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天,在張鵬的堅持下三人還是按原定計劃出發了,用張鵬的話說建功立業一分鐘都不想等。
曾銳和阿龍原以爲鵬是一個很自閉的人,在水牢給人的感覺是孤傲,誰曾想相處以後才發現竟也是個活寶,經常做出一些與外貌極不相符的事情來。
用他的話來說,整日跟一羣老傢伙待在一塊實在是把自己給憋壞了,年輕人還是應該多跟年輕人在一起走動這樣才能充滿朝氣不至於死氣沉沉。
當三人走出酒樓時我用餘光瞟向周圍時就發現了不下四個鍛骨境修爲的武士。
“什麼都別管,別流露出異樣讓九家的人瞧不起咱,免得到時候給龍哥當九家的家主造成麻煩。”
曾銳點了點頭道“我們徑直出城,倒要看看九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堂堂南地世家底蘊第一家族如此小家子氣?”
三人毫不停留直接出了城,剛出城外就碰到了一名鍛骨境巔峰的青年擋在路上。
青年在如此炎熱的天氣竟然披着一件絲綢大袍內裡是一套練功服,腰間還掛着一塊看似價值不菲的玉佩。
青年懶洋洋的說道:“也不知道哪來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九家的大小姐是你們這種人能夠染指的嗎?”
若是僅有他一人說不得這會兒三人已經上前大打出手了,可旁邊還站着兩名鍛骨境巔峰壓陣,鵬傷還沒好真動起手來他們肯定不是對手。
即便是打不過但是江湖對決氣勢上肯定不能輸,曾銳照葫蘆畫瓢學着他的樣子斜着腦袋也懶洋洋的問道:“你是九家的人,那老頭不敢管的事要你一個小輩出面?”
那青年氣的一步衝到曾銳面前作勢便要動手拿人,怒罵道:“小輩?老子尹峰二十八歲峽州鍛骨境巔峰第一人,你敢稱呼老子爲小輩?九家德叔不過是不愛管你們這些小事,嫌髒了手但是和我關係好知會了我一聲。我作爲九月小姐的仰慕者自然要出來好好收拾你們才行。”
曾銳不屑的呵呵笑到,“那個老頭恐怕沒把事情全告訴你吧?那個老頭要是告訴了你我們是十八重樓的人借你一個種你敢爛路嗎?”
曾銳剛說完張鵬就把自己腰間象徵着十八重樓的佩玉亮了出來,然後張鵬一步上前指着尹峰的鼻子罵道:“就你們尹家的這點蝦兵蟹將我再借你兩膽你敢在官道上動我們十八重樓的人嗎?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就踩着你過去,你敢還一下手我保證不出半日你們尹家這幾十年的基業一無所有!”
那尹峰和身後兩名武者面色蒼白的讓出了一條道路。
三人走了有兩柱香的時間,張鵬纔回頭張望了一眼然後大口喘氣道:“還好還好,他們要是真追上來咱三今天肯定一個都活不了。”
阿龍大驚失色,“我操,我還真以爲你剛剛說的那麼底氣十足我還真以爲我們身邊有你的師叔庇護着呢。”
“我一個小輩,你們真覺得師叔們會護送我啊?我又不是豪門世家的子弟,肯定是靠自己生存啊,夭折了天才可不算是天才,徒弟可以重新培養的。”張鵬沒好氣的說道。
連曾銳也很驚訝的看着張鵬道:“別說阿龍了,連我也沒想到你這麼老實的人底氣十足的話是在扯虎皮做大衣啊。”
鵬撇了撇嘴說道:“老實歸老實,總不能因爲老實命都不要了吧。況且銳哥不是你先扯起來的,我只是照着你說的接着往下扯啊。”
“算了算了,風緊扯呼!萬一他們回過神來了,咱三逃不開一個死字。”
遭遇了這一番波折後,一行三人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峽州向着他們的目標罪州前進了。
路途並不算遙遠,但離罪州越近的地方氣候也變得愈發的惡劣起來了,不再像峽州一般的小橋流水人家,很可能在官道上走上半天也遇不到一個村落。反倒是流寇明顯增多了,因爲他們沒有遇上同行的商隊只是三人前往,最多的一天他們就遇到了三次劫道的。
終於在一個多月後他們來到了罪州境內此處距離在大陸上鼎鼎有名的三不管罪州城僅有不到百里之遙。
他們在一處小客棧內略做休息打算明日再入城。
三人盤坐在房間內開始清點我們的銀兩總數,要想做買賣總得有本才行,三個人勉勉強強湊出了黃金百兩。
雖然過了很多年的窮日子但曾銳對銀錢還真的沒有太多的概念,在樑村時都是靠大家救濟有什麼吃什麼。在貨場時也沒有發過錢一直被扣在貨場好在也有吃有喝不用操心。
至於上了蟒山之後就再也沒有爲錢財操過半點心了,先有鍾強照顧後有三爺和米哥完全是吃喝不愁的狀態,活了將近二十年可真要自己掏錢過日子還真沒過過幾天。
這百兩黃金主要還是之前米哥給曾銳阿龍準備的盤纏,還有在水牢裡曹巖敬給的一部分,錢一直是阿龍收在身上這一下拿出來才知道有這麼多錢。
