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曉樂纔不怕他昏死呢!他這樣頑固不化的人,死個十回八回改過來也行!自己緩過來更好,實在緩不過來,就喚出小玉麒麟。砒霜毒死的都能救過來,何況一被嚇死的?!
看看天色還暗,樑曉樂趕緊飄飛到樑家屯村,那裡還有一大攤子事在等着她處理。
和往常一樣,樑曉樂該往外取貨的取貨,該添水的添水,給奶羊扔下一些空間青草……待做完這些後,天也快亮了。
吳夕來再怎麼人渣,也是宏遠孃的妹夫,樑曉樂的便宜二姨夫。他要是死了,便宜二姨年輕輕的就得守寡。看在二姨心地善良的份上,樑曉樂又飄飛到吳夕來身邊,看看他是否真得被嚇死了?緩沒緩過來?
吳夕來的慘狀讓“氣泡”中的樑曉樂也嚇了一大跳:只見他臉色鐵青,嘴巴張開,雙眼圓睜,氣息全無。
“真得被嚇死了!”
樑曉樂鎮定下來後心裡說。
再恨他也不能就讓他這樣死了呀?!
樑曉樂趕緊喚出小玉麒麟,吩咐道:“你快救救他吧
!”
“這是個什麼人呢?讓我救人,總得有個理由吧?!”小玉麒麟調侃道。
“他把這裡的墳頭都給磨平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別的,你就別問了。”
“哼,沒見過你這樣霸道的!”小玉麒麟乜斜了樑曉樂一眼,還是對着“氣泡”外面的死者吹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好了,太陽光一照在他身上,他就醒過來了。”
“謝謝你,小玉麒麟。”樑曉樂做了個深呼吸,身上輕鬆了很多。心裡惦記着借錢的事,又問道:“哎,小玉麒麟,錢的事有眉目了沒有?你可得抓緊點兒呀。我在這裡待不了幾天。”
“噢?着急了!”小玉麒麟眼睛轉了轉,語氣也調皮起來:“你二舅今晚在家幹什麼呢?”
“我哪知道?再說了,我在外面待了一晚上了……”說到這裡心裡猛然打了一個點兒:這小玉麒麟話裡有話,難道二舅也和二姨夫一樣。今晚出去“翻本”去了?!不由着急地問道:“我二舅今晚幹什麼了?”
“我問你哩,你倒問起我來了。”
“你好好地問我二舅幹什麼?這裡一定有事!”樑曉樂不依不饒。
小玉麒麟把頭一仰,自鳴得意地說:“無可奉告!”
“嗬,還拿起大堂來了!”
“等你告訴了我,我再告訴你。”
“說你出氣兒粗,還上喘了!”
“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小玉麒麟詭譎地一笑:“小主人。天就要明瞭,快些回去休息吧!你一宿還沒閤眼呢!再見!”說着一溜煙不見了。
…………
第二天早晨,當太陽的光輝灑落到吳夕來身上的時候,吳夕來醒過來了。睜眼一看,哪裡有什麼鬼樹林和土崗子?!
原來他是在一片墳塋地裡,幾個大墳堆都被他爬明瞭
。
吳夕來嚇得大病了一場,晚上再也不敢出門了。此是後話。
……
作者一支筆,寫不來兩家事。再說李崇林。
這天晚上。李崇林離開宏遠娘回到自己屋裡,心裡七上八下的,怎麼也睡不着。
本指望三姐回來用“神氣兒”幫他翻本。誰知竹籃打水一場空。
自從三姐一進門,自己就強裝笑臉兒,極盡奉承,目的還不是有求於她?!難道三姐看不出來?!姐弟十年沒見面,如今見了,卻說起冠冕堂皇的話來了。這些道理我要是不懂,就不把你叫回來幫我翻本了。
說她搪塞吧,看錶情又不像。 口口聲聲說替自己求老天爺爺保佑。看來,她有“神氣兒”是真的,也能求動老天爺爺了。
可光保佑來不了錢也不行啊?!別說贖地契了。就是這驢打滾的賭債,滾雪球似的,就是不要他一條腿,也得把家產全搭進去。到那時,自己還有何面目在這個家裡待呀?!
三姐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擱着她以前的脾氣,一推兩爽的。準會幫我把本翻回來。那是什麼勁頭子,真錢實碼(籌碼),看得見摸得着,“嘩嘩譁”,把地往回一贖,也讓我揚眉吐氣一回呀!
