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咚咚……!”
三通鼓響,鏗鏘有力。
吳凡揹負雙手,居於高臺之上,冷眼旁觀下方慌亂聚來的叛軍。
“啪啪啪!”
吳某人拍幾下巴掌,面上浮現讚賞。
吳凡笑道:“到底出身帝都四衛,你們這些雜碎的素養,還算不錯嘛!”
吳凡純屬臨時起意,以鼓聲試探叛軍的反應,結果大出他的預料,除去零散的幾十個士卒,多數人快速集結成列。
叛軍如此迅捷,實屬難得。
擡高聲音,吳某人道:“鑑於你們今天的優秀表現,我決定——繞洛陽跑一圈兒!”
“唉!”
“知道會這樣!”
“他可是吳閻王,指望他發善心?醒醒吧?”
兩天時間,足夠叛軍認清楚眼下的狀況,他們已經學會隨波逐流,選擇順從。
晃晃脖子,吳凡從高臺上一躍跳到地面。
吳凡沒騎馬,僅僅帶上震天弓、狼牙箭,跟隨叛軍一起跑。
“快看!快看!”
“吳閻王作甚?他不是又要使什麼手段吧?”
“一準兒沒安好心,加快點兒!孃的!萬一他要說跑不過他的都得死呢?”
叛軍炸了鍋似的,嗡嗡的議論吳凡的反常舉動。
吳閻王。
士卒們流傳的戲稱。形容這廝的殘暴。
吳凡聽在耳中,也不惱怒。倒掛上一些笑容。
吳某人自以爲笑的好看,殊不知。叛軍心裡頭,他的笑跟惡魔無甚區別。
吳凡一邊跑,一邊喊話:“你們這些混球,都給老子聽真楚!從今天!從現在始!老子不會再殺人!因爲老子殺煩啦、殺夠啦、殺的手都他孃的軟啦!昨個兒晚上,老子仔細琢磨琢磨,與其殺掉你們這些孬貨慫包,不如讓你們爲帝國多做貢獻!所以——今後達不到老子設定的要求的人,統統送往邊疆修葺長城,累死你們這羣謀逆的王八蛋!!!”
吳凡不斷地調整、改變、反思。他並非一成不變之人。
吳凡想要的是三千虎賁,是完完全全忠於自己、擁護自己的精兵悍勇。如果真的一路殺、殺、殺,恐深埋巨大隱患。殺人這種事兒,不能長時間的幹,真把人逼急,天曉得會發生啥事兒……用它制定出新的規矩、讓人服從新的規矩即可。
縱然不用死亡作爲威脅,吳凡也有新的辦法促使叛軍拼命,瞧瞧士卒們現在的樣子便曉得。
“什麼?”
“服徭役?”
“去邊塞……我的天呀!”
“不如一死痛快!”
士卒們議論紛紛,心中惶恐的要命。
爲抵禦突厥等異族。每年帝國都會將有罪之人扔到北方建設要塞,直到累死爲止。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生生的累死!
吳凡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吼道:“我現在要實行積分制!你們這些渣滓給我聽好嘍!你們每人有一百分!做錯一件事情、做不好一件事情。扣五分!沒有分數之後,我將送你們到刑部、大理寺、鷹揚衛管轄的牢獄,等待發送邊疆!跑!快速跑!落後的五十人。用我告訴你們下場嗎!!!”
邁步狂奔,吳凡搶到隊伍最前頭。作爲領跑者。
叛軍士卒一方面無比恐懼吳凡,一方面卻不自覺的想要還擊吳凡。
於是乎。
隊伍的速度。提升的很快。
吳凡每日勤練武藝,耐力相當不俗,加上曾經兌換過“潛泳技能”,擁有不鏽鋼一樣的肺子,他哪裡怕叛軍挑戰?
吳凡不僅牢牢的壓制住叛軍,甚至暗暗使壞,不斷用極盡挖苦的詞彙刺激他們,忽快忽慢的反覆去加速。
差不多小半天時間,士卒們恍然察覺到今天比前兩日消耗的要大得多。
“廢物!大廢物!”
“豬都沒有你們磨蹭的這麼慢!”
“老子讓你們一條腿!”
