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車隊行在官路之上,雖沒有官家之威,卻也讓百姓駐足而觀,不知這是哪個大戶人家有如此陣勢。︾,只看那車旁隨從,各個騎着高頭大馬,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遠航賴在杜雯車內,將思心有意支開,白日裡便要在車內尋歡。氣惱的杜雯死活不應,遠航意欲用強,反被杜雯壓在了身下。
“哎呦喂,快快起來,痛死我了。”龍血玄石在遠航胸前,將他硌的大喊大叫。杜雯以爲壓痛了他,鬆開了手,羞斥道:“看你還敢胡鬧。”
遠航坐起身,靠在車椅旁,從懷中將龍血玄石摸了出來。
“這是何物?”杜雯看到遠航手中一塊紅色石頭,覺得好奇,伸手向前取來。
遠航急忙攥進手中,將身子一扭,道:“這個你可不能碰,你若碰了可不得了。”
“爲何相公握在手中,我卻碰不得?”杜雯凝起眉,不解地問道。
遠航攤開手心看了一下,“那夜相公我體壯如牛便是因爲它。”其實遠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石頭自己纔可以那樣持久,但若真是,讓杜雯碰了,那自己以後還如何降得住她。
杜雯羞到了極點,真不知自己的相公爲何這樣厚顏,氣的將頭扭向車窗外,不再理他。
遠航將龍血玄石放在手中不停的擺弄,上下左右的看着,怎麼也看不出這石頭有何特別之處。即便不是寶物,就權當玩物留下吧。
到了乾陵,遠航帶着五位夫人奔向司徒老爺子府上,啊金他們帶着暗靈護院自去尋了客棧安頓下來。
司徒浩攜夫人也在乾陵,得知遠航來到,隨在司徒衆達之後出府相迎。
“孫兒見過祖父大人。”遠航先與司徒衆達見過禮,依次見過幾位岳父大人,這一圈問候下來,也累的一頭汗水。誰叫老婆多呢,娶了人家女兒就免不了挨個見禮。
司徒衆達看着遠航身後衆女,或牽或抱各自帶着孩童,不由想起了孫女宜蘭。若是宜蘭活着,也應該有了孩子了。想想難過起來,眼淚暗暗流下。
“雯兒。”遠航心裡也是一緊,知道司徒衆達爲何落淚,回身喊了一下杜雯。杜雯應了聲,牽着念蘭小手向前,交與遠航手中。
遠航牽着念蘭向前幾步,說道:“祖父大人,這是雯兒之女,取名念蘭。”
司徒衆達聽後遲疑了一下,隨即淚水再次涌出,慢慢蹲下身子,將雙手緩緩張開,“念蘭,念蘭,乖……”
念蘭有些害怕,向遠航身後縮去。遠航也蹲下來,指着司徒衆達對念蘭說道:“念蘭,那是太爺爺,他最喜歡念蘭,會有好多吃的留給念蘭。念蘭乖,去讓太爺爺抱抱。”
“太爺爺……”念蘭輕輕喚了一聲,聽話的向前走了兩步。司徒衆達將念蘭摟進懷中,不停地拍着她後背,老淚縱橫。
司徒浩抹了一下眼角,上前勸說道:“父親,遠航她們遠道而來,還是先進府去吧。”
“啊,是了,是我老糊塗了。”司徒衆達用力將念蘭抱了起來。
“祖父大人,注意身體呀。”遠航攙扶了一下,生怕累到了他。
“無事,無事,快快進府來。”司徒衆達笑呵呵地抱着念蘭,一路逗笑着向府內走去。
宜蘭的離去使司徒衆達將所有的關愛都放在了念蘭身上,這一老一少粘在一起,完全視旁人無物。遠航見老爺子開心起來,心中多少寬慰了一些。
