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裡間稍事歇息。”就在賢王的馬車到達翡翠居門口的時候,翡翠居的掌櫃青鸚已經上前相迎了。
“嫂子,小心。”看了一眼雖然還未到用飯時刻的翡翠居里,已經開始有了熱鬧的景象,人多眼雜,雖然這裡裡外外他都安排了侍衛暗中盯防,可是他還是戒備的看了一眼四周。
“裡邊請。”看到下了馬車,一身樸素裝扮的孕婦,青鸚暗懸的心算是放下了。
請賢王這一招,還好沒有用錯。
否則,真不敢保證主子會不會因爲按耐不住這相思之情,直闖皇宮啊。
沒想到,這翡翠居的後院是一個絕不亞於一般朝廷官員的一個府邸,山山水水,清秀雅緻,更難得的是,跨入了這內院,前院的喧囂好似自然間就被隔離了。
“嫂子喜歡這裡?”看着青青那自然間流露的滿足感,獨孤鑫源算是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有了些成就感了。
“不錯,這翡翠居的老闆應該是一個很有品位的人吧。”青青說話的時候,把目光轉向了一旁帶路的青鸚。
“夫人過獎,這翡翠居確實是主子親自吩咐的,只因夫人喜歡清靜。”青鸚的這句話,無疑已經傳達了一些信息,而這足以讓青青感到欣慰和幸福。
“看來,這老闆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獨孤鑫源聞言,誠懇的讚揚道。
“多謝賢王誇獎,請進。”轉眼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綠竹環繞的竹屋前,雖說是竹屋,但是卻有着不亞於木屋的牢固和結實。
“這地方還真是不錯,看到這個,我都想躺一會了。”一進屋,就看到了一把很是讓人愜意的躺椅,雖然是夏末季節,但是那一看就暖和的白裘皮,真的讓人有種悍然入眠的慾望。
“嫂子要是想睡就睡會吧,反正還早。”看了看天色,這裡確實是一個讓人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獨孤鑫源說道。
“也好。”來到了翡翠居,青青真的感到一種全身心的放鬆,畢竟這裡有着他們。
“王爺,可否記得那位司空公子,聽聞賢王要來,一大早就來,只爲見上賢王一面,不知”青鸚說的司空公子就是那位曾經在這翡翠居嚷嚷的那位男子。
“見上一見,未嘗不可。”想到當初的那位男子,雖然沒有多少映像,但是知錯認錯的態度卻還是讓他留下了些映像。
“去吧。”已經躺了上去的青青,滿足的眯着雙眸,不等獨孤鑫源開口,就已經開口了。
“那嫂子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獨孤鑫源親自爲青青蓋上薄被,在看了看四周都有他佈置的侍衛之後,這才放心的走開了。
“嗯。”獨孤鑫源都還沒走出去呢,青青舒服得都不想開口說話了,雙眸耷拉的模樣,還真像一隻滿足的小貓一樣。
“青青,小懶貓。”腳步聲還未走遠,青青已經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炙熱的氣息已經包圍了她。
本該睡着的人兒,卻突然發狠的一起扯開了身邊人兒的衣襟,露出了光裸的肌膚,眼都未睜,已經狠狠的咬在了胸口。
牙齒未鬆,可是淚水卻已經滑落。
纖細的雙臂緊緊的抱住了這熟悉的身軀。
“對不起,青青。”從未有過的抱歉,此刻卻出口了。
他本以爲他們之間無需抱歉的,可是此時此刻,他真的覺得有愧於青青,肌膚上滾燙的淚水,宣泄了她從不出口的委屈。
“我好想你。”鬆開了牙齒,哽咽的話語卻讓墨良更加的心疼,他的青青,是他讓她流淚了。
“我也想你。”沒有肉麻的情話,也沒有久別重逢的眷戀纏綿,有的只是那緊緊的擁抱和彼此間的溫暖。
“呃!”突然間,緊緊抱着青青的雙臂突然鬆開了,就連身軀也像被什麼嚇到一般,瞬間遠離。
狹長的雙眸瞪大的看着青青的肚子,好似看到了什麼讓他驚恐的事物一般。
看着墨良那驚愣的模樣,眼中還有淚花的青青突然間笑了。
“真是孃的乖孩子。”溫柔的撫觸着肚子裡的小傢伙,嗔怪的眼神,好似這小傢伙還沒出生就已經懂得護母一般的自豪。
“青青會不會疼?”看着青青那溫柔的模樣,墨良真有些吃味。
本來這份榮耀是他的,可是現在卻分給了這個
但是一想到之前那動靜,挺大的,墨良就忍不住的擔憂。
“有時候會。”青青眉目流轉間,自然的說道。
“什麼?”墨良這下可沉不住氣了。
“小子,你要是再敢踹你娘,小心我收拾你。”手指指着青青還在活躍的肚皮,眼神狠冽,語氣冷峻。
“真是傻瓜,你摸摸。”青青莞爾,下了牀,拉起不遠的手,小心覆蓋在肚皮上,讓他感受這孩子的活力。
可是
天不怕地不怕的墨良卻在感受到那肚皮下的動彈的時候,卻掙扎着想要抽回手,但被青青牢牢的抓緊了,只能臉色有些怪異的去體會這陌生的感受。
“哈哈,還收拾他呢,沒想到寶貝還沒出生,就把他老爹給鎮住了。”青青看着墨良那明明有些害怕卻又硬着頭皮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青青!”有些懊惱,也有些氣短,墨良不滿的叫道。
不過隨着手心傳來的溫暖和悸動,害怕的感覺慢慢消失,而另一種感動卻漸漸滋生。
這裡邊住着他的孩子,他和青青的孩子。
就在他百感交集的時候,似乎有一腳的力量,狠狠的踢向了他的手心,連他都感覺有些重,果不然,青青的眉頭皺了皺。
“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輕點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威脅的話語已經出口了,而這讓一旁感覺有些岔氣的青青哭笑不得。
她的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一大一小,總是對着幹的場景了。
好似是爲了迴應墨良的威脅,在另一邊,隆起的肚皮明顯的高出了許多,又是一下,這下,青青也有“打”小傢伙一下的衝動了。
本就感覺因爲胎動太過猛烈,而有岔氣,現在好了,青青的腰都不敢直起來了,只能等候這小傢伙緩和些,她纔會好過。
“青青,沒事吧”這下,雖然有很多狠話,但是墨良也不敢出口了,只是扶着彎着腰,臉色有些不好的青青,擔憂的問道。
“你看,像沒事嗎?”青青聞言,本不想說話的,可是不知怎的,含着怒氣的話語就這麼出口了。
“那”墨良看了看青青的肚子,在看了看四周,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緩解青青的痛苦。
“青青,你打我吧。”牙一咬,這虧他認了。
傷害青青的罪魁禍首,他現在是罵也罵不得,更打不得。
可是看着青青這麼難受,想來他也是罪魁禍首的爹,打他吧。
只要能讓青青好過些,他也認了。
“沒力氣。”冷冷的瞥了一眼豁出去的墨良,她真想翻白眼。
“寶貝乖,別折騰你娘了,就算爹爹拜託你。”無法,墨良只有故作輕柔的覆蓋上青青的肚子,儘量溫柔的說道。
可是怎麼聽,怎麼都感覺有些威脅的意味。
但是這已經是墨良最大的讓步,也是他有史以來,所做過的求人的事情了。
不成想,這肚裡的小傢伙,果真消停了,而這不僅讓墨良的臉色有些不爽,就是青青也有無語望天的衝動。
“青青,快躺下。”看着青青能夠慢慢站起的身子,墨良把手收回,扶着青青,擔憂的說道。
只不過那時不時看向那肚子的眼神卻讓青青感嘆。
這那是父子,這分明就是冤家。
“別擔心,我沒事了。”此時,青青纔好好的看着這讓她牽掛的男子,銀絲染成了黑髮,這容顏,和他們越來越像,可是卻只有他,能讓她如此的牽掛。
“青青,讓你受委屈了。”看着眼前的青青,墨良雙手握住了青青的雙手,好多話,真到了對面,卻說不出來了。
“有什麼好委屈的?”青青看着眼前這個寫滿了愧疚的墨良,她就是再多的委屈也都煙消雲散了。
有些東西,她又怎能過於強求,更何況,她本就不是一個強求的人,對於墨良,她的感情已經算是她一生中表露最多的了。
“你放手去做吧,無論何時?我不會成爲你的負擔,你也不會成爲禁錮我腳步的枷鎖。”這是青青的承諾,也是青青的真實情感體現。
或許,她少了一般女子的生死相許的洪烈情感;也少了賢良女子所擁有的從始而終的堅貞品質;她只忠於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誰又能保證,漫漫歲月裡,墨良會是她永生的良人;誰又能保證,這份感情能夠忠貞不渝。
或許,不是因爲感情的變遷,也非彼此的背叛,但是短短人生路,時間加上距離,或許也會成爲這段感情終結的原因。
此時此刻,她心繫於他,她甘願爲了他駐守這份寂寞和等待;有朝一日,她的心不在駐留於他,那麼
這一切也將不復存在。
“青青,墨良此生絕不會辜負於你。”聞言,墨良的心顫了又顫,雖然他早對青青的心性有了自己的理解,可是當青青把這份心性這麼坦白的在他的面前表露的時候,他還是有種恐懼感,一種隨時會失去青青的恐懼感。
“傻瓜。”依偎在墨良的懷裡,青青不在多說,這話一出,好似整個人都輕鬆了。
“青青,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別想。”可是她的釋然卻換來了墨良更深的恐懼,抱着青青的雙臂小心的加緊,炙熱的氣息,霸道而又猛烈的侵入青青的口中。
少了溫柔,多了狂暴,少了溫和,多了激越,可是,不管如何,他還是沒有弄疼青青分毫。
可憐的墨良,只有用身體來宣泄自己的不安和恐懼,也只有用體溫來感受,這一份讓他眷戀的情意。
本是清新淡雅的屋子內,卻瀰漫着激情的漣漪,曖昧的味道。
“賢王,請留步,夫人還在休息。”久久,直到喘息平息,所有的一切都被溫馨和幸福所瀰漫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源兒,稍等。”不等獨孤鑫源開口說話,青青已經慵懶出聲。
侍衛的阻攔勢必會引起獨孤鑫源的猜疑,畢竟,她最不設防的就是他了,更何況,她假寐的時候,又何須避諱於他。
“嫂子,沒事,慢慢來。”獨孤鑫源本就意外的神情,在聽聞青青的話語之後,一掃而空了。
想必是青青有什麼私事處理,這才讓侍衛攔着他的。
疑惑和憤怒瞬間轉換爲擔憂和顧慮。
想到青青大着肚子,會不會行動不便,他就有些擔心。
“青青。”抱着青青的雙臂收緊,不滿的嘀咕聲從青青的頭頂傳來。
“好好休息,一路小心。”青青輕輕的掙開了他的懷抱,愛憐的摩挲着墨良的臉頰。
想到這來回的路程,青青就心疼。
若是現代,這距離不算什麼,可是這卻是交通如此落後的年代,從大同都城來到這奉天都城,就算是汗血寶馬日夜兼程的趕路,也得半月有餘,更何況,這路途中,保不準還會遇到什麼麻煩?
