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沒怎麼在意，每個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點兒煞氣，殺伐越多，身上的煞氣也就會越重，這冥界之中，煞氣最重的便是那鍾馗。
身體裡面那些陰氣和外在的靈魂全部融合了，感覺無比的舒爽，也從來沒有感到自己這麼強大過。
我對自己現在這狀態很是滿足，不過彼卻沒有看在眼裡，在我最得意的時候，他給我澆了一盆冷水：“算不得很厲害。”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之後他又說：“不過你的潛力很大，身體裡面的靈魂、煞氣如果能全部操控的話，恐怕那鬼眼判官也不敢輕易與你交鋒。”
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看着上面問：“我要怎麼才能上去？”
彼擡頭看了一眼：“我在這裡住了上千年，你纔在這裡待幾個小時，就耐不住了嗎？”
我嘿嘿笑了笑。默認了他的話，這裡沒有一點兒聲音，除了業火的光芒之外，沒有一點兒其他的光，在這裡呆上一秒鐘，我都會覺得長！
“你將鎮獄之虎殺死，現在整個冥界都在找你，你現在出去的話，不用十分鐘，便會被人撕碎。”
“難道一直呆在這裡？”我問。
他呵呵笑了笑，指了一下大海的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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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盡頭，那裡有出路。”
我看了一下他所指的那個方向，那裡是一片無盡的海水，從這裡過去，得花多久啊。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裡在想什麼，說：“以前每一世，我都會到那裡去看着她輪迴轉世，從這裡過去的時間，大約要一年多，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要十年左右。”
我嘶一口冷氣，這麼長時間，我可等不了。
“等不了？就隨我一起殺上這冥界，亂了這裡的綱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他的眼神很是堅定，我想勸他都不知道如何開頭。
“你爲什麼一定要毀掉這冥界？”
“爲什麼？爲什麼？”他嘀咕了起來，像是在想怎麼回答我，好久之後，說，“他們欠我這麼多，這次要連本帶利還給我。”
“就算你把整個冥界顛覆，岸也終究不是以前那個岸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只會講彼和岸的故事。”
我剛說完，彼的臉色就開始陰沉起來，盯了我一眼：“我們約定過的，她不會忘記的。”
“書生說，岸輪迴之後，再沒有正眼看過你一眼，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模樣了，你所喜歡的那個岸已經消失了。”雖然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但是這就是事實，張曉曉就只是張曉曉而已，不是那個岸了。
我說完，他凝視着我，跟他對視了才一秒不到，我就有些心虛了，若是惹惱了他，他絕對可以將我秒殺掉。
不過好在他沒有這心思，良久之後說：“這點，你跟那輪迴王倒是挺像的，他也跟我這麼說的。”
我這才笑了笑。
“你以前就有能力出這苦海，爲什麼要等到現在？”我問他，這是個我很好奇的問題。
他微微擡着頭，若有所思地說：“那個時候我就像個傀儡一樣，他們說世間萬物必須輪迴，我相信了，他們說萬物只能活一世，我信了……他們說我們有罪，我也信了，所以自願沉降到這苦海之中，久而久之，他們用岸來向我證實，我是沒有錯的，錯的是這個世界罷了。”
我聽了，久久的無語，最後說：“你們當時用彼岸花救助的人，其中有個叫做王振宇，他重生之後就沒有再死過了，因爲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辜送命。”
他愣了一下，就從他這一反應，我斷定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他好像對此還很震驚。
“我親眼所見，就不下數十人喪命在他的手下了。”
“可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啊。”
“對啊。”我說，僅僅是我見到的就這麼多人，這麼多年算下來，那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啊。
彼沉默良久，最後說：“待我解決了身邊的事情，就去結果了他。”
我嘆了一口氣，這冥界如果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話，也不會存在這麼久了，且不說百鬼之王鍾馗，光那十殿閻羅就不是簡單的人物，更何況還有與冥界站在同一戰線的佛教地藏王菩薩。
我一直試圖勸說他放棄那想法，也是不想讓他拜拜送死而已。
“看見你自己身上的火焰了嗎？”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世間最難滅的是慾火，最熬人的是業火，你我皆是業火，受盡了世間的煎熬，我不想再受這煎熬了。只是想見她一面而已。”
我看了身上的這一簇簇暗紅色的火焰，閉眼稍微控制了一下，火焰便消失了。
“當你見到的時候，或許會更加的熬人。”
“不管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燃起這業火來，難道真的是承受了世間最誅心之事之後就會產生的嗎？
不過有了它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反而剛纔還沒有完全融合的靈魂全部融合了，還有那些陰氣，也全部轉化成了另外一種東西，彼稱作爲煞氣！
跟彼對完話，他便盤坐在地上，擡頭看起了上面，而我正在躊躇是不是要上去，不過一想到外面都在找我，便有些膽怯了。
“你若一定要上去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見我一直在那裡打轉，彼開口說。
“你……”
“你打擾我看海了，很煩人！”
有彼的護送，想必那些官吏應該會忌憚吧，到時候我就可以趁着這空隙離開了。
彼的速度很快，如果有實體的話，這些海水恐怕會把我衝成碎片的吧。
沒過多久，便看見了從苦海上面透來的猩紅色的光，還沒有露出海面，彼就鬆開了我：“你自己上去。”
“啊？”我遲鈍了一下。
“自己上去。”
他一說完就往下沉下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上也不好，下也不好。
糾結了好久，然後猛地一閉眼，砰地一聲，身上爆發出了暗黑色的火焰，雖然沒有彼那般強大，但好歹是業火，能弱到哪兒去。
上去沒有彼那般聲勢浩大，很安靜地露出水面看了看，岸邊密密麻麻全部是冥界的人，鬼眼判官他們還在那裡等着。
我剛一露頭，他們的目光便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這些人觀察力是何等的敏銳，即便我再小心，他們也會發現的。
見已經這樣了，便從水裡整個露出來，踩在了水面上。
岸上一片死寂，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應該不是這個表現纔是啊。
在我的想象中，那鬼眼判官應該立即祭出寒冰小地獄，幾大判官應該拿出判官筆纔是。
我站在這裡跟他們對視，周圍的海水被我身上的火焰染成了紅色。
再次糾結了，我現在是停在這裡也不好，上岸去也不好。
正糾結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幾個人之中，是那個書生，一見到他我就笑了，不過隨後便冷靜了下來，不知道他現在對我是什麼態度，是敵是友不好斷定，畢竟我可是犯下大錯的人。
書生出現之後的幾秒之後，這岸邊的鬼卒全部屈膝半跪了下來，大聲呼喊着輪迴王。
我有些發愣，他們不是應該面向書生下跪的嗎，怎麼都向我跪下來了。
我滅掉了身上的火焰，然後緩慢地向岸邊移動，那幾個官吏面無神色，對我有些仇視，不過這麼近了，都還沒有對我動手，看來是沒有動手的打算。
我猛地踩地，從水面往上移，那些鬼卒全部散開了一塊兒地。
我落在地上，書生立馬上前，對着我拱了拱手：“輪迴王……張遠！”
“你這是？”我腦袋裡面全部是問號，“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