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翰擡頭看了眼漆黑陰沉的天空,他狠狠吸了一口嘴裡叼着的劣質菸草,然後在關心他健康的多娜幾欲噴火的眼神逼視下彎腰爆發出一陣猛烈地咳嗽。
全副武裝的漢克這時走了過來,他背後揹着一塊像是能量揹包的電池陣列組,從陣列組裡延伸出來的能量供應線接入了他手中倒提着的地獄槍上,“大人,我的小夥子們已經到達了出發陣地。”他站在李明翰面前高聲說道。
李明翰對漢克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一眼聚集在他身後的寥寥幾名修女,幾個小時前的聖器喚醒儀式出現了不可逆轉的悲劇結果,那支滿是傷痕的巨大鏈鋸劍竟然拒絕了所有人的碰觸,哪怕是不信邪的李明翰上去都被力場狠狠彈開,所以此時聚集在他身後要和他一起去送死的修女就只有這麼幾位了————大部分的修女都留下來守衛聖器,這是她們無可商量的天職。
他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對漢克問道“對面的傢伙有沒有什麼反應?”
“沒有,大人!他們現在睡的像豬一樣死!”漢克對李明翰自信得笑了笑,“我的手下絕對不會被發現!”
李明翰看一眼左側滿是傷痕上面貼滿了不知從哪裡拆下來的裝甲板,看起來像是獸人產品多過人類產物的奇美拉運兵車,“那就按照我們之前商定的計劃。”他擡手丟下手指尖的菸頭,“開始吧。”
“是!”漢克立正對李明翰敬禮,“大人您請帶修女們登車,我和我的小夥子們會爲您打開一條通路!”
李明翰對漢克點了點頭,回身示意多娜她們先行登車,自己則落後一步走到漢克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以陛下的名義,守住這裡!”
“放心吧!”漢克又對李明翰的背影敬了個禮,他轉身走向與那輛奇美拉相反的方向,左手把剛纔就提在手裡的頭盔扣到了頭上,舉起右手的地獄槍對早已聚集在門外的部下們大聲吼道,“發信號彈通知兩翼開始進攻,以陛下的名義!幹翻那幫狗*娘養的叛徒!!!”
“呼哈!!”
李明翰此時已經坐在了奇美拉運兵車的指揮席上,身後緩緩關閉的閘門徹底隔絕了他們與外面的聯繫,此時車裡照明的只有一盞紅燈。
他左右看了看身邊的修女們,發現除了埋在墓地裡的碧奇和迴歸建制的簡,當初一起鑽林子的人又全了。
這時裝置在車體裡的換氣扇開始轉動,在細微的嗡嗡聲中把車裡的機油以及血腥味還有什麼其他古怪臭味的空氣一起抽出去,換成外面同樣味道好不了但是溫度卻低了很多的清新空氣。
這輛車本來可以裝下滿編的一個全副武裝的戰鬥班的,不過在克里斯丁她們這些體型相對來說比較大的姑娘們進來之後就變得有些擠了,當然這也與衆人腳下堆疊的屍體有一定的關係————這些屍體是漢克的部下,爲了能斷絕追兵,他們只能僞裝成衝出對方陣地卻被擊毀後全員陣亡的突擊小隊,所以地板上的屍體是必須存在的道具。
示意操縱運兵車的多娜點燃發動機,緩緩把車體移動到了出發位置,李明翰透過有着夜視功能的潛望鏡看向外面,此時早已經埋伏在預先陣地的兩翼部隊已經率先發動了攻擊,半封閉的車體讓他只能依稀聽到外面響起的爆炸聲,而士兵們槍口裡射出的致命光線在綠色的視野中也變成了深淺不一的綠色。
在李明翰看不到的地方,漢克正帶着他的士兵悄悄到達了中央的位置。
他趴在臨時挖好的淺坑裡用望遠鏡看了看叛軍那邊被兩翼交叉火力打得有些找不到北的中路,漢克把突破點定在這裡是有原因的,這裡正好是叛軍兩個連隊的結合部,算是一個難得的防守漏洞。
不過這個防守漏洞放在整整三層環形陣地上就顯不出來了。
他又耐心等了幾分鐘,等待被一開始的兇猛火力打得只知道像是鵪鶉一樣縮在戰壕裡的叛軍被他們的長官一腳一個踢起來,然後那兩個連隊自然就會分開與兩翼的部隊個自交火,這樣就會暴露出那兩個連隊中間結合部的脆弱。
漢克等的就是這個!
