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煙。白浩然從一開始就應該想到了這一點,白如煙一直以來在促進白浩然走到這裡,她又怎麼會不在這裡呢?白浩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裡久久不能平復。就在白浩然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突然打開。門外走進來一名女子,女子神情漠然的看着白浩然。副局長愣了下說道:“老白?你怎麼來了?”
“我有話要跟這兩個人說,你先去忙你的吧!”
“那……好吧!你們慢慢聊。”副局長說話間走出了辦公室,女子神情淡然的坐在白浩然和方憶安對面,面前坐着的人看年紀大概是二十多歲,看起來非常年輕,也非常的漂亮。她的身上充滿了女神的氣息,冰清玉潔的風骨讓你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
白浩然目不轉睛的盯着女子,她坐下之後看着白浩然問道:“沒想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到了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了……”白浩然看着女子低聲說道。
女子輕輕嘆了口氣,接着看着白浩然問道:“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真相。”白浩然一字一句的回道。“武川,九霄,不周山,白家鎮,森羅城,初陽。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麼,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你就是我的兒子,還能是什麼?”
“那爲什麼就不能告訴我一切?你告訴我,你現在這個樣子……那我平日裡見到的……”
“這裡是山河社稷圖裡的一部分,你滿意了?”白如煙擡起頭看着白浩然。看着成熟的白如煙,白浩然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有一種陌生感,他看着自己的母親,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不到她能表現出來的任何情感。白浩然低聲說道:“你不是她。”
白如煙沒說話,她淡定的說道:“你隨意去猜測,揣度。但事情已經到達了不可逆的地步了,你父親的計劃已經完全執行完畢,我所等待的就是你給這件事一個結束。給我一個解脫,僅此而已。”
“所以,在你的眼裡我是你的折磨,這件事結束了,我就是你的解脫了對麼?”白浩然反問道。
白如煙淡定的點頭道:“你可以這麼說。”
“所以你不是她,雖然她對我和冷漠,她對我疏遠。但她是我的母親,我能感覺得到她。可是你,我沒有。能告訴我爲什麼嗎?碧婷姐。”
白浩然的這句話徹底震住了白如煙,白如煙看着白浩然低聲說道:“你發現了?”
“從你進屋子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碧婷,但你現在的樣子纔是原貌也是沒錯的,現在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答案和真相,你真的有準備來接受麼?”
聽到這句話,白浩然遲疑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道:“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準備的了,你我都知道,打通這裡就意味着決戰開始,聯軍打通獸神的防禦根本不是難事。”
“你說的你沒錯,你帶的人打通這裡之後,很快就要開始大決戰的節奏,這麼多年的準備到現在也終於可以看到完成的那天了。”
白浩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那張有熟悉有陌生的面孔,白浩然緩緩的站起身。他低聲說道:“所以我要知道真相。”
“也好,你想要知道。就知道吧!我就是白如煙,這一點沒有錯,你是來自於萬年之後的白浩然,難道我就不能是來自於你那個時代的白如煙麼?”
白浩然愣住了,他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碧婷。此時的腦子一片空白……
“你來了,我自然也會被弄來,一萬年之後,我是你的養女。是你在末法世間的最後的親人,我麼你相依爲命,是你將我養大。你被拉到這個時代,原本羈絆深厚的我也被你帶到了這個時代。但我不能存在這個時代,白如煙還在。所以我只能在這樣的空間裡生存着,通過山河社稷圖,我可以生活,在這裡我可以用白如煙的身份生活。這裡就是曾經被毀掉的武川,被英妃轉化到了這裡。若不是她的話,我是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的。白如煙讓我在這裡就是爲了完成你父親敖浩義的計劃,而這份計劃就是你的前世設計的,這個計劃通過了北辰的修改和補全之後,最終得以實現。當年不周山之戰,十萬天神臨界不周山,爲的就是將獸神徹底消滅。最終卻惹怒了獸神,天神大敗。傷亡巨大,而這些巨大的傷亡都是北辰所爲。北辰將那些隕滅的神祇困在了山河社稷圖之中,說到這裡你也應該明白了。這件事媧皇也有參與,或者說她也是主謀之一。整件事情,她不過是一個執行者。只能被迫的執行,沒有人給過她考慮的餘地,龍子浩義身負重傷,命不久矣。遂留在了不周山北麓,他留在這裡的緣故是因爲他根本就無法離開。北辰爲他續命,但活着的時候不能離開不周山。這就是他的命,可受傷的不僅僅是他一個,神女白如煙雖然身爲七星衛大統領,但實際上身負重傷而不可痊癒。隕滅只是時間的問題,對她來說,只能勉強的支撐着,兩千年或者是三千年,但絕不會是神族生命那般長久。北辰將遺體贈與敖浩義,並告訴敖浩義一個方法,這個方法可以拯救三界,也能拯救這個彌留在生死間的龍子。這個方法就是以父子骨血創造出穩固羈絆,讓龍子以他的身份活下來。這樣這個世界就會少一個敖浩義,而多了一個敖少霆。捨棄掉自己的存在給自己的孩子,這也只能一名偉大的父親才能辦得到吧!”
白浩然緩緩的坐下,他無力的靠在沙發背上,嘴裡訥訥的念道:“所以我取代了他的位置,那麼他呢?”
