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辦完後曾銳便獨自一人回了酒店,劉飛小聲告訴曾銳說他還有回扣沒拿,等他從花立那拿着錢之後再請曾銳大吃一頓包管了上好的猴兒酒。
曾銳笑着說不必,本就是三方皆獲利的好事,再者說這事要說請也是該自己請他。怎麼說沒有他告訴自己這個消息,作爲中間人來幫曾銳周旋以自己的性格要想和花立面對面坐下來談好這個買賣恐怕也很難。
回到房間內,看見鵬兒還沒回來。據鵬兒說,這段時間可沒閒着,自己正打算打遍罪州無敵手,整日裡就在槍家的演武場與槍家子弟打成一片。聽說槍家長老都親自出面打算邀他加入槍家,在外門歷練兩年後將破格提拔他爲內門弟子,不過被他婉拒了。
現在整個罪州城都在傳新來了個紋龍的野小子,健體境內無人敵鍛骨好手分高低。
而阿龍則靠在窗臺上手裡還拿着一壺酒,看見曾銳進門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自顧自的將酒往嘴裡倒。
看到阿龍這個樣子其實曾銳是既難受又心疼,自己沒有喜歡過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要說安慰也無從開口。但看到阿龍整日裡便是借酒消愁,曾銳實在是心裡不好受。
阿龍在曾銳走到面前才反應過來,沒等曾銳說話他就率先開口:“銳哥,我想離開一段時間我想去峽州。”
“你想去找九月?”
“對。”
“你想好找了她之後怎麼辦嗎?”
“沒有。”
“你覺得她可能因爲一面之緣跟你走嗎?”
“不可能。”
“那你爲什麼還要去找她?”
“我想。”
“好,既然你想。等鵬兒回來我們把盤纏湊一湊,你就去吧。記住一點,一定要活下來。我對天發誓五年之內一定混出個人樣來,讓你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過門。”
阿龍搖了搖頭,說道:“銳哥我根本沒想過娶她過門,我們在貨站相逢你帶我走,到了蟒山你說要走我也跟你走。可我實在是累了,我並不是一個有夢想的人,我只想安定的生活。哪怕我不能娶她,我就在峽州做點小買賣時不時我能看她一眼我也知足了。”
正當阿龍說完,曾銳接不上他的話時,鵬兒推門走了進來。
將近臘月的天,他渾身溼透將衣服脫下掛在架上開口說道:“什麼事等我回來?”
曾銳嘆了口氣說道:“阿龍說他想走,去峽州找那名叫九月的姑娘。”
鵬兒將目光轉向阿龍,問道:“阿龍你覺得你現在去找她除了被打出門還能有其他結果嗎?九月姑娘傾國傾城,想去找她的人海了去了,爲什麼別人不去你得去。”
阿龍盯着鵬兒說道:“因爲我想我就要去做。”
“可這僅僅只是你一廂情願啊,你想人姑娘不想啊,即便人姑娘真的相中了你,你覺得以九家在南地的地位能允許你們在一起嗎,你還想做出私奔那樣的蠢事嗎?以我們三人的能力三五年未必沒有機會出人頭地讓你到時候大擺宴席明媒正娶。”
阿龍這時突然暴躁的吼了起來,“可是我不想繼續走這條路了啊,我也不想再過這樣漂泊的日子了。明媒正娶?我們就是做的再好,哪怕是成了罪州最大的勢力,九家就會用正眼看我嗎?不會!等我僥倖出人頭地那天,她早已爲他人之婦了!”
阿龍怒吼完後,直接摔門衝了出去。
鵬兒看着曾銳:“不追?”
曾銳想了想搖了搖頭,“他壓抑的太久了,由着他吧。他性格比我好,惹不出什麼事來的。等我們這安定下來了,再去接他回來好了。”
曾銳爲了岔開話題問道:“這段時間你和槍家人相處的還算愉快嗎?”
鵬兒點了點頭,“他們不像江湖子弟身上並沒有那股江湖氣,更像是兵。我受邀前往槍家武庫,發現了大量的兵法。按理說,江湖兒女誰會在乎這些東西。而且據槍無雙說,他們從小接觸到的教育就是練兵練己,家主治家極嚴稍有不慎便難逃處罰。”
“喲,我鵬哥打聽到的消息不少啊。”曾銳忍不住打趣道。
鵬兒得意的揚起頭,哼了一聲說道:“你開玩笑呢,也不看看這是誰出馬,你鵬哥做事能不穩妥嗎,強者到哪裡都能夠生存的很好。”
鵬兒這句話倒是沒說錯,只要你夠強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裡你都可以掌握着話語權。
三人在罪州閒逛時曾銳就已經交代過鵬兒,在有機會的情況下要他去儘量結交一下槍家的子弟,越是核心越好,不一定非得知道什麼特定的訊息,不過對罪州城勢力的瞭解自然是越多越好。花家,只要開酒樓那自然會避免不了的接觸到,刀家說實在的一羣拿着刀靠着欺壓百姓魚肉鄉里來討生活的人,三人確實有點看不上。而槍家則是罪州城歷史最爲悠久的世家,曾銳自然是很好奇的。
鵬兒一反頭問道:“銳哥你呢,今兒不是去看酒樓那,那地方咋樣,順利嗎。”
“地方倒是不錯,那賣家跟個二愣子似的囂張跋扈,不過還好,最後付了六成的定金,這事也算是談成了。明兒一早去酒樓,那花家帶着我去花家把地契拿了,改成我的名兒咱捯飭捯飭兩天,我們的酒樓就可以開業了!”
