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登平做完了戰前動員本想一鼓作氣的衝上去,越人士兵們也都憋着一股勁兒,這一次,一定要展示一下他們的能力,山地戰,纔是他們的強項!
然而就在將要發起進攻的時候,大將軍手下的親兵隊正潘建飛跑過來叫道:
“大將軍說了,等他那邊的槍響了,你們再衝!”
黃登平只好憋住,好吧,大將軍的那些火槍先打一輪,不管怎麼說也能減少城頭的威脅。
很快他就聽到了震耳的連續大響,就在他們的身後,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劃過了空氣,帶着啾啾的聲音,那種氣流被攪動的感覺非常可怕。
不僅是他,所有的越人都是本能的縮了一下脖子,那種子彈從身旁飛過的聲音他們太熟悉了,不久前就是在這種武器上吃了大虧,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大將軍的武器顯然比對付他們的時候要厲害的多的多,簡直讓人有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天幸,這種武器現在不是用來對付他們的!
一想到背後擁有着這麼強大的武器,一衆越人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自豪感,我們和大將軍是一夥兒的!
從山腳下到山頂的寨門處,有大概五百米的距離,目視都能看清城頭上的水匪。
只是現在的城頭,木屑翻飛,間或還會有一蓬蓬血雨爆出。
陳墨和景良,兩個人各自操縱一挺馬克沁機槍,利用射程優勢,遠遠的對城頭進行火力壓制。
只不過等兩人打了一個彈鏈以後就發現,這馬克沁的火力與其說是壓制不如說是在毀滅。
水匪的寨牆用的都是木頭,馬克沁機槍子彈威力強大,一輪射擊,愣是將城頭迎風一面打的破破爛爛,而上面的人更是歪倒一片,剩下還活着的,鬼哭狼嚎的四處奔逃。
太特麼可怕了,水匪們的腦子裡還停留在互相弓箭攻擊的思維慣性中,這麼兇猛的火力別說想,見都沒見過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擋的住,完全是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幹捱打,不講理到了極點!
這誰能受得了,甭管有多少豪情壯志,現在一點都沒有了,還沒看見敵人就被殺的丟盔卸甲,什麼軍心士氣,蕩然無存,瞬間土崩瓦解。
不僅僅是水匪,就是在山下的黃登平此時也目瞪口呆,這火力!怪不得大將軍一個勁兒的說要給他掩護,這是掩護嗎?這直接就消滅了好嗎!
“黃登平,大將軍讓你進攻!”
潘建飛又跑過來喊道。
黃登平這才反應過來,抽出了長刀,向前一指,“弟兄們,你們都看到了,大將軍已經爲我們打開了通路,現在看我們的了,給我殺!”
越人紛紛抽刀,狂嚎着向山上衝去,“殺啊!”
漫天喊殺聲,彷彿千軍萬馬,山呼海嘯,席捲而上。
陳墨和景良趕緊繼續射擊,他也沒想到,越人爬山的速度這麼快,兩個人拼命的將子彈傾瀉在山頭的城牆上。
水匪們已經徹底亂了,大當家巫景龍,在山下發出那種奇怪連續大響的時候,第一個探出頭觀察,結果也是第一個被打成篩子的人,連一句話都沒留下來,就直接栽下了牆頭。
羣龍無首,再加上連續不斷的子彈橫掃,城頭上根本就無法待人,越人衝鋒的喊殺聲漸漸迫近,聽聲音就有成千上萬人,這個時候,誰還有那個膽子衝出去迎敵,那跟自殺沒區別。
跑吧!
本就是一羣烏合之衆,這個時候立刻做鳥獸散,可以用慌不擇路來形容,小頭目們各自爲政,帶着自己的手下四處亂竄,最後驚訝的發現,三處城門外都有敵人在進攻,只有後山靜悄悄,那不往那兒跑還等什麼!?
早就攀爬到山頂大樹之上的越人立刻揮手報信,敵人正向後山跑去。
後山的山腳下,姬超早就已經嚴陣以待,看到了信號,所有人立刻架起了戰弩,指向山坡唯一的通路。
雖然有所準備,但他還是小瞧了水匪們亡命逃竄的決心和聲勢。
水匪們個個明白,衝不出去就只能是個死,再加上身後的恐懼實實在在,這下山的水匪就像是狂奔的猛獸,完全是無腦逃竄,在求生欲的加持下,人人爭先,瘋了一般的狂奔,就算是摔倒了,滾也要比別人滾的快!
水匪們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姬超的第一波射擊竟然沒打中多少,大部分落了空。
好在姬超沒有緊貼着山腳佈置防線,要不然打死他也防不住這股衝下來的力量,他在山腳二百米外設置了第一道防線。
進入了平地,水匪們前衝的勢頭一緩,腳步變慢,這便給了姬超的大梁戰弩發揮的空間。
一排弩箭迎頭而來,水匪們還沒反應過來,前面齊刷刷倒下一排,這他們纔看清楚,原來敵人已經早早就埋伏在這裡了。
可是都已經跑到了這裡了,今天不衝出去就得全都死在這兒,往回跑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往前一條路,這個時候根本不用動員,全都悍不畏死的往前衝,沒關係,機弩上箭慢,只要衝的快點兒就能殺到近前。
可惜,迎接他們的是一陣又一陣間隔短的離譜的箭雨。
姬超也學會了三段射,陳墨告訴他,保持射擊的連續性在防守陣型中很重要。
他很聽話,也很認真的學,今天就用的很爽。
一千多水匪爭先恐後,可是他們瞪圓眼睛,拼盡全力,就是無法衝到敵人的面前,前排成片成片的倒下,腳下全是屍體,根本就沒辦法提起速度。
更要命的是那強勁的弩箭似乎永不停歇一般。
水匪們崩潰了,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不公平啊!
只是片刻間,一千多水匪最少倒下了一半,剩下的直接跪在地上,高舉雙手,大喊大叫着投降。
然而姬超停止射擊的命令並沒有下,弩箭依然無情的射向這羣平日裡無惡不作的禍害。
水匪們慌不擇路想要往兩側的林子裡鑽,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子裡已經有越人在等着了,水匪們人竄了進去,頭顱飛了出來,後面的人,哪還敢再往裡進。
水匪們絕望的哭嚎、大罵,甚至撿起刀繼續衝,但不管怎樣,射向他們的箭雨一直沒有停下來,直到每個人的身上都插得像刺蝟一樣。
大將軍說過,要斬草除根。
姬超眼神堅定,面冷如水,長刀一揮,“進攻!”
士兵們將戰弩收起背在身後,抽出長刀,腳步鏗鏘的向山頂的敵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