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門時,路傳生無視其士兵的盤查,也沒有拿出任何的令牌之類物件。倒是城防士兵紛紛主動朝着路傳生打着招呼還熱情的叫着“生哥”,路傳生的態度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兩人徑直走進了孫水峽城。曾銳也算是沾了一回兒關係戶的光,昂首挺胸入城,別提多意氣風發了。
對此路傳生到時候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可能是感覺這一切稀疏平常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曾銳其實內心眼熱不已,他多麼想自己能有一天也和路家一樣擁有偌大城池,一切的一切皆是由自己說了算。每日來看見城中百姓安居樂業對自己歌功頌德就成了最大的享受了。
城內皆是青石板平鋪而成的地面,可別小看了這青石板,若是修樓修院這算不得多大件事兒,可要知道這是整座城吶!如此人力物力,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城內由四條主幹道分成若干小道,而全城正中間的便是那如同城中城一般的路家所在地了。曾銳一路走來可以看出在這孫城中生活必定是極爲便利的,與京州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一切分類井然有序,各類物件也稱得上是一應俱全,曾銳偶爾掃了幾眼便發現內各家店內皆是琳琅滿目,相比只要錢到位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城中且處處是酒樓商鋪,建造起來還各有各的特色,有如古木般樸實無華的內斂,有如黃金般閃耀的奢華,也有如玉石般低調的溫潤。這建築風格也算是孫城中的一處亮點所在,讓着尋常商鋪都成了一步一風景的一部分。曾銳不由得對建起這座城的前輩肅然起敬,這奇思妙想確實是獨具一格,讓自己給開了眼了。
不過相比於城中的繁華而言,真正讓曾銳驚訝的還是眼前呈現在自己眼前的龐然大物,高數丈的宮牆,剛看這宮牆目光所及便望不到盡頭,可以想象這路府究竟有多大。剎那間彷彿已經自己來到了那北地的紫禁城中,威嚴肅穆大氣磅礴。
掛着路家旗幡在空中迎風招展,不用說兩人這一路走來目的地總算是到了,半月多來曾銳即便與路傳生有着說不完的話嘮不完的嗑可終歸是車困馬乏的疲倦是消除不了的,想着馬上就能見着正主了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不由得身形一震,想着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面對路家小姐,就算事沒辦成至少也能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在城門口沒有收到任何阻攔的路傳生到自家門口時,倒是遭到了路府守衛的阻攔。“生哥,照例檢查,麻煩您拿出令牌來驗明正身。”那守衛將手中長戟向下一壓,攔住了兩人。不過態度倒是頗爲恭敬,很顯然這確實就是一般的例行檢查,那守衛並沒有故意刁難的意思在。
路傳生也不以爲意,只是拿出令牌遞給了攔下自己的守衛之後,那守衛拿着令牌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便擺了擺手示意放行,路傳生接過手牌後兩人大步踏入了這傳說中草帽世家的路府之中。
跟着路傳生在路府這猶如皇宮大內一般的宮殿之間來回穿梭,曾銳已經完全不記得來時的路是怎麼走的了,太多的彎彎曲曲逛的他頭都大了。
終於在一座風格偏素雅不似其他建築金碧輝煌的宮殿前停了下來。曾銳擡起頭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眼前這座在路府內稱得上是別具一格的一殿。
走馬觀花般路過了不少錯落有致的各式宮殿,曾銳也發現了一個路府建造房屋的規律或者說是默契,那就是不管院落多大,但修繕的第一標準就是要大氣!氣勢一定要出來,要將南岸第一豪族的精神面貌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而這座小殿則不然,並沒有太多的飛檐雕花。亭臺樓閣雖各有千秋但頂多算是完備與這路府其他宮殿院落相比屬實算不得多精緻,配上了院內那如溪谷般幽靜的池塘倒是平添了幾分雲霧繚繞的仙氣。
曾銳是邊看邊點頭,相比於那金碧輝煌一般的深宮大院,曾銳更喜歡這類獨門獨院凸顯雅緻的小院落,一眼望去,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其中花草樹木淨水池塘應有盡有,屬實精緻。
還沒進門,曾銳便對這院落的主人產生了好感。並在心中想到:能與自己有相同審美並在如此大環境下任付諸於實踐的人,又能夠差到哪裡去。
相較於曾銳的連聲讚歎,那路傳生可就不一樣了。在外不說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但至少也算是待人接物談吐不凡的路家子弟,此刻站在這兒院落門口竟有幾分拘謹,沒錯,正是拘謹!曾銳雖不能理解路傳生這拘謹從何而來,但也習慣性的多留了個心眼爲接下來可能出現的一切局面做好了準備。
路傳生能察覺到曾銳的目光已經偏向了自己,連客人都已經在等待自己的行動了,再拖下去明顯也不是辦法了。心一橫,長痛不如短痛,該面對的早晚是要面對的!於是彎腰伸手向前一擺,示意曾銳與他一同入內。
曾銳不清楚這中間的條條道道,自然也是不知者無畏。再加上見着院落確實有幾分欣賞,連帶着愛屋及烏的想法還真想見識見識這主家是什麼妙人。
而入院的同時路傳生還在心中一嘆:多好的孩子吶,偏偏入了這路晴的門怕是有去無回了,即便是能夠活着出來少不得也被折磨了個半死了,自己可真是罪過罪過吶!
