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決定幫助夢熙報仇,兩個人便同時上了一架飛往通天崖的飛機。通天崖在嘉陵江附近,白浩然去的城市也是位於嘉陵江附近的城市。白浩然和夢熙去的城市不大,但算是通天崖的管轄範圍。這裡也是傳統意義上的通天崖地盤,在這裡通天崖可以說管理一切事物。
白浩然和夢熙下了飛機之後就坐車到了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初來乍到的白浩然和夢熙都對這裡陌生的很。白浩然雖然不是什麼窮人家的孩子,但他除了上次,基本上就沒理開過東海地區。夢熙更是自小到大就一直都在南疆呆着……對於這片陌生的地方,倆人頓時有一種懵逼的感覺。一出車站,就有許多人圍過來問要去哪兒,還有許多人推薦住宿。處於本能的直覺,白浩然夢熙沒有搭理這些人。
兩個人往車站外走,結果沒走幾步就有人大聲喊他們然後問他們去哪兒或者是有人圍過來推薦酒店。
根據白浩然在外面的經驗來說,到外面住宿要去正規的酒店。於是乎倆人去了如門快捷酒店……白浩然大大咧咧的走到前臺,他很大方的說道:“兩個房間,謝謝。”
前臺的小姐看看白浩然,又看看夢熙。她好奇的問道:“二位不是一起的?”
白浩然回道:“我們是一起的啊!”
“那爲什麼要兩間房啊?”前臺小姐小聲的問道。
白浩然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們是來辦事兒的,不是來辦牀上那點兒事兒的,我們倆是有正事兒的,是真正傳統意義上出差做事兒的。”
前臺小姐忙點頭到:“對不起,我誤會了。對不起,對不起!”
白浩然在前臺登記好之後,倆人一同上了樓。夢熙和白浩然住的是對門的屋子。找好住處,倆人都沒有歇着的意思,所以乾脆出去探查一下週圍的情況。白浩然帶着夢熙上了酒店的頂樓。當然倆人用類似於超級英雄的方式幾乎是直接沿牆體跑上去的……在頂樓之上,白浩然看到這座小山城市區範圍真的不大。而遠遠的望去,還能看到在深山之中的通天崖。白浩然看着通天崖的方向問道:“你是想把整個通天崖都炸了還是怎樣?”
夢熙看着遠處的高山冷冷的說道:“我只是想要報仇,殺了那些害死大傢伙的人。”
“那你復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在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不會殃及無辜的。通天崖終究是明面上的名門,裡面有蛀蟲在,那就要清理掉便好了,到現在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誰麼?”
夢熙搖搖頭,她沉吟了一會兒,接着徐徐的說道:“我生在一座小山城裡面,我們的村子就是南疆之中最常見的小村落。村子裡的人都不會害人,大家常年與山中的百獸爲伴,以採藥爲生。我們實際上就是大山的子民,在我們的生活之中,外面的世界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大家淳樸更是容易相信別人,可通天崖的人就利用我們的善良和淳樸。我們救了他們,但那些人卻怕我們暴露他們的行蹤,更怕我們把他們的消息傳給忘憂谷。結果,就因爲這麼一個簡單的都算不上理由的理由,竟然趁着深夜,將我的親人,還有大家夥兒都殺了……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那裡的那場大火!通天崖明面上自稱自己是正義人士,結果呢?行爲卻是如此的不堪!我要報復,我要讓世間的人都能看清他們的嘴臉,讓村裡的大傢伙能夠安息……其餘的我什麼都不想,我也想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麼可奢望的……”
“仇恨只能矇蔽的你的眼睛,仇恨不能解決問題,但仇恨會給你解決問題的動力。將這份動力轉變成你的目的這需要一個很長的時間。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替你報仇了,你之後要怎麼辦?”
夢熙沉思了一會兒,接着她擡起頭正色道:“我想好了,如果你真的能幫我報仇,我就給你一輩子當牛做馬!”
白浩然笑道:“我不需要你這麼做,你難道就沒有爲了自己想想麼?”
夢熙搖搖頭,她的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的說道:“沒有,當年我的命就是大傢伙用命換來的,現在的我什麼都想不出來。我除了爲他們報仇之外,我什麼都想不出來。我也不想去想……”
“這種復仇,並不是復仇。而是自殘,這根你對我說的願望有着本質的區別。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你看這座城市裡的人,說起來這裡還是有着淳樸的民風,但這裡也和外面一樣,有歡樂,有悲傷。有感動也有仇恨。然而你說這座小小的城市裡面到底埋藏着多少的仇恨呢?那心中的怒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的燃燒到你的仇人呢?這一切都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因爲你復仇的同時也在結仇,然後將仇恨不斷的再生下去。”
“那你是要我放棄報仇?”
“我已經答應你幫你報仇,我爲什麼要讓你放棄報仇呢?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我幫你復仇,你纔會帶我去找天香,我需要你的幫忙,所以我必須要幫你忙。”白浩然淡定的說道。
夢熙只是看着白浩然沒說話,白浩然揹着手看着遠處說道:“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什麼事情是讓人無法安息的,令人無法安息的只有活着的人對死去人的執念。不要在我偶讀墳前哭泣,髒了我的輪迴路。這句話說的就是這件事……說到底,復仇並不是爲了他們,而是爲你對大家的一個補償。說到底是爲了你自己,爲了填補那份愧疚,爲了讓自己能夠面對那些人給予你的這次活下來的機會。我說的對麼?”
夢熙沒說話,她默默的看着遠處的青山,白浩然笑道:“對我來說殺上山根本就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但我還給你一個機會,雖然對我來說這件事沒有任何的有利點,但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我覺得想見即是有緣,我可以給你一次選擇。選擇你復仇之後的生活,如果你做出了判斷,我就去替你報仇。”
“復仇後的生活,我真的從來都沒想過,村子裡已經沒有人了,我是不可能再回村裡的。要不……我……我拜你爲師好麼?你這麼神秘莫測的一定是某個得倒大道錘鍊的強者,高手!
白浩然微微的搖頭說道:“我不是什麼高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和你一樣,我會哭,也會笑。會傷心,也會心痛。只是我們的不同點是,你的心是活的,而我的心已經在慢慢的死去了。”
“爲什麼?”夢熙不解的看着白浩然。
白浩然笑道:“因爲現實……殘忍的現實一刀又一刀的扎透了我的心。所以我的心正在慢慢的死去,我慢慢的會和其他的傢伙一樣,變得麻木不仁,冷血無情……若是有可能,我還真的希望在變成那樣的人之前,還能夠多幫助幾個人,這樣我就能夠讓自己的心死的更慢一些……我最大的任務其實也是復仇,我想過。若是我復仇成功了,我希望能夠做一名弱者,一名無憂無慮的弱者,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慢慢的白頭到老……”
“你倒是不貪心……不過你這話倒是刺激我了,我想變強,可你卻想變弱。”
“弱鳥的世界你不懂,那裡的世界纔是真正屬於我的世界……一個真正無憂無慮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