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自己得來的天材地寶換成兄弟們的保命之物,這本就是件好事,能結交到及時雨少東家李冠更是意外之喜。兩人雖說算不上相識於微末,但真等到兩人中有一人以身居高位,那位置不一樣了兩人想要結交也就十分困難了。
到了宴席的後半段時,兩人雖然仍是推杯換盞觥幬交錯,杯未停。可瞅着這李冠便有些醉眼迷離了,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
李冠醉醺醺的摟着曾銳說道:“其實這十年果在曾銳兄弟你身上的消息,我前幾天就已經從沐然閣知道了,肖雄健那心高氣傲的小子最後沒能拿到仙果回去,可是被罰了十年面壁啊,哈哈哈哈!”
說着說着李冠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李冠從來不強人所難,更不會奪兄弟所好!這消息到我這便就爲止了,外面的人自然也不會再有染指仙果的機會了,還祝我兄弟曾銳能夠修爲通天獨步武林纔是吶!”
曾銳聽到李冠的話暗暗心驚,心想這及時雨還真是大陸上鼎鼎有名的雜貨鋪,信息之多門路之廣令人生畏。就連這等可以被稱作是門派中的隱秘事兒,他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突然這一瞬間,曾銳就好像是赤.身裸.體的站在李冠面前一般,好像自己從小大到大的種種事情都能被瞭解的個一清二楚,自己毫無隱私可言。
爲了讓自己穩定心神不會再想到這件事情讓自己害怕,每逢李冠舉杯他都一飲而盡,這股喝酒的豪爽勁連在這酒桌上的常勝將軍都有些吃不消了。真正喝到最後還在支撐着李冠喝下去的也就是那股不服輸的信念了,連連朝曾銳舉杯,而曾銳也像那酒中仙一般,凡舉杯必飲儘讓李冠喝的是搖頭晃腦精神恍惚了。
曾銳從來也不是個勸酒之人,喝酒這事兒每個人的度都不一樣,過了這個度原本烘托氣氛讓自己開始的事兒也變成了讓人頭痛的麻煩,他不喜歡這樣兒。雖然他沒有正兒八經讀過多少書,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自然也不會去強迫他人。
雖然對於他這樣一個酒桌上後半程的戰士,喝到這就收手稍顯的有些不盡興,但他還是忍住了。頭次與人喝酒,今後興許還得展開不少的合作,要是第一次就給人留下了個酒魔子的壞印象這肯定不是件好事兒。
於是放下了酒杯,朝着李冠和康璨傑拱了拱手便告辭離開了。
康璨傑只是略微點頭示意,但這已經是曾銳一晚上看見他對自己做過的一股最友善的動作了,爲此曾銳非但沒有感覺不適,甚至還有些欣喜,這種病態的思維不知從何而來也琢磨不透。
李冠到時候撐着桌子努力站了起來,打算起身相送,盡這主家起碼的禮貌。
可剛一撐了起來,這身子便搖搖欲墜,眼瞧着一步留神就溜到了桌子底下,身旁的侍女用盡了全力也扯不起他,還是那冷麪少爺康璨傑在一旁搭了把手才把李冠從新弄回椅子上癱着。
這下曾銳就更沒打算他送自己出門了,曾銳本來就對這些所謂的繁文縟節不感興趣,在他看來就沒有比真金白銀更真的事情了。
收起了九轉還魂丹與那兩個縮小版的財神像,曾銳大步走出門之後想起還有那四十套戰甲不日便會快馬加鞭送到罪州城去。興許這戰備資源的調動要比自己還先到罪州,這倒也算是給大家了一個驚喜。
沒想到曾銳不但全身而退還帶了一筆不小的財富回來,越想越覺得高興,這海州天龍山可真是自己的龍興之地,別說不虛此行了就是用盆滿鉢滿都十分合適吶!
想起之前在酒桌上自己詢問道他少東家是否能夠調集三四層重樓境的強者來打成目標,那李冠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有些好笑。
在曾銳故意調笑一再追問之下李冠才告知說自己尚未達到那個層面,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人裡恐怕只有尹孝琪這麼一個人能調動。
至於這尹孝琪是誰,曾銳自然也就沒好開口再問了,深怕一不留神自己問的太多了,好奇心沒害死貓再把自己給害死了。
但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及時雨這個所謂的典當行是真的能插手到三四層重樓高手的事情中去的,這完全巔峰了曾銳對商賈的認知。
他原以爲爲商者即便是揮金如土,堆金積玉可能做到像金家一樣享譽華夏大地就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功了,可直到看到了及時雨的發展,簡直就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一般,見到的都是他見所未見的,聽到的都是他聞所未聞的東西。
待曾銳離去之後,那全然於宴席無關的康璨傑康少爺瞥了一眼正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李冠沒好氣的說道:“人家都走了,你還演什麼呢,起來吧。”
李冠聽到康少爺的話,用手抓住靠椅兩旁的扶手努力向上撐想讓自己坐起來,兩次都失敗之後對着康少歉然一笑道:“我還真不是裝的,我被這小子給灌得真起不來了。”
康少爺臉色怔了怔嘆了口氣後有些鄙夷地問道:“你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跟這麼一個愣頭青的小子你都能喝出生死朋友的效果來了。這也就罷了,酒席桌還沒上,你就已經拿象徵你們及時雨的財神像給送人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財神像不說天龍山就整個海州也就這麼一對能夠送人了的吧?”
