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到這來幹什麼?他是誰?”
小聲叮囑蘭馨不要亂說凌煙放開蘭馨的嘴巴,指了指張勝沉聲問道。
“凌煙姐姐,今天是我家小姐出嫁,我家姑爺就是四阿哥胤禛,我們給你送請帖了!都說你到外地辦案去了,怎麼今天來這裡了?”
指着張勝蘭馨解釋道,張勝揹負雙手下巴翹了起來,眼睛裡都是傲氣。
“啥?完了,你家小姐不是說和我一天出嫁的麼?怎麼先嫁人了,那啥嫁給他了?你家小姐也太沒眼光了吧,這長得也太不像樣了吧……”
聽到思霽出嫁了凌煙眼睛裡都是失望,遙想當年幾個人兩小無猜的景象目光裡都是幸福的回憶。
看一眼張勝搖搖頭,爲自己的姐妹表示不值。
“你說誰呢?一個破捕快還是給我家打工的,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捕快都做不成,你這個臭嘴娘們,信不信我收拾你?”
當着自己的面埋汰自己,張勝表示嬸嬸忍受不了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衝上來,凌煙一點都不畏懼,蘭馨趕忙拉住張勝,這邊凌煙的手下推着凌煙走向遠處,不多時一名捕快送來戰馬,張勝這才作罷。
遠處胤祥騎着戰馬帥人趕到,張勝直接迎了回去。
望春樓上康熙嘴角勾起弧度,望遠鏡收了起來。
“胤禛還是有兩下子,臨危不亂有點朕的樣子!這麼短的時間內來個偷龍換鳳,新娘都鼓搗走了,看來是做了準備的!胤祥也不錯,還記得自己的四哥在這,嗯,可以,我們也下去看看託合齊處理的怎麼樣了!”
揹負雙手,康熙眼睛裡都是滿意,這麼多皇子中康熙發掘自己越來越喜歡四阿哥,雖然四阿哥有時候脾氣很壞,但是辦事能力強。
名義上張勝府邸內,火紅的裝飾下面橫七豎八倒斃着幾十人,石板路被鮮血染得通紅,院子正中,三男兩女被大內侍衛團團圍住,外面舉着弓弩的九門士兵,最外側是大理寺剛剛趕來的捕快。
“放下武器給你們留個全屍,不然誰都別想走!”
騎在戰馬上,託合齊眼睛裡都是狠辣。
今天收拾天地會反賊託合齊首功一件,只是可惜的是胤禛沒死,託合齊心裡有些不快。
“狗韃子,我們就是全部戰死也不會和你們這些王八蛋求饒,想殺我們就放馬過來,求饒一聲我們就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家人!”
人羣中幾個人已經傷痕累累,但是仍舊沒人屈服,面對槍如林箭如雨沒人皺眉頭。
“果然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你們真的那麼想死麼?”
“參見皇上!”
康熙邁着四方步走進包圍圈,士兵朝着兩邊散去,託合齊趕忙見禮,康熙只是點頭示意。
“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被弓箭射死了,怎麼可能……”
望着安然無恙的康熙,再看看那個被釘在牆上的替身,包圍圈內幾個人眼睛瞪得溜圓。
“我主萬歲乃是萬金之軀,豈能夠這麼輕易的死去,天地會反賊立馬束手就擒,不然全部格殺!”
面對衆人託合齊嘴角升起笑容,目光不斷掃視康熙的一舉一動。
“師妹,跟我一起殺出去,我們上當了,跟滿洲韃子拼了!”
“噹噹……”
爲首的韓德大吼一聲拉着這邊女子衝向側面,手裡的長劍劃出奇怪的弧度,康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揚起的手掌放了下來,託合齊見狀命令弓箭手收起弓箭。
漸漸的大內侍衛不着痕跡後撤,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迎了上去。
一盞茶功夫三男兩女只有韓德與花木春殺了出去,身後康熙面沉似水。
“年羹堯,馬上返回兩江,確認花逢春是不是真的來了京城!”
“奴才遵命!”
人羣中身穿黃馬褂的年羹堯施禮完畢趕忙離開,身後康熙眉頭皺得緊緊地。
這次接到粘杆處年羹堯的密保康熙以爲可以將天地會一網打盡,沒想到終究還是被首腦跑了,依照康熙的經驗首腦未死,這些小魚小蝦殺了多少都沒有意義。
只有抓住首腦才能夠找到朱家人的下落,只有殺了這幫人康熙纔可以徹底放心。
擺擺手,手下人開始清理現場,屍體全部帶走,清潔人員開始粉刷石板路面,被撞壞的傢俱着手修補,花園裡搬來新的花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鬧騰了好久的胤祥溫宜溫恪也累了,只留下張勝和蘭馨以及思霽。
“胤禛,你個大騙子,騙了我們這麼久,你說該怎麼辦吧?”
俏麗的小臉上因爲飲酒變得粉裡透紅,蘭馨指着張勝嘟着嘴巴。
“拉倒吧,我什麼時候騙你們了?我就是四爺兒啊,我身邊的人都這麼叫,你聽不出來怪誰?去給我打點洗腳水,我要洗腳和你家小姐休息了,今晚上是大日子,作爲通房丫頭,以後有你忙活的!”