再就是父親的不信任,連開門市都不讓。看來,地契贖不回來,自己在老爺子面前的威望也就徹底完了。
李崇林心心念唸的是翻本、贖地,偏偏三姐不買他的賬,不允許他再進賭場。心裡越想越彆扭,哪裡還躺得住?!一個人起身到堂屋裡喝起悶酒來。
半斤燒酒進肚,就覺得暈暈乎乎,雙眼迷離起來。聽聽裡屋里老婆孩子睡得正酐,不忍打擾,一個人頭重腳輕地走到書房裡,和衣而睡。
李崇林睡着睡着,忽然被一陣踢踢踏踏的響聲驚醒。睜眼一看,屋內金光閃閃,地上、書桌上,到處都有半尺來高的小人兒在翻跟頭,舞棍棒。
那小人兒,金衣金帽金膚色,個頭一般高,胖瘦一個樣,四肢五官樣樣俱全
。除了個小以外,身段還很勻稱。那金光就是從它們身上放出來的,那踢踢踏踏的聲響也是它們弄出來的。
李崇林哪裡見過這陣勢?!腦袋“嗡”一下大了,立時嚇出一身冷汗,酒勁全沒了。
李崇林動也不敢動,大氣兒也不敢出,想閉上眼睛不看了。誰知,越是閉上眼睛越害怕,擔心小金人兒們再到他的身上翻跟頭,或者傷害於他,於是又把眼睛睜開,靜靜地觀察起屋裡的動靜來。
觀察了一會兒,見小金人兒們慈眉善目,並無惡意,李崇林稍稍踏實了些。心想:自從結婚就住在這房子裡,已經七、八年了,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怪事。今晚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想想也不對呀,剛纔被嚇了一身冷汗,酒勁早沒了。而且現在頭腦清醒的很,眼睛也看得真真切切。連小金人兒們的眉眼都看清了。
難不成是在做夢?
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身體,生疼!立馬把這個想法否定了。
看來,這小金人兒們是真實存在的了。
小人們依然在翻跟頭、舞棍棒。而且翻來覆去就那幾個動作。
如果只這麼舞棒玩耍倒也無妨,只是還不知再鬧出什麼花樣來?或者還有別的“妖怪”出現?果真那樣的話,自己還不被嚇死在這個書房裡?!
李崇林這麼一想,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嚥了一口唾液。不承想沒咽對付,乾咳了一聲。
那小金人兒聽見響聲,立時不見了。金光也隨之消失。
李崇林哪裡還敢一個人待下去?戰戰兢兢地跑到東里間屋裡,爬到牀上蒙着被子哆嗦起來。
被驚醒的李段氏感覺出情況不對勁兒,忙點上燈,見丈夫臉色發白,渾身哆嗦,忙問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燈光把屋裡照的很明亮。李崇林覺得安全了很多,情緒也慢慢恢復過來。見妻子相問,本不打算夜裡說起,怎乃妻子問了一遍又一遍,一副刨根問底兒的派頭,李崇林只好戰戰兢兢地對妻子李段氏說了
。
“你看清了那小金人兒都慈眉善目的了?”李段氏語氣平靜地問。
別看李段氏是女流之輩,但她膽大心細。見丈夫被嚇成這樣,知道此時對他最大的安慰就是自己的沉着冷靜。而此刻說話的口氣尤爲重要。
原來,這李段氏雖然也是大家閨秀,她的奶媽卻是一個故事簍子。李段氏是聽着奶媽的故事長大的。聽得多了,只要講述人一說故事裡人物的特徵,李段氏就能判斷出善惡來。
剛纔一聽丈夫說小金人兒的事,也嚇了一跳。後又聽說慈眉善目的,感覺那小金人兒絕不是來爲非作歹的。心裡便有了一絲兒安全感。
“看清了,眉眼看的真真切切,一點兒惡意也沒有!”大概是妻子的鎮定影響了他,李崇林說話的口氣也平靜了很多。
“你說的這個事,和我聽說過的‘人蔘娃娃的故事’差不多。”爲了分散丈夫的注意力,李段氏有意把話題往故事上扯。
“什麼人蔘娃娃的故事?我沒聽說過。”
“我孃家的奶媽曾經給我講過這個故事。說一個人家裡很窮,他爲了白天出去打工掙錢,總是起五更睡半夜地做自己家裡的事情。
“這天五更裡,這個人到井臺上去擔水。看見一個帶着紅兜肚的小孩兒,在他前面蹦蹦跳跳的。他看小孩兒慈眉善目的,不像妖怪。也沒在意,仍然擔他的水。
“可是,從這以後,每次他五更裡去擔水,總是遇見這個帶着紅兜肚的小孩兒了。這人覺得奇怪,就對他的老母親說了此事。
“他母親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紅線團和一枚認着紅線團線頭的針,對他說:“再見到這個小孩兒,你就偷偷地把針別在他的兜肚上,然後鬆開紅線團。天明瞭以後,你就順着紅線團的紅線去找,就能找到這個小孩兒。”
“這個人照着母親的話做了。
“等天明以後,他順着紅線往前找,結果,原來那小孩兒是一個百年大人蔘。這人挖了來,賣了個好價錢,改變了家裡的窮困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