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看向孫茂才,這個纔是今天帶他們來的真正目的。
現代醫術,自己知曉的很多,但是都無法實現,很多藥物和儀器都需要大量的實踐檢驗,如若能找幾個專業的人士搞科研,那就是事半功倍。
“都坐下,我對很多藥物,還有手術都有些想法,不過奈何覺得時間不夠用,想要組建一個科研小組,需要一些能靜心研究的人,當然要看你們的想法。”
孫茂才渾身一顫,瞬間覺得自己心中某一點被觸及了,趕緊急切地說道:
“如若周院判不棄,我想加入。”
周恆點點頭,“別急,聽我詳細說一下。”
六個人都圍了上來,湊近周恆,聽着周恆開始講述,一些藥物可以專門治療什麼疾病,研究的方向是怎樣,原料在什麼裡面獲取。
當然周恆所知曉的並不全面,很多知識都是隻知道皮毛,比如磺胺類藥物,這個應用上非常的廣泛,但是現有的階段,設備有限,想要製作出來,只能從最基本的染料入手,找到那種可以抗菌的染料。
畢竟最初發現磺胺也是如此,那種含有百浪多息的紅色染料,一定在現實中能夠找到。
只要去多進行實踐,他們一定能事半功倍,畢竟已經知曉了結果,只是將過程完善,如此已經省去九百九十九步的工作。
夜深了,一個個御醫沒有休息的意思,不斷跟周恆探討研究的方向,還有一些實際問題,越聊越是開眼界,這會兒怎麼能睡着。
不過周恆是真的累了,就在聽到雞鳴的時候,周恆打着哈欠,朝幾人擺擺手。
“不行我腦子已經不夠用了,連着兩天沒睡,實在頂不住,你們小憩一會兒吧,我現在要準備車馬去宮中,不知道太后情況如何呢。”
孫茂才臉上都是愧色,跟隨周恆十多天了,多少對這個周院判有所瞭解,這人看着似乎很悠閒閒散,卻是個有正事有想法的人。
想到,此孫茂才趕緊起身施禮。
“周院判,太后的病症,我們也有所瞭解,要不我們跟着回去吧,至少能幫着劉大夫做一下輔助。”
周恆笑了,“這個當然最好,不過你們也都累了......”
彭玉山趕緊起身,“周院判,製藥和科研之事,我覺得自己不擅長,這個是孫兄他們最爲專長的,要不我和陳御醫跟着您一起回去。”
六人互相看看,陳振亞想了想點點頭。
“玉山說的是,這科研試驗方面,我真的是有些沒頭緒,不像幾位這般有想法,我們二人跟着周院判回去吧,即便各宮有什麼需要診治的,我覺得此刻診治起來,更有條理性也更加準確。”
周恆認真地看向六人,每個人臉上少了之前的奉承和客套,都是真誠地看着自己,孫茂才他們四個能感受到,極力想要留下。
周恆對此沒有什麼意見,這完全是他們自己的想法,說白了研究出藥材,對宮中還是今後百姓的應用都是造福後世的事兒,能有這個覺悟,靜下心想要做研究,這個必須支持。
“行,那你們兩個收拾一下,跟我進宮。”
......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一晃,周恆瞬間張開眼,揉揉佈滿血絲的雙眼,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在馬車上。
趕緊甩甩頭,看向身側的彭玉山。
“到哪兒了?”
彭玉山這才發現周恆醒了,趕緊施禮說道:
“周院判我們已經進宮了,此刻已經快到慈寧宮。”
周恆有些詫異,不過想想也就知道了,估計方紀忠一早就安排好了,畢竟昨晚就已經說過今天要過來。
周恆晃晃脖子,接過陳振亞遞過來的茶盞,漱漱口這才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袍。
隨着馬車再度停下,一個小太監聲音不大通報道:
“諸位,已經到慈寧宮了。”
幾人趕緊下車,彭玉山朝着那小太監施禮。
“多謝公公引路。”
“千萬別這麼說,方公公交代一早在宮門等候,周院判和幾位纔是辛苦,您幾位裡面請吧。”
周恆笑着沒再多說,快步朝着慈寧宮門前走去,門口的小宮女早就將簾子打起來。
一進門,崔嬤嬤已經朝着他們走來,趕緊朝着周恆施禮,臉上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太后怎樣?”
“昨夜沒再燒,世子連夜送來的藥吃了,太后娘娘似乎有些精神了,這會兒在裡面拉着秀兒小姐聊天呢。”
周恆點點頭,趕緊快步進去,劉秀兒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周恆還有他身後跟隨的彭玉山和陳振亞。
趕緊起身,施禮道:“師尊來了。”
說完趕緊將位置讓開,周恆趕緊走上前,還未施禮就被太后一把抓住手腕。
“行了,別搞那套繁文縟節,聽秀兒說是你救了哀家?”
周恆順着太后的拉扯,跪坐在榻前。
“太后吉人天相,自然是有驚無險的,不過今後三角區有小疙瘩或者膿包,千萬不要再摳了,這次多嚇人啊?”
太后抿緊脣,用力拍拍周恆。
“知道了,真的是如出一轍,哀家已經被秀兒唸叨一夜了,再也不敢摳了,誰知道能有這樣嚴重。”
周恆臉上笑容散去,環顧了一週,崔嬤嬤是多聰明的人,趕緊朝周圍揮手。
“都出去候着,讓御醫給太后好生診治。”
隨着這聲吩咐,出了他們四個人,就崔嬤嬤留在房內。
周恆這纔看向崔嬤嬤。
“或許是臣想多了,不過太后娘娘生病之前,可是有什麼人過來看過太后?”
太后看向崔嬤嬤,崔嬤嬤想了想,微微搖頭。
“這兩日沒什麼人來過,即便是後宮的妃嬪也都免了他們的問安,畢竟雪大路滑,有個昭儀前些日子就摔傷了,太后當日就免了請安。”
周恆一邊給太后診脈,一邊觀察太后的指甲,太后或許年紀大了,並沒有留很長的指甲,更沒有戴護甲。
不接觸什麼東西,就自己摳一下,還真不容易形成如此嚴重的感染,難道自己想錯了?
正在這時,崔嬤嬤一拍大腿,湊到近前。
“周院判,我記得太后發病前兩天,二皇子福王託人送來了一份禮物,說是過年了,希望太后康健,不過東西是我們接過來的,太后就過來鑑賞了一番。”
周恆眸光一眯,又是這個二皇子,看來他人雖然在四川,可心思還是在京城啊。
“哦?不知道,送來的是什麼禮物,可否讓臣等瞧一瞧?”
崔嬤嬤看了一眼太后,見太后沒反對,還朝着自己擺手,催促快去拿,崔嬤嬤也沒再耽擱,趕緊出門。
片刻,幾個小太監擡着一個紅綢子包裹的東西走了進來,看個頭和分量就知道,東西很重。
衆人出去,紅綢掀開,周恆這才湊到近前。
這是一個玉雕擺件,上面是觀音送子圖案,玉質潔白,沒有一絲雜質,從用料到做工都極爲精良。
周恆眯起眼,湊近嗅了嗅,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在觀音手指的位置,有一抹淡黃。
如此潔白的玉石上,有如此瑕疵確實有些特別,周恆伸手用一小塊棉花擦拭了一下,果然一擦即逝,將棉花送到鼻端再度聞聞,周恆已經瞭然於心。
崔嬤嬤趕緊湊過來,急切地問道:
“周院判可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