單手在蘭馨的腦門上點播幾下,蘭馨腦袋搖晃,嗔怪的望着張勝,最終乖乖走出房門。
“哐啷!”
“又被騙了,張思,你個騙子……”
反手張勝把房門鎖死,蘭馨這才反應過來,在門口又是一通嗔怪。
“今晚上我和你家小姐且得折騰,不怕心煩就在門口聽聽吧,反正以後也要收拾你,蘇培盛,給我的第一百二十五房小妾準備鋪蓋哈!”
不理會門外的蘭馨,張勝慢慢走向牙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端坐在那裡的思霽。
傳統的中國紅,黃色絲線編織的各色圖案點綴在上面,將思霽的美麗身段點綴的不能夠再好了。
環肥燕瘦這句話一點都不爲過,金銀首飾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樣都讓人覺得那樣的恰到好處,挑不出半點毛病。
望一眼牀頭懸掛的秤桿,張勝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直接棄了,單手扯住蓋頭的一角……
“咚咚咚……”
感受到那雙溫熱的大手越來越近,思霽的小心臟就快跳出來了,思霽如墜夢中,只是思霽等了良久那雙大手仍舊停在那裡,思霽不知道張勝在猶豫什麼,最終忍不住了。
“貝勒爺,你在猶豫什麼?”
透過紅紗蓋頭,思霽能夠清晰的看到張勝的輪廓。
“我在猶豫,思霽想嫁給的是張思還是胤禛?”
……
屋內陷入可怕的沉靜之中,思霽內心再次狂跳,心道胤禛果然在意自己的失德行爲。
大清有婚約的女子是絕對不允許與任何其他男子有感情交流,思霽在認識張勝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有婚約在先,雖然兩人經歷了種種,也沒有越過雷池一步,可是最終裝有情絲的香囊仍舊送了出去。
按照禮教約束思霽已經失德,早就失去了做貝勒福晉的資格,想到這裡思霽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只是想來想去,當初胤禛與自己交往的時候貌似不知道兩人的婚約,那就意味着張思對自己的感情纔是真的。
“在下認爲,婚姻應該跟着本心走,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不要在一起何必強求?”
思霽不知爲何忽的想起靜慈庵中張勝的那番至理名言,沉着的心慢慢浮了起來。
“貝勒爺莫非在考究思霽?婚姻應該跟着本心走莫不是旁人說的?還是思霽聽錯了?”
思霽敏銳的注意到張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手動了一下,下一刻火紅的蓋頭已經飛向天空。
“思霽,你要記住你嫁給的永遠是張思,不是什麼貝勒爺!老獨臂,滾遠點,今晚這邊不需要你了,放下酒十米開外!”
“得嘞,主子注意身體!”
屋子內人影一閃,桌子上憑空多了一罈杏花村。
望着張勝灼灼的目光思霽害羞的低下頭,雙手也被張勝牽了起來。
“貝勒爺……”
“改口吧,你早就是我的人,自從那日情絲貼身,我已經將你放進內心深處,今日過後我的就是你的,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牽着思霽的雙手張勝走進桌旁,兩人合力打開杏花村的封泥,沁人心脾的酒香瀰漫到四處。
“酒不醉人人自醉!”
“花不羞人人自羞!”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帷幔輕放,紅燭獨處,人影堆疊,牙牀輕搖,曼珠花落,貝齒輕合……
“轟隆!”
一道閃電劃過天地,伴着思霽的一聲輕吟,張勝的動作變得更大,康熙三十五年的第一場春雨不期而至。
屋外老獨臂側耳聽了一會走向遠處,蘭馨嘟着嘴巴羞紅了臉龐,只留下蘇培盛盡職盡責的駐守在側屋。
京城的大街小巷內,大隊人馬的火把被澆滅,躲在暗處的花木春捂着傷口長出一口氣,側耳傾聽雨水敲打士兵盔甲的聲音,強忍着傷口帶來的疼痛,花木春攢足最後一口力氣朝前方跑去。
縱身一躍進了張勝的府邸,還沒站定後腦疼痛,老獨臂接住花木春,幾個起落消失在夜幕中。
瓢潑大雨中花木春的血跡化爲污泥消失在夜幕之中。
“汪汪!”
“統領大人,那個女賊人就是消失在這附近,雨太大狗找不到了!”
張勝府邸門外,大隊人馬站在託合齊跟前彙報到,託合齊望着面前高高的院牆眼睛眯縫起來。
“給我圍住這裡,一隻蒼蠅也不允許放過,我去稟報皇上,這件事非同小可!”
步軍統領衙門的人趕忙將張勝的府邸團團圍住,院內海望站在高處,望着外面的舉動摘下燈籠畫出奇怪的形狀,侍衛們從庫房內領出弓箭,分分鐘瞄準了黑暗中的士兵。
“不要輕舉妄動,今天是主子的大好日子,過了子時若是他們敢硬闖,格殺勿論!”
海望回過頭,老獨臂站在身後,海望比劃了一下,指了指張勝的房間,意思這件事需要張勝做主。
“去找十三爺,主子不能夠出來,十三爺同樣可以做主!”
兩人交換一下目光,海望趕忙跑進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