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曉婷三人與飛毛腿匯合後,飛毛腿驚訝地說:“奇了怪了,這片樹林也就三平方里,我從小就在裡面掏鳥窩、逮兔子,對它再熟悉不過了。
“這次進去,卻在裡面迷了路。眼瞅着他們鑽進去的,我想知道他們的準確位置後,再給你們傳紙鶴。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費了好大勁兒,才轉悠出來。”
亓曉婷:“他們會不會到別處裡去了?”
飛毛腿:“我一直在裡面轉了,沒發現他們,也沒發現火星兒竄出。”
亓曉婷趕緊把情況傳音告訴給龍一。
空間裡的龍一,也在通過阿魅關注着外面的情況。他用意念指揮阿魅在樹林上空飄飛了一圈兒,對亓曉婷傳音道:
“他們在樹林中間靠東的三間土屋裡,塔上的蛇妖也在裡面。不過,樹林裡好像布了陣法,你們要小心。每個人都多帶幾張各種符紙,到時不受癟。”
“他們還在樹林裡,塔上的蛇妖也在,共三個。”亓曉婷對飛毛腿、東生、李黑兒說。又問道:“樹林裡還有土屋?”
飛毛腿:“有,在東半側。過去是看林人的住屋,有一次,打劫道的把看林人給打傷了,就再沒有人來看守。
“土屋閒了下來,夏天裡,附近孩子們經常在裡面玩耍,捉蛐蛐兒,逮鳥兒。冬天常有無家可歸的人在裡面避風。”
亓曉婷:“這麼個遺棄的地方,他們去那裡幹什麼?”
飛毛腿:“我也覺得奇怪,難道他們是奔着藏王林——樹林的名稱來的?”
“這樹林有些年數了吧?”亓曉婷望着裡面粗大的大樹,問道。
飛毛腿:“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這樹林最起碼一千五百多年了。西漢時王莽造反,少主劉秀被追殺的時候,就有這片樹林了。
“從西漢末到現在,一千六百多年,雖然幾經戰亂,這樹林一直在這裡存在着。”
亓曉婷:“這麼說,少說也有一千六百年了。”
飛毛腿:“應該是。”
亓曉婷:“樹林裡除了三間土屋,還有別的建築沒有?”
飛毛腿:“沒有了。據我爺爺說,這裡原是一片小樹林,由於劉秀這一藏,又起名藏王林,大家十分看重這片樹林,便在它的周圍種起樹來,逐漸發展成了現在的三平方里。裡面的土屋,也經過了幾番翻蓋,全是爲了保住這片樹林。”
亓曉婷:“現在你能看清方向了嗎?”
飛毛腿:“能。平時我閉着眼,也能走進走出。這次不知怎麼了?”
亓曉婷望了望發紅的太陽:“一會兒天就黑了,最好速戰速決,一晚上還不知出什麼幺蛾子。”
說完,又到空間裡拿出一摞各樣的符紙,每個人分發了一沓子。並囑咐龍一,讓嬌娜做好出來迎戰的準備。真要與蛇王妃打鬥起來,嬌娜還佔上風。
由於樹林太大,無法盯梢,飛毛腿也隨着三人一同進了樹林。
樹林間有幾條縱橫的小路,是村民們爲了抄近路踩出來的。有去唐林正西清涼江西支流過橋的,也有去清涼江西支流捕魚、拔草、砍柴的。在飛毛腿的帶領下,他們選了中間的一條。飛毛腿保證說,這條路是通往中間土屋最近的一條。
亓曉婷、東生、李黑兒,三人每人貼了一張神行符。飛毛腿自恃走得快,沒有貼,一行四人,向樹林奔去。
走了大約半個鐘頭,還看不見土屋。飛毛腿有些沉不住氣了:按照這個速度,土屋早該走到了……
“我們又迷路了?”飛毛腿驚恐地說:“土屋離着不遠兒,這個時間段兒早該走到,怎麼還不見土屋?”
亓曉婷仔細觀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突然發現,有兩棵大樹很眼熟,分明剛纔走過去的。
“是迷路了!”亓曉婷指着前面的兩棵大樹說:“這兩棵大樹我們剛纔走過去了。”
飛毛腿:“我也是看到這兩棵大樹,才確定的。本以爲一直往前走,沒承想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鬼打牆!”李黑兒望了望灰濛濛的天:“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正是螞蚱眼兒的時候,是黑不黑,最容易遭遇鬼打牆了。”
“拍鎮鬼符!”
亓曉婷話音剛落,就在大家往外拿鎮鬼符的工夫,樹林裡“嗡”的一聲,騰飛起好多蚊子,個頭足有一釐米,像濃霧一樣,黑壓壓地向他們襲來。
“拍鎮妖符!”
