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司馬季現在所在的西域就已經是波斯語系民族的聚集區,這當然和現在的薩珊波斯沒什麼關係。波斯族羣之所以能擴散到這麼遠,和春秋時代的阿契美尼德王朝有大大的關係,阿契美尼德王朝是人們印象當中的那個古波斯。
阿契美尼德王朝作爲世界史上第一個大帝國登場,影響力遠遠比那個東征的馬其頓國王要大,阿契美尼德王朝在自己的時代,可以說是孤獨的站在頂端。有點古埃及在自己的時代看其他文明的感覺。
現今的西域衆多波斯族羣,和從西域到東歐廣大地域當中遊牧的農耕的波斯族羣,都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留下的遺產,薩珊波斯當然也很強大,卻沒有阿契美尼德王朝一覽衆山小的地位。
名義上西域從漢宣帝設立都護府的時候,就已經歸屬於中原王朝,不過這裡的人文習慣,還是更近乎于波斯帝國。不過沒關係,司馬季並不擔心波斯帝國自古以來,哪有這麼多自古以來,誰有能力它就是誰的。
據他所知後世的歷史,這些現在和波斯人相差還不遠的部族,以後都會突厥化。再往後這片地域的部族還有一部分蒙古化,未來都是可以調整的。
光是農耕和遊牧的習慣問題,已經足夠被利用到了,不要看他們本身的關係比晉人和胡人關係近,那都是假象。
“比想象當中的路程還要近一些,你們做的很好,先休息一下,本王在高昌還有事情做!”司馬季擺手,大體能明白個形勢就行了,現在的波斯帝國自然也有皇帝,後來的歷史評價當然也算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在他任內,一定程度上兼併了河中周圍的遊牧民族,將邊界推到了西域長史府很近的位置。
但此時的波斯皇帝肯定是這個能力的,他纔剛剛出生一年,就算是天縱奇才也要有一個十年成長,想要成長成參天大樹,同樣離不開自一顆小樹苗的時候就勤加照顧。
此時的他自然肯定不是司馬季的對手,換做另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可能會有所遺憾,司馬季就沒這個臭毛病,就算對面是趙構秦檜組合,燕王都不覺得能夠顯示出來自己萬中無一的能力,對手最好是戈地圖契丹人這種黃金組合,這樣才能顯示出來自己英明神武。
嚴格來說沙普爾二世從出生就已經是波斯帝國皇帝,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做了七十年黃帝。不過對方現在才一歲,波斯帝國的情況還用想麼。
天子無法理政,權利肯定在母親或者妻子的手中,加上一羣大貴族。這種模式司馬季都不用回憶,這不就是前幾年的大晉帝國麼,燕王對付這種國家都不是第一次了,八王之亂他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可能波斯皇帝不如中原王朝的天子這麼有天命所歸的意義,但是這樣的國家要說弱可能不會很弱,強也肯定不會強到哪去。
對波斯帝國有個大概的瞭解,司馬季就將其拋諸腦後,先做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比如安撫西域的小國,大部分的西域小國,充其量就算是城邦。弱小的司馬季都不會對他們怎麼樣,打一下都覺得丟人。就拿漢書當中的蒲類國來說,王治天山西疏榆谷。去長安八千三百六十里,戶三百二十五,口二千三十二,勝兵七百九十九人。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各一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三百八十七裡。
一座城,三百戶人、總人口兩千,男的都算士兵,一共八百,類似蒲類國的國家比比皆是,司馬季帶着沒號稱的十二萬大軍,就是過來找這些國家麻煩的?連石勒的家鄉武鄉羯室都比這些國家強,碰到這種對手一個時辰解決不了問題,司馬季就斬了先鋒。
連烏孫都是在西域稱王稱霸的存在,就是那個和漢朝夾擊匈奴,和親的那個國家。和不和親這種事司馬季並不在意,和親並不耽誤漢朝的名聲,再者這事要看大形勢,當初漢朝和匈奴對抗的時候,不是漢朝自己在和親,往往漢朝和親和匈奴和親同時進行,烏孫那時候的左右夫人,長時期都是一個漢人一個匈奴人。匈奴比烏孫強得多都和親,漢朝要撬牆角學匈奴,也屬於正常操作。
而現在的烏孫早已經衰弱,司馬炎還活着的時候,王子都在洛陽做侍讀,司馬季也沒客氣,直接讓周紀命人去傳旨準備在高昌和對方演一齣戲,至於那些比城邦大不了多少的西夜、子合,連聖旨都省了,派人去通知一下就行了。
“誰敢不來,聽說二百年前這些西域小國都怕匈奴人,慕容翰,誰敢不服你就給我滅了他們!”司馬季很隨意的吩咐道,口氣那叫一個嫌棄。國家太小了連練兵的作用都起不到,天氣挺熱的,還是勞煩鮮卑人走一趟吧。
這邊司馬季準備效仿一下在草原的操作,其實也試試晉朝在西域有沒有權威,如果都來了就說明有權威,要是沒人理他,說明應該整頓一下西域了。
不知道周紀在西域特別得民心,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接到了西域長史府的通知之後,很多小國的使者便出發朝着高昌而來,其中也包括現在烏孫的國王丘祿。
靜等着展現自己受到萬民擁戴的司馬季,聽聞丘祿來到高昌,心裡面略有驚訝,馬上便找見了當代的烏孫王,狐疑的問道,“不知道烏孫王可曾去過洛陽?”
“小王曾經在年輕的時候在洛陽做侍讀,受到過武帝的賞識。”丘祿聞言趕緊開口道,“因爲父王身體不佳,加上武帝殯天,小王才離開洛陽回國。”
司馬季暗歎真的是你,他那時候還在自己的封國打轉,只是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沒見過當事人,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對方離開洛陽自己多年倒是沒把語言忘了,還能和自己對話,便開口道,“烏孫王親自而來,本王很欣慰,烏孫早在前漢時期便已經是一家人,今日同樣是大晉的盟邦。”
丘祿有些尷尬的附和着,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原因還是聽到了鮮卑的兵馬跟着來了,檀石槐還在的時候,鮮卑可是把烏孫折騰的夠嗆。現在一聽到是鮮卑兵馬做先鋒,他敢不過來,真怕鮮卑人學自己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