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國彩雲公主遠赴齊國一事,不止齊國上下關注,就是相距不遠的奉天也聽到了關於彩雲公主驚人美貌的風聞,甚至連畫像都傳到了奉天境內。
本不爲人所注意的良國,也因爲這一幅畫像引起了奉天當局的注意力,只因爲這幅畫像,讓見過了多少美女的當朝皇帝也不免爲之一愣。
“這畫像就是那彩雲公主?”獨孤離看着攤在桌子上的畫像,腦海中閃過另一個容顏,但是很快,快到讓他自己都捉摸不到。
雖然這容顏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但是那神韻卻感覺有着莫名的神似,但是思及自己的多慮,獨孤離自己也啞然失笑。
怎麼可能?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年齡也差不了多少,她們怎麼可能有什麼關係?
再說,一個姓穆,一個姓墨,她們之間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關係?
“聽說這畫也只是把那公主的神韻描繪了七分,還有三分的靈氣未有入畫。”德全低聲稟報,對於皇上的關注也習以爲常,畢竟,天下之間,如此美貌之人,又會有幾人?
即使是這美女如雲的後宮之中。
“皇后有看上哪家的姑娘嗎?”話題一轉,獨孤離問的是關於給大皇子獨孤韻選妃一事,這事不知道皇后又會作何處理?
“皇后皇后娘娘說,這是大皇子自己的終身大事,她無權干涉。”想到皇后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德全就有些膽寒,不知爲何,如今的皇后,給他的就是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每次,只要一想到踏進玄月宮,他就覺得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每一次從玄月宮出來,他都能感覺背後冰涼。
“無權干涉!”對於這個答案,獨孤離或許會感到吃驚,但是卻又覺得在情理當中,但是想到皇后和大皇子之間的情誼,這大皇子選妃一事又怎麼能由大皇子親自做主決定,那不明擺着是大皇子不尊重皇后嗎?
皇后這麼做,究竟爲何?
真的想讓獨孤韻選擇自己所喜歡的女子,還是她並不想讓獨孤韻真心的選擇自己的女人?
或者皇后是在故意的推脫責任?
“大皇子呢?他有看中的女人嗎?”獨孤離話題一轉,轉到了獨孤韻身上,如果皇后真這麼說的話,那麼大皇子選妃應該有所權衡纔是,畢竟他自己也該知道事情的輕重。
“大皇子說了,大皇子的王妃人選,全權由皇后定奪。”德全說到這,忍不住的把頭垂得更低了。
這一來一往,怎麼看都感覺是皇后和大皇子之間的相互推脫,一個直接不管,一個全權交由負責,這麼下去,怎麼收場?
“是嗎?”獨孤離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桌上的畫卷上,或許,他該去見見皇后了。
想想,那玄月宮,他都多久沒有進去過了。
雖然皇后依舊是他的皇后,可是隨着太子的消失,他們之間僅有的維繫也沒有了。
剩下的就是互不相干的平靜和默契。
他的耳邊再也沒有人敢對他出言不敬,再也沒有人敢不悅的呵斥他,讓他注意身體。
曾經的時光,曾經那麼的糾結,可是現在想來,卻只剩下了那些讓他懷念留戀的美好。
只是失去的,還能在找回來嗎?
“擺駕玄月宮。”捲起畫卷,獨孤離瘦削的身軀在燭光下拉得好長好長。
再次見面,恍若隔世。
看着眼前這個眉目清秀,不沾脂粉的容顏,已經退去了青澀和稚嫩,已經退去了濃重的妝容,他的皇后什麼時候已經長大了!
