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霏,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說吧。”
兩人躺在牀上,漂亮的眸子看着天花板。
白柚將賀沛霖選中她去演戲的事情如實告訴了莫菲霏。
聽完之後,莫菲霏沒有出聲。白柚心裡有些緊張,她擔心菲霏會多想。
她起脣想說些什麼,莫菲霏突然噗嗤一笑。
“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的語氣裡,一點惱意都沒有。
“好事?”白柚略微感到疑惑。
“那當然,”莫菲霏側過身,挨在白柚身邊,她正準備繼續說,忽然聞到一股清香,是從白柚身上散發出來的,像是茉莉和梔子的花香,聞起來讓人覺得很愉悅。
她不自覺問她:“你用的什麼香水,怎麼這麼好聞?”
“我不用香水。”白柚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香味。
莫菲霏瞬間明白過來,害,是她的體香。
白柚聽見莫菲霏低低笑了兩聲。
最後,在兩人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際,莫菲霏呢喃了一句:“柚子,機會難得,要抓好呢。”
翌日,白柚準時赴約。
剛走到餐廳門口,一眼便看到賀沛霖。
他和尚亦璟一樣,不論走到哪裡,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與衆不同。他今天的穿着和她一樣,乾淨,舒服,多了幾分親和感。
賀沛霖也一眼就看到她,明麗的小臉,平靜閃着星光的眸子,讓人心神搖曳。
正巧,他們都看到彼此,相視一笑,笑得極淡極輕,純屬禮貌的問候。
白柚走過去,坐下來,稱呼一聲:“賀導。”
賀沛霖微微點頭,保持慣有的沉穩,只是少了一絲平常的嚴肅。
“喝什麼?”他問。
服務小姐已經走過來,等着她開口。
白柚也不想着拘束,她不愛喝咖啡之類的東西,所以叫了一杯牛奶。
服務小姐眼裡滑過一絲不可思議,但很快掠過,給她端上來一杯熱牛奶。
賀沛霖看着她喝了一口牛奶,模樣很很愉悅,心裡淡淡一笑。
果然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呢。
他把劇本遞給她,“你看看,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
白柚接過來,低下眸認真看起。
賀沛霖只在一旁靜靜地喝茶,不出聲,偶爾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她專注的神情上。
從餐廳裡面的包廂裡走出來四個人,氣質非凡,尤其是其中一位,面若冠玉,身姿卓然,但神色冰冷自若,強大疏離的氣場縈繞在他四周。
他身邊那三個人,其中有一個還能正面和他談笑說話,其餘兩人都不敢多話。
白柚看完,視線從劇本上移開,擡頭看向賀沛霖,正欲開口,突然注意到他身後幾個人。
他們剛走過來,眼神放在別處,應該是沒看到她。白柚反應迅速,立即又拿住劇本,低下頭去看。
賀沛霖見她腦袋扎的很低,而且動作略有些不自然,問:“莫小姐,你怎麼了?”
白柚嗡嗡兩聲,聲音明顯比之前要輕巧一些:“有幾處情節我還沒看懂,想再琢磨琢磨。”
賀沛霖饒有深意地“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臉都快貼着劇本,她確定自己看得清?
他應該已經走了吧,白柚想着,偷偷移開一角,假裝無意之中往賀沛霖身後瞅了一眼。
乍一看上去,她像是在偷看他一樣,又戒備又機靈。
賀沛霖喝了一口茶,也不去追問她,悠悠問道:“白小姐中午想吃些什麼?”
白柚又往周圍看了看,看樣子他已經走了,這才放下懸着的心,然後一看賀沛霖,他的神色說不出來透着一股古怪和深意。
白柚知道剛纔自己的舉動肯定在他看來有些奇怪,但她也不做解釋。
既然他不問,她也沒有必要畫蛇添足。
“什麼時候開始?”她問。
她希望他安排的時間可以遲一點,最好是過了這個月之後。
對於尚亦璟,她不害怕,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被他以某種手段強制住,那樣實在是無趣。
“下週。”
“這麼快?”
看到白柚臉上露出些許掩不住的失望和驚訝,賀沛霖眸子動了動,“怎麼,有什麼問題?”
白柚搖搖頭,臉色有點無奈:“沒什麼。”
她總不可能告訴他她還處於禁閉期間吧。
該怎麼和他解釋呢?難不成要她天天翻牆?那風險是百分百啊,不被抓到才見鬼。
還有一種可能,先斬後奏,她乾脆等把戲拍完後再回去。
這…想到尚亦璟那張時常掛着冷笑的臉,白柚心裡有點矛盾。
和他先斬後奏,那豈不是就是把自己的腦袋往斷頭臺上送?
可是她對他而言,也沒有多麼重要,他會覺得生氣,也只是因爲她不按規矩,總是”挑釁”他。
世界如此之大,但敢違揹他的人少之又少,她也許是第一個。
一陣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在她鬆懈之餘襲過來,白柚還沒意識到,但賀沛霖的臉色微微一變。
“賀導,我—”話還沒說完,黑色精緻的西裝一角出現在她的眼簾裡。
白柚心裡咯噔一下,即便她不去看,也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她穩住氣息,面色不變,忽略掉來人的壓迫氣勢,“賀導,家裡還有人等着我,飯就不吃了,謝謝你的好意。”
賀沛霖淡淡道,瞥了一眼身旁這位面若冰霜的男子,鎮定自若笑道:“隨意。”
任風雨欲來,他自巍然不動。
白柚一個轉身,撞到某人的懷裡。
“不好意思啊,”她摸摸頭,也沒擡頭看他,準備溜走。
尚亦璟輕哼一聲,勾了勾脣角,聲音徐徐落下:“是不是打擾了你的好事?”
熟悉的,清冷又暗含譏諷的聲音。
白柚沒有直接回答,擡眸看向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直接裝傻:“好巧,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裡和一個男人見面?”居高臨下的眼神直直落下來,諷刺意味十足。
他還算手下留情,“見面” 這個詞語雖然咬字很重,但好在沒有那麼露骨直接。可現場都是明白人,他這樣說,大家怎麼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