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凱是一個肯動腦的人,他拍胸脯向陳杉保證,這件事他一定會辦好。
送走薛凱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這一天過的還挺快,啥也沒幹,就已經天黑了。
他也終於有時間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先是薛家的大火,這場大火燃的非常突然,而且黑衣人也是有目的性的行動,在不知道他們用雪粉做什麼之前,他們都將是一個巨大的禍害。
這麼大量的雪粉聚集在一起,將一塊城牆炸飛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能夠把雪粉稍加改進,變成火藥,那可就是一個大殺器。
現在缺乏原材料,也只有通過薛家打開貿易市場,再從中找到硝石的供貨渠道吧,作爲一個穿越者不去想把現代科技搬過來,就不配做一個合格的穿越者。
再想一想節度使趙纖跟太守程邁遠的關係,陳杉總覺得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還是缺乏信息呀,完全摸不着頭緒。
但是該準備的東西還是先準備好,陳杉拿起紙筆,根據自己的記憶,在圖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後怎麼涼颼颼的,回頭望去,卻見身後站着一個人,正冷眼望着自己。
“鬼啊!”陳杉大叫道,渾身冷汗直流。
那人影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陳杉大聲叫喊。
陳杉喊了一聲,卻從黑暗中看到一道寒光,那是金屬反射的光芒。
陳杉心裡咯噔了一下,這是要殺人滅口嗎,正這麼想着,卻聽一個雌性聲音道:“你怎麼不喊了?”
似是個女子聲音,還似乎有幾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個詭異的影子拿着一把劍出現在自己房間,如果是你,你會有什麼想法?陳杉沒有嚇的尿褲子,已經算是膽大的了。
“你……你是……你是誰?”陳杉驚恐的說道,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自己身後,這個人的武功可了不得。
“貞子是誰?你不認得我了嗎?”這次這個人的聲音大了點,聽她聲音極爲美妙,林晚榮心裡的膽氣壯了幾分,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母的,就沒有老子搞不定的。陳杉安慰自己道。
“還說要扒光我的衣服,你都忘了嗎?”那人冷笑道。
聽着這悉的聲音,陳杉腦殼一亮,驚道:“你是陳田?啊呸,張嘉怡!”
淡淡的燭光照耀在房中,映在那豔麗無雙的臉上,她望着陳杉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你是來殺我的?”確定了這個影子是張嘉怡,而且是個女人,陳杉心裡的懼意頓時減少了幾分,只要是女人,老子就有辦法搞定。只是他已經見識過了這張嘉怡的手段,不敢輕舉妄動。不就是打了你一頓,順便摟着你睡了一晚上嘛,抱團取暖很正常的操作啊。
“你認爲呢?”張嘉怡話裡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這個,張小姐,”陳杉嘿嘿笑道:“那日之事,純粹是個誤會。再說了,我當時也被你打傷了,差點連命都丟掉了。你快被凍死我救了你,你也在我快被凍死的時候救了我,咱們應該也算扯平了吧。哦,要不,我向你道個歉?”想起那日之事,陳杉心裡依然很自豪,但此時小命在這女人手裡,他可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暫時壓在了心底。
張嘉怡冷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殺手做什麼?”