“臣妾恭迎聖駕。”看着眼神有些迷茫的獨孤離,青青微微屈了屈膝,算是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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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免禮。”回過神,在德全的攙扶下,坐上了玄月宮特有的舒適的躺椅一邊,隨意的靠在那軟枕上,鼻端有那麼一股子青青特有的氣息,淡淡的,但是卻讓他感到溫暖。
“朕有些個時日沒來這玄月宮了,皇后可好?”看着一直保持未變的裝設,看着全身上下越來越簡單的皇后,獨孤離開口了。
話才落,他卻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不夠恰當,但是卻已於事無補。
只希望皇后不會想歪了,他知道,即使他永生不踏進這玄月宮,皇后也不會因爲這樣而有所改變。
只不過,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皇后的回答能讓他有些許的滿足。
“多謝皇上掛念,臣妾一切安好。”淡淡瞥了一眼獨孤離,無視其若有所失的黯然,等待着獨孤離自己闡明來此的目的。
“朕今天收到了一副畫卷,拿來給皇后看看。”獨孤離看着平靜無波的青青,把嘆息壓在了心裡,示意德全展開彩雲公主的畫卷。
當畫卷展開的剎那間,青青靜默的眸子也有片刻的閃爍。
那畫上的女子,青青走至德全面前,看着這畫卷,那畫中的人,和記憶中的人兒並無多少相似之處,可是,卻偏偏有着讓人感觸的神似。
當看到畫卷旁,彩蝶雲飛,青青已經知道此畫卷中人爲何人了?
轟動了兩個國家的美人,來自良國的彩雲公主。
“好一個美人兒,皇上莫非有意?”轉身,青青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淡淡的問道。
如果獨孤離有此想法的話,那麼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一國之君。
“哈哈,皇后真會拿朕開心,聽聞這是良國前往齊國的彩雲公主,朕沒有想到,良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居然會因爲這個女子而一鳴驚人。”這纔是獨孤離想說的,如此絕色之人,前往齊國,意圖又怎會單純?
雖說這良國不過是一個距離遙遠的小國,一個微乎其微的國家,一個距離奉天遙遠的地方,但是,良國卻在齊國的邊境地區,如果歸順了齊國,那麼對於齊國來說,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隨着齊國的強大,齊國周邊的國家的安危可就得慎重考慮了。
“天下之大,美人何其多,或許在某一個地方,還有着皇上不知道的美人呢?”青青冷冷的說道,話語中似乎有着對此話題的無趣和意興闌珊。
不過看向獨孤離的雙眸卻有了另外的意味,上下細細的打量着獨孤離,這讓獨孤離一時半會間還真摸不清皇后這眼神何意?
“皇后這是?”即使冷靜鎮定如獨孤離,也不免爲皇后這突如其來的大量搞得有些不自在。
他猜測不出,皇后這眼神究竟有何意?
看皇后的眸子,他不會無知的以爲皇后對他有何臆想,更不會以爲皇后是不是對他有何質疑?
只以爲皇后的眸子中有着太過純淨的東西和希翼。
希翼?
這種東西已經多久沒有出現在皇后身上了,難道“皇上,臣妾想請皇上幫個忙,不知可否?”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開口了。
“哦,皇后有事不妨直言。”獨孤離看着這樣的青青,雖然不明白青青所爲何事?但是想來也不會是什麼犯難的事情,畢竟他知道皇后總有自己做事的分寸。
“得庸,把衣服拿出來。”皇后不答,反而吩咐一旁伺候着的得庸。
眼中有着讓人炫目的期待。
衣服?
獨孤離聽到了這個,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是不由的也浮起了一些希望。
難道可是,想想,可能嗎?
不過,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他的心底還是有些期許的。
“皇上應該是十八歲以後,就這個樣子了吧?”青青拿過得庸拿來的衣服,走向獨孤離。
玥兒越長越像獨孤離,也不知道,如果真長大了,會不會更像獨孤離。
不過身形應該差不多吧。
“這是給殤兒長大後穿的,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青青這話一說出口,獨孤離那急速竄起的希翼也隨之散去。
“皇后有太子的消息了嗎?”本不想問的,但是等獨孤離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出口。
“太子在該回來的時候,總會回來的。”青青拿着衣服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獨孤絕殤是否真的還在世間,他也不敢保證了,但是,她的直覺總告訴她,或者說是她自己的內心,總那麼的告訴自己,玥兒不會就這麼離開她身邊的。
所以,她還有機會見到他的,即使,剩下的時間越來越短。
“皇上,能起來一下嗎?”青青打開做好的長衫,看着坐在位子上的獨孤離,這樣她不好比照。
“這是皇后親手爲太子縫製的嗎?朕一會帶回去,穿好再來給皇后過目吧。”獨孤離看着身前的衣服,看起來很普通的衣料,但是看得出來很是柔軟舒適,一想到,皇后的心裡自始至終只有太子,他的心裡就不那麼舒服。
怎麼說,他也是他的皇后,就算她進宮是爲了太子,可是太子都失蹤了那麼久了,她還留在皇宮裡,難道皇后就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情分,難道皇后就真的想爲太子保留太子之位嗎?
