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醒來第一眼,尚亦璟凝重絕倫的俊臉映入眼簾,她神情遲滯住,還沒緩過來。
他怎麼也在天堂上???
尚亦璟見白柚終於醒過來,眼底有了喜色,一開口,聲音已經嘶啞:“白曦。”
喚的是她姐姐的名字,語氣輕柔繾綣。
白柚怔了很久,尚亦璟以爲她是哪裡不舒服,輕聲問道:“還難受,是麼?”
難道上了天堂,一向冷酷冰冷的尚亦璟也變得溫柔了?
見尚亦璟的手要覆上她的額頭,她下意識躲了躲。
手上落了空,尚亦璟眼裡有一絲黯然,他收回手,想起陳淮說的那句話,心口一痛,蹙起眉頭。
他以爲她是受了驚嚇,所以變得格外敏感。
“尚亦璟,你怎麼也在這裡?”白柚有些糊塗,小聲問道。
尚亦璟想要開口,又覺得她的問題有些怪異。
白柚直直地盯着他盯了一會兒,見他不出聲,果斷伸出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不禁讚歎,她看得沒錯,皮膚果然很好,比她的還要好。
這下換成尚亦璟呆住,她這是做什麼?
他一下擒住白柚那隻小手,握在手心裡,神色略顯複雜地望着她古怪的表情。 шωш ¤tt kan ¤℃ O
不得不說,陡然被他握住的那一刻,白柚的心驟然一跳,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他的手大而溫暖,修長好看,看上去就讓人欣心悅目。
她擡眸看着他的臉,眉目深邃,鼻樑高挺,五官無可挑剔。此時看到他嘴角微微藏着溫潤的笑意,白柚心想,其實他笑起來應該會更好看。
這時,白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犯了花癡。天哪,她這是在幹什麼?
她渾身跟觸電一般,打了個激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某人抓得很緊,她壓根抽不回來。
然後,她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事實—她沒死。
看到她露出震驚的神色,尚亦璟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麼,然後露出更深的笑意,肯定她的想法正確。
接着,尚亦璟意外地發現白柚的眼角落下一滴淚,劫後餘生的眼淚。
其實她當時投身海里的時候,心裡也充滿了恐懼。可如果不這樣,她就要遭受更難堪的侮辱。
白柚坐起來,忽然主動抱住尚亦璟,窩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問他:“我真的沒有死嗎?”
尚亦璟被她的舉措愣住,心底浮現一絲難以言喻的欣喜,以及,無法形容的心疼。
他抵在她的耳畔,輕聲呼出:“不信麼?”
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耳朵上,引得白柚有些羞愧和不適,避了避。
尚亦璟很少看到她如此嬌憨的神色和舉動,心裡恍了恍,扶起她的肩膀,冰冷的眸子多了許多勾人的笑意,“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他湊上去,在白柚愣住的瞬間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脣瓣,蜻蜓點水一般碰了碰。
白柚頓時身子僵住,動彈不得,她睜大着眼睛望着尚亦璟,一剎那屏住了呼吸,大腦好像斷了線。
尚亦璟放開了她,看到她如此呆滯的表情,喉結上下輕輕滑動了一下,暗自失笑。
等到白柚反應過來,臉立刻不爭氣地浮上一層緋紅,像是三月的桃花。
白柚微微咋舌,遲疑地吐出幾個字:“你佔我便宜?”
尚亦璟氣極反笑,沒想到她會是這麼一句。
兩人之間原本看似溫存的氣氛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四目相對,還是她先敗下陣來。
“那個人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故意轉移了話題。
尚亦璟立即明白她問的是誰,想到那個已經貢獻給醫學和社會的男人,他的臉色晦暗下來,又恢復如初的冷漠。
”放心,他再也傷害不了你。”他只簡單地說出這一句,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雖然已經檢查清楚,那個人沒有侵犯到她,但他對她造成的威脅,他怎麼也不會原諒和放過。
白柚心裡一沉,但看尚亦璟的臉色可以猜出來,那個人並不好過。
白柚想起來第一個想要殺她的女人,她的癡戀和偏執還歷歷在目。她喜歡尚亦璟,所以不能容忍她的出現,如果不是他及時敢到,她差點就死在她的手裡。
她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忽然有一種擔憂,不會還有下一個她吧?畢竟她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女人愛慕着尚亦璟。
對此,她感到頭疼。
不久後,尚亦璟接到裴涼衍的電話,他告訴他,那個女人在關押室裡神經發作,死了。
他蹙着眉頭問:“怎麼會一夜之間就神經發作了?”
裴涼衍也覺得奇怪,但他也不能給出解釋:“我們查了她的資料,她以往就有精神病史,可能是她自己刺激到自己,又沒有藥物控制,然後就發作了。”
尚亦璟沉思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此時,安予歆正坐在家裡看着下一部電影的劇本。
她已經知道陳淮的結果,也清楚白柚死裡逃生,被尚亦璟救了回來。
原本喝着好好的茶被她從嘴裡吐了出來,然後撒氣似的將茶杯往牆上一摔,“呸,這茶真難喝。”
身邊的僕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靜靜看着。
安予歆冷眼斜過去,口氣不善:“茶杯碎了不知道去打掃乾淨麼,我養你們是幹什麼用的!”
雖然他們知道小姐脾氣大,但一般不會故意發火,也不會搭理他們,算是和氣,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是嫌茶泡的難喝,又是摔杯子的,像是有人招惹了她一樣。
而且,他們泡的茶都是她平常最愛喝的茶,她一直都喝着,從沒像今天這樣發過脾氣。
僕人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兩句,不敢多話,立即拿起工具去清理。
安予歆看着晦氣,拿着劇本上了樓。
她耳邊回想起陳淮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爲你,千千萬萬遍。”心底一陣心煩躁鬱。
她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鏡子裡明豔的自己,嗤笑道:“陳淮,這是你自己蠢的,不要怨我。”
她又想起白柚那張小臉,嘴角勾起冷笑,上天不公,爲什麼不讓你在海里淹死算了。
想着想着,她眼裡泛起血絲。
她記得不久前,尚亦璟派人給她帶了一句話:如果她再設計白曦,他不會像這次輕易放過她。
她沒想到,那個女人不過是捱了一巴掌,他竟然還派人去調查,編劇招架不住,只好供出了她。
他有那麼在意她麼?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人,到底是哪一點入了他的眼?
她是絕對不會相信,堂堂尚氏總裁會真的愛上這麼無權無勢,除了一點姿色外沒有半點價值的女人。
他讓她不要去招惹她,她當然會答應他。可答應了他並不代表她不會再去做。
只要不被他發現,她要想盡辦法設計她,拆散他們,讓他們離婚。
尚亦璟的母親告訴過自己,他不愛那個女人,只是拿她當擋箭牌用用,她心裡一直的準兒媳只有她一個人。
所以,她怎麼可能會放棄呢?
只要有一點希望,她都要和尚亦璟在一起,因爲只有他們纔是真正的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