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足足比自己高出差不多一個頭,比自己壯實了一倍都不止的光頭男拿着一根鋼管朝自己走來,週末偷偷縮腳向後退了一小步,如同美洲大陸上的眼鏡蛇發起攻擊前會縮頭一樣的動作,本來古井無波的雙眼也隨即沉斂下來,暴露出滲人的兇光。
那是一種要吃人的眼神!
下意識的,光頭男頓了頓,不怪他膽小,而是上次週末突然發難,先是用餐盤砸他腦門,又用膝蓋撞襠的打法太兇殘了,以至於週末的歹毒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不能抹滅的印象,要不然,爲了找週末這個小子報仇,他也不必帶這麼多人來了。
雖然他自信能將週末打趴下,但說實在的,他很害怕週末會突然發出什麼狠辣的招數。所以,在注意到週末身體的細微動作時,光頭男的腳步也變慢了。
“好,我跪!”出乎光頭男意料的是,本來一臉陰沉的週末竟突然露出一臉的憨厚笑容,而且還是腆着臉那種,就好像光頭男是飯桌上的食客一般,他很老實地說,“老大,我給您磕一百個響頭,你不要打斷我的第三條腿,我還沒玩過女人呢,求你了。”
“次奧,就這軟骨頭的貨色,真是打倒馬哥的狠人嗎?”光頭男帶來的人忍不住了,原以爲能撂倒光頭男的週末是個三頭六臂的猛人,哪知道竟然是這樣的軟蛋,一時間,本來期待看到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的他們失望了。
一個染了紅頭髮的男人甚至忍不住說了句:“小子,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以,怎麼能因爲害怕被打就下跪呢?”
就連躲在收銀臺下打電話報警的祁寶寶都失望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眼光出問題了,起初一直覺得週末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有上進心,有血性。
然而,一個有血性的人,怎麼能下跪呢?
她很後悔自己打了報警電話,像週末這樣的軟蛋,就該被人打死,活着實在是太礙她祁寶寶的眼了,而且還浪費空氣。
“死小子,你他媽怎麼不去死?”怒不可遏的祁寶寶忍不住騰地一下從收銀臺下站起來,她想都沒想,抓起手機就砸向週末。
週末微微偏頭,沒砸中,手機摔地上,支離破碎。
“老大,我可要下跪了,你受着!”沒有理會衆人的白眼,甚至裝作沒看到祁寶寶眼中的哀怨,週末淡淡說着,身體朝前踏出兩步,直接走到光頭男的面前。
見週末那架勢是要真的下跪磕頭,光頭男緊繃的神經突然鬆了下來,瞥眼掃向面前這位比自己矮了差不多一個頭的小子,他得意洋洋地說:“磕吧,磕響頭你知道的,必須有聲音,要不然我一樣打斷你的第三條腿。”
他打算好了,等週末真的磕頭了,再暴打週末一頓,反正在弱者面前,根本不用談什麼原則,因爲對方談不起。
“哦!”週末彎下腰,深深鞠躬,頭部幾乎都埋到了光頭男的腹部,這是下跪的動作。
“哈哈……哈哈……”光頭男見狀,昂首挺胸,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他承認,前幾天被週末陰了一把,以至於他在圈裡的名聲受到了影響,不過,現在這小子馬上就要對自己磕頭了,他失去的東西,會因爲週末的磕頭,而再次回到他的掌中。
一想到晚上在女兒紅喝酒吹噓的時候那些人崇拜的模樣,光頭男就忍不住狂笑起來。至於這麼做會不會讓眼前這位差幾個月才滿二十歲的小青年蒙一輩子的羞,他纔不會管。
然而,光頭男沒有笑多久聲音就僵住了,因爲,他隱約聽到了一道森寒的冷笑:“孫子,你就笑吧,看爺爺怎麼弄死你……”
聽到這如同死神般的宣判,光頭男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手中的鋼管猛然砸向週末。
可惜,遲了!
在光頭男揮舞鋼管的前一秒,一記重擊轟向他的下面,比上次的膝撞要大十倍的力量,讓光頭男瞬間瞳孔驟縮,剛剛揮出去的鋼管無力落地,受了重擊的他,整個人如彎弓一般,背部高高隆起。
保持着鞠躬姿勢的週末順勢撿起地上的鋼管,用了吃奶的力氣砸在光頭男的腿部。
咔嚓一聲脆響,光頭男大氣都沒能出一聲,轟然倒在地上。
週末一下放倒光頭男,沒有絲毫的停頓,鋼管扔在地上,轉身就跑向廚房。
祁寶寶清晰地看到了週末陰人的每一個動作,週末打了人就往廚房跑雖然讓她覺得錯愕,但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翹,很好看的幅度。
“咣噹……”
直到鋼管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光頭男帶來的同伴纔算回過神來,週末剛纔那一手,不僅狠,而且快,幾乎是在一個停頓間完成的,也無怪這些人會短路。
“馬哥!”反應過來的衆人大吼一聲,蜂擁一般朝廚房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