那如果太子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難道皇后真想讓奉天后繼無人嗎?
可是,獨孤離卻怎麼也不可能想到,皇后之所以一直沒有離開皇宮的原因爲何?
一旦離開了皇宮,一旦太子歸來,他會找不到皇后的,一旦離開了皇宮,那麼她也就失去了最後見到太子的希望。
所以,她留下來了,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再見到太子,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只要知道太子還活在人世,只要知道太子好好的,她就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這個令她厭倦的地方,離開這紛繁的塵世。
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度過最後的生命。
“不用啦,還是不麻煩皇上的好。”看着坐在位子上穩穩當當的獨孤離,青青突然後悔自己的提議。
她也不過是把獨孤離想成了成年後的玥兒,想看看玥兒穿上自己縫製的衣服會是什麼樣子,但是獨孤離還是獨孤離,他又怎麼會是玥兒呢?
“朕的太子,應該有朕的風采吧。”不顧青青的堅持,獨孤離已經伸手拉住了身前的長衫,德全見狀,趕緊上前,從獨孤離手中接過了衣服。
這還是皇上有史以來第一次搶一個人的東西,而這還只不過是給太子試衣!
當今的天子給未來的太子試衣,這要是讓奉天的子民聽到了,都會驚掉雙目的吧。
“也好,看看,有哪兒不合適,臣妾也好改進。”看着已經到了德全手裡的衣服,青青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既然如此,也好。
等獨孤離穿上了,比對好了,她重新做一件吧。
“皇后,大皇子大婚,皇后可有看重哪家的姑娘?”獨孤離看着皇后放棄了要回衣服,心中有些釋然,也有些彆扭。
沒想到,他堂堂的天子,居然會搶東西,還是一件看起來那麼普通的衣服,還只能穿一下,不能據爲己有,怎麼想,怎麼覺得窩囊。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還是不後悔自己的舉動。
他也想,看看皇后做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會是什麼樣子?
“大皇子大婚,這妻子是陪伴大皇子終身的人,自然要由大皇子自己決定,臣妾怎能擅自定奪這人選?”青青看着獨孤離,好似對他的執着有些想不通,雖然知道大皇子的婚事關係着大皇子在朝中的地位,也關係着各派系的穩定,但是這關她什麼事?
她不是已經表明態度,讓大皇子能夠自由擇妃,讓他們父子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了嗎?
爲何還要如此的偏執?
“大皇子大婚,也算是奉天諸位皇子中第一個大婚的人,這不僅關係着大皇子自身的幸福,還關係着奉天皇朝的勢力分配,皇后不應該不知道。”獨孤離看着青青,直言不諱的說道,如此,只是把皇后的後路給堵了,皇后也就不會用無知來回絕了。
“這皇上不是早就心中有數了嗎?爲何還要問臣妾?”青青冷冷的話語有着淡淡的嘲諷,幸好這不是殺人,否則獨孤離這跟借刀殺人有何區別。
啞然,看着無所畏懼的看向他的皇后,獨孤離突然笑了。
他這明明是自取其辱,聽到這樣的答案,他又該如何作答?
這皇子大婚之事,皇妃的人選,歷朝歷代都是由皇帝授意,皇后負責的,難道,他也想讓皇后像她們一樣,在他的意圖下,完成應有的程序。
他早該知道的,如果太子在的話,皇后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后,他會主動承擔起皇后該承擔的責任,也會去做一個皇后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現在太子不在,皇后又怎麼會把這一切放在心上,她又怎麼會爲自己着想。
“皇上應該知道,臣妾會過問的事情,只是攸關太子的,其餘的,臣妾無心也無力。”青青直截了當的話語讓獨孤離本就鬱卒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了,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真正由皇后口中吐出來的時候,獨孤離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皇后難道忘了,皇后是朕的皇后,是奉天的國母,是各位皇子的母后。”獨孤離握緊了拳頭,倏然鬆開,這才陰沉的說道。
難道皇后這些年對各位皇子所做的都是假的嗎?