鵬兒皺了皺眉,“六成定金?”
“對啊,怎麼啦,不是罪州的規矩六成定金嗎?”曾銳反問道。
鵬兒搖了搖頭說道:“自己也不瞭解這方面的事情,無關緊要,反正明天就要交易了,事成了交多少也沒區別。明天我跟你一塊去?”
“不用,那二世祖就是再潑皮無賴,應該也不敢頂着花家的名號做出來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你還是和槍家人交好,到時候我們在罪州的路也更好走。”
鵬兒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天一亮,曾銳就早早的起來做完了晨練打算等着劉飛來自己房內,帶自己一同前往花家。可整整一個上午過去了,仍沒有看見劉飛的蹤跡,這時的曾銳已經產生了一定的懷疑,走下樓決定去掌櫃詢問一番。
誰知道得到的消息讓曾銳火冒三丈,原來昨天半夜時就已經回到了客棧結算了房錢離開了。
曾銳突然一下感覺自己像是猴一樣讓人給耍了,白紙黑字立的字據難道他們還能抵賴不成,曾銳徑直衝到了昨天已經付下定金的酒樓,酒樓大門緊閉空無一人。
這時的曾銳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他們的賣命錢就這樣被人家騙走了一大半是他絕對不能理解的。
在這種時候曾銳還是強迫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他本想找一鐵匠鋪買把長刀直接去花家殺個水落石出,可轉念一想他魯莽行事非但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算了,他甩了甩頭,拿着字據走向了花家。
正當他站在花家門口爲難時,也許是上天眷顧竟然剛好看到了劉飛滿臉酒氣的從花家大門中走了出來。
曾銳健步上前,一手直接攥住了劉飛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橫着眼望着他:“我真心實意和你們做生意,你們合起夥來玩我?”
劉飛似笑非笑的看着曾銳說道:“小老弟,誰玩你了,做生意本來就是一個願買願賣的事情,就算做不成買賣也沒必要動上拳腳吧?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好歹也是花家的客人你就在花家院門口揪着我,花家的面子往哪放吶?”
曾銳深呼吸一口氣,將劉飛放了下來。忍着怒意問道:“昨天我們說好的今早一同過來交易,爲什麼你突然不告而別,昨天談妥的東西全部都不作數了嗎?”
劉飛雙手一攤看着我說道:“小兄弟,我呢本來也只是個掮客,能做成你們這樁買賣我肯定也樂意。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人花立少爺又不想賣了,我一個跑腿遞消息的能怎麼樣啊,酒樓也好那塊地也好那都是花立少爺的,他不開口誰也不能替他拿主意吧。至於我昨天不告而別,那不過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實在無法再面對你罷了,小兄弟,我也有苦衷啊!”
興許是聽聞自己請進花家的客人在門口受辱,花立這時也感到了院門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冷笑着看着曾銳道:“我當是誰有這麼大的狗膽到我花家門口來鬧事呢,原來是你這鄉下土包子,怎麼着,我店不樂意明珠暗投賣給你,你氣急敗壞了還來我家門口要說法了?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佔小便宜吃大虧吧,就我那酒樓人家兩千兩白銀都買不走,一千兩賣給你?你跟這大白天的做夢呢?”
曾銳知道他這完全是在故意刺激自己,自己要是真直接衝上去和他產生了衝突纔是正中了他的圈套。
“店是你的,價是你開的,你愛買不買,這確實都是你說了算。你花家家大業大,我確實是爭不過你。店你不想賣了,可以沒問題。但是我交的定金,你總得退給我吧?”說着,曾銳將自己的字據遞了上去。
花立從曾銳手中接過字據後,裝模作樣的掃了兩眼然後戲謔道:“好!沒問題,劉飛你先拿一百兩銀子給他,待會這錢我還你。”
“一百兩?”曾銳怒目而視。
花立隨口說道:“可不就是一百兩嗎,你這字據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日交易定金已交。我們約定的賣價也是一千兩。按咱罪州城的規矩,定金交十分之一不是一百兩是多少?你還嫌少,外鄉人你不會是交易不成想着從我這訛一筆走吧?”
“算了算了,像着你們這外鄉人也不容易。劉飛多給他拿五十兩,算是咱給他的損失費得了,咱花家到底是在乎臉面吶。”
曾銳現在總算明白自己如此的小心翼翼最後還是讓這羣人合夥給玩了,這下我就再也忍不住了。
曾銳握緊了拳頭,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花立,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恐怕花立這會兒應該已經連殘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