我勒個去,這小妞還會這一手兒啊,陳杉心裡暗罵,那日兩人有點尷尬還沒來得及“深入瞭解”,見這小妞不吃軟的,本想給她來硬的,可想想她的武力,還是算了吧,怎麼都硬不起來。媽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這太窩囊了。
想到這裡,陳杉心裡一橫,便也不說話了,要殺要奸你隨意吧。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僵持在那裡,黑暗之中,陳杉似乎只聽到了自己的呼吸。
陳杉還從沒試過這樣的情況。一個黑暗的夜裡,一個極品的美女,站在你的身後,看你的背影,若這個美女的身上沒有衣服,那當然是一件極快意的事情,可現在這個美女身上不僅穿着衣服,她的身上還有一把極其鋒利的寶劍。這就有些不好玩了。
陳杉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冷,這種氣氛有些恐怖。偏在這種氣氛之下,陳杉卻覺得自己困了,想要睡覺。
“什麼時辰了?”陳杉工作一天,實在乏了,忍不住問道。
“二更時分了。”張嘉怡道。
“哦,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去睡覺了,不然天快亮了。”陳杉打了個哈欠道,二人這一問一答,倒似是同牀共枕的夫妻。
張嘉怡見他當真就要睡去,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似是哼了一聲道:“你真要睡麼?那倒也好,睡夢中給你一刀,倒也沒有痛苦了。”
“大姐啊,你要殺就殺吧,別再嚇唬人了好不好?嚇人很好玩嗎?嚇人千遍不如給人一刀。”陳杉苦着臉道。
“你也會害怕麼?那你當日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張嘉怡氣道。
“當日是我欺負你麼?是你欺負我吧。我不就說要扒了你衣服嘛,而且我也沒有真的扒,那種情況下只能想到那種辦法讓你安靜下來,你還用得着下毒手嗎?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女人心,深不見底。”陳杉真覺得自己冤,說一句話就要殺人,媽的,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嘉怡明顯愣了一下,似乎他說的有些道理,他雖有些無賴加流氓,但罪不致死,自己當時還被他救了,試問一下有誰會捨棄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剛剛還說要殺了他的人。但他那日的輕薄,卻令她終生難忘:“明明就是你先隔開我的上衣,否則我怎會那般反抗。”
“這是我的正常反應,你想想,我命都沒了,哪裡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誰打架不扯衣服抓頭髮的,弄壞對方衣服純屬正常操作。”陳杉一本正經地道。
“正常反應?那我今日便要殺了你,也算是我的正常反應了吧。”張嘉怡的情緒似乎帶着點點的激動。
“大姐,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好不好,拜託你了,你可是女孩子,以後還要嫁人的,你這樣動不動就拔劍,以後誰敢娶你?”
陳杉漸漸的沒了恐懼,這小妞要是真想殺自己的話,剛纔在背後直接就給自己一刀,那樣多幹淨,現在卻來說這麼多話,明顯的是不會殺自己了。
就在這時,便聽“刷”的一聲,一把鋒利的寶劍,便帶着寒光,冷冷的架在了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鋒,讓他心裡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我日,這個小妞玩真的?老子這可是脖子啊,萬一這小妞一不留神,那就真的要放血。陳杉心臟咚咚的跳了起來,嚇的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一出氣,脖子割了刀子,徹底嗝屁。
“你怎麼不接着說了?你不是挺大能耐嗎?”張嘉怡的聲音徘徊在陳杉的耳邊道:“是不是以爲本姑娘不敢殺你。”
說話間寶劍便又貼近了他脖子幾分。
當時那把劍離他的脖子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他只要隨便一動就會摸了脖子,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這把劍的主人就會徹底地對他放下戒備。因爲他決定不理她,雖然他這輩子他給過很多人甩臉子,但這一次,是他甩得最成功的一次。
想到這裡,陳杉心裡一狠,索性不去看她,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張嘉怡見他沒了動靜,凝神看去,卻見他緊閉雙眼,一動不動,似乎真的睡了過去。
他這個人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倒也有些骨氣,張嘉怡心裡讚歎了一聲,纖手伸出,帶着寒光的寶劍似一陣風般從陳杉的脖間穿過。
這劍光極快,陳杉還沒來得及看清,寶劍卻已不見了,只有張嘉怡靜靜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將寶劍藏在了哪。
陳杉的背上已經完全溼透,不過他也算是死了一道的人了,對這張嘉怡也沒那麼懼怕了,便冷哼道:“怎麼?不殺我了麼?”
張嘉怡冷哼了一聲道:“今日暫時不殺你,他日必定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