第二日婉約等人都說要去龍隱寺進香,遠航卻想留在府中陪伴司徒老爺子。衆女輪番勸說,拗不過她們,遠航只好陪着幾位夫人出城去了龍隱寺。
山路蜿蜒,衆人踏階而上,衆人都已累的氣喘吁吁,遠航卻沒有絲毫勞累的感覺,想來應是懷中龍血玄石的緣故。
龍隱寺外香客頗多,遠航等人的到來,將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當先一位公子,玉面臨風,衣着華貴,談笑之間慢步而來。身後五位美人相互說笑,各個面如桃花,體如細柳,皆爲絕世佳人。看的香客們愣了眼,對遠航真是羨慕嫉妒恨。
進了寺院,遠航讓她們前去上香,自己欲四處逛逛。離秋與杜雯一面一個拉住他不肯放手,公主則在啊金陪伴下,向大殿之後走去。
龍隱寺住持宏廣的確不凡,如今九公主已換了裝束,還是被他一眼認出。
“阿彌陀佛,公主駕臨鄙寺,老衲未曾遠迎,還望公主恕罪。”宏廣在禪房中見到公主進來,放下手中木魚錘,從蒲團上站起施禮。
九公主欠身回禮,輕道:“大師不必多禮,屏遙冒昧打擾,還請大師不要介意纔好。”
“阿彌陀佛,公主言重了。”宏廣再次施禮,側身閃開,打出手勢道:“請公主上坐。”
九公主輕柔應着,邁開碎步上前坐下。宏廣則雙手合十站於一旁。
“大師,此次前來,是有一事請您破解。”九公主坐下後直言相告,擡頭望着宏廣,說道:“近日駙馬常有夜夢,夢中之人皆是已故之人,不知此夢何解,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宏廣住持神色一淡,嘴角輕微顫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淡,言道:“請問公主,駙馬如今何在?”
“已來了寺中,正在前殿。”
“阿彌陀佛,公主但請前去,老衲稍後便至。”
九公主站起身來,向宏廣施禮致謝,走出屋去。
遠航被婉約等人拉扯着,規矩的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磕了頭。青荷遞上重金,爲衆人請了香,衆人虔誠的拜了下去。
公主返回前殿,衆女一起望向了她。九公主輕點下秀首,與她們一起跟在遠航身後跪了下去。
跪拜後,遠航起身喚上衆女向寺外走去。行到寺門處,一名老僧站在那裡,正向遠航他們凝望過來。
“阿彌陀佛,施主暫請留步。”宏廣見到遠航過來,在一旁施禮,攔下他們。
遠航停下腳步,認出這老和尚是當年爲自己相面之人,雖不信他,還是彎身回禮,“不知大師可有何事嗎?”
宏廣凝目注視遠航,淡笑一下,說道:“這位施主眉目清澈,面相和朗,可知心內存善。然善亦有惡,非善之時而行善,則必傷己。”
遠航聽的似懂非懂,卻裝作明白,朗笑道:“大師之意是該做好人時不可爲惡,該做壞人時也要毫不猶豫,可對否?”
宏廣笑而不答,指着遠航胸前,說道:“施主懷內暗光隱現,不知是何物?”
遠航急忙擡手捂着胸前,問道:“大師可以看到我懷中之物?”
宏廣搖着頭,說道:“老衲並不知曉,只是感到有靈光浮現,才知施主懷中有物。只是萬物皆有缺,此物雖好,也需用之得當纔可。”
遠航將手伸入懷內,將龍血玄石拿出來,放在手中給宏廣看,“大師,只是一塊石頭而已。敢問大師,此石可有特別之處?”