吳某人囂張大叫不斷,使得叛軍恨不得將他按到地上猛捶一頓解氣。
可惜。
沒有人敢。
遠處浮現馬武率人運鹽水的車隊。
及至近前。
吳凡當仁不讓的取了一瓢,先喝上一氣兒。
龍精虎猛的吳某人放眼一掃,本想只給前三千人喝水,讓剩下的四千餘人眼巴巴的看着。
轉念間,吳凡權當作不曉得,與馬武攀談去。
吳凡心知今天叛軍被他折騰得不輕,沒有水分補充,怕會脫水致死。
先讓他們補充一次,保證掛不掉,然後接着玩兒“落後捱打”的遊戲,不更好嘛!
馬武趁機稟報,言道:“主公!當陽長公主那裡已經說好了,她親自督促作坊的工人趕製您要的負重。另外,當陽長公主要我給您帶句話兒,問您生意的事兒,到底什麼時候能有個準信兒。”
吳凡擦擦額上汗水,道:“甭搭理她,等我抽出空來再說!”
馬武猶豫的又說道:“長公主殿下……”
馬武起個話頭兒,齜牙咧嘴好半天,不知該怎麼接着說。
吳凡明白馬武口中的“長公主殿下”,乃他的妻子曦月長公主,不是剛纔提及的當陽長公主。
吳凡笑道:“有啥說啥。”
馬武撓撓腦門兒,道:“其實是範先生的意思,範先生建議將郭先生丟到您這裡練練身子骨兒,省得天天管長公主殿下要銀子花。”
吳凡不在家,郭奉孝沒銀子花,掌管賬房的范增成心整治他,一錢銀子不給。
郭奉孝不得不另闢蹊徑,將目光對準曦月長公主。
那貨嘴甜起來跟抹了蜜似的,淨知道撿好聽的說給曦月長公主……沒用兩三天時間,弄得曦月長公主拿他當自家親弟弟似的,慣得快沒個邊兒。
吳凡眼睛一亮,笑道:“別說!是個招兒!我一直有尋思,他那般天天泡勾欄瓦舍裡飲酒作樂,總有一天撐不住垮掉!”
舔舔嘴脣兒,吳凡非一般的意動。
左思右想,吳凡說道:“怎麼把他弄來?”
馬武笑道:“範先生說,主公同意的話,他會親自拎郭先生來。”
郭奉孝怕范增,或者說,冠軍侯府裡的人,絕大多數怕那個老刻板。
吳凡咧嘴,笑得歡暢。
拍拍馬武的肩膀,吳凡道:“這一天跑完,我自己估計也要筋疲力盡,你的任務需重一點啦!”
馬武抱拳拱手,道:“主公請講!”
吳凡簡略言道:“幫我抓人,這回不殺,改成扣分兒,每人一百分,扣光的送去修長城!”
馬武:“……”,跟殺人有區別嗎?
撇下馬武,吳凡還身隊伍。
見叛軍歇氣兒不動彈,吳某人大罵道:“你們這羣腌臢貨!都他孃的跑起來!老子讓你們停了嗎?記吃不記打的狗東西!”
怒吼的效果相當顯著,叛軍全力開動。
夕陽的餘暉,灑在人羣身上。
距離營地愈來愈近,每個人身上的力氣,皆幾近油盡燈枯。
吳凡一樣不好受,但他看起來仍然精神奕奕,呼喝不間斷,予叛軍巨大壓力。
吳某人壞水兒多多,眼瞅士卒們軟腳蝦似的模樣,眼睛一轉,計上心頭:“誰能在最後這段路超過老子,老子給你加五分!不要小看這五分!它很有可能在未來,避免你們中某個雜碎去修葺長城的下場!哈哈哈……誰想跟老子……日!幹你孃的!居然偷跑?”
體力強的,大有人在,一聽吳凡的話,不少人越衆而出,玩兒了命的狂飆。
吳凡險些讓人給擺上一道,好在他雙腿飛快,倒在要緊關頭,領先到達營地內。
“呼呼……呼呼……。”
吳凡喘息的厲害。
叛軍亦是喘息的厲害。
不過。
相比吳凡純粹的緩解身體,與吳凡較量的士卒,隱隱帶有一絲絲興奮——他們看到能夠戰勝吳凡的方法!他們差一點戰勝吳閻王!
吳凡平復好後,命令馬武將拉在後頭的五十人一一記名,扣除分數。
站到高臺上,吳凡大聲道:“你們距離被髮送邊疆,就差十九次!”
吳凡的話,對那五十人說,意思卻針對了所有人。
發泄似的又咆哮一通,吳凡開始爲叛軍添堵:“廢物們!恭喜你們渡過愉快的一天!好啦!吃斷頭餐吧!哈哈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