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可沒有束手待斃,他鬆開被連根拔起的椰樹,地面上還有很多能抗住這小型龍捲風的椰樹,周楚腕間嗖的一下飛出一根繩索,牢牢的抓在地面另一棵椰樹上,這個時刻江菲兒並沒有放開抱着的周楚,兩人在繩索的拉力下衝出龍捲風的束縛,繩索產生回縮力帶着周楚和江菲兒重新回到地面。
江菲兒嚇的眼淚都流出來,真要被吸入龍捲風眼裡,再次落下時就有可能是波濤洶涌的海面,這般風力下被弄進海水中,估計能回來的可能性極低。
“我胳膊上沒力氣了!”江菲兒道,她和周楚在樹下堅持了一會兒,可風暴非但沒有見弱反而更強了,一直抱着周楚的江菲兒兩條胳膊又是酸又麻,她已經無法再堅持下去隨時都有可能鬆手。
周楚見附身的這棵椰樹根系極爲發達,因爲這般風力都沒有撼動它,周楚從腰間摸出自動捆綁繩索,他抱住江菲兒開啓自動捆綁繩索,兩人被繩索與椰樹綁爲一體不必擔心被風捲走了,除非這棵椰樹也被連根拔起。
江菲兒終於不必再自己用力,她無力的倒在周楚懷中,風雨交加,兩人也無法過多的交談,只能這樣閉着眼睛默默的承受,呼,頭頂的椰樹上掉一個椰子,在風的作用力下砸向江菲兒,周楚急忙一偏身體擋住,砰的一聲砸在周楚腦袋上差點沒把他打暈。
江菲兒知道周楚一直在保護她,他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數次遮擋了危險,江菲兒感激下突然仰臉在周楚一側臉腮上吻了一下,只是風雨中周楚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香豔,甚至也沒有激動,這種環境下江菲兒只是率性而爲,與何苗苗當時的心境相同,女孩子表達感激之情最高的方法就是吻這個男孩子,此刻的吻周楚肯定不會當真。
砰,砰。砰,頭頂突然不斷的落下不明物體,江菲兒被周楚緊緊壓在懷中連眼睛都睜不開。她只能大聲的問:“是什麼?會不會打傷你?你要不要緊?”
就算再黑暗周楚的眼鏡近距離視物還是可以的,他瞧的分明,那不是椰子,而是一條條重達二、三斤的海魚。它們應該是在海里被龍捲風吸到天空中,然後在島的上空落下形成魚雨,這種情況在國外曾經發生過多次。
周楚壓住江菲兒不讓她往外探頭:“不是椰子,是魚,是海里的魚被風吸到這裡了。”
江菲兒很驚訝:“啊。是魚啊,那麼明天你不用捕魚了,我們只要隨便揀幾條就夠吃了。”
周楚苦笑:“我們能熬過今晚再說吧,誰還顧得了明天。”
江菲兒在周楚耳邊問:“如果我們只剩下這一晚的時間,你會怎麼做?”
周楚迎着狂風嘆了口氣,這一嘆氣還讓他嘴裡被灌進了好幾滴雨水,鹹鹹的,這不是淡水。這是被吸到空中的海水。“這樣的鬼天氣還能做什麼,就這樣等死唄。”
江菲兒很認真地問周楚:“親吻的感覺怎樣?我除了剛纔那下還沒有試過呢。”
周楚道:“要不我們試一試,如果男女雙方間有感情你會覺的像過電一樣麻麻的。”
江菲兒道:“噢,我明白了,原來我們之間沒感情,剛纔我吻你就沒你說的那種感覺。”
周楚無語。這種環境下能來電纔怪呢。
江菲兒感覺到風暴越來越強烈,她也害怕起來。“我們是不是真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周楚晃了晃棲身的這棵椰樹,還好。它的根基還算穩,風再大些也受的住,“誰知道呢,我們一起祈求老天讓這風暴趕緊過去,呸,呸,”周楚又被風灌進幾口海水,他道:“不要說話了,會被風嗆到。”
江菲兒重新躲回周楚的胸口,她聽着周楚胸腔下那顆心臟有力的跳動,外面的風雨聲似乎在這咚咚咚的節奏中都變弱了,江菲兒在這刻感覺很溫馨,是的,沒錯,她就是感覺到溫馨,或者可能還帶有一絲浪漫的感覺,真的,緊緊貼着周楚的胸膛,彷彿有那麼一刻江菲兒感覺到體內有種麻麻癢癢的異常,那是來電了嗎?
