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雲驟雨斜
“何等鼠輩裝神弄鬼,還不速速現身!”
佛家的梵音一出,如同重錘朝着四面八方傳去,山林間枯枝紛紛落下,小的山石咕嚕嚕朝着四方奔涌而去,顫音迴盪久久不衰。
“凌度法師果然好功夫,索爾金佩服……”
“呼!”
索爾金的馬屁還沒拍完身子已經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結結實實一個狗啃泥。
“轟隆!”
再看去,剛剛索爾金乘坐馬車位置,一塊比牛犢還要大的巨石落在那裡,整座馬車砸得粉碎。
巨石上方一塊碩大的石碑立在那裡:大理寺少卿張堯正之位。
衆人還沒緩過神,又是一塊石碑憑空飛來,幾個小沙彌趕忙上前阻擋,不想石碑實在是太沉了,幾個小沙彌用盡全力仍然阻擋不了石碑前進,小沙彌各個吐血,鮮血染紅石碑,等到石碑落地,劉恨水之位幾個大字赫然在列。
“呼!”
又是一塊石碑憑空奔着索爾金飛去,達爾巴碩大的身子飛將過來,雙手用盡全力抵擋石碑前進,重達兩噸的龐然大物飛速前進,達爾巴嗓子眼發鹹最終一口老血噴在石碑上。
“這……”
只見石碑上:劉張氏之位赫然在列。
達爾巴被石碑牢牢地抵在三人環抱的大樹上,一時之間根本動彈不得。
“轟轟……”
不斷有石碑憑空出現落在道路兩旁,每次都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直到最後道路兩側有百餘座石碑立在那裡,赫然都是大理寺那些因爲抓捕索爾金而死去的捕快和官員。
“閣下還要藏到什麼時候?老衲等不及想要看看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了,該現身了!”
擋在索爾金面前凌度雙眼瞪得滾圓,神色緊張的望着四周。
正在這時又是一塊更大的石碑憑空出現,目標這次直奔凌度。
“嗨!”
“轟!”
石碑的另一側張勝單手推着石碑一路狂奔,眼睛裡都是殺意,凌度後退了足有五步最終穩住身形,接着提起內力朝着張勝方向推去。
“噔噔噔!”
張勝本來內裡十分雄厚,但是連續百餘塊塊石碑出去消耗很大,不得已張勝開始後退,連續後退五步後張勝身子飄然而起,雙腳踏在石碑上,一個千斤墜凌度感到上方大力傳來,不得已放開雙手,身子上了石碑頂端。
“轟隆!”
伴着石碑下落,巨大的煙塵隨之而來,陰暗的天際一道白虹貫穿天地。
“咔……”
藉着閃電的光芒索爾金終於看清了張勝的臉盤,一張本來白皙的面孔此時因爲用力過猛而顯得微微泛紅。
“凌度大師,他是胤禛,殺了他,違抗皇命就是造反,你我都是首功一件!”
望着張勝出現在這裡索爾金恨的咬牙切齒,心道你怎麼不去死。
凌度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最終單手搭躬。
“我佛慈悲,四貝勒,老衲奉了皇上的命令護送索爾金大人返回原籍,還請貝勒爺讓路,老衲感激不盡!”
對於康熙的幾個兒子凌度只看得起太子胤礽,其餘的人在凌度看來可有可無,現在凌度最擔心的是周圍還有沒有人,萬一張勝有幫手自己必須表示出尊敬。
張勝眼睛眯了一下,仔細思考凌度的資料,貌似就知道凌度是一個密宗的和尚,其餘的都是空白,望一眼周圍只剩下凌度,張勝拳頭攥了起來。
“你知道我給索爾金判決的是什麼罪麼?”
並未搭話,張勝冷冷的問道,凌度心裡有些不滿意。
“貝勒,無論你給索爾金判決的是什麼罪責,最終皇上的判決纔有效!”
被張勝無視凌度心裡十分不爽,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張勝嘴角翹了一下。
“你認識漢字麼?”
指了指自己腳下的石碑張勝大聲說道,凌度目光斜了一下並未看清,又望了一眼索爾金,索爾金趕忙湊近,
“大師上面寫的是:我的判決沒人可以更改……大師,他是來殺我的,宰了他,我一定在皇上那裡美言讓您做草原的活佛!”
縱向字符全部唸完,索爾金心理幾乎涼透了,指着張勝怒吼道,凌度臉色陰沉下來。
“貝勒,你現在退卻老衲既往不咎,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皇上那裡有老衲在沒人能夠說什麼,不然的話……你不是老衲的對手!”
說着凌度撩起袈裟,眼睛裡涌起殺意。
“我想試試,當然我不會留任何後手!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身後的人時刻在用屠刀殺死無辜!一個無辜的中年婦怒被他和他的手下糟蹋,最終腦袋被割了下來,他們沒有成年的孩子腦袋也被割下來!”
“就在昨天,你保護的那個人帶着手下挖開了那些被他們殘害者的墳墓,這些人都是盡忠職守的人,沒有一個人是罪大惡極的,憑什麼他們要遭受這種苦難?”
“凌度大師你是方外之人,我勸你最好少摻和這凡間的恩恩怨怨,尤其廟堂之上的事情,當年佛祖割肉喂鷹,大師學不來佛祖置身事外應該可以做到吧?”