不過他要面對的卻是面前整整兩百米的空白地帶,要知道他們這些突擊中路的士兵一旦被對方發現,那從兩邊碉堡裡射出來的交叉火力會直接把所有人都殺死在這片開闊地上。
現在對方已經組織起了有效的集中火力開始對來自兩翼的打擊進行反制,一時間除了漢克所呆的地方兩邊陣地都開始攢射出密密麻麻的綠色光線,幾秒之內他的手下便被這密集的火力壓制着擡不起頭來。
這時,中間結合部的脆弱已經暴露了出來,就像是一隻兇猛的野狗露出了它最柔軟的腹部。
漢克要做的就是像一把尖刀一樣狠狠*插進去!
他猛地跳了起來,把地獄槍甩到背後拔出爆彈手槍來,另一隻手則抽出了腰間的指揮刀,刀尖平指前方,
“一班到六班!跟我衝!!!”
他們穿着的黑色軍服以及黑色甲殼盔甲成了這些士兵最好的保護色,他們就像是沉默而致命的狼羣一般安靜而迅速的在這片開闊地上移動着。
漢克心裡默默計算着距離,一待到達一百五十米的榴彈槍極限射程時對一直跟在身後的隊員吼道,“煙霧彈幕,覆蓋攻擊!”
幾聲悶響之後,大口徑榴彈在空中劃出一條不可見的弧線,落在對方陣地前二十米的空中爆開,特質的發煙劑在幾秒鐘內就形成了一片厚重的彈幕阻擋了守軍的視線。
多日來的交手早讓漢克知道對面不是一羣業餘玩票的白癡,他相信對方說不定早就準備好了照明彈和密密麻麻的叛軍等在那裡,等自己這幫人一衝到照明彈的射程內就用交叉火力把這些輕裝前進的士兵和他一起壓制在開闊地上。
所以哪怕是爲了百分之一的可能漢克也得啃下這顆提前暴露的苦果,他不能在這條衝鋒道路上損失太多的士兵,因爲前面還有兩道防線等待他的突破。
他必須用炸藥和屍體填平前面的反坦克壕溝和一道道密如蛛網的戰壕,否則那輛寄存了他所有希望的奇美拉就會限在半路,上面的人就不得不下車戰鬥,而上面的人一旦下車戰鬥,她們的彈藥很可能就會在突破祭壇守軍時告竭。
漢克幾乎都不敢去想這一連串的惡性連鎖反應。
“執旗官!!”漢克大吼一聲,此時他們距離煙幕已經不到50米了,對面漫無目的射過來的密集光束以及頭頂驟然響起的嘯叫聲都提醒着他最艱苦的戰鬥馬上就要到來。
“在!!”
“把我們的旗幟打起來!!!”
漢克把指揮刀高舉到頭頂,“陛下萬歲!!瓦爾哈拉萬歲!!”
“萬歲!!!!”
“上刺刀!!!”
他帶着自己的士兵一頭扎進了厚重的煙幕中,幾秒之後他們衝出了作爲掩護的煙幕。
瞬間,正面射來的致命光束就貫穿了跑在漢克前方的幾名士兵,頭頂緩緩落下的傘降照明彈把兩邊陣地照的分毫畢現,看着平日裡嬉笑怒罵無所不忌的小夥子們在原地抽搐着被一道道得激光撕扯成一堆冒着青煙的肉塊,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不但沒有讓漢克覺得噁心,反而讓他胸腔裡本來就已經沸騰起來的熱血瞬間涌到了頭頂。
“利齒連!!衝鋒!!!!”
“利齒連萬歲!!!!!”