“靈魂不入輪迴,甚至不能隕滅。因爲在這個世界應該是不存在敖浩義這個人了,所以靈魂也不能泯滅。一個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人,又怎麼會有消亡呢?所以他只能被世界放逐,不生不死,無**回循環。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你的存在和合理的……”
聽到真相,白浩然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在顫抖着。嘴裡默默的念道:“本無今有,本有今無……三世有法,無有是處……這果然就是真相……”
“只不過這只是這個計劃的第一步而已……”
白浩然猛的擡起頭,他看着碧婷說道:“接下來是什麼?”
“雖然讓你存活在這個時代,只是第一步,這種存在終究是靠不住的,世界會自己調整。你還是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命這個東西只能改得了過程,卻改變不來結果。所以結果也一定要有,暗皇存在與這個時代,而且一定要輸給你。所以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你獲得來自於未來時代的力量,讓你擁有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力量。而這樣的話,就要替換掉這個時代最強之人。等價交換,也就是需要大量神祇的滅亡,這樣纔會有不周山血戰。這些力量都封印在這個世界上最強之人的身上,當這個人出現之後,你便會獲得你原本應該擁有的力量,白如煙她做的就是就是這些。爲了穩固你的力量讓你承受得住,就必須要在這一代轉世入第三代。那麼你就必須是有死復生,而能改變這種力量的東西就只有許願珠,她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許願珠都用在了你的身上。這才讓你進入死亡狀態。接着她讓姜夢兒將你的靈魂攔截回來,當然這個命令也是英妃下達的。所以姜夢兒將你攔住,沒有讓你進入黃泉,而是直接變成活死人。在過後就用冥龍之血,也就是敖浩義的精血來重新復活你,那時候的你逐漸的復活,但依舊只是一個死人。一點點的恢復之下,勾陳和冥龍的身體不斷你的融合,讓你不斷的強化,不斷的擁有一具這世間最強大的身軀。女媧以大地之力的恩賜來保住你的身體,讓這具身軀以一種特殊的狀態存活着。再之後,徹底激活你的靈魂,然後給予你雷劫,鑄就你的靈魂。讓你擁有了真正意義上屬於你自己的元神,用神器來塑造你的萬千化身之後,再激活了你的神格。現如今,你終於沒有讓這一切努力白費。”
白浩然一字一頓的說道:“所以,這一切都是爲了讓我完成我命運的使命,這樣……”
“這樣你就名正言順的留在這個世界上,你在時間線上留下來了足夠的烙印,留下你的事蹟。改變了世界的軌跡,而和世界作對的罪責就由她們來揹負,這一切也就是爲了讓孩子復生。同樣也能拯救更多的家人……這就是敖浩義的願望。”
看似bug重重的事情,原來背後隱藏着這麼多白浩然所不敢確定的真相。這一切的原因沒有那麼多的大義,只是一位父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活下去。僅僅是這麼一個讓人覺得是渺小的願望,但這個願望所幹涉的確實三界衆生的大命運。神族能與白如煙合作,也正是因爲白浩然如果成功的話,還能保住三界。所以這個計劃得以執行。白浩然長長的舒了口氣,他低聲說道:“所以這一切都只是爲了讓我殺掉那個尋死的暗皇?”
“因爲只有你能殺得掉他,他似乎也是希望死在你的手裡。這就是我所知道的真相,你還有問題麼?”
“沒有了……”白浩然無力的回道。
碧婷站起身,她站起身神情淡然的說道:“走吧,那兩個人就在這座城市裡面,找到那兩個人。然後擊敗他們,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碧婷說完轉身便要往門外走,白浩然低着頭說道:“那個世界最強的人是誰?是龍祖麼?森羅城的最終原因就是要犧牲他麼!”
碧婷冷冷的哼了一聲,她低聲說道:“你還真的是不瞭解她。”碧婷說完便轉身走出了門去,白浩然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方憶安拉了拉白浩然的一角,她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勸你,聽到這個答案。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但有一點我敢肯定的是,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像婆婆她那樣做的。不管你怎麼想,我都要說一句,她真的是愛你的。雖然我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但我相信她是一個深愛着自己孩子的母親。爲了孩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母親,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而不顧一切,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所有,也在所不辭。”
白浩然沒說話,他的拳頭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腿上,白浩然咬着牙眼淚依舊是不爭氣的流下來。白浩然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可她從來都不讓我看到,也從來不對我說。更加不對我表現出她對我的愛。她只希望我恨她,雖然我知道這是爲了刻意保持我們的距離,畢竟我的存在,就像是紮在他心頭的尖刀。我知道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她在這世上最痛的事情,也是最無奈的。她努力的將她和我的距離拉開,努力淡化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能感覺到她的心痛,但這種辦法確實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可我多想對她說一說我心裡的想法,說一說我的感受。對她傾訴我的煩惱,一起享受我的開心,我的悲傷。她是我媽啊!”
白浩然的話讓方憶安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她低聲說道:“是啊,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感同身受,我媽媽也是爲了我纔去世的。她也是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的!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世上哪有媽媽不愛自己孩子的。雖然過去不知道,但現在卻真的可以感同身受了,因爲我肚子裡的這兩個小生命,我已經感受到他們和我之間的感應了。”
“你……有了?”白浩然愣住了,他吃驚的看着方憶安,方憶安點頭道:“是啊,我已經有孩子了,現在的我可是最強的修羅女帝了。修羅族女子懷孕之後,是她最強的時候,你放心吧,只要我不死,兩個孩子都沒有問題。戰爭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問題,兩個小傢伙也在想我傳達他們很安全的消息呢!”
白浩然一把將方憶安摟在懷裡,他痛苦的說道:“對不起,我沒能給你一個男人應該給你的所有。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苦的,這場噩夢就讓我親手終結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