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兩人眼前的畫作也逐漸成型着。
因爲是快速表現,速度也是一大重要的要求之!
白天至始至終只使用一種型號的鉛筆,五支鉛筆被用成了不同種粗細。而白人大漢阿德拉則是不同種型號挨個的使用。
依據着調子的不同準確的換用不同的鉛筆。
節奏進行到這個地步,兩人的主題早已明確無誤。
白天的畫作是太陽初升時的美景,滿是細膩與生機。
而阿德拉畫的則是美利堅超級英雄飛舞時的樣子,以無垠的天地爲背景突出強調了個人的力量。
在知道白天技法的不可複製性後,漸漸的衆人開始再次的留意起白人來。
兩人的作品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都屬於可以在美術學院教學生素描的教授級!
兩人的節奏相同,同時的開始對畫作的細節進行雕琢。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叮..’
‘咚..’
在寂靜的場地中只聽見幾聲鉛筆丟入工具箱中的聲音。
早在兩人的畫作進入高潮時,這間平日裡喧囂無比的酒吧就安靜了下來。
白天與阿德拉兩人同時站了起來,向對方的作品望去,而圍觀的衆多設計師也同時開始仔細的來回對比着兩幅畫架上的成品。
場面依然寂靜,每個人都認真的在兩幅作品前來回掃視着。
白天的太陽初升,黑白灰三種色調把握的淋漓盡致!一種勃勃的生機、希望感油然而生。
陽光撒到的地方,與處於黑暗的地方產生了強烈的對比感,給人深深的震撼。
而與白天畫作的充滿希望、自然相比,阿德拉的則是截然相反。
阿德拉強調的是超級英雄個人的力量,在高空之手,以渺小的高樓大廈襯托出了那至高無上的感覺。
“從技藝上來看似乎不相上下。”先前邀請白天的那位杜威設計師皺着眉毛,摸着下巴低聲評價道:“只是從意境上來看,白天設計師要勝上一籌!”
而此時阿德拉的臉色則是有些難看,當然並不是他認爲自己的作品比不上白天。他是驚訝憤怒與白天竟然能畫的和他相提並論!
要知道一開始他們可是相當瞧不起這個華國人的。
“不是!”
“白天設計師的作品無論是技藝還是意境都高了不止一籌!”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兩人平局之時,一道生硬的聲音響了起來。
向聲音傳來處看去,只看見那邊站着德國穆勒建築設計院的一行十五人。
發出聲音的真是領隊,一位頭髮有些灰白,年紀大約在五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只看見那老人穿着很是一絲不苟,黑色的西服被熨燙的沒有一絲皺褶,稀疏的頭髮亦是被仔細的打理過。
那老人筆直的走向了兩塊畫板前。
全場靜悄悄的,所有人視線都注視在了老人的身上!
特別是美利堅的十位設計師,那眼神恨不得要將那老人吃了一般。
“艾伯特先生,爲什麼這樣說?”世界建築師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亦是不小,這些頂尖的建築師們還是互相認識的。
只看見杜威先生尊敬的看了一眼老人,這樣問道。
“第一、整體性!”那德國的老人語氣很是直率,絲毫不顧及美利堅人的臉面:“白天設計師的表現完完全全是一個整體!”
“哪兒怕是一顆草,一塊石頭都給人一種缺一不可的感覺。”
艾伯特一邊說着一邊指點着白天的畫作。
“嘶..還真是!”
衆人聽着老人的講解再次仔細的看向白天的‘日初’!
在假想中將畫中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去除,這麼一看頓時覺得很是難受。
而轉而一想,可不是嗎?!白天至始至終就用一種型號的筆。畫的整體性自然不用說!
你換用不同型號的筆作畫,無論怎麼過渡肯定是不如同一種筆的,這是根本性的問題!
“然而你們再看..”說到這裡,老人的聲音猛然拔高着:“你們看阿德拉的作品,最大的敗筆就是景與人的不相容性!”
“過於強調超級英雄的至高無上導致了他和身後的景色完全的脫離了起來。”
“你們看!將超級英雄與景色隔開是不是感覺更合適?”
老人的話很是有力量,似乎是具有德國人特有的嚴謹。批評人起來絲毫不懂得婉轉。
衆人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不融合、不整體,聽完老人的講解再次的一看。
‘尼瑪,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那超人這麼牛,你有本事跳出紙面啊?!’
隨着艾伯特老人將兩人的差距指出,先前還覺得水平是同一水準的衆人頓時臉色一紅。
不是水準一樣,是自己的眼力不行啊!
要不人家怎麼是前輩呢,就這眼力就不是衆人能夠比擬的。
而那看着白天畫作的阿德拉臉色一陣青紅,只感覺老人的話就像是一個個巴掌,毫不掩飾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那壯實的身軀直縮着,似乎要消失在衆人眼前一般。
不只是他一人,他的九位小夥伴亦是差不多,一個個陰沉着臉不敢冒頭。
要知道剛剛就是他們大肆的叫囂着‘華國菜鳥設計師!’
這尼瑪,一轉眼臉就被打的啪啪作響。
“還有!”就在這時,艾伯特老人的聲音再次的響了起來。
聽見艾伯特聲音的美利堅swagroup設計公司的衆人只覺得臉色一黑。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fuck!還來?’
“衆所周知,鉛筆素描陰影關係是最重要的一大要素之一。”艾伯特老人頓了頓繼續講解着:“大家看看白天設計師的作品。”
“大的黑白灰關係,與小的黑白灰關係,甚至是每個關係裡的過渡!”
‘嘶..’
‘臥槽..’
‘這尼瑪?!’
只看見這些在全球建築界都是頂尖的設計師紛紛不顧形象的湊近到白天的畫面前。
一個個眯虛着眼睛仔細的看着畫面的細節,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紛紛倒吸着涼氣。
‘黑白灰大關係,大關係中的小關係。’
衆人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你們再看阿德拉設計師的畫..”
恰在這時,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衆人將視線再次轉移到阿德拉的畫作前,不要老人講解,衆人是怎麼看怎麼不爽。
就好比從奢入儉與從儉入奢的對比上,看慣了白天的再去看阿德拉的...
‘哼!’
只看見阿德拉黑着臉冷哼一聲迅速灰溜溜的鑽入到隊伍中,不歸隊不行啊,在前邊目標太大了。
而美利堅隊伍中看見阿德拉歸隊亦是不自覺得後退了兩步,似乎覺得撇開他自己就不被打臉了一般。
白天這臉打的,簡直‘啪啪’響!
‘華國的菜鳥設計師?’
‘這尼瑪是從我口中說出去的?’那美利堅隊長一想到這個就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白天設計師,真不敢相信你是爲建築師而不是畫家。”艾伯特老人眼中含着笑容,望向白天朗聲說道。
“你的素描水平即使是在畫家中亦不輸!”
衆多頂尖建築師這才鬆了口氣,亦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不是自己畫的不好,而是面前這禽獸是畫家級別的!
“白天,我不服你!”聽見老人話語的美利堅隊長眼睛頓時一亮,似乎是看見了找回顏面的救命稻草,趕緊嘴硬的說道:“建築師應該比的設計,表現再好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