亓曉婷一邊拍打着臉上的蚊子,一邊喊道。
節氣還沒到春分,顯然不是蚊子活躍之時,肯定是妖蚊無疑了。
然而,一張張符紙拍出去,只能鎮住拍到的蚊子,對蚊羣卻不起作用。每個人的手上、胳膊上、臉上,都被咬了好多大包。
“用煙燻!收集樹葉點火熰煙,蚊子最怕煙霧了。”亓曉婷命令道。
亓曉婷有過煙燻蚊子的經歷,面對如此多的蚊子,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東生、李黑兒、飛毛腿,趕緊把乾枝枯葉收集到樹檔中間,李黑兒掏出火鐮就要引燃,亓曉婷的火焰球也已經祭出。
“不可!”空間裡的龍一傳音阻止道:“此時樹幹樹枝都很乾,一旦引燃樹林,無法撲滅,你們又被困在裡面,跑都跑不出去。”
“我們四個人圍着火堆,只讓它熰煙,不讓起火苗。”亓曉婷解釋道,手上的火焰球一直亮着,捨不得收回去。
“不行!”龍一口氣生硬地說:“要是颳起大風,你們控制不住!你想想,他們能馭來蚊蟲,難道就馭不來風嗎?”
亓曉婷嚇了一身冷汗,趕緊把火焰球熄滅。
想起自己曾經用過的息壤罩,忙祭出來,捏扁,默唸咒語吹成一個大空間,把自己和其他三人籠罩在裡面。
同時罩進來的,還有一些蚊子。範圍小了,又有息壤罩阻擋,亓曉婷收起一堆枯葉點燃了,把蚊子全薰的趴在地上,飛不起來了。四個人一陣拍打,全部消滅。
“真厲害!”李黑兒撓着胳膊、臉上的大包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多的蚊子,一巴掌拍死好幾個。”
其他兩個人,也是抱着胳膊、腦袋撓,心煩的不行。
亓曉婷拿出手捻葫蘆,分發給大家,讓大家往疙瘩上抹龍涎草藥水。抹上後,不但不癢了,疙瘩也很快消了下去。皮膚恢復了原來的色澤。
“嘿,沒想到這龍涎草藥水治蚊蟲叮咬這麼厲,立時就感到不癢了。”東生高興地說:“如果我們身上抹了龍涎草藥水,出去給狗日的們幹,就不會挨咬了吧?”
亓曉婷:“龍涎草藥水只能治療咬傷,對蚊子起不到燻蒸作用。”
李黑兒:“我們光在這裡面也不是個辦法呀?”
“嘭!”
還沒等亓曉婷想出別的主意,一截粗大的樹根衝破息壤罩伸了進來。樹根上還生長着很多鬚根,扭動着可怕又詭異的身子,如有靈性般在息壤罩內搜尋着,似乎在等待一個最佳時機,然後將所有人捆綁,飽餐一頓。
亓曉婷驚出一身冷汗,在心裡埋怨自己的大意:這裡不比玉米地,面對的又是狡猾的敵人,息壤再有韌性也是土,禁不住樹根的穿刺。
“砍!”
埋怨歸埋怨,但也只是一閃而過。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她還是果斷地下達了命令,並祭出了自己的龍牙短劍。
“咔嚓!”
樹根被離的最近的李黑兒用長刀砍斷。
伸進來的樹根就彷彿吃疼不過一樣,迅猛地抽了回去。留在息壤罩裡的斷根,以及上面的鬚根,還在張牙舞爪,東生、飛毛腿和李黑兒,又對斷根一陣猛砍……
亓曉婷藉着這個空擋,用手指把息壤罩戳了個小洞往外看了看……
天爺!
息壤罩的外面不知有多少這樣的樹根上下亂舞,把整個息壤罩都圍了起來,息壤罩處於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的絕境。
在第一時間,亓曉婷順手把所有的洞口都捏上。雖然息壤罩很薄,別說樹根了,就連她自己隨便用指頭一戳,都能戳破,但捏上後,卻在心理兒上有種安全感——
自欺欺人的安全感。
然而,這種安全感持續了沒有幾分鐘,就見四條巨大的樹根同時穿破息壤罩,從四面張牙舞爪地伸進來,每一條都像擇人而食的巨蟒,在息壤罩裡到處抓捕。
緊接着,那些圍繞着息壤罩的樹根們,就彷彿接到命令一樣,齊大呼地穿了進來,息壤罩一瞬間被扎的千瘡百孔。
四個人揮動手中武器一陣亂砍。
然而,這根砍斷了,抽了回去,又有新的穿了過來。由於斷根越來越多,息壤罩裡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沒辦法,四個人只好鑽出息壤罩,在外面與樹根們廝殺。
蚊子仍在肆虐,皮膚只要裸露在外面,立時就會落上一層蚊子。他們是顧了砍樹根顧不了打蚊子,顧了打蚊子顧不了砍樹根。
“拍鎮妖符!”空間裡龍一見亓曉婷亂了陣腳,忙提醒道。
“拍鎮妖符!”亓曉婷趕緊鸚鵡學舌,把信息傳遞給另外三人,自己首先拍出一張。
“噌!”
這招果然奏效,亓曉婷身邊的樹根全部收了回去。
“拍!”
“拍!”
“拍!”
那三個人也同時拍出鎮妖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