畢竟,他的身份特殊,作爲大同的帝君,想要他的命的人又何止一二。
“青青,這裡疼。”看着青青緩慢的起身,墨良趕緊起身,爲青青穿衣,臉上有着讓青青莞爾的嬌態。
“不疼了,乖。”輕柔的在那牙齒印上烙下一吻,青青哄到。
“青青,我不會讓你有離開我的那一天的,不會。”幫青青穿戴整齊之後,墨良再度環抱住了青青,堅定的話語,換來了青青無言的微笑。
第196章
“嫂子,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看着走了出來的青青,獨孤鑫源並沒有多心的去看屋裡是否有異樣,反而只是看着青青,四下打量。
“沒什麼事,只是剛剛躺了一會。”青青微笑的解釋道,雖然這欺騙了獨孤鑫源,但是,她卻不能把墨良的行蹤透露給獨孤鑫源,只因爲,獨孤鑫源畢竟是奉天的賢王,他依舊是獨孤韻的臣弟。
“嫂子,你還記得那個叫司空烈的公子嗎?就是那具曾經嚷嚷着要嫂子讓位的那個公子哥?”獨孤鑫源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青青的眼神都有些興奮。
“有點印象,怎麼了?”青青可沒忘記,他之所以離開自己的身邊就是爲了見這個叫司空烈的男子去了。
想必是這個叫司空烈的人有什麼讓他感到好奇的地方了。
“嫂子絕對不會想到,他居然是武林中小負盛名的紈絝公子。”想到這個稱謂,獨孤鑫源都有些忍俊不禁,想到司空烈那行事作風,這稱謂可真是貼切啊。
“紈絝公子?”青青微微皺眉,卻不禁在腦海中搜索這個男子的身份,好似一無所知。
“是啊,本事紈絝子弟,可偏偏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讓他總是救下了武林中地位顯示的大家千金”想到司空烈那不可一世,但是卻又讓人無法討厭的神情,獨孤鑫源就有些好笑。
“哦,這麼說來,這紈絝公子在江湖中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啊。”青青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江湖對於她來說也並不陌生,可是爲何她卻沒有關於這個男子的丁點信息。
還有關於他的傳聞,乍聞間,似乎有些太過巧合,讓人有生疑的因素,可是,既然如此大方,並且被人說大方承認,唯一能說的就是他的運氣太好。
可是,真有這麼簡單嗎?
一個迅速在武林中崛起的後起之秀,一個憑藉着這天衣無縫的緣由聲名鵲起的男子,他的行蹤又怎麼會逃得過一直關注着武林動向的皇室呢?
“地位不大清楚,但是很受歡迎,倒是絕對的。”獨孤鑫源說道這裡,已經有些想笑了。
這神態已經讓青青從之前的話語中聯繫到了什麼?
這不簡單。
一旦他真成爲了這武林世家的女婿,那麼他必然會成爲武林中的一大勢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初的司空烈自報家門可是臣子?
也就是說他的父親應該還是當朝的官員?
司空
“怎麼,羨慕了?”斂去了雙眸中的思慮,青青打趣道。
“羨慕,會嗎?”獨孤鑫源聞言,淡淡的說道,那架勢還真有那麼點的不可一世。
沒想到,這個司空烈的感染力這麼的強,才短短的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已經讓獨孤鑫源沾染了他的習性。
“賢王殿下,快,就等你了。”就在青青暗歎的時候,一道爽朗豪放的聲音已經傳來,緊接着一個男子已經疾步到了面前。
“小心點,別傷到我嫂子。”獨孤鑫源看着那急速的身影,一個跨步站到了青青的面前,擋住了那身影,警告道。
但是話語裡完全可以聽出沒有任何的怒意,有的彷彿是朋友般的語氣。
想到這裡,青青不由看向了迎來的男子。
劍眉星目,整齊的牙齒,白得扎眼。
那是因爲來人正咧嘴大笑,尷尬的看着青青。
似乎沒有想到,獨孤鑫源身邊會有女子。
“嫂子,這就是司空烈,江湖中久負盛名的紈絝公子。”看到司空烈剎住了腳步,站穩了身子,不會危害到青青之後,獨孤鑫源這才把青青讓了出來。
“司空烈見過嫂子,嫂子叫我司空就好了,別聽賢王殿下亂說”司空烈笑容燦爛的說道,可是當話出了口,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似乎有什麼不對。
笑容凝滯在臉上,驚疑的目光來回的看向青青和獨孤鑫源。
獨孤鑫源是賢王,這是他知道,那麼這位讓賢王稱爲嫂子的女子是?
“司空,叫我嫂子就好。”看着司空烈這神態,青青打心裡笑了。
如此男子,即使他真是那麼的深不可測,卻也讓人無法生厭。
“嫂子,這邊請。”聞言,司空烈馬上換了神情,明明一個高大的男子,偏偏做出了宮裡太監的諂媚樣,還雙手扶着青青,這急速的轉變,不止青青愣了神,就是獨孤鑫源也是瞪大了眼。
只不過看着那扶着青青的雙手,獨孤鑫源心頭的火是猛烈的燃燒着。
“我的嫂子就不勞紈絝公子了,讓人誤會了嫂子可不好。”沒想到,獨孤鑫源說起謊來,也是那麼的滴水不漏。
明明是看不得別的人這麼親近青青,偏偏還找了那麼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賢王,你可別毀小生清譽,嫂子,司空扶你。”司空烈閃開了身子,讓出了位子,可是人卻來到了青青的另一邊,攙着另外一邊手臂。
說話間,還挑釁的向獨孤鑫源遞了個眼神。
這一來一往間,青青都係數眼底,不理會他們之間這看似孩子氣的爭鬥,青青在他們的帶領下走進了青鸚專門爲他們準備的雅間裡。
“司空大哥”
“司空公子”
截然不同的兩道嗓音就在青青剛踏進雅間的時候專來,而原本還攙扶着她手臂的司空烈已經沒人影了。
“你是誰?”卻不想,跑了正主,這無辜的人卻成爲了來者的眼中釘。
“兩位姑娘要找的是司空公子,還請不要打擾這二位客人。”沒等獨孤鑫源板臉出聲,青鸚已經開口相勸了。
在這裡,他又怎麼能看着夫人受到這無妄怨氣呢?
