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好幾天同樣如此,每到吃飯時間就有一碗蛋炒飯擺在方奕霖家門口,盒子的主人給他寫過一張紙條,說讓他不要尋找她,讓她保留一份神秘,若是有緣,自然會遇見。
盒子的主人不願方奕霖知道她是誰,方奕霖也就不再一門心思想看到這個神秘人。
一來二去,方奕霖會在吃完飯後留下紙條在空盒子裡,那張紙條上,他什麼都寫,開心的,不開心的,就好像在寫日記一樣。
而那神秘人從不回覆,只是按時送飯。
有一次,方奕霖實在是太想見見那個神秘人,便特意翹了一節課提早回家,果真就在屋門口見到了神秘人。
而方奕霖當時顯然是太興奮了,隔老遠就開始喊了,那個神秘人一驚,躲到了屋的一側去。
“別走!我想見見你。”方奕霖喊着,適時停住了腳步,剛纔隔得有些遠,只依稀看見神秘人的背影。
“我還沒做好準備。”女生說着,聽得出來,她很刻意在隱藏自己的聲音。
方奕霖幾乎能想象出女生此時羞答答的模樣,於是說道:“你別怕,我不過來,你坐下,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沒有女孩兒的聲音響起,方奕霖繼續問:“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方奕霖這話一問完,女孩竟小聲哭了出來。
方奕霖六神無主着,知道她是不願見他,便趕緊說:“你別哭啊!我現在就進屋去,然後放你走,好不好?。”
而女孩依舊在哭,極力將聲音忍着。
“我們打勾勾,騙人是小狗!”方奕霖着急地伸過手去,勾出小指頭。
女生遲疑着將小指頭勾上來,兩人這是第一次有了直接的接觸,方奕霖感受着那暖心的溫度,笑容比吃了蜜還甜。
現在想來,當時的一切都好傻好天真,而那短短的幾分鐘,卻是他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一刻了。
再後來,一直到請假的保姆花嫂回來了,那盒子就再沒出現過。
方奕霖還記得自己當時有多失落,他在心裡後悔爲什麼不要求見到那個神秘的女孩,爲什麼就這樣放任她消失。
他幾近瘋狂地打聽她的下落,她卻像是上天派來的守護天使,守護他的任務完成了,她便迴天上去了。
那些兩個人心有靈犀的默契的契合,就像是他做了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人也不見了。
之後的很久方奕霖才從悲傷中走出來,那段美好的日子他只能強壓在心底,不敢再觸碰,因爲每想念那個神秘人一次,自己的心就隱隱作痛。
再後來的某一天,方奕霖無意中看見盛子萱用的就是那個給他送飯用的盒子。
方奕霖詫異極了,於是問盛子萱:“這個盒子是你的?”
當時,方奕霖與盛子萱還不是很熟悉,兩人只是偶爾在宴會上能遇見,不過,兩家父母的關係倒是挺不錯。
“嗯,爸爸特地爲我定做的,怎麼樣?漂亮吧?”盛子萱當時笑眯眯的回答,一臉的天真無邪。
盛子萱的話剛一說完,方奕霖就將她抱進懷裡,並讓她做他的女朋友,於是,兩人就開始了長時間的交往。
想起這些,方奕霖不知自己現在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心裡又記
掛着盛子萱又不願意放手安小末呢?
方奕霖長嘆一口氣,最近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自從盛子萱逃婚後,他彷彿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方奕霖不禁懷念起小時候盛子萱爲他做的那些蛋炒飯,他曾經問過子萱爲什麼每次都只做蛋炒飯,可她卻支支吾吾地不願回答。
每次當他說起小時候,她也會不自在,像是爲他做飯的那些記憶是有多難爲情一般。
漸漸地,小時候的記憶方奕霖也就不再提。
回憶起過去總是甜蜜,而如今的現狀卻讓人焦頭爛額。
方奕霖用一隻手襯着頭,撫上眉心,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安小末。
盛子萱。
這兩個人,他現在愛的到底是誰?
可他怎麼能夠辜負子萱?
她小時候爲他付出那麼多,他怎麼能忘了她的好呢?
雖然,在相處的過程中,方奕霖確實感覺她與自己想象中的女生有許多不同,但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他都能包容。
只是,爲什麼她要逃離他身邊呢?
想到這兒,方奕霖的胸口堵得難受極了,而那種小時候怕失去的感覺卻沒那麼強烈了。
在方奕霖糾結安小末與盛子萱的事情的時候,太陽慢慢從地平線上升起。
而對他現在的感情問題,方奕霖雖然已經想了一整晚,但依舊絲毫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以方奕霖現在這樣的心態,就更不想去公司了。
他搖了搖頭,感覺累極了。
可是,他對公司有責任,而且,現在回家,家裡空蕩蕩地只有他一個人,太冷清了。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方奕霖似乎習慣了可以對安小末大呼小叫、沒事找茬的日子。
這算不算是將他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呢?
