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話 心魔篇:人生的抉擇

等方進到了之後,銅佛的大手擡了起來。特警上前將許光明帶上手銬,然後帶往車上。

方進走到車門前,他看着許光明。許光明也擡着頭也看着方進。

方進沉聲道:“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走這條路?做這行這麼多年,你難道看不破麼?”

許光明笑道:“老方。抉擇,這都是抉擇。我選了一條路,你也選了一條路。我知道我這條路是錯的,但你知道麼?人生的抉擇總是如此,一步錯則步步皆錯。我選錯了第一個選項之後,就只能繼續做下去,我沒有方法。而且,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可買的。”

方進點點頭,他深吸了口氣道:“我看錯你了。”

許光明無奈的苦笑了下說道:“這天底下沒有誰是聖人的,你不是,我也不是。子陽是無辜的,能不能幫我照顧他?”

方進卻說道:“你兒子比你會做選擇題,他的選擇題做的比你好。”

“那就好……”許光明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多說什麼。

方進將車門關上,警車離去。方進看着警車,半晌說不出話來。

龐老走到方進身邊說道:“曾經你們倆是咱們警隊的驕傲,沒想到這份驕傲只剩下了你。”

方進低聲道:“這是他選擇的路,罪有應得。”

許光明的事情了卻之後,白浩然就不見了蹤影。他將白糖送回家之後,又整理了一下心緒,便去買了一杆大錘。然後大步的走向方家。

一進小區,白浩然就被門衛攔下了。就在糾纏之際,幸好回家的方進攔住了門衛。方進看了看白浩然背後的大錘,疑惑的說道:“嘛呢?打算砸我家玻璃是怎麼着?”

白浩然意有所指的說道:“打算砸開關着她的門。”

方進笑了笑,接着對門衛說道:“我家裝修,你讓他進去吧!”

門衛看看白浩然又看看方進,但方進都放話了,他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讓他進去。

方進家是兩層的複式房,算不上是別墅。因爲八十年代建造的家屬樓,都是兩層的,樓上樓下那種。警隊的領導也一直住在這座老房子裡面,這算是傳統吧!

白浩然拎着大錘,走到方憶安的窗下,他擡起頭看着窗戶,接着他深吸了口氣喊道:“方憶安!”

房間裡的方憶安愣了下,她掀開窗簾的一角,就看到窗外,白浩然大冬天裡還穿着一件白色t恤,只是t恤破破爛爛的,上面到處都是劃爛的口子。是在蒼坪山救方憶安的時候被貪狼抓爛的。下半身則穿着一條舊的發白的牛仔褲。方憶安一下子就認出這套衣服是白浩然第一次遇見自己穿的衣服,眼淚一下子全涌了出來。

看到窗簾動了下,白浩然接着喊道:“真他麼的冷啊!方憶安,我愛你!你聽到了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我現在真的發現我喜歡你!你都說了給我機會,讓我追你的!咋能說話不算話了呢?你不說就你願意跟這麼low的我玩麼?霧草,我都讓許光明欺負成那樣兒了,你都不出來管管?方警官,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你不能就這麼把我丟一邊兒不管吶?你都不知道啊!許光明派人拿這麼粗的刀砍我啊!還有他弄了好幾十個打手追着我打!正義的方警官,說好的維護正義呢!!你出來啊!咱們倆聊聊!”

眸子猩紅的方憶安實在是忍不住白浩然在外面這通胡說八道。她憤怒的拉開窗戶,大吼道:“白浩然你大爺!這麼多天你死哪兒去了?!!”

白浩然憨笑道:“我這不是來了麼……”

方憶安吞吞吐吐的說道:“可是我……我做了我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情……”

“沒事,我能接受。”白浩然憨笑道。

方憶安含着眼淚說道:“我的手上全是血!!”

“洗洗就乾淨了~~”白浩然接着賣萌道。

方憶安大聲喊道:“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傷害了那麼多的人,而且我差點兒殺了你!”

“沒事兒,你比我老媽打我的時候下手輕多了,我死不了。還有那些人都是受傷了,沒死。”白浩然十分輕鬆的回道。

方憶安不住的搖頭道:“可我無法改變這個現實,我是修羅女……媽媽是爲了我纔會死的,爸爸也爲了我忍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我對不起他們,我無法面對他們,更無法面對我自己……”

“方憶安……”白浩然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的溫柔,他仰視着窗邊的方憶安,說道:“我從小到大也是在許多不得已的情況下活下來的。因爲身份的緣故,我甚至不能跟家人在一起。從小到大,我沒有什麼歡樂的童年,我的童年就是經歷生死考驗。我還傷害了一個對我非常好的女孩兒,毀了她一輩子。也許我是個渣男,但我不希望迴避這些,我會去找她。會將這件事做個了斷。但是我還想活下去,用我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用我的身體去感受這個世界,用我的時間來了解這個世界。我的身份很特殊,也有很多的不得已,但我至少有一點是真的。方憶安,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你想不想和我這個low貨一起活下去!?陷害你的人已經被我除掉了。一切誤會都解開了,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事情過去了,所以現在面對你的問題只有一個,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活下去。”

方憶安眼裡的淚水完全忍不住,一下子都留下來。方憶安完全不顧形象的咧嘴,大聲哭道:“我當然想……可我們不得不被這些無法逾越的牢籠阻隔着……”說到這裡,方憶安的聲音有些發緊,聲色更是有些發啞的吼道:“白浩然……請救救我!!”