“夫人,小女唐霜兒,剛纔失禮之處,還請夫人見諒。”名叫唐霜兒的秀麗女子已經注意到了獨孤鑫源的臉色變了,最主要的是看到了青青那隆起的肚子。
“夫人,小女範琳兒,冒犯之處,還請夫人見諒。”本還想嗆聲的火辣女子,在聽到唐霜兒的稱呼之後,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誤。
“無礙。”看着兩女子的臉色緩和,青青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有幸成爲別人的情敵。
“公子,夫人,請坐。”青鸚朝着裡邊的兩人說道,隨後也把門給帶上了。
“兩位小姐既然是司空公子的朋友,這邊請。”只聽到青鸚的聲音傳來,隨着腳步聲的離去。
“總算走了,嫂子,不好意思啊。”聽着腳步聲遠去,本該離去的聲音卻在青青的身邊響起,青青只是莞爾一笑,而獨孤鑫源則是雙眸含怒的瞪着他,責怪他把麻煩丟給了嫂子。
“調虎離山之計,只可惜”看着身邊一臉厭嫌的司空烈。青青翹起的脣角有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司空大哥”
“司空公子”
驚呼聲已經隨着砰然打開的門扉傳進了三人的耳中,同時出現的還有那兩道靚麗的身影。
她們的不請自來,再次讓獨孤鑫源的臉色沉了幾分。
門外的青鸚也沒有想到,這兩位小姐會這麼的機敏,居然會殺回馬槍。
可是,驚擾到了夫人?
還好,主子剛剛已經離開了,否則,他還真不知該怎麼跟主子交代?
“既然是司空的朋友,就坐吧,源兒,也該上菜了。”看到了青鸚徵詢的眼神,青青自然的開口了。
“請夫人稍候,馬上就來。”不用獨孤鑫源吩咐,青鸚已經轉身命人上菜了。
這些菜,可是都添加了特殊的藥草的,只爲夫人能夠補身子的。
這些人算是沾了夫人的光了,可是一想到那些東西會被其他人糟蹋,青鸚的眉頭也皺了皺。
“多謝夫人。”唐霜兒和範琳兒高興的道了聲謝之後,坐到了司空烈的身邊,雖然有那麼一剎那的功夫,兩人還因爲誰坐到司空烈的身邊有眼神較量,但是卻也識趣的安分的坐到了位子上。
“相逢即是有緣,不必拘束。”青青溫和的說道,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司空烈。
自然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厭惡。
“謝夫人,不知夫人如何稱呼?”顯得端莊些許的唐霜兒感激的詢問道,要不是有了青青的允許,她們又怎麼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坐在司空烈的身邊,一起吃飯呢。
這可是她們追了司空烈快大半年了,從未有過的榮幸啊。
“軒轅”青青口齒微啓,答道。
這下坐在身旁的司空烈是算徹底明白了,這身邊的人兒是誰?
能讓賢王如此不離左右的相伴,真心誠意的相護,膽敢自稱軒轅的女子,又有幾個?
這不就明擺着是當今的皇后娘娘,曾經的太后。
想到此,司空烈的神經緊繃了些,雖說之前他也猜測這女子的身份不會那麼簡單,但是卻也沒有想到會是皇后娘娘親自出宮啊,更何況,看看那隆起的肚子,這肚子裡可懷着的是當今的龍子,一旦有什麼意外?
“請恕霜兒冒犯,不知軒轅夫人是怎麼和司空大哥認識的?”雖說已經明確了女子的身份,但是這天地間能讓司空烈那麼服侍的女人,可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女子。
她們又怎麼能不打聽清楚呢?
“怎麼,在下做什麼都得向二位小姐知會一聲嗎?”沒看向青青他們的反應,但是司空烈也知道,她們的追根究底,已經讓在場的人反感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這頓飯還是司空公子的賠罪禮呢。”青青和顏悅色的說道,作爲女人,她多少能體會兩個女子的心境。
人都已經坐下來了,氣氛弄的太便也不好。
“嫂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獨孤鑫源冷冷的掃過在座的三人,本來對這個司空烈也不是那麼的反感,但是因爲這兩個女子的到來,讓他覺得心情不好,最主要的是,她們一來就好像把青青當成了假想敵。
他帶青青出來,可是散心來了,可不是找氣受來的。
更何況,這普天之下,就是當今的皇上見了青青也要禮讓三分,她們算什麼玩意?
聽到獨孤鑫源這毫不客氣的話語,別說兩女,就是司空烈也變了臉色。
這明擺着是不想和他們同桌,變相的逐客令。
“公子,夫人。”青鸚已經叩響了門,侍女們端着精緻的菜餚進來了,除了菜餚本身的香味之外好似還有着淡淡的藥香。
“嫂子,這都是翡翠居特意準備的。”獨孤鑫源看着一桌的美味珍饈,眼中卻有着疑惑,畢竟,這好似太過家常,卻不知,這一桌的費用都能相當於普通人家十年的開銷了。
“很香,看了就有食慾。”青青怎麼也算是莊毅的弟子,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一桌子的東西價值不菲,主要的是,這裡邊有墨良的心意。
“這是養胎粥,由菟絲子、桑寄生、阿膠等適量熬製而成,夫人請用。”只見青鸚親自端上一碗銀質碗具的熱粥,介紹到。
“有勞掌櫃。”青青看着放在面前的熱粥,也看到了他們的細心和謹慎。
其實細看之下就能發現,這一桌,所有的餐具都屬銀質,這起到了查毒的功效,也增添了幾分華貴。
“這一桌的菜,都是爲夫人精心準備的,我們今天算是有福了。”唐霜兒看着一桌子的菜色,雙眸中閃過驚愣,看向青青的視線裡也多了幾分探究。
“好了,吃飯吧。”青青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她們於她,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司空借花獻佛,以此向夫人謝罪,還請夫人見諒。”司空烈舉起杯中美酒,向青青敬到。
之前自然隨意的嫂子稱謂,也不經意間被尊敬的稱呼所替代。
“嫂子不能飲酒,這杯酒就由我代飲。”獨孤鑫源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盅,不過卻是代青青所爲。
“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司空無需介懷。”青青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溫和的說道。
“多謝夫人海涵。”司空烈看着眼前的女子,爲她的平易近人感到動容,更爲她的寬廣胸襟感到敬服。
“不知者無罪,司空公子,請。”獨孤鑫源舉杯,一飲而盡,雙眸中閃爍着對司空烈的欣賞。
“公子,請。”沒有點名獨孤鑫源的身份,司空烈也一飲而盡。
“兩位姑娘,請隨意。”看着被冷落的兩人,青青示意。
“謝夫人。”面色有些尷尬的兩人朝青青投以了感激的微笑,只不過這一桌子的美味到了她們的嘴裡卻也失了幾分原味。
“嫂子,嚐嚐這個。”獨孤鑫源小心的品嚐着每一道菜,覺得可以了,這才夾給青青。
他的這種行爲,不禁讓在場的兩位女子有些側目。
畢竟,這稱呼,他們可能是姑嫂,可是姑嫂之間如此的和睦,如此的沒有距離,她們也算是首見。
“嫂子,這個不錯。”嚐了一口那白色的有些冰涼清脆的東西,獨孤鑫源夾了好多給青青,他覺得青青應該會喜歡。
“夫人,這個素炒雪蓮,不宜多吃。”看着青青把碗裡的吃完了,獨孤鑫源又給夾了一些,也不知拒絕,靜靜的陪在角落裡的青鸚忍不住了。
這一桌菜可是主子的心意,可是給夫人補身子的,可不能因爲這個,讓夫人有任何的不良反應啊。
“好。”青青本也覺得這雪蓮不錯,可是,既然青鸚說了,她還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雪蓮!”卻不想,本對這翡翠居的菜色有些失望的範琳兒聞言之後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沒想到,這一個酒樓裡,居然有着這麼名貴的藥材,還被用來素炒,這是何等的奢侈!