方奕霖這樣想着,對安小末的愧疚更濃了。
可是,方奕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安小末相處纔是正確的模式。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提神,準備去公司。
方奕霖還沒走出醫院,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蕭淺。
“有大事就說,沒大事晚點再打,我馬上要開車。”方奕霖簡潔利落地說。
“喲!方大少,跟我端起架子了啊?得得得!你忙,我這閒人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蕭淺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方奕霖懶得去理會蕭淺這話裡的含義,也沒有精神與蕭淺開玩笑,既然蕭淺說要掛電話,他還當真就將電話掛掉。
電話這頭的蕭淺聽着電話裡的忙音一陣氣極,於是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方奕霖。
還未等方奕霖說話,蕭淺已經開口了:“好啊!你還跟我玩真的是吧?還是不是兄弟?你就這樣掛了我電話,我以後還怎麼打電話給你?”
“沒心情跟你胡鬧。”方奕霖回的聲音淡淡的。
“我纔不跟你鬧!我今天辦了個烤肉派對,上午八點在我家郊區別墅集合,你愛來不來。”說到這兒,蕭淺準備掛斷電話,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補充一句:“若是不來,以後有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找你了,方大忙人!”
說完,蕭淺果斷地掛
斷電話。
方奕霖愣在這邊,手裡握着車鑰匙不知道該去哪兒,而掛了電話的蕭淺,早已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昨日有小弟向蕭淺報告,方奕霖大少爺神情憂鬱地一個人坐在一家與他身份不符的酒吧喝悶酒,還與一偷拍者發生了衝突。
這消息讓蕭淺可謂是大吃一驚,他敏感察覺到方奕霖與安小末之間出了感情問題,便派人去醫院看了看,果真,還真看見安小末在醫院陪安小虎。
蕭淺對安小末與安小虎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
上回蕭淺在醫院的骨髓檢測報告出來了,他的骨髓與安小虎的不相符,而安小末與方奕霖的感情也幾乎沒有進展。
算起來,蕭淺這個做哥哥的,還真沒爲他們姐弟倆做過什麼。
而盛家與安家本是無瓜葛的人,大家最好兩清才能不讓安小末有負擔。
所以,蕭淺前幾日花高價收購了盛家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準備在適當的時機再交還給盛家,也交付了安小虎的醫療費用。
這次舉辦派對,蕭淺更是爲了讓安小末與方奕霖之間的感情有所增進。
不過,方奕霖似乎並不理解蕭淺的良苦用心。
按照慣例,蕭淺不過是無聊了所以才找一大堆人聚聚。
那種場合,以方奕霖現在的心情去了,只怕是會破壞氣氛。
這樣想着,方奕霖索性開車去了公司。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安小虎的病房,照在他的睡臉上,他緩緩睜開眼——自己在醫院裡住着,已經習慣早起了。
安小虎翻個身,看着睡在一旁陪護牀上的安小末,不由溫暖一笑。
姐姐還真是個大美人呢!
安小虎在心裡想着。
而睡夢中的安小末,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然後見是安小虎,才恍然記起她昨晚是在醫院睡的。
“姐,你醒啦?睡得好嗎?”安小虎問。
“嗯,挺好的,在哪兒睡都是睡,我又不認牀。”安小末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去給你買早餐。”安小虎有些興奮地說道。
“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別總出去。”安小末有些擔心地拉住安小虎。
安小虎衝安小末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他在醫院待着實在是太悶了,就想出去走走。
安小虎的夢想就是環遊整個世界,可照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哪怕是玩遍港城都困難。
爲了不讓姐姐擔心,安小虎趕緊收好他的消極情緒,看向安小末,衝她甜甜一笑,姐弟兩便一同向外走去買早點。
而蕭淺,在和方奕霖打過電話之後,又打電話給安小末,這個時候,安小末與安小虎已經將早點吃完了。
“喂,小末啊!”對安小末,蕭淺可謂是親和力十足。
“是蕭淺大哥嘛?”從電話裡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旁的安小虎也顯得激動,已經從安小末手上將電話接了過去。
“小虎,今天想不想出來玩啊?叫上你姐姐,一起到我家來,我們舉辦烤肉派對哦!”蕭淺說。
聽了蕭淺的話,安小虎樂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高興之餘眼巴巴地望着一旁的安小末——怕她擔心他的身體,不讓他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