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之後,曾銳才緩緩睜開了雙眼,不同於水中的黯淡,再次看到天空自然是有幾分刺眼。曾銳擡起手放在眼前給自己遮擋陽光,突然看到如此耀眼的光難免有些不適應,不過能再次看到外面的陽光正好。
路傳生則在石碑旁枯坐了將近有一個月,目的便是在曾銳若活着出來的第一時間爲他提供救助,避免路家的英雄受到二次傷害。
所在在曾銳剛回過神,捂着眼時路傳生就已經湊到了曾銳身旁,語氣有些急切的開口問道:“當家的,您這有什麼不適,能說的話說一說,說不了還請用手指一指,我們也專藥專治保證您早日恢復啊。”
而曾銳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僅僅是陽光照射讓他有些衝擊外其他什麼問題也都沒有,相比較而言從鳳池之中活着出來的他,可比進去前狀態要好上了不少。
“別啊,當家的,有病治病咱得抓緊,您可別年紀輕輕的再落下什麼病根子那可就麻煩了。”路傳生一見曾銳這副模樣還當他是年輕人不知輕重,事無大小都想一肩扛着於是主動出言提醒道。
說到底,這路傳生還真算是拿曾銳當朋友了,要不然只要曾銳能夠安安全全的出來了,把曾銳交到了路家管事的面前,至於事後曾銳是死是活與他何干?可人路傳生還能真心實意爲曾銳考慮,唯恐他因爲這次的事落下了什麼毛病,這以後的江湖路便自然而然只能越走越窄了。
曾銳也不是個分不出好壞來的人,只是十分平靜面帶笑意地望着路傳生說道:“路兄,你趕快去把你們家小姐請過來,曾某不負重託總算僥倖將這蚌珠給取了出來。至於我的身體?我自己心中有數,你儘管去請你家小姐吧,早一刻告訴她,也讓她早一刻能將懸起的心放下。”
人並非倉皇逃竄,路傳生仔細觀察去了曾銳來,光這賣相還真不像是下鳳池取寶了,簡直是一副踏青歸來的模樣。衣服上麼有半點泥印血跡,就連褶皺都極少,而曾銳從出來開始到現在,始終也確實沒有流入出任何的疲憊或是受了重創該有的樣子。
路傳生因爲在路家資歷尚淺,也是第一回兒來擔任如此重要的工作,所以來之前自然也是做足了準備工作的。他翻閱過所有資料記載,但凡是從鳳池之中活着出來的人,必定是渾身四處帶傷,血流不止,若沒有吶靈丹妙藥續命,恐怕不出兩個時辰必定會遺憾離世。
所以路傳生一直枯坐在這兒的目的就是爲了能夠保證曾銳的安全,保住了他的命能交了自己的差皆大歡喜,可曾銳這種情況與之前所有的例子都不一樣,由不得他不心慌吶。
要是曾銳剛從這鳳池中出來,直接趴在石碑上便開始大口吐起了鮮血,那路傳生興許還不會如此心慌,至少還能做到對症下藥。畢竟剛一出來便直接吐血的並不是沒有,只要能夠讓路傳生找到應對方式,他能夠交的了差曾銳又能夠保得住性命就是了。
路傳生也很清楚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心理下想着先趕快把路晴給叫過來,把這件事兒給交接了,再通知這府上的醫師替這位路家的英雄全身堅持一遍,若是有問題再直接將他先養在路府上得了。
於是也並沒有多做猶豫,他路傳生自己本也不是個婆媽之人,掃了一眼之後路傳生嘆了口氣,走出了曾銳的小院子。曾銳自然能看到路傳生眼中的擔憂,兩人對視本就互相瞭解自然誰也瞞不過誰來,竟一個眼神兩人便已經交流完畢了。
不一會兒香風拂面,那路家大小姐便難得的一路小跑趕了過來,看見路晴朝自己走過來,曾銳有幾分心馳神往。跟這樣的姑娘打交道,可真是一件令人感到興奮的事兒,瞧着那婀娜身段聞着那瀾谷幽香,毫無疑問路晴給他曾銳的衝擊感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情字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曾銳在鳳池之中凌厲出手面對高山也能第一時間思索對策,卻在這兒剛一見面便癡了。
事關路家年輕一代的生死,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路家的大小姐路晴,所以作爲這件事兒的負責人,她路晴壓力也很大。在路傳生第一時間向自己報來喜訊時,她驚的一下便叫出聲來,都還沒來得及平緩下自己的情緒就已經急匆匆地趕往了曾銳這小院來,只有將蚌珠拿到手上了,塵埃落地她才能夠真正放下心來。
沒曾想這位路家的大英雄,在剛開始望着自己時就有些淡淡出神,自己本還有幾分羞澀故意低下頭不看他,誰知道等自己再一擡頭望向他時,他竟然就已經在神遊物外站在那一動不動了。
路晴臉頰暗粉,在心頭裡頭啐了一聲:這登徒子自己也見過不少,可敢在老孃面前兩次三番的還真是頭一個,這阿生怎麼如此沒眼色,還不知道去把他給拉回來?
