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杉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李玉珠嫵媚地笑了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太簡陋了?”李玉珠羞澀的說道。
“不是簡陋,而是簡約。用最少的東西,裝扮出最適合自己的氛圍,這纔是獨具匠心。”陳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偏就你最會說話。”李玉珠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絲絲紅暈,映着她雪白的脖子,說不出的誘人。
李玉珠也不廢話,直接在琴架前坐下,望着他微微一笑,輕輕一撥琴絃,絃樂便如水滴拍打在青石板上傳播開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曲子雖仍是有些幽怨的閨曲,但李玉珠唱起來卻比那‘鄧麗君’多了幾分韻味,大概是因爲此時只面對一名聽衆的緣故吧,曲裡帶着些哀怨,臉上卻也有幾分羞澀。
一曲終了,那動聽的聲音卻似帶着迴音般,在這房裡輕輕流淌,餘音繞樑。
李玉珠輕嘆口氣道:“公子,你看這曲如何?”
陳杉心中波瀾不驚,聽一遍就能把意境唱的如此美好,這簡直就是一個天才,這像是被天使親吻過的嗓音,太特麼沒天理了。
“真美,這是我聽過最美妙的聲音,但是你似乎有什麼心事?”陳杉聽出了歌曲中的哀怨。
李玉珠望他一眼,咬着嘴脣輕輕道:“公子,如果有一些事情會傷害到別人,可是由於某些原因,例如,這件事不得不做,又不得不如此。若是你的話,該當如何是好?”
“既然會傷害到別人?那你能讓這件事情停止嗎?”陳杉問道。
李玉珠想了想道:“即使我停止了,也會有別人接着去做的。”
“這不就結了。”陳杉笑着道:“既然結果無法改變,那誰做都一樣了。既然是不得不做,那便是已經沒有了其他的辦法,就單單這一天,便是喪盡天良也要做了。”
李玉珠捂住小嘴笑道:“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那樣會有很多人罵的。”
陳杉望着她正色道:“玉珠小姐,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親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金錢,榮譽,都像這天上的浮雲,空空蕩蕩,不值得一提。到了你閉上眼的那一天,你回顧一生,真正爲了你好的,除了父母,也就只剩下親人,他們纔是你需要守護的人。爲了他們,可以惡事做盡,也不要在乎什麼罵名,人這一輩子,太短暫了,如果事事都要瞻前顧後,那豈不是太累了。”
陳杉這話有感而發,如果能夠讓他回到父母身邊的話,即便是與全世界爲敵,他也絕對的義無反顧。
李玉珠呆呆的望着他道:“陳公子,你和別人真的不一樣。別人都是勸善,偏你就是勸惡,你真的不是個壞人麼?”
“嗯,是壞人。”陳杉笑着說道,還有個小妹妹開口閉口地喊我壞人呢,“無惡不作的壞。”
“嘻嘻。”李玉珠陣陣嬌笑起來:“陳公子,我方纔是試探你來着,沒想到你還真的是這種壞人啊。”
“是啊。你早點認清我的真面目吧。”陳杉強顏歡笑,心裡卻有些難受。他在這個世界幾乎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上話的朋友,他有許多新的想法和見解,想要與人分享,卻根本沒有人能夠理解。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了。
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抓住了他手掌,帶着點點的顫抖,他擡起眼來,卻見到李玉珠那微紅的臉龐:“公子,你願意和我說說話嗎,我喜歡聽你說話。”
“玉珠小姐,你就不要再對我施展這種計謀了,好不好?我抗拒誘惑的能力真的很差的。”陳杉苦笑着道。
李玉珠愣了一下,知道他又懷疑自己在誘惑他了,她心中閃過一絲悵然,輕嘆了口氣丟開他手,旋即便恢復常態咯咯笑道:“陳公子,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好人?只要手上沾過血,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
這個李玉珠變臉變得太快了,陳杉自認臉皮夠厚,卻也有些難以招架。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李玉珠忽然道:“公子,能否告訴我你的真名?”
看來這個李玉珠還是對我不夠了解,當下放鬆了警惕。
見她神態誠懇,陳杉也不想瞞她,便道:“我姓勞,單名一個恭。字:哈尼。”
“勞工(老公)?哈尼?”李玉珠笑道:“公子的爹孃還真是給你取了個奇怪的名字。”
陳杉一臉笑意,心中連續應道。
陳杉呵呵笑道:“人活一輩子不容易,哪還有那麼多要求呢。名字是父母起的,哪怕再不好也不能拋棄。”
李玉珠笑了笑,良久才道:“公子,你請稍等一下。”
她轉身到牀上摸索了一陣,陳杉只聽到一陣嘩嘩的亂響,李玉珠便拿了一個包裹出來。
她將包裹解開,從裡面找出兩個小本,遞給陳杉道:“這個給你。”
陳杉接過手裡一看,是兩精美的線裝小冊,一本叫做《少林達摩棍》,另一本更誇張,上面赫然寫着《九陰真經》四個大字。《九陰真經》這玩意兒可是名聞遐邇了。陳杉已經有點暈了,不會是又讓我練武吧?
果然,李玉珠正色道:“公子,你常在外面行走,又才華橫溢,難免遭人嫉妒。我這裡有些朋友送的防身之術,贈與公子,希望能保公子平安。”
陳杉苦笑着搖搖頭,李玉珠又道:“公子是不喜歡少林功夫麼?不要緊,《九陰真經》其實也挺好,雖然有點毒辣,卻也很適合公子的性格。如果還是不喜歡,我這還有的,我看看——”
她從那包裹裡又取出一本《九陽神功》道:“公子,這本是武當絕學——”
見陳杉依然搖頭,她又不斷的搜尋着,昊天宗的亂披風錘發,崆峒七傷拳,少林龍爪手,魔教乾坤大挪移,七十二散手。後面這個估計是放錯地方了,這個應該是聚水灣的不傳之秘技。
陳杉見她一本本的拿出來,都有些傻眼了,這丫頭,不會是搞武林秘籍批發的吧,不知道是不是些地攤貨?不過這些小冊年代古老,看起來應該都是真的。
李玉珠見他似乎沒有一本看重的,而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那包裹翻了個底朝空,她忍不住臉上一紅,道:“公子就真的沒有一本看中的麼?”
見她神色很是失望,陳杉忽然想起了那日薛雨馨送自己秘籍時的神態,心道,這年頭,女人都這麼愛打架了麼?
對於李玉珠的好意,他也很是感激,便笑笑道:“不是我看不上它們,實在是它們看不上我。玉珠小姐,我年紀也不小了,此時再學武術,恐怕爲時過晚了。不過我帶回去無聊時打發一下時間,還是極好的。”
李玉珠嘆了口氣,心知他說的有道理,以他此時的年紀,學武確實晚了些。
陳杉倒是看得開,笑道:“小姐好意,我永記在心。不過我與武術無緣,卻與美人有緣,說不定到時候還要麻煩玉珠小姐幫忙呢。”
這是銷售的常用語數,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李玉珠見他性格如此開朗,心裡也很是敬佩,嬌笑道:“公子說了幾句話,卻又沒什麼正經了。”
見陳杉微笑不語,李玉珠忽然幽幽說道:“玉珠視公子爲莫逆之交,知心以待,今日之事,還請公子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