青青看着範琳兒那驚呼的神情,暗暗一嘆。
“什麼雪蓮?”溫和的聲音傳來,屋裡的獨孤鑫源幾乎是馬上就站起來了身子,隨後扶起了青青,他還是出來了。
“你來了。”淡淡一句話,無喜無怒。
“天色不早了,肚子也餓了,想到夫人在外享受美餐,就想來看看,能不能趕上?”獨孤韻一進屋的瞬間就已經掃視了所有人,只不過注意力還是全都集中到了起身相迎的青青身上。
“公子請稍候。”角落裡的青鸚看着青青他們的神態,已經知曉了來者的身份,已經下去準備了。
司空烈自然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既然青青是皇后,來者自然就是皇上,奉天的九五之尊。
看到獨孤鑫源起身的時候,他也跟隨着站起身來了,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天威,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儀。
自然的兩位姑娘也隨之起身,好奇的看向來者。
卻不想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也就是青青的夫君。
看着他們那溫馨的相處,心中都不自覺的有些羨慕。
“大哥,這位是司空烈,這兩位是司空公子的朋友,唐霜兒姑娘,範琳兒姑娘。”獨孤鑫源自然也做起了這介紹人,只希望他們的存在不會讓皇兄多心。
“軒轅公子。”三人難得有默契的異口同聲的出聲。
之前青青的介紹就是軒轅氏,那麼自然他就是軒轅公子了。
“坐吧,沒想到夫人總能認識到我預想不到的才子佳人。”獨孤韻這話算是對他們的褒獎,卻也讓獨孤鑫源的心一顫。
“大哥,這位司空公子,大哥應該有印象的,就是上次和嫂子搶位子的那位公子。”獨孤鑫源做了補充說明,而這也讓獨孤韻的腦海中浮現了關於司空烈的印象。
而這介紹,卻讓司空烈臉色微齊,沒想到他的一次惡行,就碰到了這天下最尊貴的人,真不知是感嘆自己的好運還是歹運。
“讓公子見笑了。”司空烈看着獨孤韻投來的目光,不覺有些赫然。
“夫人。”青鸚已經把同樣的銀質碗筷送上,不過卻是遞給了青青。
“嚐嚐,這些可都是源兒爲我準備的。”青青示意獨孤鑫源爲獨孤韻每一樣都夾了些,放到了獨孤韻的面前,銀筷也遞到了獨孤韻手中。
“坐吧,小傢伙沒折騰夫人吧?”接過了碗筷,獨孤韻拉着青青,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溫情問道。
本以爲自己能夠忍耐到青青回宮的,可是,當他坐在御書房裡,面對前來議事的大臣們,聽了半天,居然沒有聽進一個字,他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撲這裡而來。
當青青人在宮中,只要隨時知道青青的動靜,他就能安然做事,可是一旦青青出了宮,遠離自己的視線,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無從安定。
雖然知道,青青對他,從未改變過,可是就是這看似溫情,但是卻又有着千重之隔的言行舉止,依然能讓他滿足,感到欣慰,讓他能體會那種平靜和怡然。
“沒有。”手不自覺的摸上肚子,青青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之前,那激烈的兩腳,把墨良嚇了一大跳的動作,脣角的笑容就不自覺的加大。
“沒有就好,看來是個體恤孃親的好孩子。”獨孤韻看看青青那滿足幸福的笑容,連帶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青青的甜蜜,這肚子裡的孩子,也越來越讓他期待了。
“呵呵,要是敢折騰嫂子,我第一個不饒他。”獨孤鑫源瞥了一眼青青的肚子,狠狠的說道。
“阿”好似聽到了獨孤鑫源的威脅,本已安分的小傢伙,狠狠就是一下,疼得青青倒抽了一口冷氣。
“小子,不是娘威脅你。”白着臉,青青有些啼笑皆非。
她似乎已經感應到,這小傢伙是個不受人威脅的人啊。
“呃”聞言,獨孤鑫源瞪大了擔憂的雙眸,罵也不是,問也不是,只是表情有些怪異的看着彎着腰的青青。
“沒事吧,夫人。”獨孤韻也起身扶着青青,盡是擔憂。
“沒事。”緩緩過氣來的青青,小心的坐好,真有感覺自己就像那瓷器一樣,一碰就碎那麼嬌貴。
“吃飯吧。”青青看着獨孤韻擔憂的神情,笑着開口了。
“嗯。”看着青青的臉色慢慢恢復血色,獨孤韻也自然的開動了。
忙了一天,心緒亂了一天,他自然不會客氣。
“大家坐吧。”看着依舊站着的幾個人,青青和氣開口了。
“司空就不打擾公子和夫人了,改日有緣再聚,告辭。”司空烈看了看杵在一旁的二女,毅然決定告辭。
或許這皇后能讓他不是那麼忌憚,但是皇上,他可不敢掉以輕心,在怎麼說,他父親也是在朝官員,對於當今天子的傳聞,他也略有耳聞,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他的一個不適言行,都或許會給整個家族帶來難以預料的災難。
他不想賭,更不想去搏。
“小女告辭。”看着司空烈有了離開的意思,兩個女子也隨之而行。
“源兒,送送司空公子和兩位姑娘。”獨孤韻只是眼神會意,青青卻給出了迴應。
司空烈他們留下確實不自在。
“請。”獨孤鑫源送着他們離開了雅間,獨留獨孤韻和青青,雖然無語,但是自然的神態卻讓這滿桌的菜增色不少。
“我感覺青青還是喜歡外面的生活,每一次出來,都能感受到青青的愉悅。”獨孤韻邊吃,邊觀察青青,說道。
“外面有自由的味道。”青青也不掩飾,直接給出了答案。
“以後,只要青青身體方便,我都抽空陪青青出來。”獨孤韻許下了承諾,只要能看到青青每天都這麼高興,這樣做,值得。
“好。”沒有拒絕,青青也期待外面的時光。
她本以爲自己能夠呆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度過一生,卻不想,當她真正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的渴望自由。
就連這空氣都變得那麼的清新怡人。
“再吃點吧。”獨孤韻爲青青夾了些菜,說道。
宮裡多少女人,心心念唸的都是他,可是爲什麼,他都感受不到這種祥和寧靜呢?
只有陪在青青的身邊,他才能感受到什麼叫生活。
“經常出來,似乎不大好。”青青看向獨孤韻,他這麼頻繁的出宮,似乎有違常理。
“體驗民情,體悟民生,這不是青青教我的嗎?”獨孤韻看着青青,自然的答道。
如果這一生,他們都能如此相依相伴,他此生足矣。
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知不覺.當他們用完飯走出翡翠居的時候.天空已經掛起了明月.微微晚風帶着涼意,讓人很是愜意。
“能這麼心無旁騖的走走.真的很舒服。”獨孤韻慢慢的走着.看着身邊的青青.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流露出柔情。
“是啊,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青青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俗話來,當然,只不過改了一下,原來好像說的飯後一杯酒.活到九十九。
“有道理,爲何青青知道的,我總不知道呢?”獨孤韻聞言微微一楞.隨即笑言。
現在的青青.越來越沒有之前的疏離和淡漠,渾身上下逐漸被一種叫溫柔嫺靜的氣韻所籠罩,讓人看了不自覺的就覺得她是一個滿足,能給人幸福和快樂的女子。
“因爲我經歷的事情比你多。”沒有迴避,沒有掩飾,青青的回答,讓獨孤韻找不到任何的疑點.也就是這麼的坦然.纔是讓獨孤韻爲何明明知道青青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爲何她的存在或許是爲了那個人,或許她將來將成爲他最強勁的對手.他卻甘願留在她的身邊.喜歡彼此相伴的感覺。
他們之間雖然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但是就是一份對彼此的瞭解和認知.讓他堅信,這世上不會再有一個人,能讓他如此的放鬆和坦然。
“冷嗎?”一陣微風拂面而來.帶着點點涼意.獨狐韻不由有些擔憂的詢問。
“不冷。”青青笑顏以對.答道。
臨近初秋,夜晚的風是會涼些,但是她還不至於那麼的弱不禁風。
“公手,夫人,請速速回宮,有人跟蹤。”就在兩人信步於街道之上的時候.卻傳來了周陽的聲音。
“生活總是那麼的精彩啊。”聞言.獨孤韻默默的看向了青青.而青青則給出了讓他並不感到意外的話語。
“是啊!”眼中閃過不明的情緒,獨孤韻微笑附和。
話音未落,已經傳來了兵戎相接的聲音.周圍的羣衆因爲這突來的騷亂,驚慌的四處逃離.卻只見一對年輕男女.從容鎮定的站在騷亂的中央.冷眼看着。
不似第一次遇刺時候的狼狽,畢竟有了皇上的暗衛以及獨孤鑫源早先安排的侍衛.這次的刺殺可以說是無疾而終.看着目標在面前.卻無人能夠抵達他們的面前.就已經被截下或者閉上了奮力搏殺的雙眸。
