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秦州終於嚐到了被媒體和觀衆所關注的甜頭, 這兩天他忙着跟劇組宣傳,偶爾也上一些綜藝訪談節目,他的鏡頭和話不多, 但是他坐在那裡的樣子還是合了很多人的胃口, 一時間有關於他的話題多起來, 就連微博粉絲也一下子漲了很多。

對於粉絲來說, 完全一副我家有女終長成的感覺, 在他最近更新的一條微博小號的評論裡大寫自己陪着男神走過了低谷,看着他終於在世間大發異彩,肯定會越來越好的。這種評論就連秦州也看的很感動, 他自己在這個城市打拼的有多艱難只有他自己知道。

幸好老天爺沒有讓他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這部劇殺青後他躺在牀上想了那三年的很多事情, 他的良心終於甦醒過來, 那個時候方圓爲了他真的做了很多的犧牲, 可是那個時候他過的真的很不容易,一個男人沒有辦法在這個社會立足, 只能靠着別人嘲笑的吃軟飯過活,他實在是受夠了那種日子所以纔會胡來纔會做對不起方圓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不一樣了,人總是在擺脫窮困潦倒之後纔會將良心,知道誰纔是對自己真正的好,哪怕自己受委屈都不願意委屈了自己, 所以他的心軟了, 他後悔了。分別一年之後, 他變了, 而她也變的精神漂亮, 這也許是老天故意考驗他們而出的難題,讓他們重新珍惜彼此。

再等等, 就快了,他現在爭取一個高質量的劇本,如果他能拿到,那麼他的這條路就走得平坦了,到時候名利都會自己鑽進他的腰包裡,他也有資本在方圓面前以嶄新的自己出現。

至於蘇珊,他會想辦法暫時將兩邊平衡下來,然後慢慢的把蘇珊這個粘人的女人從自己身邊踢走。沒辦法,越是有那麼點用處的女人,越不識相,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她牽扯的時間太長。因爲他等的起,方圓身後那些別有用心的男人可等不起。

秦州沒想到的是他剛結束了一期平面拍攝,樊宓的電話追過來,最近她聯繫自己的頻率多起來,秦州不喜歡這樣,可是又貪戀她在牀上的那股風騷勁兒,猶豫了一陣還是按了通話鍵。

“秦州,你現在熬出來了,看來忙的很。”

秦州笑着衝路過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現在天已經黑透了,天空裡掛着繁星,雖然已經開始暖和起來了但是這個時間還是很冷,他輕笑一聲:“僥倖,哪能比得上你這個公司力捧的女主角。”

樊宓坐在牀上往腳趾上塗鮮豔的紅色指甲油,聽到這話呸了一聲:“女主角個屁,讓個助理教我些在學校就學爛了的東西,他們以爲誰都和他們一樣白癡嗎?我本來以爲能佔晉朔的光往前走兩步,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半路上這人居然玩什麼隱退,我恨的牙根都癢。”

秦州瞭然地笑笑,無所謂地說:“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那種貴公子玩的女人多了去了,會稀罕你這種跟我玩在一起的?他們口味叼的很,在外面隨便玩,想要領回家的人可是賢惠的,這個圈子裡的人想做豪門太太夢,你自己先把自己洗剝乾淨了再說。”

樊宓心理本來就不高興,被他這麼一說梗覺得堵心,罵了他一句然後撒嬌:“快來吧,給我帶點吃的,我被氣的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要餓死了。”

秦州答應了她,剛掛斷電話蘇珊又陰魂不散地追過來了,這幾天他們也沒怎麼聯繫過,其中的原因他們都知道。一個想分手,而一個只認爲彼此須要冷靜一下,他沒辦法最後還是得接了。

話筒那邊傳來悠揚的樂曲聲,還有嘈雜交談的聲音,像是在某一個宴會,他雖然想擠進那個圈子裡,可是這個時候他沒那個能力。而蘇珊不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依靠她那個很厲害的老孃就能在各個宴會裡橫着走,不管螃蟹的姿勢多醜,可是她可以,而自己不可以。所以這個時候他的胸很悶,也很反感聽到這樣的聲音,而顯然蘇珊是個記性差又沒眼色的女人,就算當初他暗示過很多次自己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聲音,可是她照樣這麼做。

爲什麼?爲的不就是現在的秦州根基不穩,她們娘倆只要勾勾手就能讓自己從這個圈子裡消失,他沒有膽量違逆她們的意思,而她們也拿捏住了這一點所以不顧及他的感受。

秦州每到這個時候就開始懷念方圓,她很敏感很小心,總是想辦法規避那些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東西,所以那三年裡他雖然仔事業上沒什麼建樹,但是卻是活的最快樂,沒有人會去壓制他,告訴他這個不能做。

這個時候的蘇珊顯然喝了很多酒,整個人說話都顛三倒四,在所有人中間大聲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兩人有一腿一樣,煩,這種傻逼女人真的很煩,他咬着牙才把那點火給壓了下去:“有什麼事嗎?”