難道皇后對各位皇子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太子嗎?
難道,皇后從未把自己當成這奉天的皇后,他的妻子嗎?
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但是普天之下,又有誰會相信,奉天的皇帝和皇后至今還無夫妻之實。
不管她認可不認可?承認不承認,她都是他獨孤離的妻子,奉天的皇后。
“臣妾不是還在這嗎?”青青的話語,冷冷的,卻讓獨孤離無從辯駁。
青青的一句話,已經給出了最好的回答。
自稱臣妾,那是作爲他妻子的身份,呆在玄月宮,那是作爲皇后的身份;留在奉天皇宮,延續了對各位皇子的教導,那是作爲皇子們母后的身份;但是歸根結底,這一切,也只是因爲皇后相信太子還活着,總有一天會回來。
而這也是獨孤離一直沒有正式宣告天下,太子已逝的消息,爲的就是怕皇后對此已經無所牽掛,遠走他鄉。
到時候,就算他是奉天的皇帝,就算他動用皇帝的權利,他也留不住這個女子。
這個自始至終成謎的女子,這個越來越吸引了人們注意力的女人。
“爲皇子選妃,這是皇后的責任。”看着青青那淡漠的神情,獨孤離感到了一種熟悉的無奈感。
一種不被掌控,一種從讓他感到擔憂的感覺。
現在,這種感覺完全的爆發,氾濫。
現在的皇后,不止不會配合他,就是現在他想要讓她離開那個位子,他都沒有把握能否安然?
他的皇后,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小皇后了,現在的她,不管到哪兒,不管在奉天還是其他的地方,沒有人在稱呼小皇后,她已經是奉天名副其實的皇后。
“是嗎?”青青淺淺的勾起脣角,不在言語。
可是卻再次讓獨孤離感到一種被嘲弄的意味,也感受到了皇后不屑的態度。
“大皇子不也希望他的妃子由皇后定奪嗎?”獨孤離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是嗎?”青青依舊是冷冷的問句,可是獨孤離知道,皇后已經沒有了開口的打算,“皇后早些休息吧。”疲憊的起身,獨孤離帶着抱着衣服的德全慢慢的走出玄月宮。
“臣妾恭送皇上。”雖說是恭送,大師青青也只不過是走到了玄月宮門口,目送獨孤離的離去而已。
“娘娘,歇息吧。”得庸看着皇上的離開,看着皇后那漠然的神情,幽然一嘆。
“磨墨。”青青好似沒有聽到得庸的話語,徑自走向了擺有紙張的桌案邊。
玄月宮的燭光,又一次的通宵未滅。
這習以爲常的燭光,並未引起任何的關注,但是隻有被遣退的的用知道,皇后在等,徹夜的等,等太子的消息。
哪怕是一刻,皇后都怕會錯過和太子的相會。
明亮的燭光,只不過是想告訴太子,她在,她一直在,在玄月宮等太子回來。
哪怕是太子捎個信回來,告訴她也好。
只要她依舊留在玄月宮,只要她還在等,奉天就沒人敢說太子已死,只要她還在奉天,就沒人敢說太子不會回來,太子不管在哪兒,都能有更多的機會和更少的困擾,皇后所作的一切,不管有沒有幫到太子,皇后都堅持着,因爲這是她堅信的,也是她力所能及的。
“丫頭,還在等嗎?”陰冷的聲音有着濃濃的憐惜,玄月宮中這個聲音已經不再陌生,“是。”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無聲無息出現在玄月宮的男子,每見到一次,都感覺這上天的不公,歲月幾乎沒有在司馬無情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一切都準備好了,你真的願意試一試?”看着眼前的女兒,司馬無情承認自己的名字得改一改了,曾經的司馬無情,也成了一個有情之人。
“謝謝。”這是青青唯一能說的,也是唯一能給予眼前這個男人的。
爲了她身上的寒毒,他已經盡力了。
都算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嘗試了,但是他沒放棄,而她也沒有放棄。