二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過,付出了至少一個班傷亡的利齒連嗷嗷叫着用手榴彈開路,早在手裡停留了好幾秒的破片手榴彈剛剛被丟進戰壕裡就爆發出致命的火團,一連串的散碎肢體和槍械碎片被氣浪高高拋到空中。
這時對面的一部分沒有被手榴彈炸暈的叛軍從戰壕裡爬了出來,還沒等他們發動反衝鋒就被空中落下的榴彈又給掀回了戰壕裡。
“打他狗*娘養的!!!”漢克使勁向前跑了幾步,手中指揮刀帶着全部的慣性狠狠捅進了面前一名叛軍的肚子裡,他牢牢攥着刀柄推着猶自掙扎不休的傢伙向前走了幾步,把對方當做掩體擋住正面射來的激光,左手一擡便用爆彈手槍削掉不遠處正向他射擊的傢伙的頭蓋骨。
一顆黃橙橙的彈殼帶着青煙從褪彈口裡彈出,還沒等它落地漢克便已經跳進了戰壕裡,他揮刀砍倒了面前舉起步槍想用刺刀戳死他的叛軍,回身閃開身後戳來的刺刀,舉起手槍對準面前的叛軍。
散發着青煙的槍口讓面前這個叛軍瞬間便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突然便丟下了步槍跪在漢克面前,藉着頭頂的照明彈光芒,漢克看到這個叛軍嘴角還掛着未褪淨的絨毛。
“我,我…..”對方看到漢克遲疑了一下,剛忙開口喊道。
砰!
他的話語終結在一顆從他左眼射入,在他顱腔裡爆炸,讓他脖子以上的東西全部消失的矢彈下。
“唾!”漢克對維持着雙手上舉的姿勢緩緩倒在地上的屍體吐了口痰,他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腦漿和骨渣,擡起頭左右看了看發現他的士兵已經佔領了這一段戰壕。
“工兵班,去幹掉前面的鐵絲網,然後回來炸塌戰壕開條路出來!”漢克看了看遠處開始噴塗火舌的幾個地堡,“把座標報給炮兵,讓他們把前面的地堡幹掉!”
他又指了指不遠處被拋棄的一具輕劍反載具激光炮,“去幾個人,把那東西架起來掩護工兵班!留一個班守住這裡,就地建立指揮所,執起官你把旗子插這裡,一到三班去左邊,剩下的去右邊,把兩邊的七班和八班接應過來!”
“通知後面的大人,他們的車可以開過來了,我們已經控制住了第一道防線。”他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前方的叛軍陣地,對身邊的無線電兵說道。
之後所發生的事,對早已經習慣對付悶頭守衛在聖殿裡的利齒連,以爲對方不會撲出來就是呆在那裡任由他們蹂躪的叛軍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那一夜往返的激光光束幾乎可以照亮夜空,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猶如暴風雨的雨點打在鐵皮房頂上一般密集,穿着黑色軍裝的死神嗷嗷叫着用手榴彈和刺刀還有散彈槍逐條清理了每一道戰壕,大批大批的士兵有的還沒有從牀上爬起來便被冰冷的刺刀戳進胸膛,有的還沒有揉清楚睡眼惺忪的眼睛便被紅色激光貫穿額頭,要不是後來趕到的混沌星際戰士給他們造成了大量的傷亡,把他們堵了回去,恐怕這幫人真的就會逃出生天。
不過即便是星際戰士,面對地獄槍的集中攢射和悍不畏死衝上來的士兵懷中打成捆的手榴彈或者是嗤嗤冒煙的炸藥包也會無可避免的產生傷亡。
所以在好不容易度過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後,倖存下來的士兵面對的就是另一個真實無比的噩夢————守衛被突破陣地的連隊直屬長官被吊死在陣前,倖存的士兵裡面挑出了十分之一的人陪着他們的長官一起掛在絞架上晃悠着等着風乾。
要不是漢克帶着他的人和陣亡士兵的屍體一起撤回了聖殿,那恐怕被吊死在陣前的人還得多上一半。
不過利齒連同樣蒙受了重大的傷亡,有四成的士兵永遠閉上了眼睛,這其中還不包括抱着炸藥包和集束手榴彈與混沌星際戰士同歸於盡,連屍體都找不回來的勇士。
-----------
單位的春節值班表排下來了,我年30值班
呃。。。所以年30會斷更一晚,大家陪着家人看春晚吃餃子吧,等第二天中午就可以看到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