看着一個個身影倒下,看着一道道閃亮的鋒芒,青青的脣角一直保持着笑容,雙手一直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皇兄.皇嫂.還請起駕。”雖然已經暫時解除了危險.但是獨狐鑫源的臉上還是有着凝重,他總覺得這次的刺殺好似感覺不對。
具體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反正.他們繼續留在這裡.並不安全。
“青青,走吧。”看着已經到了身邊停下的馬豐,看着禁衛軍蜂擁而至,獨孤韻扶着青青走向了馬車。
幾乎是同時.戒備森嚴的禁衛軍已經把兩人團團圍住.可以說護了個滴水不漏,可是偏偏在這看似安全的同時.幾隻歷箭帶着破風聲.向青青飛來。
幾乎是同時,幾個人影縱身躍起,直抓歷箭。
百密總有一疏.就在幾人截下了歷箭的時候.一隻暗淡無光的箭頭卻已經到了青青的眼前.想要截下已然來不及.青青腳步未搓.正要閃避的時候.只聽得一聲悶哼響起,人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青青,沒事吧?”一樣的溫柔笑顏.卻有着讓青青震驚的慘白.沒等她回答,眼前的獨孤韻已經閉上了釋然的雙眸.脣角溢出鮮紅的血跡.身體也緩緩下滑。
“皇上!”只聽得一陣騷亂.青青看到獨孤鑫源已經被心神懼歷的獨狐鑫源扶住了。
“全城戒嚴.通緝刺殺皇上的兇手.一有線索.速速稟報於本宮。”不疾不徐的話語讓慌亂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謹遵娘娘懿旨。”禁衛軍頓時兵分幾路,有序而去。
“速速回宮通傳太醫候命.讓後宮的娘娘們齊待棲鳳宮。”一邊隨着賢王獨孤鑫源把獨孤韻抱上了馬車.前往皇宮而去.一邊冷靜有序的命令着。
“皇上遇刺.滿朝上下.賢王.若有動搖民心者.可先斬後奏再行稟報。”當最後一道旨意下達的時候,賢王楞了,整個奉天都震懾了。
皇后的這出其不意的旨意.讓人摸不着頭腦.卻也讓人更不敢掉以輕心。
“臣遵旨。”獨孤鑫源看着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的女子,和孩提時代,那個記憶中的母后又重合在了一塊。
這就是奉天皇后的風采.這就是奉天皇后真正的威儀。
已經逝去的關於當年傳說的奉天皇后.再一次的掀起了狂風巨浪。
從皇上奄奄一息的回到皇宮,從太醫的進進出出.從顧命大臣們的嚴正以待,從後宮妃嬪們的齊聚.一切都顯現了皇上的傷勢不輕。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妄動。
只因爲,宮外有賢王的鐵血鎮壓.宮內有皇后的牽制.就是有人想要趁機作亂,一時之間也摸不清虛實.不敢妄動。
“皇上危在旦夕,作爲後宮各主.都是皇上的妻室.今天就是各位娘娘表示忠誠的時候了,本宮在這裡,只想提醒各位一句.一榮俱榮.一損懼損,希望各位好自爲之。”沒有質問.沒有懷疑,有的只是簡單的告知,但是卻足以讓在場的女子們花容失色.嬌顏劇變。
“該怎麼做,各位心裡應該有數.退下吧。”作爲奉天的皇后.這是青青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行使皇后的權力。
這不怒而威.話中有話的言語.頓時在後宮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沒有隱藏皇上遇刺的詣息.更沒有隱瞞皇上的傷情.這是皇后的忙中出錯,還是刻意爲之?
這幾乎成爲了知情者最先想到的顧慮。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一招錯,步步皆錯。
沒有人會愚蠢的冒然行動,就怕中了這計中計。
然而有多慮者.卻也有伺機而動.膽大心高者。
奉天上下.被一層陰霾沉沉的籠罩着.本是初秋的明媚天氣.卻也少了幾分明亮。
原本屬於皇上的御書房裡,每一天裡都有着三四位的大臣.共同批閱着皇上留下的以及新送上的奏摺。
而皇后,則是留在朝陽宮,寸步不離的守護着還沒脫離危險的軒轅皇。
看着昏睡中的獨孤韻,青青有些怔忡。
在那一刻.危及生命的那一刻,他眼中的義無反顧那麼灼然。
或許,他一直在利用她,他一直在背棄她,可是,他也一直的在彌補她,在包容她,甚至有些縱容她,甚至願意爲她獻出生命。
這樣的感情.很複雜.很糾結,可是卻也讓青青動容.只因.只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才知道.一個人,即使一個覺得生活多麼無趣的人,在面臨生死考驗的時候,活下來.那是一種多麼強烈而又極端的信念。
可是,獨孤韻卻願意爲她付出生命,或許,這其中有着預謀,也有着利用.更有着苦肉計.但是……
“嫂子,休息一會吧,皇兄已經這樣了,嫂子可不能再倒下了。”放心不下的獨狐鑫源看到的就是連日來不得歇息,一直陪在獨狐韻身邊的青青。
因爲疲倦,青青的身形更顯得單薄.小腹的肚子更加的凸顯.瘦削的臉頰上有着濃濃的黑眼暈。
“沒事,我還能扛得住。”青青看着眼前這個一夕間好似成熟了許多的獨孤鑫源,揚起了習慣的笑容。
“嫂子扛得住.孩子也扛不住啊。”獨孤鑫源壓低了嗓音說道.其實他知道,在皇兄沒才醒過來之前.作爲皇后的青青又怎麼能夠睡得安穩。
這一切,還不都是靠着青青的強勢才暫保安寧嗎?
一旦暗潮涌動.那面臨的結果將是何等的嚴峻,身爲皇室的人又怎會不知。
“別擔心.我會注意的.你自己要小心。”青青沒有起身.三天過去了.這幾日的平靜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接下來.需要更多的體力和心力.很快.這分寧靜就要被打破了。
“嫂子保重,臣弟告退。”獨孤鑫源看着疲倦的青青.雖然不忍.不捨.可是卻也無奈。
他很想跳出來.主導一切.讓青青能在他的羽翼下安然歇息.可是.他卻不能,只因他一旦出頭.那麼暴亂將會趁機伺機而起.到時候.他不止幫不了青青,反而會成爲青青的負擔。
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青青齊肩作戰,相互扶持.支撐着彼此.堅定的走下去。
只能希望皇兄儘快醒過來,早日穩定局面,也好讓青青能夠有個安穩的休息間隙。
“嚴防宮門.只許進不許出.抗旨者.就地正法。”青青看着牀上的獨狐韻,這殘暴的罪名,就由她來擔吧。
“謹遵皇后娘娘懿旨。”御前侍衛領命而去.獨留青青守在了獨孤韻的身邊。
“容妃娘娘.皇后娘娘有旨.不經召見.一律不許踏入朝陽宮.還請容妃娘娘回宮。”朝陽宮外已經傳來了御前太監攔阻的聲音。
“大膽,本宮前來探望皇上,爾等竟敢阻撓?”不怒而威的聲音氣息平穩的傳了進來.青青索性靠在了牀頭閉目假寐。
“請榮妃娘娘莫要爲難奴才。”雖然畏懼於榮妃的怒意.但是卻還是堅守住了自己的崗位。
“本宮前來探望皇上,本是合情合理之舉,皇后娘娘如此欄阻,莫非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榮妃也不爲難於眼前跪了一她的太監宮女們,只是楊高了聲音.看向保持沉默的朝陽宮。
“皇后娘娘,還請讓臣妾看一眼皇上.臣妾也好像各位姐妹一個交代.也好給各位大人一個交代。”言盡於此.在場的人都明白.榮妃這是在威脅皇后。
一旦皇后不允許她進入這朝陽宮.那麼就表明了皇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密.一旦傳了開去.那麼這奉天在難以平靜。
“還請榮妃娘娘謹言慎行,皇后娘娘有旨,妖言感衆,造謠生事者,一律先斬後奏。”守在朝陽宮門口的御前侍衛開口說話了。
他們直接聽命於當個皇上.在沒有得到皇上的旨意之前.他們自然聽從的是皇后的旨意,對於其他人等,他們概不搭理。
既然能夠成爲御前侍衛中的一員.必然是皇上最爲信任的人選.他們的忠誠度可想而知。
更何況,皇后的鐵血,他們可是親身體會過了。
“是嗎?那今天本宮到要看看,皇后該怎麼處置本宮。”不退反進.榮妃的氣焰越發的囂張.她就不信.這些人真敢對她動手。
“請榮妃娘娘止步。”榮妃腳步一動.御前帶刀侍衛已經整齊的排成一排,攔在了她的身前.手都齊齊放在了刀把上,隨時都有出鞘的可能。
看到此.榮妃的臉色不由一變.先前的篤定也被這一舉動打散了。
“住手……”就在榮妃進退維谷的時候.及時的傳來了另一道阻止的聲音。
“榮妃娘娘也是掛念皇上安危,還請各位見諒,榮妃並非有意違抗皇后娘娘旨意.只希望皇后娘娘念在榮妃娘娘對皇上一片赤誠的心意上.寬恕榮妃娘娘。”前來的是賢妃娘娘.自從皇上遇刺之後.這後宮裡的大小事務皇后都交給了她.她也是過得如履薄冰.神情憔悴。
後宮之中.各宮大小主子.宮女.太監.多不勝數.可是她必須得保證.無一人踏出宮外.就連他們的言行舉止都要監控.這重擔可不是一般人能挑起的。
但凡意圖出宮者.不論身份,不論緣由,一律處死。
已經有幾個宮的侍女.意圖挑釁於皇后的旨意.被斬殺於宮門.而這也威懾了騷亂的後宮.讓她更能盡心的管理後宮事務。
今兒個,才聽聞國舅爺進宮,她就覺得心中忐忑,卻不想.還真出事了。
皇后的一道旨意.只許進不許出.斷了國舅出宮的大門.也禁錮了多少大臣的出入。
這無疑是加劇了衆人對皇上安危的精測。
一旦皇上救冶無果.那麼這後果……
想到此,本暫時安分下來的女人們慌亂了,就連朝中的大臣們也亂了。
