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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五百多年前,魏武帝藉助三十萬西涼鐵騎篡漢成功。
約莫四百多年前,晉文帝藉助二十萬西涼鐵騎篡魏成功。
約莫兩百多年前,隋高祖藉助四十萬西涼鐵騎篡晉成功。
三次王朝興替,皆有雍涼大地上的民衆參與。好像生活在這裡的人,從來沒消停過,骨子裡天生有一種叛逆的造反精神。
無論魏、無論晉、無論隋,都曾重視這片淨出刁民的窮山惡水,且試圖加以改變。
比如強制性的遷徙大批量的中原漢人,到羌人的地盤兒裡,進行混雜的同化。
比如大灑金錢雨,寄希望羌人能夠摒棄放牧,進行農耕定居。
比如施加仁政,用王道感染。
可惜。
好比肉包子打狗。
與羌人生活在一起的漢人,不僅未同化羌人,反倒被羌人同化掉,變作了和羌人一樣的強盜,甚至比羌人更加兇狠、狡詐、無常。
金錢叫羌人收了,農耕定居叫羌人撇了。
仁政能怎樣?王道算個毛?人該咋地咋地,我行我素,愣不鳥你。
軟的不行,來硬的吧!
那麼。
下馬爲民,上馬做匪的羌人,連老人、女人、孩子亦兇惡的要命。敢戰者逾過百萬,徹底滅掉實在難的一比。
三代王朝。半個千載的歷史,雍涼二州的改變微乎其微。
嗯……
純種的羌人不多了。可能算最大改變吧?
比起原先的羌人,現在的羌人基本有漢人血統,從姓氏上展露無遺。
白馬羌的首領、整個羌族的羌王,他的姓氏就是羌人大姓之一的韓。
白馬羌王,韓渠。
比其他塞外異族並無不同,羌人向來信奉強盜法則或說叢林法則,白馬羌有小二十萬人口,實力首屈一指,蓋亞其他部族。韓渠當不了羌王,才叫真廢材。
說到韓渠,不得不說他的父親,以及靠山王楊雲飛。
老王爺十六歲走馬西涼,單騎三百里,破羌人部落十數,斬羌王首級。從而一戰震世,平定當初的大動亂,爲千瘡百孔的帝國迎來難得的休養生息。更爲帝國後來的復興、一統天下打下堅實基礎。
老王爺幹掉的那個羌王,即韓渠的父親。
而吳凡,打定主意繼承岳父的光榮傳統,弄死韓渠。
躲避天上毒辣的白日。滅掉燒何羌的吳凡,非常體貼的止步不前。
嗯……
商人們歹命,曉得吳凡要打白馬羌。他們不得不四處奔走去集合人手,準備抓奴隸什麼的。勞碌的厲害。
待傍晚左右,吳凡召集兵馬。行軍前進。
吳凡披頭散髮,額頭上綁着一條彩繩兒抹額,盔甲外頭罩上羌族的皮毛服侍,熱的蹭蹭冒汗。
罪軍的士卒,老老實實的跟吳凡換得一樣的着裝。
吳凡一揮手,一馬當先的奔騰前方,話也懶得說。
馬兒疾馳,輕輕微風襲來,吳凡舒服的悶哼一聲。
扭頭瞧瞧郭奉孝,吳凡咧嘴道:“這些羌人真有意思,他孃的大夏天的還穿大氅,以爲曬不透麼?”
郭大爺斜睨吳某人一眼,慢吞吞的將大氅的上襟解開,露出乾巴巴的小胸膛,而後把兩隻袖子系在腰間,表演了一下羌人服侍的正確穿法。
吳凡嘴角一抽抽,再看那些士卒早早的做了和郭嘉一樣的動作,唯有他自己傻子似的裹着大氅,怎叫一個尷尬了得?
虧得臉皮夠厚,不曾惱羞成怒,吳某人默默的隨了大流兒。
行軍枯燥。
士卒們自顧自的小聲聊天。
吳凡一樣。
吳凡齜牙咧嘴的嘆道:“十八萬白馬羌啊!一人一口唾沫,能淹死咱們這丁點兵馬!”
郭大爺面無表情的嘴角一斜,皮笑肉不笑的:“呵呵。”
吳凡:“……”,日你大爺的!
郭奉孝幽幽道:“事成定局,悔之晚矣,朝令夕改乃兵家大忌。”
吳凡的後悔一閃而逝罷,他哈哈笑道:“我那麼一說!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十八萬能咋樣?老子一樣可以把他們打成狗!”
郭嘉搖搖頭,反正是沒開口說啥。
不光扶風郡,囊括涼州七郡、雍州六郡,沒有那個不地廣人稀,加之星夜兼程,吳凡一行人相當的順利,摸到距離白馬羌部落尚有二十里左右。
天色漸明。
找一處陰涼的胡楊林,吳凡下令道:“紮營休息!不準生火。”
時機不對勁兒,不能實施計劃。
熬過一個白天,再次迎來夜晚。
吳凡有條不紊的吩咐士卒進食,修葺兵戈等。
喚來馬武,吳凡道:“再等一個時辰,我會先行一步,剩下的事情,全部託付於你。”
郭嘉不是范增,他不是能親自指揮兵馬臨陣的類型。
飯桶高……
吳凡說道:“奉孝!明忠我得帶去,不然我沒信心!我留下一百士卒保護你,如果有情況,什麼都別管,往回跑吧!”
郭嘉打個哈欠,嘟嘟囔囔說啥聽不清。
吳凡繼續對馬武交代。
“人銜草、馬裹蹄,敲敲的潛伏至轅門外等待。”
“所有人左臂綁上白布,用以分辨敵我。”
“衝進去後,不要考慮殺敵,我要你們收集的火油罐子,全給我點着了往帳篷上、糧草上、牛羊上扔,製造混亂爲主。”
吳凡不厭其煩,說得細緻極了。
馬武喏喏點頭,末了問了關鍵的一點:“怎麼判斷主公得手?”
吳凡拍拍馬武的肩膀,故作神秘的笑道:“你會知道的!”
折身坐到樹下,吳凡不搭理馬武,開始吃東西補充體力。
三千硬上十八萬,一比三十的人數比例,吳凡說心裡不打鼓,絕對不可能。
但。
這一戰必須打!
而且要大好!打贏!打得漂亮!
它關係到吳凡對整個西北的戰略佈局,更關係到吳凡寄予厚望的罪軍未來的發展狀況。
勝了。
羌人的脊樑骨被抽掉,心存畏懼。
罪軍將結結實實的收穫膽氣,重塑軍魂,悍勇無匹。
敗了。
敗了有什麼可說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