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在大城市裡闖出些名堂,結果呢?還不是老老實實在那工廠裡流水線工作。
方歌學過修車,可是給人家修壞了之後賠不了,還好老闆人好,沒讓他賠,不過他這個死要面子的個性,愣是要自己賠,好不容易一個月七百塊錢,攢上了七八個月,纔有了兩千塊,一下子就給賠光了,還給老闆足足白乾了三個月才還清。
之後跟着餐館裡的廚子們學過廚師,可是當個學徒兩三年,到了最後還是要考個什麼證,他哪來這文憑來考這些?
每年能寄到家裡的,不過就那麼省吃儉用下來了兩三千塊錢,這也是唯一能證明他還活着的東西,劉素娥一直在感嘆,兒子懂事了,知道給家裡錢了,可是從來沒有嫌棄過方歌寄來的錢少。
因爲劉素娥知道,那大城市裡,都是要考了大學的大學生才能賺到錢,自己的兒子能在大城市生活下去,不管條件怎麼樣,不管能賺多少錢,能好好活着,就好。
方歌自己是不知道母親的這些想法,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沒用,不過到了後來倒是好了些,找到了個工廠流水線工作,一個月有着兩千多塊的工資,包吃包住,而且做得好還有獎金。
雖說這些年,寄到家裡的仍舊是兩三千塊錢,不過方歌起碼是自己也開始攢錢了,這五六年下來,攢下了十萬左右,想嘗試着做些生意,結果一下就被騙進傳銷。
不過,因禍得福的是,他得到了這天才學習系統,現在不但有了個酒樓,而且,方歌可是狠狠地賺了不少。
不過,他卻是真的忙得忘了母親,因爲這些年幾乎都是沒有和家裡聯繫過,不知家是個什麼樣子了,但是劉素娥卻是從來沒有一刻不爲自己兒子擔心,大概,這就是區別吧。
“什麼?劉大姐,你要去代城?”村裡的人對着劉素娥問道。
“是啊,我要去找我兒子!”劉素娥回答道。
“只怕你兒子會嫌棄你喲,你這麼個村婦,跑到大城市上去,你看看,方歌現在的照片,這西裝、這皮鞋!”那人說着,指了指照片上的方歌。
“我不是去讓他帶我過好生活,我是怕他蒙人,我是怕他犯法!”劉素娥說道,而且,她心裡也就這麼個想法。
她從未奢求過自己的兒子,能帶自己過上什麼樣的生活,但是她卻害怕自己的兒子,會去爲了賺錢做一些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她是個村婦,不懂什麼法,但是她只知道這麼個理,一杯茶水,該是什麼價就應該是什麼價,怎麼可能賣上十萬,這一定是有問題的!
“哪裡會犯法,傻大姐,你哪裡見過有人能夠犯法之後還上報紙的!”那讓人似乎是被劉素娥說得話逗笑了一般,指着報紙上說道:“那上面還寫了,方歌的店,那是有了那些什麼工商局衛生局之類認證的!”
“我不懂什麼局什麼局的,我只想知道,我兒子是不是真的沒犯法?”劉素娥搖了搖頭,說道。
“真的,不但沒犯法,而且可出息了呢!”那人說道,“可是這小子不聲不響的賺了這麼大錢,也不知道回來孝敬一下你,大概是忘了你喲!”
“不妨事,不妨事,沒犯法就好,沒犯法就好。”劉素娥臉上卻是有着笑容,好像對着那人的打趣一點都不在意。
說着,拿着圍裙擦了擦手,從一旁的壓水井裡壓出水到一旁的水盆中,說道:“大家來我家吃飯吧,我開心。”
“方哥兒賺了大錢都不告訴你,一年就寄上那麼兩三千塊給你,不知道你在開心些什麼喲?”出聲的是隔壁的劉大媽。
“他有出息就行了,我開心的就是他有出息!”劉素娥卻是笑容不減,說道。
“我家小韻今年過年應該是要回來了,到時候去我家吃飯。”劉大媽繼續開口道。
“好嘞。”劉素娥笑着回答。
遠在代城的方歌,自是不知道自己上了報紙之後,竟是在老家掀起了這不大不小的風波,不過,他若是知道的話,定是放下手中所有的活計,都要回到家裡。
不過,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知不覺當中變成了習慣,而不是自己的本意。
因爲,十年從未回家,所以方歌幾乎都已經將代城當成了家,而到了好不容易賺了錢的地步,卻是又在想着怎麼能賺上更多的錢,從他出門開始尋找美容茶就是這樣,卻是忘了家中還有個母親正在一直掛念着他。
第二天,茶樓。
“老三,你怎麼還在練飛紙牌,真是夠勤奮的。”方歌剛醒,早早地來到茶樓,卻是已經發現老三已經開了門,而且在那玩着紙牌玩得不亦樂乎。
“沒辦法,我這人就這麼些愛好。”老三嘻嘻一笑,分出了一半交給了方歌:“師父,一起玩玩!”
兩人面前有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一個大大的南瓜,那南瓜上已經插上了不少紙牌,都是老三之前用來練習所破壞的。
之後,二人是對着面前這南瓜展開了一陣蹂躪,一張張紙牌像是飛鏢一般扎進了南瓜的身子上,只露出半截在外頭。
手中的紙牌已經飛完了,方歌誇讚了一句:“不錯,進步不小嘛!”
“師父教得好!”老三拍了方歌一個馬屁,笑嘻嘻地走了過去,想要把南瓜收起來。
“說吧,到底今天有啥事。”方歌卻是開口道,讓老三的身子突然一頓。
老三卻是很快又恢復正常,說道:“沒有沒有,我能有什麼事沒事,沒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方歌卻是這麼說了聲,因爲老三之前雖說積極,但是也不至於來得這麼早。
“你徒弟我一直都是這麼積極!”老三卻是如此說道。
“不說是吧?我給你機會了,不說可是後果自負!”方歌老神在在地說了句。
“別啊,師父,我說還不成麼!”老三卻是一臉討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