暗潮洶涌.都只是爲自己謀一條生路。
可是,這卻擾亂了後宮的平靜,也擾亂了奉天朝堂的安定.更擾亂了多少梟雄的思緒。
可讓人驚奇的卻是.一旦皇上駕崩.最有帝位競爭力的各位王爺.卻閉門謝客。
這不禁又讓滿朝文武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時,也對這皇上遇刺一事的幕後緣由產生了更多的猜想。
沒有着急的趕往京誠.更沒有召集所屬勢力.只是一道旨令.奉行皇后懿旨,若有異心叛亂者,一舉鎮壓剷除,絕不手軟。
各位王爺對皇后的擁護.或許可以說顯而易見。
如果皇上一旦駕崩.那麼這帝位必然將會傳於皇上的子嗣.可是軒轅皇屈指可數的子嗣中.都屬年幼.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母妃都有一定的勢力.但是和幾位王爺一比.那就不言而喻。
最大的可能性.那就是皇后肚子裡的孩子.那纔是皇位的真正繼承者。
這也是大多數臣子顧慮的.畢竟皇后肚子裡還有孩子.一旦產下孩子是皇子,這帝位十之八九還是這皇子.那麼這朝政自然就掌控在了皇后的手裡;一旦皇后生下的是公主.那麼.這又有難以預料的變數了。
思來想去.關鍵在於皇后肚裡的孩子.能否安然產下?是皇子還是公主.這都是關乎奉天安定的因素。
皇后不自覺間就成了奉天天地變換的關鍵人物。
一旦榮妃真被就地處決,那麼這後宮的動亂必然一發不可牧拾.想及此,賢妃這才急急趕來,還好趕上了。
“請兩位娘娘速速離開。”就在這一會的功大,朝陽宮內似乎有了動靜.嚴正以待的太醫們從偏殿裡匆匆進入朝陽宮.進進出出.也顧不上門外的兩位娘娘了。 ωwш. ttka n. c○
而這卻也讓兩人的心都懸到半空.這是否意味着皇上的境況真的不樂觀。
兩位娘娘的臉上都浮現了凝重.但是卻又闖入不得.面前站立的可是手握刀柄的御前侍衛.就算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是忠於職守的。
不一會,皇上病危的消息就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皇宮.整個後宮頓時一片悲泣聲。
和外界斷了聯繫,在宮內卻又無所依靠的女人們只能流着眼淚.等待着厄運的到來。
只有少數的幾個主子,神色哀慼但還能保持鎮定.對於她們來說.這一天早在進宮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只不過沒想到會來的那麼早。
恍惚間.想到了皇后之前說的話.一榮懼榮.一損懼損.她們這才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們的支柱永遠都是皇上.一旦皇上沒有了.那麼她們的天空也就塌了。
緊接着.一個個宮閣的主子們,一掃之前凝重的氛圍.沒有哭泣.沒有惶恐.有的只是比尋常多了幾分安靜的氛圍。
雖然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出凝重和絕望,但是她們這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恢復往日的平靜和生活步調.以示一切如常。
一個看一個.一個接一個.整個後宮,慢慢的又恢復了寧靜.奇異的轉變,卻也讓所有的人和了一口氣.但是卻也知道.這暫時的壓抑.總會有爆發的那一刻。
然而就在這急劇轉轉變的過程中.皇后居然放開了宮中禁令.後宮女子可以和家人通信。
這一改變,也讓人摸不着頭腦.卻也讓皇宮的安危感到詭異莫測.皇上的安危也變得虛虛實實,難以辨別。
但是朝中勢力卻奇異的安定了不少.接到了來自宮中的來信.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靜觀其變,暫時的按兵不動。
這一緊一鬆的旨意,卻保證了在軒轅皇遇刺之後,奉天的安寧。
皇后幾乎沒有露過面.但是隻有見到皇后的人才知道.皇后瘦了。
皇上的箭清除了.箭傷在慢慢的癒合,因爲傷口感染引發的高燒不斷,這纔是讓皇后擔憂的最主要原因。
不眠不休的守護病人,就算是一般人體力都有些吃力.更何況.此刻的皇后有孕在身。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女子,在詭譎的風雲變幻中.保住了自己.穩住了局勢,也盡到了爲人妻,母儀天下的職責。
沒人知道.當後宮女子慌亂的時候.皇后的手中接到了來自全國各地多少的叛亂信息。
當別的女人忙着哭泣的時候.皇后卻慎重的下達了一個又一個的旨令.剷平叛亂.清理朝中叛亂勢力。
期間,膽敢挑釁與皇后旨意的人,一經查實.毫不留情。
沒有人知道.當青青守在獨孤韻身邊的同時,果斷處理政務的時候.她的無奈越來越增加。
只因,她清楚的意識到.奉天已經處於一個封建王朝由威入衰的後期階段,雖然獨孤韻有竭力而冶.但是卻已經沒有回天乏術之力.皇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侷限和分散。
即使趁此堤亂.整頓朝綱.清除異己.但是這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事情,可以改善目前的狀況,但是卻不能從根本上更改現狀。
朝廷的一次動盪.官員的一次換血.軍隊的一次證戰.所造成的損失.那是難以估計的.這些會讓奉天的經濟近十年內難以復甦。
整體的經濟將延緩很多年.經濟的延緩發展.必然會導致國庫的空虛.作爲封建王朝的統冶階層.一旦國庫空虛.那麼必然會影響到其多方面的發展,教育,工商農業,特別是至關重要的軍備力量。
作爲封建王朝的統冶者.一旦失去了軍事力量的優勢.那麼必然也就失去了王者的尊嚴和保證。
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害怕這些,而不整治目前的形勢,那麼不可避免的就是因爲權力的分散而導致的派系鬥爭.以及民間的武裝力量的組織壯大.動亂同樣會在不遠的將來爆發。
可是,獨孤韻卻只能選擇傷筋動骨,畢竟,這還能延緩一個國家衰敗的時限,若是有了問題不去解決,那不等同於明知道病症在那,卻不醫冶一樣。
這就是帝王的悲哀.也是帝王的無奈。
可是,這種無奈和這種悲哀又有多少人能理解,青青看着牀上的獨孤韻,再一次的威嘆。
“查到這次刺殺皇上的兇手是難了嗎?”青青雖然沒有胃口.但還是儘可能的保證自身的營養供給。
在吃過飯之後,青青開口問詢。
“回娘娘.無跡可尋。”負責查案的大理寺卿邱清泉也就是賢妃的父親.剛毅的臉上有着凝重。
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臣.對於此結果似乎也並沒有感到意外。
“再此期間違抗本宮旨意.趁勢作亂者可有擬出名單?”青青對此也不意外,如果真有那麼好查,也不叫刺殺了。
只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有些事情.不管有沒有查出,都得有個交代.這纔是最終的目的。
“臣已擬定.都遵照皇后娘娘旨意嚴懲不貸,只不過有一人.臣還請皇后娘娘裁定?”邱清泉的話似乎也印證了青青的預測,青青起身,緩緩的走動着.活動活動這久坐麻木的身軀。
“何人?”青青順應的問出了疑感。
“國舅邱清泉。”邱清泉的話,無疑更加印證了此次動亂的最終目的。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大人儘管放手去做,有什麼後果,本宮承擔。”青青的話無疑是給了邱清泉最好的保證.他大可放手去做。
“多謝娘娘。”邱清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承諾給了他行使職權的後盾,可是,卻也把她自己拱到了矛盾的最中心位置。
以後,她將會面臨更多的敵對勢力。
這些.皇后娘娘不可能想不到.可是她還是選擇了繼續。
雖然這一切都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心中總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感嘆。
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
就在軒轅皇昏睡期間,朝中不少朝臣被牽連查辦,不少重臣被關押流放。
但是自始至終.卻從未出現過株連九族的滅門案件.更甚有的是父親被關押,但是其子因爲其才華出衆.同樣得到了提拔和重用。
這不同於以往的律法制度,不禁讓當事人有些匪夷所思,就是當朝也感到摸不清。
“當朝擇賢任用.不論出身.不論年齡.只要盡忠於朝廷者.都是奉天的臣民。”皇后的一句話.讓人心惶惶的朝堂慢慢的趨於安定.奇異的.受到懲處者的家屬,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結黨營私.舉旗相抗,反而成了主動避嫌,忠誠之輩。
然,這樣的政策之下.依舊有人膽敢虎嘴捋須。
國舅殷祁剛,因爲策劃刺殺當今皇后,以至於誤傷當今天子.罪名確實,證據確鑿,定秋後處斬,其一干門徒也被量罪定刑。