他想的是,解去她身上的寒毒,而她想的是,不管怎麼樣,只要能讓她活到玥兒回來的那一天,就好。
他爲的是自己的女兒,而她爲的是情同親生的兒子。
呵呵,雖然年齡上說來,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她們不是母子卻勝過母子。
“走吧。”玄月宮的燭光依舊明亮,而兩道身影卻掠過了層層的守衛,出了這皇宮,往不遠處的一個相對雅緻的宅院奔去。
一晃而過的身影,卻讓正與王宮中而去的身影停住了腳步,積極轉身,尾隨而去。
“喝了吧。”濃稠的散發着怪味的湯藥熟悉遞到了青青的手裡。
沒有二話,端起碗,一鼓作氣的喝了,好似喝水般。
“我出去了,好好睡一覺。”看着眼前的青青,司馬無情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了這個越來越讓他揪心的女子。
看着隨之關上的門扉,感受越來越沉重的暈眩感,蘇蘇的脫去了身上的衣裙,往屏風後的藥浴走去。
黑乎乎的,不時還能看見水面微微波動的湯浴,青青徑自坐了進去,直到露出脖頸。
浴池中,一個個光華冰涼的物體爬上了他的四肢,一個個柔軟的物體在她的身上爬行,一陣刺痛,她知道,這熟悉的場景又要開始了。
頭輕輕擔在浴盆邊,青青任由黑暗佔據了自己的意識。
這樣也讓她免去了承受那一波波從不同方向傳來的刺痛,也讓她省去了承受那軟體動物糾纏於身的噁心感。
反正,這一覺,能讓她睡到天明。
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寂靜了,只不過浴盆中會傳來爲不可聞的動物滑水的聲音。
吐着杏子的火紅舌頭卻不時的探出水面,纏繞上露在浴盆外的白皙脖頸,親暱的摩挲着。
兩個時辰過去了,火紅的舌頭慢慢褪色,門也悄然打開。
司馬無情走向浴盆,小心的拉出水中的手臂,白皙的手臂慢慢的浮出黑稠的浴湯,更襯得白淨無瑕,可是就是這麼白淨的手臂上,從手心開始,一條墨綠色的脈象卻已經延伸到了手肘處,還有繼續延伸的勢頭。
司馬無情冷峻的容顏一陣黯然,但是隨即從手袖中取出一個瓷瓶,小心地打開瓶蓋,快速的用青青的一個手指堵住了瓶口,只見那墨綠色的經脈居然神奇的慢慢萎縮,這一現象讓司馬無情黯然的眸子終於發出了光彩。
但是露在浴湯外的青青,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透明,越來越蒼白。
司馬無情別開眼,不去看那越來越蒼白的容顏,只是看着那墨綠的經脈,直到經脈不再發生變化,這才放開了青青的手臂,剛纔用來堵着瓶口的手指上,還有着淡淡的血跡,傷口處已經乾癟,血已經無法滲出。
而浴湯表面卻逐漸的浮起一些不在動彈的物體,赫然都是些劇毒之物的屍體。
一個個肚腹鼓脹,看似大餐了一頓。
那屍體慢慢的僵硬,但是司馬無情還不能把昏睡中的人兒抱出浴湯,只是小心的退了出去,關上門。
所做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有了成效,司馬無情下一步該做的就是爲青青準備換洗的東西。
卻不知,素來謹慎的司馬無情卻因爲這難得的喜悅而放鬆了戒備,在他離開後不久,一道身影潛入了房中,愣愣的看着浴湯中的人兒,驚得不能自已。
特別是當他看到那越來越多的漂浮在水面上的物體,看到那蒼白沒有意識的容顏,看到依舊露在盆外,白淨卻有着墨綠色異常經脈的手臂,驚呆的人兒只覺得喉嚨發啞,四肢冰冷,難以自持。
輕微的抽泣聲由水中的人而發出,站在旁邊的人一驚,看向水中的人兒,卻發覺她只不過是微微轉動了一下頭顱,放在盆外的手臂也隨着翻身,再次進入了盆中,慢慢的隱下水面,那手臂處的一抹紅色卻再次讓旁邊的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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