李冠聞言很爽快的點了點頭答道:“沒錯,全海洲這小財神像確實是獨一份了。”
“獨一份你就這麼送人了?”
“就是再稀缺這也只是對小財神像,沒了可以再造也並非什麼稀世珍寶。我們李家不說家大業大,可至少這兩塊金子還是送的起的。”
康少爺仍然有些不理解的質問道:“可這財神像畢竟是象徵着你們家族朋友身份的物件,要是這曾銳是個跳樑小醜喜好作奸犯科之人,就憑藉這兩尊小財神像扯虎皮做大旗盡做些讓你李家蒙羞之事,你掐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挨幾頓家裡長輩的斥責?”
康少爺也許是振興爲了李冠要好,可將這聲調拔高了幾倍之後讓李冠也稍有些不適,兩人平輩相交你衝着我大呼小叫這又算怎麼回事。
“在哪不都一樣被斥責嗎?難道我現在不就正在被斥責嗎?”於是李冠冷不丁的頂了一句回去。
康璨傑興許也是護友心切並沒有太過於注意說話的語氣聲調,沒想到李冠竟然會爲了這麼點小事臉露不悅。
既然是這樣的這樣的言語,乾脆便不再言語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李冠也意識到自己作爲主家在剛剛那種情況之下並不應該生氣,於是主動緩和氣氛說道:“我是個商人,我的身份並不如何尊貴,我爹那是三等伯可到了這兒就不一定了。我雖然很享受及時雨少東家這個身份給我帶來的便利,但我從不認爲自己高人一等,我若是個扶不起上牆的爛泥巴,就連這及時雨明面上的傀儡都輪不到我來當你說是嗎?”
康璨傑不知是不屑回答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總之並未開口。
李冠接着說道:“商人皆重利,重利連如何來呢?自然得有大付出纔有大回報,當然若是家底不足還想要求回報,那就只能做些高風險的買賣了,也就是賭。今天我送財神像給他並非就沒有真心結交的意圖在裡頭,就像你說的財神像代表的是我們及時雨的朋友,可我也確確實實把他當做是朋友,如果你瞭解過了他的履歷你應該也能想明白的。”
聽到李冠這麼說康璨傑屬實有些動心,因爲人才這種東西在哪兒都是稀缺資源,他今天上門的主要目的便是聽說李冠邀請了十年仙府的勝出者,想來看看這人到底怎麼樣,是不是能夠爲自己所用,雖然交談之中康璨傑對這種這曲意逢迎的表現有些不喜,但也一直在認真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看看倒是否爲可造之材。
他也知道依李冠的身份並沒有必要給自己臺階下,見到自己不說話還主動娓娓道來事由原因,人家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還不懂事的話,也是有幾分讓人帶厭了。
於是危襟正坐等待着李冠的發言。
李冠到了這種時候反倒是開始擺起了他少東家的架子來了,現實吩咐侍女倒上熱茶,待喝盡杯中熱茶暖了暖胃之後他又清了清嗓說道:“曾銳,籍貫爲何處不太清楚,最早是出現在幽州的金家分部。後來在貨場裡做過雜工,之後因爲有點利益上的事兒被追殺出去。機緣巧合的便上了京州城外的賊窩蟒山,說起來兩三年前死的那條門前狗佰辰還記得嗎?”
康璨傑點了點頭,佰辰算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奴僕了,這一生無二心只爲好好服侍主人,等待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機會正指望一飛沖天,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離巢便已經被人給一把揪了下來了。
“殺佰辰,乾坤城血戰衝關,挑楊威,這些一系列的事情要說全部給他曾銳有關,我說不準。但要是說全都和他沒關係的話,我也絕對不會相信。最後這蟒山賊窩就剩下了一羣娃娃兵給活了下來,很有意思的是幾年之後竟然靠着這羣娃娃兵再次將蟒山這攤子給支了起來,甚至還有這愈發壯大的趨勢了。”
“難道你說的這些都跟他有關?”康璨傑有些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