聽到方憶安聲嘶力竭的吼聲,白浩然眼睛溼潤的說道:“我就等你這句話呢!”說完這句話,白浩然一躍而起,他揮起大錘,對着房頂用力的錘下去……

“轟”的一聲,方憶安房間的房頂被白浩然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望着房頂的大洞,方憶安看到的是滿天點點的星光,浩瀚的星河之下,白浩然那顯得很low的笑臉充滿了溫暖和親切。

白浩然伸出手說道:“來,不管是修羅女還是魔女,未來更不管你的敵人是誰,哪怕是全世界。我都會和你一起,活下去……”

方憶安失神的伸出手,一直圍繞在她身邊那股不散的紅色的氣息也一點點的四散消失……

白浩然將方憶安拉到自己的身旁,方憶安白嫩的雙臂環着白浩然的脖子,她深情的望着白浩然。白浩然也癡癡的看着方憶安那略帶倦意的俏臉。

方憶安臉頰略紅的說道:“不能嫌棄我比你大……”

“當然不會……”說着白浩然探過頭,想去吻方憶安,方憶安也閉上了眼睛,然而就在這時候……

一桶拔涼拔涼、涼到透心兒的涼水從天而降,直接澆了白浩然一身,就連方憶安也被濺得渾身溼漉漉的。

白浩然怒吼道:“誰啊!有公德心麼?就算你洗腳水不臭,還有點兒香,那也不能亂倒啊!知不知道現在冬天!破壞別人好事兒會被驢踢的,知不知道?”

而在不遠處的大樹上,驚鴻一臉得意的說道:“雖然你的初吻是姐姐的,但隨便想親別的女人,哪兒那麼容易?”

就在白浩然怒吼的時候,方憶安踮起腳,讓白浩然很意外的接受到人生第二次的熱吻……

“咳咳……你們倆玩夠了麼?”就在兩人忘情的時候,方進黑着老臉問道。

白浩然這時候才發現人家老爹在這兒呢!他忙陪笑道:“方局!嘿嘿嘿!還沒回家呢?”

方進怒道:“回毛線?我好端端的房子給我砸成破房子了!這個你得賠,我告訴你,不是你親自來給我修都不行!”

白浩然特別聽話的一直點頭:“行!您說啥是啥!”

“爸,我……”方憶安張口欲言。

“啥都別說了,收拾行李。”方進揮揮手說道。

方憶安好奇的說道:“爸?”

方進笑着說道:“女大不中留。再者說這屋子都讓這小子砸成這樣了,你也沒法住。他們家地方不是夠寬敞麼?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哪兒去哪去兒。我歲數大了,不想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這小子雖然混了點兒,但人還是好人。看他能這麼對你,我也能放心許多。小安,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吧!”

“可是您……”

方進伸手給方憶安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我也想歇歇了。等到退休了,我就出去走走。等到走累了,我就去白家鎮,白家鎮也能讓我靜一靜。倒是咱們爺倆就吃定他們老白家了,也挺不錯!”

白浩然笑道:“我歡迎您老來吃我啊,白家鎮可是個休養的好地方。您老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方憶安有些吃驚:“爸,您想退休麼?”

方進笑道:“是啊,老許的事情讓我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我也累了……你們年輕人有權利追尋自己的幸福,我也想好好的靜一靜,回憶回憶你媽媽。這些年爲了你,我寢食難安。現在你終於沒事兒了,我也想好好的回顧一下我的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我想她也終於能瞑目了……走吧!”

一個月後……初春帶來了一絲絲的暖意。在初陽大學門口,孫雪開着豪車停在校門口,然後對一旁的龐語欣說道:“語欣啊,我咋這麼緊張呢?”

“放心吧,有我呢!再者說了,國際大賽,我也沒看到你緊張啊?”

孫雪還是緊張:“可那裡也不需要我發言演講啊!回來讓我做演講我還真的不適應。”

“就說說你想說的,比如說白浩然。”

孫雪沉吟了一下,接着她低聲說道:“行麼?”

“沒什麼不行的,我們走吧!你可是我們的學姐,大家都看着你呢!”

孫雪深吸了口氣,接着走進下了車,走向學校大禮堂。一路上,孫雪看到許多雙眼睛看着她,緊張的她低聲嘀咕道:“白浩然……”

而就在這時候,孫雪看到在大禮堂的門口,有一個穿着羽絨服的貨正插着袖筒子看着她,這個看起來特別普通特別low的貨正是白浩然。白浩然身邊還帶着小白糖,白糖手裡還舉着板子,上面寫着“孫總加油~~”

孫雪抿嘴笑了笑,接着她特別自信的走進禮堂,然後走上禮臺,自信的說道:“很開心能和大家見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孫雪在白浩然面前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做了一個自信的開場白之後,孫雪便開始了自己的主題演講——抉擇。

“每一個人從生出來開始,就有着自己的抉擇,只是這些抉擇的選項並不是我們選擇,而是定好的。雖然我們可以抉擇,但我們卻也有許多不能抉擇的事情,我們的身世、我們的容貌、我們的父母。但不論是富人還是窮人,無論是男女,無論聰明還是愚笨,每一個人都認真的做着自己的抉擇。無論對錯,我們都做着自己的判斷,並且接受抉擇後所帶再來的一切酸甜苦辣。而就在這樣一個又一個選擇題之中,我們每一個人都努力的活着。我們鼓足了精神,我們充滿了鬥志,下定決心的做出每一個選擇之後,又全力以赴的承受選擇之後帶來的結果。所以,擦亮你的雙眼,儘可能遠的去看自己未來的道路,做出最適合你想要抉擇,然後全力以赴的去挑戰抉擇帶來的一切問題,接受抉擇爲你提供的幫助。全心全意的讓自己的光輝在人生的道路上綻放最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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