外戚勢力也因爲此,被狠狠的削弱了。
身居後宮.深得寵幸的榮妃娘娘卻是走投無路,求助無門。
只因她在後宮之中,雖然皇后並沒有限制其行動,但是,她現在才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牆倒衆人推.自掃門前雪。
以前總是在她身後跟隨的人們.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賢妃娘娘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和她拉開了距離。
殷祁剛的舊屬.大半以上的人都因爲此事受到了牽連.剩下的.就算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這種情況下,也都無奈的選擇了保存實力。
總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榮妃殷娥也品嚐到了從未有過的無奈和絕望.眼看其父就要被處決.她只能希望皇上能夠在處決之前.儘快醒來.念在其父對皇上的赤膽忠心以及自己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上.網開一面.寬赦其死罪。
“娘娘,此事榮妃娘娘難逃其咎,還請娘娘明示?”負責徹查此案的邱清泉.再一次的請示青青。
他不明白,爲何皇后一直未動榮妃娘娘.可知.這榮妃娘娘纔是皇后娘娘最大的勁敵啊。
“榮妃娘娘最近沒什麼動靜了吧?”青青挺着不大.但是卻同樣感到吃力的肚子,緩緩的行走於御花園中。
“沒有了。”邱清泉對於青青的問題有些怔忡.但是卻也瞬間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邱大人,這短時間以來,一直都是賢妃娘娘幫助本宮打理事務,不偏不倚,深得本宮心意;而大人竭心盡力爲朝廷辦事.剛正不阿.一直受皇上信賴。可是人言可畏.本宮不想因爲某些不必要的因素而影響了大人和賢妃的清譽,故而,還希望大人事無鉅細.謹慎而行。”雖然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由皇后的口中吐出來,這不免讓邱清泉心中一暖,這段時間以來.他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一個不慎.不止自己.就是賢妃也會受到牽連.一旦根基不穩,那麼他們勢必不會再有生存的機會。
整頓朝堂勢力.本就是藉着一方打擊另外一方.慶幸的是.皇后娘娘這此器重的是他們,所以他們也就成爲了主導的一方;
若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那麼他們也就必然會成爲棄子.淪爲犧牲品。
作爲多年的老臣.他心中自然明瞭其中的利害關係。
更重要的是,但凡皇后參與的政變中.他有種堅信.堅信皇后娘娘必然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這個信念不是無中生有的.而是多年來的一幕幕積累的。
“皇后娘娘請放心,臣一定盡心竭力.三思而行。”邱清泉跟在皇后的身後.沉穩的答道。
“本宮永遠記得,那麼一天.當所有人都質疑於本宮和太子的時候.是大人挺身而出,爲本宮和太子說話。”青青的思緒似乎飄飛到了遠去的記憶中,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但是不知不覺中卻有着一種久違的疏離和冷漠。
“本宮知道.大人並非爲本宮說話.大人生性耿直剛毅.但是.大人卻不知,那一刻.卻永遠的烙在了本宮的腦海裡.讓本宮知道.奉天.只要有大人的存在.那麼即使黑暗完全籠罩了奉天.卻也掩不去大人的光亮。”青青的話語讓邱清泉沉穩的雙眸也閃過驚詫,看着眼前背對自己站立的女子.作爲一個臣子,一個爲朝廷奉獻了大半輩子的重臣,他頭一次感受到了被肯定.被認可。
不是因爲他的幫扶.也不是因爲他的利用價值.而是一種由心的,客觀的沒有旁系的認可。
這比賞賜他什麼無價之寶更讓他動容。
“老臣多謝娘娘。”剛毅的面龐有着無法掩飾的動容.邱清泉穩穩的跪在了青青的身後,這一跪,是對皇后由衷的尊敬和感謝。
“大人請起,江山自有人才出.大人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了。”轉身,青青緩緩彎腰.扶起地上的邱清泉。
邱清泉.這個男人.值得她敬佩.也值得她保全。
“臣多謝娘娘提點。”邱清泉在青青的扶持下.站了起來.不知何爲淚意的眼眶也有了溼意。
有了皇后娘娘的這句話.他也可以着手請辭.隱居山林了。
算來,他這一輩子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陪本宮走走吧.大人和本宮也算是少之又少的舊識了。”就這樣.年近五旬的邱清泉陪着挺着肚子的皇后漫步在御花園中。
“啓慕皇后娘娘,皇上醒了,可是……”就在這時.一個棲鳳宮的小太監跑到了青青跟前,臉上有着喜色,卻也有着擔憂。
“無妨.說吧。”青青腳步未停.繼續走着.對於皇上的甦醒.也到了時候了。
“榮妃娘娘去求見皇上,恰好皇上就醒過來了.所以.現在皇上正由榮妃娘娘陪着呢。”小太監話這麼說着.想到榮妃那梨花帶雨.委屈滿腹的樣子.再想到皇上那不明就裡的樣子,就爲皇后抱屈。
這段時間以來.皇后娘娘不但要安穩後宮安寧.還得保證天下穩定.整個人都瘦得不像話了,可是有誰看見,只要出了棲鳳宮.就只聽到關於皇后娘娘的暴行,卻沒有人能體會到娘娘的辛苦和無奈。
現在好了.風暴過去了.皇上也醒了.要是皇上有心偏擔榮妃娘娘.爲國舅平反.那麼皇后娘娘該如何自處啊?
全朝上下,想要娘娘死的,何止一兩人啊。
“傳本宮懿旨.吾皇天龍真身,逢凶化吉.免百姓三日賦稅.共賀吾皇醒來,謝蒼天庇佑。”卻不想.皇后娘娘並沒有急着趕回棲鳳宮.反而平靜的下達了旨意。
“謹遵娘娘懿旨。”邱清泉也趁機告辭離宮.對於皇后之前的話語,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
恩威並施.棒壓同進.皇上醒來了.自然是籠絡人心的時候來了.之前作惡的一系列人等,必將會成爲刀刃之肉。
首當其衝的第一人必然是皇后.其次就是賢王以及他。
“娘娘……”看着站着眺望遠方的皇后.小太監小聲的提醒.想說什麼卻又不敢,只是眼中卻已經流露出了擔憂.就怕榮妃娘娘在皇上那裡胡說八道,讓皇上錯怪了皇后娘娘。
“奴才叩見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請皇后娘娘速速回宮。”.彷彿沒有聽到小太監的聲音.青青只是平靜的看着遠方.整個人讓人難以看清情緒.不一會,另一個小太監急急跑來了。
“走吧。”青青轉身.不疾不徐的走着.平靜的臉上讓人看不出喜怒.可是,那孱弱的背影卻讓人看了心酸。
這哪像一個懷孕的女人啊.更別提是養尊處優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就是有這種魔力,沒有貼心的話語,更沒有籠絡人心的手段,可是,只要呆在她的身邊,自然而然,就會被她吸引.就會對其有種難以形容的信任。
不遠的距離.卻也不近.當青青走回棲鳳宮的時候.宮人們早就恭候多時。
臉上掛起習慣的笑容.緩緩的踏進了朝陽宮.直到看到靠在牀頭的獨孤韻。
“臣妾參見皇上。”盈盈一禮.青青並沒有看向站在牀尾的榮妃娘娘。
“皇后……”掙扎着坐起身子.獨狐韻的雙眸貪婪的看着青青那消瘦的臉頰,雙手示意青青上前。
“青青瘦了。”握着青青遞上的雙手,獨孤韻的雙眸中有着讓人難以言明的情愫,有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是有別的。
“你們退下吧.聯想單獨和皇后說說話。”獨孤韻環視了一眼裡裡外外站着的人.吩咐道。
一瞬間,在場的人都走了個乾乾淨淨.榮妃就是有話想說,卻也只是脣瓣動了動,卻沒有出口。
“青青.辛苦了。”握着青青的雙手.獨孤韻依舊沒有血色的臉龐上才着疼情和內疚。
“皇上醒了就好.皇上醒了.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了。”青青不置可否的笑言.臉上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倦態。
“上來吧,從現在起.聯守護着皇后。”獨狐韻堅定的話語本該讓人感到動容,可是.青青的心卻有着從未有過的平靜,靜到不起一點漣漪。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
“皇上醒了.可要好生保重.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皇上憐惜的話.讓我好好睡一覺吧.不要讓人來打擾我。”青青笑着拒絕了獨孤韻的邀請.她當然明白,此時的獨孤韻不會對她怎樣.但是她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上了獨狐韻的龍牀呢?
更何況是在這種特殊而又敏感的時期呢?