暴風雨持續了有兩個小時,終於漸漸的退去了,蓋頂的烏雲也散去,月亮和星星的光芒重新照亮海島,周楚撤去自動捆綁繩索,兩人無力的倒在地上,偶爾還會有幾滴水珠落下,不過耳邊的海浪聲卻是越來越遠,漸漸的海面竟然恢復了平靜,還真是瞬間萬變呢。
“你又一次的保護了我,”江菲兒道。
周楚道:“這是應該的,誰讓我是男人呢。”
江菲兒歪着腦袋想了想,“沈承顏也是男人,可是他和你不一樣,我覺的和你在一起有安全感,和他在一起除了煩燥外還特讓人不安,有時候他給我倒杯水我都在想‘不會下藥吧’,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了。”
周楚道:“我也有可能給你下藥啊,你不能把人總往壞處想。”
江菲兒道:“可是我就認爲你不會害我,因爲你對我沒有目的,要知道你可是有三個漂亮的女朋友,大概正是因爲這點,在最初我對你根本沒有一絲戒心。”
周楚嘿嘿笑:“那你可要小心了,這島上只有你一個女人,萬一哪天我發了狂,到時候你就慘了。”
江菲兒很認真地道:“這個我倒不害怕,剛纔我吻你都沒反應,你就別用這個來嚇我了,你看,我們的木屋沒了,這賊老天,太可惡了。”
木屋的原址現在空蕩蕩一片,一根木樁也看不到了,包括周楚昨天傍晚割回來的草,連一根草毛也沒留下,更不用說用來捆綁木料的繩索了,一番心血全化爲零。
周楚從地上爬起來,他從背上取下揹包,拿出手機察看了一下,“射特!”周楚罵了一句,“觀察器被風從山頂吹下來了!”
江菲兒‘啊’了一聲,“破壞的這麼嚴重啊,房子沒了,觀察器也壞了。我們怎麼辦?”
周楚道:“房子我們可以重建,觀察器只是被從山頂吹下來,壞倒是沒壞。我重新去安上它,不能錯過任何一艘可能經過這裡的船隻。”
江菲兒道:“我在這裡等你,你小心一些。”
周楚擡頭看了看,“應該停風了。這是去山頂的最佳時機,你留在這裡哪也不要去。”
江菲兒點頭,周楚背上滑翔翼,他沿着沙灘跑了幾十米就成功起飛了,在空中盤旋幾圈拉高高度後直奔海島的主峰而去。周楚不是沒試過用吸附器爬上山頂,只是山體風化的很嚴重,吸附器找不到着力點,還是繼續從天空往下降落吧,現在沒有風影響,有超強大的手機輔助運算,周楚應該能成功降落。
周楚先根據觀察器被吹下山頂時錄製的視頻推算出它墜落後的方位,找到了被夾在兩塊岩石間的觀察器後他只用一次就成功降落在山頂。因爲有了上次降落的經驗。再加上這次沒有海風乾擾,所以降落的十分成功。
周楚這次帶上來幾根結實的樹棍,他重新挖深了埋樹棍的坑,而且用了一根自動捆綁繩索把觀察器牢牢的固定在山頂平臺上,這次除非是山頂平臺遭到龍捲風襲擊,否則颱風來了應該也刮不跑它。
重新固定好觀察器東方透出一絲光亮。狂風暴雨的一晚上過去了,周楚展開滑翔翼飛下山頂。江菲兒閒不着,她在周圍揀了一堆海魚。只是火堆在昨晚的大雨中被澆滅了,要重新生火才行,可是島上這會兒連一棵乾草都找不到,早上這頓飯是無望了,等到中午太陽或許能曬出一些柴火來。
周楚和江菲兒坐在沙灘上,兩人久久沒有說話,重新搭木屋?誰知道會不會再遇上昨晚的風暴,搭幾個木屋都是白費力氣,可是沒有住的地方怎麼辦?而且昨晚下雨沒帶來一點淡水,兩人的衣服被海水淋透了,穿在身上粘乎乎的特別難受,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洗衣,喝水,做飯,愁人哪。
半響後江菲兒道了一句:“好像新鮮勁一過這野外的生活只剩下麻煩了。”
周楚道:“這就像婚姻最終葬送了愛情一樣,走進圍城或許就會發現愛情只剩下麻煩了。”
江菲兒咯咯笑:“你真會聯想,這話可千萬不能讓她們三人知道,不然的話你慘了。”
周楚道:“她們若能聽到我在這裡說話倒好了,可是我這能接收衛星信號的手機仍然是一片空白,我檢查過了,手機設備應該沒有問題,這裡假如不是有天然的信號屏蔽話那就是衛星盲區,我們在此超過24小時了,如果有衛星從頭頂經過一定會被我的手機截獲信號,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反應。”
江菲兒畢竟是聰明的,周楚這樣一說她就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就是說可能不會有船隻經過這裡,因爲這裡根本沒有衛星信號,現在的船隻多是全球衛星定位,也許這裡是近百年來不曾開發的航道,也許這裡是航行禁區,我們在這裡等下去未必會等到救援。”
周楚點點頭:“有可能是這樣,不過你不要太擔心,等我們摸清了這裡的風向,再利用星星和太陽測定大體位置,然後飛出去,但在這之前我們要準備充足的食物和水,也要先試探一下飛離這裡的具體方法,來的時候環小島有凌亂氣流,我怕一不小心會把滑翔翼扯進海里。”
江菲兒道:“食物可以多烤些魚片,水只能多帶些椰子,其它工作我恐怕幫不上你忙。”
周楚道:“那你烤魚片吧,我在周圍飛幾圈找找氣流的規律。”
(感謝10、不做垃圾月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