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子說是二十斤,安暖暖就沒再過稱核數,直接問挑擔子的中年漢子道:“樑大叔,多謝你們幫忙,這棉花多少錢一斤?”
“十文一斤,一共兩百文。”被安暖暖稱爲樑大叔的人,皮膚黝黑,身體高大結實,五官周正,是甜水村出了名的實誠人。
其實鎮上的棉花,十七到十八文一斤,就算農戶賣到鎮上的棉花,也是十二文至十三文,樑家人只收十文,想來是知道她家艱難,有心幫襯。
不過安暖暖也不能叫他們吃虧,所以搖了搖頭道:“樑爺爺和兩位叔叔有心幫我,這份情我記下了,不過我也不能叫你們吃虧,就按鎮上收棉花的價吧,十三文一斤。”
“這怎麼行,十文一斤我們……”
“樑大叔、樑二叔,你們別跟我客氣,以後需要大家幫忙的地方還有很多,如果你們這樣,我以後都不敢找你們幫忙了。”
“樑大哥、樑二哥,就照秀娘說的來吧。”劉嬸子見安暖暖態度堅決,到嘴邊想勸的話就給嚥了下去,反而幫着安暖暖勸樑家的兩人。
樑家兄弟因爲劉嬸子開了口,就沒再說什麼,接了安暖暖遞來的二百六十文銅錢,就幫着安暖暖將棉花,挑到村裡打棉被的人家。
兩牀褥子兩牀被子很快就打好了,工錢是四十文,還是樑大叔幫着磨了價,然後樑家兄弟又幫着安暖暖送回家。
他們看着這即將倒塌的屋子,心裡不忍心,樑老大就開口道:“秀娘,你這屋子得修,正好這幾天我和你二叔也沒事,過來幫你修整修整,以後住着也好放心不是。”
“多謝兩位叔叔的好意,不過我爹和大哥明兒一早就會過來幫我修整屋子。”安暖暖先道了謝,沒有直接拒絕,卻告訴了兩人,明天孃家的人會來幫忙修屋子。
“這樣也好,你爹和你大哥的手藝,那是沒話說,那我們這就回去了。”樑老大聽了安暖暖的話,立刻反應過來,沒再堅持。
“本來應該請你們坐下喝杯水的,可家裡簡陋,什麼都沒有,實在對不住。”安暖暖並沒有留人,家裡這個情況,實在是沒法。
“你這孩子,跟叔還這麼客氣做什麼,以後有需要幫忙的,來找叔或者你二叔,千萬別跟我們客氣。”樑老大一邊往外走,一邊假裝生氣的訓了安暖暖一句。
安暖暖聽了,只是笑笑,並不多說什麼,將兩人送出去後,她轉身回到打算自己住的那間屋子,將褥子用破舊的罩子罩好,又拿了被罩將被子套好,就抱了一牀褥子和一牀被子去了隔壁林以軒的屋子。
林以軒還是保持着柳嬤嬤離開時的樣子,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發呆,安暖暖推門進來,他看都不看一眼。
這屋子的窗戶其實缺了一半,屋子裡的光線也並不好,之前當着柳嬤嬤的面,安暖暖一直規規矩矩的低着頭,沒敢亂看,也不知道這嫁的夫君長啥樣,這會推門進來,纔敢大大方方的打量他。
少年或許是因體有病的原因,臉色透着病態的白,他頭髮全部束起,繫着灰色的髮帶,額頭光潔飽滿,劍眉斜飛上挑,眼型狹長,單眼皮,眼尾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