宏廣注視着龍血玄石,過了一會,才低頭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施主,此物不宜攜於身上,還請施主歸去後將它封存。”宏廣並沒有回答遠航之問,反而出言讓遠航離這石頭遠一些。
遠航不解其意,見這老和尚也不明說,便將龍血玄石收入了懷中。
“既然大師不便告知,我便不打擾了,告辭。”遠航見問不出什麼來,反而耽誤時間,施禮後向一旁錯步,向寺外走去。
“施主,你印堂處暗影忽動,這月內請避開血光。只需將那石封存,過了此月,施主必可後生無事,永享安福。”宏廣將身子側轉,對着遠航喊道。
“多謝大師了。”遠航並未回頭,向後一揮手朗聲答着,嘴角划起弧度,一笑而過。
宏廣站在原處,望着遠航離去的身影,淡笑一下搖了搖頭,“世間恩怨,各有禍福,或來或去,只在天定。”
馬車搖搖擺擺向回趕去,遠航在車內摟着公主,隨着馬車一晃一晃,右手有意無意的從她胸前劃過。
“相公,將那石頭放於屏遙處,可好?”九公主將身子靠進遠航懷中,心中記惦着宏廣所說的話,想要讓遠航離開那塊石頭。
遠航自然不幹,倒不是不放心,實在是害怕那石頭有延時之功,自己到時再滿足不了她,豈不顏面丟盡。
“不用擔心,這石頭我已放在身邊近一年了,相公不還是無事。那和尚說不見血光即可,如今我只在府中,又無戰事,去哪裡見得了血光。”遠航不以爲然,總是覺得那和尚只是信口雌黃,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既如此,相公要應了屏遙,這一月內不可離開府中半步。”九公主輕揚下巴,擡目向他望去。
遠航嘴角含笑,低頭在她紅脣上輕吻一下,笑道:“一月不出府門,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相公無事可做必然乏味,除非……”說完將手向上,攀上了那飽滿的前胸。
“哎呀……”九公主扭動了一下身子,卻沒有拒絕,輕哼一下,擡頭將雙脣奉上。
回到司徒府,得知丫鬟們帶着孩子去了花園玩耍,遠航與衆女稍加休息,便趕去看望孩子們。
花園中嬉笑聲不斷,思心等人陪着知秋,念蘭在園中小跑着。地上鋪着一塊大單子,秋水與映月坐在上面,哄着兩位小公子玩耍。
遠航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單子上,伸手將兩個小傢伙抱了過來,一左一右親了起來。九公主跟着坐下,有些不悅,說道:“相公偏心,只喜愛兩個公子,卻不去看芝林。”
“胡說,哪個我不喜歡,他們小些,理應多加照顧嘛,只你多心。”遠航瞥了她一眼,語氣稍重,沒去理會她。
九公主發覺自己失言,臉色一紅,將頭低下不再多說。遠航說完也覺得自己言重了,碰了一下她,輕道:“所有的孩子都是我的骨肉,相公絕不會厚此薄彼。正如你們一樣,都是我的寶貝兒,今夜相公去你處可好?”
九公主最是好哄,聽後立時面露喜色,眼波如媚向遠航輕眨了幾下,抿嘴笑出來。
司徒衆達視念蘭爲明珠,晚間宴席中都不曾放手,一直抱在懷中。杜雯擔心天氣炎熱幾次勸說想要抱回孩子,司徒衆達都不肯鬆手。遠航對着杜雯輕搖了下頭,杜雯便不再言語,坐了回去。
“遠航,聖上已命齊王爲陳州王,駐守陳州以對怒卑。現今半年有餘,陳州已是穩定,怒卑也退回塞外,兩國相安無事。”司徒浩在遠航身邊,舉杯與之相碰,談起了國事。
遠航回敬,將酒飲了,放下杯子道:“岳父大人,陳州實是要地,當初只是爲了要回陳州才使齊王前去。待天下穩定後,務必要將陳州掌握在自己手中。”
司徒浩點點頭,問道:“你是擔心怒卑嗎?”
“怒卑粗野,犴王更是勇中有謀,決計不會安於現狀。現今只不過是避開我軍鋒芒而已。”
“你既然依舊關心國事,又爲何要辭官呢,或是可要面聖嗎?”司徒浩探身問道。
遠航笑着搖頭,答道:“岳父大人,我只是應了聖上,卻不會再回朝中。如今安居在江州,過着悠哉自在的生活,何樂而不爲呢?”
司徒浩淡笑出聲,點頭讚許,說道:“你的確不比他人,功成而退,安居而隱。世間又有幾人可以如你一般,看開了凡事。”
“哈哈,岳父大人過獎了,那江州宅子可大得很,賢婿還爲您備好了房屋,只等您也看開凡事呢。”遠航笑着舉起杯子,敬向司徒浩。
司徒浩也笑了起來,“好,一言爲定。”翁婿二人把酒言歡,似乎此時,真的看開了凡事。
這夜,遠航如約去了公主房間。婉約卻將衆女喚在一起,商議起來。
“大師言說這月相公不可見得血光,爲保起見,這月我們便留在乾陵,待月後再返回江州,各位姐妹可有異意?”
“姐姐說的是,何事也不及相公緊要。”青荷未加思考便應了下來,離秋也跟着點頭,說道:“是了,是了,這月我們隨在相公身側,不離寸步,當可無事。”
杜雯也贊同說道:“稍後我使八月護的內府,無影他們護得外府,相信必可無事。”
“嗯,便這樣定下,每日輪流一人陪在相公身側。”婉約等人達成共識,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月平安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