緊接着路傳生就大聲地打了個噴嚏,得,這會兒都不用再叫醒曾銳了。光這一噴嚏,就直接打的曾銳一個激靈,直接醒了過來。
然後又有幾分惱怒地看向路傳生故意譏諷道:“路兄,這明天恐怕少不得有一場大雨下吶!”自己正做着洞房花燭的美夢,好不容易纔大宴完賓客,又鬧完了洞房距離一親芳澤只差最後一步時,自己竟然被一個噴嚏給驚醒了?曾銳恨不得要路傳生給自己賠個媳婦補上纔是。
在這種節骨眼上,曾銳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路家還真不會拒絕,尤其是曾銳作爲古往今來第一個毫髮無傷出來的年輕人更是足夠證明了自己的天賦,那路家的家主只要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就不會做出不把曾銳這樣的人才抓在手裡的機會,所以就連在路家中選一名旁系的女兒出來嫁給曾銳,兩家人便一家人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等到曾銳作爲女婿再入路家門時,那待遇自然也不一樣了。一個女婿半個兒,路家那源源不斷的資源自然也會朝着曾銳傾斜,能入鳳池全身而退的完成任務,此子只要不半路夭折必成大器,所以只要曾銳還在路家,路家便會盡心盡力去輔助,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可如果說隨便一個姑娘的話,以曾銳現有的條件,他在罪州城啥樣的姑娘他找不着嗎?可他想要的僅僅是眼前這朝着自己微微一笑便風情萬種畢露無疑的路晴,他很清楚自己心動了,所以便呆住了。但想找路晴,對於現在的曾銳來說就有幾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且不說路家需不需要通過將家族內的大小姐作爲聯姻籠絡人心的關係,即便是這樣,一個州城僅限於城內的二流勢力頭馬又怎麼可能入得了路家的法眼。再說了,曾銳也許敢明目張膽的多看路晴幾眼,但絕對不敢當她面兒將自己夢裡的故事給重複出來,因爲他同樣害怕自己被路晴那修長的美腿給兩腳踢散架了,即便自己現在是路家大恩人他同樣不敢,實在是親眼所見衝擊甚大。
路傳生和曾銳交情也算是足夠深厚,也沒想太多脫口就回道:“那可說不準,要真想下大雨還得您當家的親自出馬打上兩個!”
面對剛剛的情況本來就對路傳生有幾分意見的路晴,又是暴起一腳踹在路傳生的屁股上,將路傳生一腳踹倒在地上,然後頗爲剽悍地罵道:“怎麼跟曾先生說話呢?怎麼能說他是狗呢!”
曾銳和路傳生兩人本也就是鬥鬥嘴,結果這路晴一摻和進來就直接把這狗給釘在曾銳的頭上了,偏偏曾銳還發作不得。
退一步說,難道真的是路晴情商偏低看不出兩人的朋友交情嗎,不然。實則路晴比誰都清楚這兩人,但一想到這曾銳即按照自己就犯出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生氣,所以只要一能有這樣的機會,路晴比如會抓住然後狠狠地噁心曾銳,讓他也吃點虧纔是,不然她心中太過於不平衡。
曾銳還想將這圓場給打回來,路晴先發制人一邊給曾銳倒着茶水一邊說道:“曾先生,我們也不討論您到底狗不狗的事情,我們先把正事做了如何?聽說您此行順利,圓滿完成了任務將那女神鳳凰蚌中的珍珠給取了出來?”
曾銳可謂是滿頭黑線,說正事就說正事,爲啥還得先激我一句才行。
但吃了這個啞巴虧他也只能認了, 事分輕重緩急,眼下明顯是說正事要緊,再說了,和姑娘鬥嘴,贏了也不光彩吶。
他直接點了點頭,便將儲物戒指往路晴身前一遞。“路大小姐您要的東西就在這兒儲物戒指裡頭,您取出來便是了。”說完之後,斜眼瞄着路晴打算看看她的反應,心道:自己都已經把你們這一代路家子弟最大的問題給解決了,你還能爲了我多看你幾眼跟我使眼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