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美夢,陳杉也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作祟,由於今晚被趙心怡挑逗得心情澎湃,夢裡全是趙心怡的身影。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夢中的場景好像是接着今晚發生的事情繼續進行着。並且,陳杉還夢到了他心心念唸的張嘉怡。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囊,看了自己的小屋一眼,陳杉轉身出門,剛走了幾步,卻見前面立着一個嬌俏的身影,赫然是那薛雨馨。薛雨馨面無表情地望着他,輕輕哼了一聲。
“雨馨,起得這麼早啊?你是專門送送我的麼?”陳杉嘻嘻笑着,走過去道。
薛雨馨哼了一聲,看了他打好的包裹一眼:“你不是起得比我還早嗎?昨日也不知道到哪裡鬼混去了,想與你交代些事情,卻找不到個人影。”
“忙——嘛。”陳杉哈哈一笑。
薛雨馨嘆了口氣,看他一眼,輕道:“你這便要走了麼?”
陳杉微笑道:“你也知道了?”
薛雨馨點點頭:“這樣重要的事情,我怎能不知道?昨日爹爹已經詳細與我說了一遍,我去尋你,卻怎麼也找不着。你這人,不知道又到哪裡泡妞去了。”
汗,哪裡是泡妞,是被小妞泡了,是正經事。他心裡正想着,卻聽薛雨馨柔聲道:“你東西都收拾好了麼,準備全了麼?別落下了重要的東西。天寒了,多帶幾件衣服褂子,可別凍着了。”
陳杉受寵若驚地道:“收好了,收好了,你就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薛雨馨看他一眼。無奈地道:“在外面辦事,可不比家裡,事事都能由着你。你性子懶散,又喜歡出風頭,在外面可要收斂點,莫要輕易招惹別人。雖然李大人看重你,你也要謙謹一些,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不要和別人爭執,忍在心裡就是,出門在外,不圖富貴榮華,平平安安就是福分。你好生記下了,莫要惹我擔心。”
這話聽得暖心,陳杉前所未有的老實,點點頭道:“我都知道了。”
“辦完了事情就早些回來。家裡的事多,又是工廠又是店鋪的,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薛雨馨幽幽說道。她只知道李善長要帶陳杉去辦事,卻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麼。
這打仗的事情我哪裡說得準呢。陳杉苦笑道:“我會盡量早些回來的,工廠的事情你多吩咐下人去做,搞不定就叫薛凱他們就是了。要有人敢不聽你的話,我回來收拾他們。”
薛雨馨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輕飄飄瞪他一眼道:“最不聽話的就是你,要收拾,也是我先收拾你。”
“收拾我?你捨得嗎?”陳杉厚着臉皮笑道。
薛雨馨心裡一顫,臉皮暈紅中帶着薄怒,哼道:“你這人,說了幾句就又沒個正經了,誰捨不得你了。我捨不得阿貓阿狗,也不會捨不得你。”
“那是我捨不得你行了吧。”陳杉嘻嘻笑道:“我會盡早回來的,不然你的暴脾氣沒地方撒。”
聽着前面一句話,薛雨馨臉泛羞澀,到了後面一句,她臉色便難看之極,咬着牙氣道:“你這人,一天不氣我一回,便不安生是不是?”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的。”陳杉笑着說道,看了看天色,輕道:“時辰不早了,怕是莫大哥已經來了,我要走了。”
聽他一說,薛雨馨也不與他慪氣了,微微點點頭,輕聲道:“我送你出去。”
兩人來到大廳中,莫耀疆果然已經到來,連薛妙華也等候在那裡。陳杉朝莫耀疆抱拳笑了下,又對薛妙華柔聲道:“不是說好的麼,不要來送了。”
薛妙華眼眶一紅,輕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嘛。”