要說黃金百兩不管是在幽州峽州也好哪怕是在京州也足夠盤下來個很大的門面了。不過據他們一路上對罪州的打聽,想在罪州辦點買賣這黃金百兩恐怕還真不一定夠用,不過來都來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都不算個事。
晚上在客棧裡吃飯再次向掌櫃的打聽罪州事物時只見他不停的搖頭晃腦。一個勁的勸說三人罪州不是個好去處,說非戴罪之身亡命之人別想着去罪州。罪州城外的土地長年乾溼相傳便是那罪州城廝殺的鮮血所致總之說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雖然掌櫃的不斷勸解最後他們還是從掌櫃的話中知道了幾個較爲有用的信息。
一,財可通神。在其他地方商賈的地位並不高,各諸侯王爲了保證政權穩定主推重農抑商,大地主的地位要高出商販一大截。
在罪州則不然只要你有錢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可以過上最爲奢華的生活,你可以吃上最珍貴的菜哪怕是珍惜異獸的肉也不難,你可以喝上最香醇的美酒即便是江對岸上貢王庭的貢酒也不稀奇,至於美人?花家可是號稱南地尋花問柳第一家。在罪州有錢能過上你想都想象不到的神仙日子。
二,守規矩就是保命。罪州沒有官府也不服任何一州的統治自然也就沒有律法,但罪州的規矩之嚴不亞於任何一部嚴苛的律法。
規矩乃是三大家族所定,任何一州都有遊走在律法邊緣撈錢的人,罪州則不然立了規矩你非要去觸碰那就要承擔灰飛煙滅的後果,在罪州越是有錢有勢的人也越是守規矩他們知道一切來之不易纔會更加珍惜。
三,拳頭大就是話語權。在各地鬧事殺人爲了維護地方穩定可是會處於極刑的,可你在罪州一定要去習慣。很可能你在街邊小攤吃個早餐就碰到的旁邊有人拔劍傷人,那你可一定要注意躲閃要是磕着碰着丟了性命可不會有你替你出頭。
大部分修爲高深者也會被三大家招攬拉入麾下,這樣一來地位有了權利也有了,尋常人自然也得罪不起了。
四,民風彪悍切勿惺惺作態。罪州城的民風彪悍更勝於北地,江南才子那一套在這根本就行不通。底層居民考慮的只會是如何活下去完全不會奢想那些風花雪月之事。
上位者完全不屑於你的滿腹經綸,這裡不需要你的王霸之論更不需要你的教化愚民只要反抗就強勢鎮壓。在這樣一座城市讓那些在其他地方地位極高的讀書人可真是沒有半點活法。
總得來說,這裡少了一絲市井之氣沒有太多爲了雞毛蒜皮的勾心鬥角多了一絲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這裡也更加符合了世間萬物的生存之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有能力的人就紙醉金迷的活着,沒能力的人連屍體也不會有人爲你收。
也許這樣的描述會讓那些在盛世中的尋常百姓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亂世之中豁出性命搏個萬戶侯!
曾銳簡單的把自己的設想與阿龍鵬兒說了一通。大致爲,先進城住下反正銀錢還有正所謂兜裡有糧心裡不慌。想把罪州城的規矩一些條條框框都摸清楚,防歹人暗害二是也能少走很多彎路。
我一開始預想的是自己拉一面旗開鏢局憑藉着咱哥三的身手平常有些什麼事應該也能應付過去,可現在一樣開鏢局無異於跟槍家搶食吃,剛過來就得罪一方大勢力實爲不智人家也難免會給你小鞋穿,乾脆先去了再說,打探清楚再做打算。
不管是鏢局開酒館都是爲了能有立身之所,也沒誰真指望靠着它賺黃金萬兩。三人缺的不是錢,缺的是一個能夠在罪州城站住腳跟的理由,只要能打開局面爲之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曾銳的設想阿龍和鵬兒也沒有提出絲毫異議只是點頭說好,不管有什麼問題反正一起應對龍潭虎穴也一起闖就行了。
人生當中肯定會面臨很多選擇。難得不是如何去選擇,難得是有人陪着你共同面對。即便是錯的,也不會提出質疑而是陪着你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也正因爲身邊有兄弟的存在,才讓曾銳能夠更加充滿信心。
所謂的罪惡之都,縱是萬劫不復三人也來了。前路再崎嶇,未來再多挑戰,只得調整好心態從容應對便罷,至於困難險阻誰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