“也好,青青就好好休息,什麼都不用想,聯不會讓人打擾到青青的。”獨狐韻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卻還是笑着說道。
久睡初醒的溫潤臉龐,卻有着有些奇異的血色。
“多謝皇上。”.青青緩緩起身,告辭.轉身,走人。
到了這一刻.她的心反而更定了.奇異的.沒有任何干擾的定了。
“皇后娘娘,請留步。”.卻不想,才走出了朝陽宮的範圍.就有人堵在了路口。
榮妃娘娘神情複雜的看着青青,有仇恨.有憤怒.還有些許的敬畏。
站定身形.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青青沒有開口.也沒有因爲受堵而流露出什麼不悅的情緒來。
當然.這種反應.算是青青在皇宮裡的一貫表現.似乎沒有什麼能讓青青衝破理智。
“殷娥在此求皇后娘娘,求娘娘向皇上呈請.家父真的沒有派人行刺於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有人栽贓陷害.還請娘娘明鑑。”思來想去,一切的根源莫不過是皇后遇刺一事.才導致了皇上遇刺.只要洗刷了刺殺皇后的嫌疑,那麼自然也就洗脫了罪責。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殷祁剛真的沒有行兇的可能性,但是卻已經成了既定事實,想要翻案又談何容易?
就算是皇上有心查清此案.若是沒有查出真正的兇手.同樣也不可能讓殷祁剛免罪。
“刺殺一案事關重大,講究是真憑實據,若是娘娘能夠查出真正的兇手是誰?那麼國舅大人的罪名自然赦免,如果不能.本宮也無能爲力。”沒有轉彎,青青直接點明瞭案件的中樞,自然榮妃已經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那麼她自然也就會有法子解決。
“不過,本宮提醒娘娘一句,一旦娘娘提出質疑,那麼娘娘必然逃脫不了此案,到時候,就算是皇上想要保全娘娘,也很難。”青青看着跪在地上的賢妃,殘酷的點明瞭她即將面臨的因境。
同時卻也表明了,之所以賢妃娘娘能夠安然呆在宮裡.卻並未受到牽連的原因.從某方面來說,還是皇后娘娘的庇護,要不,她早就鋃鐺下獄,怎麼還能見到皇上醒來。
“多謝皇后娘娘忠告.但是事已至此,臣妾也只想放手一接.就算不能救出父親.殷氏一門獨留臣妾苟且偷生.戀享容華.又有何意?”殷娥慘淡一笑,這或許是她將來最好的結局,難說因爲殷氏的失勢,皇上不會在關照於她,留在這後宮,她又有何尊嚴,又怎麼存活?
今天的情景不已經明顯的流露出了皇上的決定.雖然皇上或許還不知他昏迷的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看他對皇后的態度就知道,這一切既然是皇后主持的,那麼皇上又怎會否定了皇后的功績。
所以想要保住自己.必須保住殷氏一門.只要青山不到.那麼……
“賢妃娘娘來求本宮,還不如直接去求皇上.皇上宅心仁厚.應當會給娘娘一個說法。”話題一轉.青青無視眼前的女子.直接走人了。
既然獨孤韻已經醒來了.既然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那麼她是該好好休息了。
她願意被利用.那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她的生命得到保全.而現在還有一點就是她的孩子。
這短時間已經算是透支了她的體力.她不能再踐踏自己的身體.她知道.一旦孩子先天不足,在這個醫療技術如此落後的年代裡.那是無法彌補的傷痛。
“本宮累了.如果沒有必要.本宮不想有人叨擾。”這是青青上牀休息前對藏在暗處的侍衛們下達的命令。
青青這一睡就是整整的一天,就連皇上派來的太監都被擋在了棲鳳宮外,只得知皇后娘娘正在歇息。
然而短短的一天裡.獨孤韻撐着虛弱的身體.雖然沒有上朝.但是卻賞召了奉天各位重臣.瞭解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也對目前的狀況有了個具體的掌握。
“啓慕皇上,榮妃娘娘求見。”就在獨孤韻聽着各位大臣啓奏的時候,朝陽宮外.來了一個並不讓人意外的來客。
“宣。”對於榮妃娘娘的到來.獨狐韻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看着面前站立的大臣們,他還是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種時候,榮妃求見太過不合時宜。
但是,榮妃既然選擇這個時候求見,必然有她的理由,想到國舅爺現在的處境,獨孤韻的心不由一軟。
“臣妾唐突打擾皇上.還請皇上贖罪。”榮妃娘娘一身素服.脂粉未施.神情悽楚中卻同樣保持着一貫的傲然。
“愛妃免禮。”獨孤韻看了如此的榮妃,就已猜到榮妃所爲何來?
“多謝皇上.臣妾唐突前來.只爲呈請皇上,徹查家父刺殺皇后娘娘一案.臣妾並非質疑各位大人,可是臣妾相信.家父並未作出任何大逆不道.有違天理的事情來,臣妾也知道,空口無憑,家父行刺一案證據確鑿.可臣妾卻堅信家父一定是被人陷害,臣妾想求皇上隆恩,和家父見上一面.臣妾想要當面問問家父,是否真有做過此等罪不可赦之事,若是家父並未做過,還請皇上給臣妾一個爲父洗刷罪名的機會.若是臣妾無法爲家父洗刷罪名.那麼就算家父是蒙冤待雪.臣妾也絕無怨言。”沒有哭天搶地的悲鳴.更沒有如泣如訴的委屈.殷娥到最後都保持着自己的尊嚴。
“聯對此事也有所瞭解,邱愛卿已經查明此案,確實是舅父所爲,聯也深感痛心.畢竟……可是.事已至此.聯就算難以接受,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畢竟舅父他.犯下的罪不是兒戲啊.如果此等惡劣行兇主謀都難以得到嚴懲的話.我奉天律法何在?奉天朝廷尊嚴何存?但是念在愛妃忠孝兩全的份上,聯特許愛妃前往天牢一探,只望舅父能夠徹底醒悟,不要再執迷不悟,愛妃退下吧。”獨孤韻的回答也讓在場的大臣們心中釋然.畢竟殷祁剛一案牽連甚多.一旦翻案,勢必將會波及更多,剛剛安定的朝廷又將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只不過,獨孤韻臉上的失望之色儘管力持.但是卻還是表露在了衆人的面前。
從軒轅皇身爲大皇子的時候.殷祁剛作爲大皇子的舅父就一直站在大皇子的身後.幫扶大皇子登上了奉天的寶座。
這份功勞.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抹殺的。
更何況.殷祁剛非但沒有居功自大.反而請辭隱退.這更讓軒轅皇感恩戴德。
即使沒有了官職.但是卻御賜國舅享有特權.等同於丞相.這是皇上的感恩.也是殷祁剛應得的回報。
可是.卻不想其女一入皇宮.就惹來了這殺頭大罪.刺殺皇后.卻誤傷皇上,這罪責,就算是當朝天子.有心力保.卻也無能爲力啊。
畢竟,奉天有律法,一旦破了律法,那麼這奉天將再無約束。
再說.皇上也該給皇后娘娘一個交代.堂堂的皇后被刺.如果不嚴加懲處兇手,這無疑是讓奉天皇室臉上無光。
朝廷尊嚴何在,軒轅皇的威儀何在?
“皇上.如果家父真才心刺殺皇后.是何原因?如果真有心刺殺皇后.那麼罪魁禍首應當是臣妾纔是?家父並無刺殺皇后的動機.更無刺殺皇上的緣由,還請皇上念在家父一片忠心的份上.給臣妾一個機會.一個查明真相的機會,奉天的律法也不應該成爲某些人利用的武器,請皇上開恩。”就算是求人,榮妃娘娘也有着讓人刮目相看的膽量和見識。
這或許就是榮妃的魅力.也是她的個性。
看着眼前這個破釜沉舟的榮妃.獨孤韻遲疑了。
對於那個曾經一直扶持自己的舅父,他也不忍心。
可是……
“邱愛卿.以愛卿之意呢?”獨孤韻沉思半晌.把問題丟給了一旁站立的邱清泉。
畢竟這案子可是邱清泉協助賢王徹查的.如果他同意了榮妃的請求.那麼豈不是表示.他這個帝王質疑邱清泉的忠誠和能力.更何況,他可不會忘了,邱清泉的身後還有一個賢妃娘娘。
“臣無異議,謹遵皇上聖喻。”邱清泉的表態.讓獨孤韻一陣爲難.目光不由掃向了其他的大臣。
邱清泉此刻,只覺得心頭髮涼,沒想到,皇上居然會如此?
他爲奉天盡忠一生,卻遠不及榮妃娘娘的一席話,真應了君心難測啊。
他能作何答覆?
若是應了,那麼之前的努力有可能毀於一旦.好不容易定下的案子將會隨着這一翻案而全盤否定。
若是不應,那麼就隱射了他心中才鬼,那麼這案件就真的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