陳杉微微一笑,當着薛雨馨和莫耀疆的面,自然不好上前安慰,只得笑道:“知道了,我一定會早些回來的。”
薛雨馨對着莫耀疆行禮道:“莫大哥,陳杉這一路上就拜託你了。他這人老實本分,不善言辭,還請壯士多照顧於他,我薛家上下感激不盡。”
莫耀疆渾身冷汗,老實本分不善言辭?這和陳杉搭得上邊麼?但薛雨馨既然都這樣說了,不認也得認了,他一點頭道:“請兩位小姐放心,我與陳兄弟志趣相同,一定會互相照顧的。”
薛雨馨感激一笑,姐妹二人拉了手兒送他二人出門。
望着陳杉翻身上馬,薛妙華心裡一酸,攆到他身邊道:“你要敢不想我,小心我再也不理你。”
汗,這小妞的威脅還真是威脅啊。陳杉對她眨眨眼道:“放心,我會想你們的。”
陳杉和莫耀疆翻身上馬,對着姐妹二人道:“雨馨,妙華,外面冷,你們快些回去歇着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與莫耀疆催馬走了一程,轉身望去,那兩個俏麗的身影依然屹立宅膠,凝望着二人。
莫耀疆笑着道:“陳兄弟,這兩位小姐對你可真夠意思,老哥我也羨慕得緊啊。”
陳杉嘆了口氣:“我已經很努力地約束我的魅力了,現在看來,徹底地失敗了。”
莫耀疆哈哈大笑,這位兄弟說話,果然驚天地泣鬼神。
二人揚鞭策馬出城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城門外,莫耀疆忽然停下馬來笑道:“老弟,我們先在這裡歇會兒吧。”
歇會兒?陳杉一驚,這纔剛剛出城,哪裡用得着歇腳。他心裡正在疑惑,卻聽一聲琴絃輕響,一陣悅耳的歌聲由遠及近,緩緩傳入耳中。
這是個女子的聲音,陳杉急忙擡頭望去,只見城門樓上,俏立一個柔弱而修長的身影,杳杳仙間,似遠似近,正是自那長亭傳出。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面龐,陳杉卻已知道這是誰人。這丫頭啊,還真是有心,大半夜起來,天寒地凍夜露深重,她不辭辛勞地爬上這城門樓子,就是爲了輕抒一曲爲自己送行。古有梁山伯與祝英臺,今有陳杉與洛凝趙心怡,若是傳出去了,也定是一段佳話了。
他無奈地搖頭苦笑,想想以前與她的交往,頓覺人與人之間真是奇怪,明明看着是不可能的兩個人,卻莫名其妙地糾纏在了一起。這就是所謂的緣分麼?
趙心怡的淺吟低唱,帶着淡淡哀怨,如同天籟般旋繞心頭,久久不能散去。陳杉嘆口氣道:“莫大哥,是你告訴心怡小姐,我們要打這裡出城的麼?”
莫耀疆笑着道:“心怡小姐得知你要遠行的消息,說是與你有知音之情,今日這一程非送不可。我拗她不過,只好答應了。這夜寒深重,城門樓之高,她一個弱女子,也不知如何爬上去的。”
好一個知音之情,好一個趙心怡。陳杉長長地出了口氣,這丫頭,是想讓我內疚一輩子啊。
“莫大哥,你說一個人活一輩子,是爲了些什麼呢?”陳杉望着趙心怡美妙的身影,輕輕說道。
他的臉色淡薄而又深遠,莫耀疆只見過他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樣子,哪裡見過沉思版的陳杉,眨了幾下眼,心道我不是看錯了吧,這還是那個陳兄弟麼?
“我也說不清楚,一個人一輩子有飯吃有衣穿,有親人相陪,讓他們永遠高興,這應該就不錯了吧。”莫耀疆遲疑了一下說道。
“莫大哥,說得好!”陳杉大笑道:“讓你喜歡的人和喜歡你的人永遠開心,這纔是咱們男人應該做的事情。那你再說說,一個男人,該娶多少個老婆好呢?”
“這還用想?”說到這個,莫耀疆倒是來勁了:“只要你養得起,兩情相悅,你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哪怕娶回來放到家裡,每天不看不摸,就打上一百遍,也比她跟了別人強。”
我靠,莫大哥這話太粗魯了,不過說出了男人的心聲,實在是大有見地。陳杉哈哈一笑,遠遠地凝望趙心怡的身影,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雙手合在嘴邊大聲喊道:“心怡小姐,你多保重,我一定會早日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