望着凌度張勝幽幽說道,作爲少林寺俗家弟子張勝不想與佛家爲敵,當然也不意味着張勝會對着穿袈裟的都法外開恩。
被張勝這麼一說凌度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作爲密宗的高僧凌度對於佛家經典倒背如流,幾乎可以到出口成章的地步。
張勝說的每一句話凌度都知道什麼意思,但是想到活佛兩個字,大賢至聖法師各種頭銜凌度的心思又變得堅硬起來。
佛爭一炷香,作爲大法師凌度也擺脫不了這個想法。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貝勒多說無益,動手吧!”
凌度說完不等張勝反應已經衝了過去,張勝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眼睛裡都是鄙視。
“僧人如同你這麼臉皮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凌度,那我就先結果了你,讓你見識一下真是正的地獄是什麼樣子,哼!”
不再廢話張勝揮舞雙拳朝着凌度身上猛攻,都是佛門功夫講究的就是厚重,每攻擊出一拳到帶動周圍空氣的劇烈波動。
伴着兩人戰鬥越來越激烈,兩人幾乎同時開始提起內力。
漸漸地石碑上方張勝和凌度帶着一黃一紅兩股能量穿梭運動,剛開始索爾金還能夠看清張勝和凌度的身軀,時間長了索爾金只能看到一紅一黃兩道光影在石碑上面穿梭。
烏雲越來越沉,天空變的愈發的憋悶起來,兩人的戰鬥眨眼之間打了足有一個時辰。
樹林之中一夥身着短打衣服,頭戴面紗的人在樹木間來回穿梭,目標就是斜口。
“堂主,我們這次還能夠趕得上索爾金麼?早知道她這麼慢我們就在斜口埋伏算了白白耗費了那麼長時間!”
一名男子大聲說道,韓德斜了一眼對方,內心裡升起焦急,康熙下了死命令不計代價保住索爾金的性命。
任何人敢於殺了索爾金都必須死,韓德不得以帶着聚攏起來的手下在斜口前面二十里埋伏,等待那些刺殺者出現,沒想到刺殺者一個都沒來不說,索爾金的車隊也沒出現。
韓德擔心有人半路殺了索爾金自己沒法交差,只得帶着手下再次前往。
“唰!”
“前方什麼人?”
“我們是回春堂的,奉了舵主的命令殺了索爾金,爲那些受欺壓的百姓報仇!”
“一起!”
伴着隊伍前進,韓德身邊的隊伍越來越龐大,漸漸地韓德感到了壓力,眼珠不斷轉動希望能夠找到辦法尋找增援幹掉這幫天地會的人。
“轟隆!”
一道白虹貫徹天地,雲彩終於託不住了,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打下來,張勝的府邸門前凌煙接住一顆雨滴。
“胤禛,我看錯你了!”
“我們走!”
雙眼噙着眼淚凌煙帶着一幫義憤填膺的手下直奔斜口,此時張勝和凌度也已經分開。
“四阿哥,何苦呢?你我旗鼓相當,這麼下去即便是你贏了也會是慘勝,身體留下不可恢復的傷害,你還年輕,大好前程等着你,何必和一個索爾金過不去呢?”
呼呼地喘着氣,凌度倍感壓力,內心裡各種罵娘,心道這個小子戰鬥力怎麼這麼強悍。
“我答應過劉恨水保全他的家人性命,這個索爾金不光讓我無法踐諾,而且用那種非人的手段殺了他全家,這是禽獸行爲,必須付出代價!我也說過,一旦劉恨水家離出事我會滅了這個畜生!”
“我還說過,我的判決絕對不會改,今天就是我死在這裡也要拉着索爾金一起進入墳墓,不光是爲了正義,《大清律》,更是爲了男人的一諾千金!”
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張勝一字一頓的說道,自從下山以來張勝從來沒有這麼費力的戰鬥過,就在剛剛與凌度的戰鬥中張勝幾次吞吃速效療傷藥這才支撐到現在,但是張勝不會放棄。
“老衲輸了,貝勒爺,我走了!”
讓張勝和索爾金十分意外的是凌度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就在張勝和索爾金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凌度再次猛地回身,一隻飛鏢奔着張勝的嗓子射來,張勝趕忙歪過身子。
飛鏢刺進張勝的肩胛骨,凌度身子棲身而上,單掌用盡全力拍向張勝的腦袋,張勝堪堪躲過,下方索爾金見狀興奮的手舞足蹈。
“大師就這麼幹,根本不用講究什麼,殺了他你就能夠做活佛,哈哈……”
“砰!”
就在索爾金興奮的手舞足蹈的時候場中情況再次發生變化,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凌度的身子抖了一下,接着直挺挺的摔下石碑,腦袋磕在石頭上瞬間粉碎。
“這……”
“你特麼不按照套路打,玩卑鄙你吱聲啊,分分鐘弄死你何必費這個勁!”
再次吞吃一顆速效療傷藥,張勝感到身上的疼痛小了很多,強忍着陣痛拔下飛鏢,身子一步步走向索爾金,手裡火槍冒着硝煙。
“貝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我該死……”
“啪……”
嘴巴不要錢的扇在自己的嘴巴上,索爾金一副奴才相十足,張勝並未多說。
“那一晚,滅門劉家的人都是誰給我找出來!”
火槍抵在索爾金的腦袋上,索爾金趕忙指認,張勝命令索爾金把這幾個人都閹了,然後腦袋割了下來。
然後又命令索爾金將那些挖掘張堯正劉恨水墳墓的人找了出來,全部割了腦袋斷了手。
“貝勒爺……”
“噗!”
“記得下去和他們團聚的時候告訴他們別做太多壞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呵呵!”
索爾金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涼,直到感覺身子飄了起來,張勝這纔將對方做成跪倒的姿勢放在張堯正和劉恨水石碑面前……
告慰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