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薛雨馨的聲音雖小,但在場的所有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僅是薛妙華呆住了,就連陳杉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雨馨竟然爲了他反對自己的父親。爲了他竟敢犯天下之大不爲,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終身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雖然陳杉與薛雨馨二人早已暗自定情,但還是需要薛渡的點頭才行。雨馨這般操作無疑是當衆打了薛渡的老臉一巴掌,陳杉心中歡喜,這纔是我喜歡的女人。
薛渡其實早就看出來他們兩有問題,只是沒有明說罷了,他將陳杉安排在薛府裡也是暗自默許陳杉成爲自己的女婿。
但是現在當着全宗族的面把這件事給說出來,薛渡的面子真的沒地方放。
陳杉雖然心中歡喜,但是他也不想雨馨就此與家中斷絕關係,都是一家人,何必鬧的這麼僵,必須要給薛渡一個臺階才行。
爲了這個雨馨的名聲,說不得只有幫幫薛家了,陳杉嘆道:“薛前輩,可否請借一步說話?”
薛渡看了一眼陳杉,他就明白了陳杉的用意,心中對陳杉的看法又提高了幾分,說道:“好吧,那就借一步說話。”
不借一步說不不行啊,女兒都要跟別人跑了,到時候上哪找去。過個一兩年,女兒抱着個外孫回來探親,到時候丟臉的還是自己。
“我也要去。”二小姐薛妙華急忙拉住了姐姐,奇怪的看了陳杉一眼,說道。
“你這丫頭,還沒胡鬧夠嗎?”薛渡板起了臉,薛妙華立馬就慫了,只得眼睜睜的看三人走入了隔壁廂房。
這是一間安靜的小房,進了屋裡,氣氛便有些壓抑,薛渡跟薛雨馨二人都沒有說話。
陳杉心道,這事看來還是先得我來開口,免得人家以爲我拐了他家的姑娘,便徑直道:“薛前輩,方纔大小姐所言,只是爲了維護我,一時口不擇言,切不可當了真。”
薛雨馨看了他一眼,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說道:“杉哥,爲什麼不能當真?我與你浪跡天涯又如何,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呆了。”
薛渡見狀嘆了口氣道:“馨兒,不要胡鬧,你們兩的事爲父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但你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你讓老爹的面子往哪擱?”
“愛往哪擱往哪擱,反正我就是不嫁給張家人做媳婦,你去告訴那幫叔伯,要是敢再用家族存亡來逼我,我就跟着杉哥浪跡天涯!”薛雨馨大義凜然地說道。
薛渡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贊成這樣做,但是張家要跟我們合營,就必須要兩家人當中有個羈絆。妙華又太小,也就只有你合適,只是苦了陳杉小兄弟。”
你們爲了家族的利益就犧牲兩人的感情,這事說破大天都是要被雷劈的啊,陳杉舉雙手反對。
只聽薛渡繼續說道:“不過我也想到了破解之法,陳杉小兄弟,你有沒有發現,妙華在你的面前似乎乖巧了許多?”
陳杉轉念一想,自己除了打了她屁股,讓她害怕我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畢竟之前妙華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話也不知道啊。
見陳杉不說話,薛渡繼續說道:“我打算將妙華許配給你,妙華那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是我養大的,我明白她的心意。”
哎喲我去,說白了還是想讓我放棄薛雨馨,不要阻礙了他們薛家與張家的合營策略,這怎麼可以?再說了,薛妙華那小妹妹對我有意思,我對她沒啥意思啊。
陳杉當下拒絕道:“二小姐天真活潑,至情至性,我很喜歡她,但卻不涉及男女之情,她年紀幼小,我只是將她看做一個小妹妹。薛前輩如何看我,我不在乎,但不可違揹她自己的意願。”
聽到陳杉的話,薛雨馨抓陳杉的胳膊不自覺地緊了緊,她也害怕陳杉對薛妙華有那方面的心思。
啪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薛妙華臉色蒼白的站在了門外,呆呆的望着陳杉,眼神空空洞洞,似是沒有了任何色彩。
薛雨馨跟薛渡都吃了一驚,急忙道:“妹妹,你怎麼在這裡?”她對自己妹妹的脾氣有着深深的瞭解,這是一個認死理的丫頭,下定了的決心,就很難讓她回頭。
薛妙華似是沒有聽到姐姐的話般,望住陳杉,緩緩道:“陳杉,你方纔所說的可都是真話?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薛渡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兩個女兒在自己面前搶男人,那滋味真的不怎麼好受,我好端端的兩個女兒,都被同一個男人捕獲了芳心。
薛妙華面無血色,雙眼圓睜,緊緊的咬住嘴脣,緊張的看着陳杉,期待着他的回答。
陳杉也沒想到薛妙華竟然在外面偷聽自己幾人說話,此時見她神色悽慘,也不知道怎麼,那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這麼好的一個小丫頭啊,要了也不錯啊,過得幾年很有殺頭,他心裡升起的這一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罪過啊。
薛妙華見他久久不說話,心裡便明白了,她銀牙輕咬,拼命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深深的看了陳杉一眼道:“陳杉,不管如何,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一定要幫幫薛家,否則,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身子一扭,奪門而出,飛快的奔到院子裡去了,眼眶裡奔涌而出的晶瑩淚珠,在深秋的陽光裡,像珍珠一樣的璀璨。
屋子裡三個人都有些發呆,雨馨震驚的是自己的妹妹居然喜歡自己的姐夫,薛渡震驚的是兩個女兒都被陳杉這頭豬給拱了,陳杉震驚的是這一家人怎麼都這麼奇葩。
陳杉自己也是呆了一呆,他要再看不出薛妙華那點心思,他就是傻子了。這個小丫頭,性子倒烈的很,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他有些擔心薛妙華,卻見薛渡正一臉惱怒的望着他,似乎他便是這事的罪魁禍首。
陳杉無奈的搖搖頭,這事太過突然,竟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他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自戀的想道。
陳杉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情,還是先把薛妙華交待的事情辦好要緊,也算自己沒負了她。
他看了薛渡一眼,直奔主題道:“薛前輩,我聽二小姐說過,薛家與張家聯營做鏢局的事情,但不知道你是如何考慮的。”
他這話說的自然而然,渾然不記得自己僅僅是薛家的一個外人,在薛渡眼裡,他最多算是一個內定的女婿。
薛渡對他迷惑自己的女兒深感不滿,冰冷的說道:“陳杉,你還是回去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這些事情我們自己會討論出一個結果來,雨馨,你不要怪爲父。”
陳杉只是哼了一聲道:“薛前輩,事無絕對,也許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閒人,可是在我自己看來,我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以取代,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論也就不同,就像做生意一樣,你也許只看到了這其中的好處,卻沒有看到這裡面隱藏的風險。”
陳杉像是話裡有話,薛渡自然聽得出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望着他道:“你倒有些眼光。”
陳杉不去與她計較,沉聲道:“前輩,薛家與張家聯營,可是提出了什麼誘人的條件?讓我來猜一猜,是不是他答應以薛家爲主,他們做資金投入,並且賺到的銀子都由薛家來調度?然後根據資金入股跟技術入股的形式來分成?”
“你怎麼知道?”薛渡是真的吃驚了,這事極爲機密,只有他自己和個別的管事知道,連薛雨馨都沒說過,這個傢伙是從哪裡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