紛亂的聲音突然小了些,蘇珊走到安靜地地方,嬌聲嬌氣地說:“秦州,你別生氣了,我現在在芙蓉會所,我喝的有點高,現在回不了家了,你過來接我好嗎?”

秦州剛走到停車場,鑰匙還沒拿出來,聞言笑了一聲:“蘇珊,你什麼意思?”

蘇珊的聲音裡沒有半點不快,反而笑嘻嘻地說:“怎麼,出名了就使喚不動你了?聽話些,快點過來送我回家。我們鬧了這麼久了,也該消氣了,不然給我媽知道了,我怕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辯解。”

秦州冷笑一聲:“等着。”然後快速地按斷了,就像是跟她多說一句話都會覺得噁心一樣。

蘇珊聽着那邊傳來的聲音,心理一陣難受,沒關係,這個男人就算心理裝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也得在自己身邊呆着,她會讓他知道她就算手裡沒有任何籌碼也能把他捧上去,照樣也能把他拉下來。

哥說的對,想要拴住這個男人,讓他在自己面前乖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的戀情在媒體面前曝光,爽完提褲子就要走,來個沒什麼瓜葛確實太便宜他了。既然自己喜歡,就要想辦法把他留在自己身邊,不給他半點能逃亡喘息的機會。

蘇珊原本的落寞突然消失,臉上只有得意,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長款連衣裙,恨天高鑲鑽高跟鞋,一頭大波浪卷和精緻地妝容讓她看起來很像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可是不管她打扮的再怎麼好,沒有得到晉家的承認她就什麼都不是,在所有人的眼睛裡她就像個跳樑小醜一樣努力地往這上層的世界裡爬。

秦州來的很快,只是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不過沒有關係,他來就好了。

其實就秦州這樣的演員來說還沒有火到讓人追着跑的地步,不過如果有人想送他紅一把那就不好說了,所以他在扶着蘇珊到自己車裡的樣子被人拍下來留檔。

有些時候想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得用同等的東西去交換,就像是這條新聞如果說秦州和誰誰誰疑爲男女朋友,不是紅透半邊天的人誰會看?如果拉上晉氏呢?還有晉家的長女呢?再加上那個讓所有人笑話的和土包子暴發戶一樣的私生女,這一齣戲是不是就精彩了?那麼接下來,秦州出名的這條路也跟着變得有趣了。

蘇珊很期待這條新聞,所以第二天醒來她開始在娛樂報刊上和新聞網上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心理有些失望,她不快地打電話給晉朔,像是對自己的親哥哥一樣撒嬌:“哥,你不是說要幫我公開嗎?怎麼沒有動靜?”

晉朔彼時還在方圓家裡的牀上賴牀,這些天他連口氣都沒有好好的喘過,昨天才得了空跑到這裡來睡了個好覺,心情好對蘇珊也就耐心了些:“你傻不傻?這種事一看就知道是某個人迫不及待想捅給那些媒體的,再動動腦子別人一準能想到你,你和秦州的戲也唱不下去了。別急,慢慢來,到時候我一定讓他啞口無言。”

方圓好巧不巧的在店裡最忙的時候得來重感冒,不得不臥牀休息,不過是偶然和他說了一句他就過來了,美名曰探病。她以爲他真的是來探病的,可等到他從浴室裡出來,浴袍帶子沒有繫上的時候她突然明白這個人是要幹什麼。

在他壓下來的那刻,她嫌棄地推着他:“我在生病。”

晉朔的呼吸已經變得粗重起來,他在她的臉頰上親了兩口,笑着說:“感冒最好的辦法就是出汗後好好睡一覺,我來幫你,我們蓋着被子做,這樣不用擔心受涼,你的病也好的快一點。”

方圓覺得他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還沒等她說出話脣就被他給堵上了,像是一隻飢渴久了的惡獸,撕咬着她柔軟的脣瓣,本就難受的頭更是變得渾渾噩噩,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他大發善心放開了她。

一個人蓋着被子其實正好,可是多了一個人讓密閉不透氣的空間變成了火爐一般被炙烤着,她的身體在發熱,汗水不停地留下來,被子高聳起來,即便看不清卻也知道兩個人在做什麼,她細碎的低吟在房間裡迴盪。

晉朔突然的進入讓她差點背過氣去,在他口中的戰慄還未消停下來又經此一擊打,真的讓人承受不住,可晉朔纔不管這些,他承受的壓力比她大的多,每天都有很多人圍着他,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座不停運作的機器,不停地往他腦海裡灌輸着東西,讓他覺得疲憊。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人間,不再想那些複雜的東西,只要追逐着自己的本心與慾望,哪怕就是這樣到地老天荒他也願意。雖然渴望太過幼稚無力,不過偶爾還是可以麻痹人的,所以他情願自己沉浸在暫時的不清醒中。

方圓在這一場要命的顛簸中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本來想說什麼卻抵不住睏意就這麼睡着了,晉朔其實還不死心,可見她真沒了力氣這才放過了她。自己下牀收拾了一通,這才抱着她睡着了。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會被蘇珊給吵醒了好夢,還有方圓,她看起來確實好了很多,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那事好像還真有點用處的。

她等晉朔掛斷了電話,才支起下巴問他:“你什麼時候和蘇珊這麼好了?背地裡謀算什麼呢?”