兩人剛跨過門檻便被一穿着黃色宮裝的少女給攔了下來,“誒誒誒,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跟沒頭蒼蠅一樣往裡頭亂撞,小生子你怕是嫌命長了吧?”
瞧着這少女打扮應該是個丫鬟模樣竟然都能夠趾高氣昂的指使起這路家子弟來了,可見這院落主人身份之高,態度之倨傲。曾銳心頭大震,可仍保持面無表情,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亂,自己可是帶着血色的名頭過來的,可不能因爲自己的膽怯鬧了笑話,連帶着給血色蒙羞。
原以爲會勃然大怒的路傳生,沒想到竟然滿臉堆笑頗爲諂媚地衝着那丫鬟說道:“黃姑娘,這不是路大小姐有要事吩咐了小的,小的一門心思給路小姐辦事這才忘了通報了嘛。”
嘿!曾銳根本沒想到在外頭八面威風的路傳生從跨進這小院起就跟變了個人似得,突然一下轉了性夾起尾巴做人還真是讓曾銳不習慣。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爲什麼這院裡一個丫鬟都比路家子弟的地位更高,尤其是看路傳生的表情神態分明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都已經形成了一種自然的僞裝沒有半分爲難了,可見次數太多,多到連路傳生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那黃衣丫鬟點了點頭之後說道:“行吧,那你們趁早進去吧,晴姐正坐在院裡不過心情好像不大好,有幾分焦慮你們可稍微注意點,別自個往鐵板上撞吶!”
看來路傳生的恭敬也並非是沒有用處的,至少在這等關鍵時刻還能夠得個提醒,待會若是遇着什麼事兒也算是提前有了個準備了。
最有意思的是那路傳生還衝着曾銳得意地挑了挑眉,似乎在說:看見沒,大丈夫能屈能伸是有好處的。
曾銳偏過頭去沒有搭理他,兩人半月來無話不談也算是成了知己,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誰也不會介意。
走近院內便看見一白衣勝雪的冷豔女子正坐在院中央的石椅上,一雙美眸正冷冷地望着路傳生。
路傳生渾身上下一股涼意涌上心頭,光是被看了兩眼便不寒而慄。
那女子打量着路傳生的同時,曾銳同樣打量着那名女子,不看還好,真正一仔細觀察起來還真是面若芙蓉身似柳,一身量體裁衣般地白裙將身形極好地給襯了出來。細腰盈盈可握,烏黑雲鬢綰起,花容月貌明豔動人,一雙明眸更是如星空般璀璨,就連那冷冽逼人的目光都爲她平添了幾分美意。曾銳在心中喃喃自語道:這可真是位絕代佳人吶!
佳人美歸美,說起話來倒是讓曾銳大吃一驚。
“小生子,就讓你去鄰州請個人過來,你當是請尊佛呢?一去一個多月不見蹤影,也沒有任何消息遞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死外頭了呢。”
路傳生連忙辯解道:“晴姐這事兒,不是您……”還沒等話說完,這路晴起身暴起一腳直接將路傳生踢到在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這路傳生反應也是極快,剛在地上坐穩,手掌按地向下一撐,整個人又站了起來,站在一旁低着頭恭敬地說道:“晴姐,您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