級的,一般都能開宗立派了。左慈除了能力極強之外,東漢的丹鼎派道術就是從他這裡一脈相傳的。除了左慈,還有東漢被稱爲太極仙翁的葛玄,東晉被稱爲忠孝神仙的許遜。
最後的天真境界所說甚少,代表人物就是全真道祖師呂洞賓。
我曾經跟羣里人討論過等級這個問題,我問如何能判定一個道士到達了某一個境界,他們說:“你對他念個咒就知道。”
我還問過我所處的等級,他們說:“你很明顯,‘在家’等級而已。”
我說:“要是我出家了,是不是就能稱爲‘出家道士’?”
“假如我找個山洞躲起來,就能稱爲‘山居道士’了?”他們反問了我一句,很明顯地告訴我,我所理解的是錯誤的。
我想想也是,如果那個膚淺的話,這個劃分等級的標準也不可能沿用幾百上千年。
我問他們的等級,他們都不說,只有孟澤說他是一個山居道士,當然,這段對話是發生在兩年以前的,現在我沒問過這個問題。
我想我離那個出家道士應該不是很遠了吧。
坐在牀上想了一會兒境界問題,然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高強度的勞累之後,如果不休息的話,很可能會出問題的。
睡到下午一點鐘左右的時候,我就醒了過來,算起來,總共睡覺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
我走出臥室,林瞿果然沒有離開,坐在沙發上發呆,我走過去問:“想什麼?”
“要是有朝一日,我能擁有這樣一個家就好了。”她說話的時候,眼睛望着窗子,我能看出她眼神裡面的渴望。
“會的。”我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
“真的?”我追問我。
接下來我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爲了讓彼此不顯得尷尬,我轉了一個話題:“撐把傘,我們出去吧。”
我這麼一說,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我到櫃子裡面將她以前打過的那把傘拿了出來遞給她,她接過這傘看了起來。
“很熟悉是吧?”我說。
她嗯了一聲。
我拿上了一些需要用到的東西出去了,這幾個屠夫白天都上班去了,不在家,不然我也不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往外走。
如果按照那七個等級來劃分的話,他們應該也算是祭酒等級了吧。
鬼魅一般不可見,如果他們想讓人看見他們,自然有他們自己的辦法,我們平時未用特殊辦法看見的鬼,不是自己的火炎底就是鬼魅自己沒有對自己做過“修飾”。
林瞿在陰暗處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是如果到了陽光底下,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我們要到哪兒去?”林瞿問我。
“先陪我吃個飯,之後到處逛逛。”說道。
林瞿哦了一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人一起出去逛呢。”
我搖了搖頭,以前我跟她逛過的,她已經忘記了。
林瞿撐開傘,躲在裡面跟在了我的身後,我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個小攤,叫了一點填肚子的東西。
林瞿坐在旁邊看着我消滅碗裡的食物,然後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