晉朔笑着把她按在自己胸口上,手在她圓潤的肩膀上來回摩挲:“我自己解氣也能讓你解氣的事情,別急,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了。演戲用的劇本,可是最費功夫的一個環節,要出彩就得把九牛二虎之力給用上去,不過我看你勾勾畫畫的就跟小學生的作業本一樣,實在是狗屁不通,沒有一點邏輯,雖然我現在不看劇本不演戲,但是我摸索到一點套路,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地給你改了,你倒時候不要太感謝我。”

方圓對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放心,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麼快的時間裡開始一段新的又沒什麼希望的愛情,可是她就是這樣做了,還把自己丟進了爬不出來的深淵中。有的時候她確實很感謝這個男人,讓她不必在沉浸在過去的傷心絕望中,現在的她自信又活得愜意,連報復那個男人都像是一個調劑品而已,只是爲了讓自己的日子不再枯燥。

晉朔對方圓來說剛開始是一個將她拖出泥沼的救星,而現在卻是讓她沒有辦法忘卻的一個充滿魅力的男人,這輩子都讓她無法忘卻。其實最深的是讓她知道了一個值得愛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讓她像是瘋了一樣對這個人魂牽夢繞。

“隨你去就是,我最近很忙,也沒心思關注這些事情。”

晉朔在她臀上拍了一下,笑罵着:“沒良心的東西,我本來還想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不過現在我不打算說了。”

昨天晚上秦州將蘇珊送回家,警惕地左右看了兩眼見沒什麼異常纔去還開着的餐館打包了飯菜這纔去了樊宓家裡。

樊宓肚子餓得震天響,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趕忙站起來往門口跑,抱怨着說:“你怎麼這麼晚纔來?我還以爲我今天得在這裡餓死。”

秦州無奈地說:“沒辦法,半路上被蘇珊那個女人給叫走了。我現在和她還沒有分,我心裡早就不耐煩她了,我現在翅膀還沒硬起來,甩不開。你呢?別急,你還年輕有大把的好時光,既然公司說培養你,而且沒有能賽過你的人,肯定有好資源給你留着,高起點,成爲影后肯定不在話下。”

樊宓一邊大口的往嘴裡塞東西一邊說:“在這種鬼地方呆着,我真的是受夠了。我看你那個女朋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有背景,說不定公司會把我的機會讓給她,我算什麼呢?成了別人的笑話了,當初把我放在哪麼高的位置上,現在又不溫不火的對我,他們真當我好欺負?”

秦州很明白這種感覺,自己當初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也是這樣,明明有期望可是都被那些關係戶給搶走了,所以熬到現在這個年紀纔得到別人的賞識。沒有任何一個人一開始會是這幅樣子的,可是逼不得已,現在的大形勢就是這樣,你必須得向某一類人低頭你才能被放行,不然你只能被掩埋。

從他向這種自己最不屑一顧的暗鬼低頭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再難以乾淨了,所以他在掙扎出來的時候是瘋狂的想回到一個乾淨的生命身邊,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再等等吧,別一時急躁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那些人你沒必要理會。他們自以爲高高在上,少了那點背景他們屁都不是,得意什麼呢?如果我這一步能走得穩,順利簽了公司,我不會不管你的,我把你當妹妹。”

樊宓突然忍不住笑起來,指着秦州笑的沒完沒了:“妹妹?你是要笑死我嗎?你和妹妹做這個?”

秦州變了臉,沉聲訓斥:“別胡說八道,你知道在外面混有多難,我大了你那麼多歲,我懂的比你多,你要是不想在這條路上走太多的彎路,就按着我說的走。你剛開始,一切都是好的,所以別放棄了自己,好好的走,不管多大的委屈,它最終會成爲你腳下的一塊基石。明白了嗎?聽話。”

樊宓狂躁不安的心就這麼被他安撫下來,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我比誰都想要成績,我想給任何人看我的本事,可是爲什麼要這麼難?我知道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可是爲什麼這麼難?我家裡的人爲了把我送到這裡來吃了多少苦頭,我自己也遭了這麼多罪,我所有的付出和我收到的完全不成正比。”

秦州摸着她的頭髮笑着說:“就是這樣,沒有人能改變,閉着眼睛不去看,什麼都傷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