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和一個月前的差別很大。現在就算是獵魔人見到他,恐怕也見不到他了。因爲在人羣裡,吧檯邊,他就像是一個撿破爛的,讓人見而避之。
“多少英鎊?那杯紅的。”方歌說着便醉醺醺的趴回去,“再給我搭配那杯綠的,混個黃的和白的,我要一大杯。”
“14英鎊。”服務員將這杯調的自己看了都害怕的酒推過來,“流浪漢,你每天都來這裡,難道你都沒有家人嗎?看你這麼有錢,應該有很多人願意和你做朋友,你怎麼總是自己一個人啊?”
這個服務員是個外國小男孩,大概十五六歲。他已經爲方歌服務過很多次了。
聽他這麼問,方歌沒有說話,只仰着頭將手中這杯酒一飲而盡。
酒入愁腸之後,他才仰着頭,看着身後那五光十色,用流利的英語笑道:“在這世界上,誰本來就沒有了家人的呢?”
當此時,在舞池旁邊另一吧檯,正喝酒的兩個西裝男注意到了他。兩個人很是冷靜的對視一眼之後,就繼續喝着酒,若無其事。
等他又趴會吧檯之後,這服務生就說:“要不我做你家人好了,看你這麼有錢,你每天只要給我十英鎊就行,我能給你找樂子。”
方歌枕着自己的手臂,呵呵一笑,其實暗中眼淚陡然落下,滲入衣袖裡。他心想:“假如小鴿還活着,將來也會像他這樣活潑可愛吧?”
在他沉思之時,那兩個男人悄悄離開了這間酒吧。來到外面之後,其中一個便在對面馬路邊守着,而另外一個就走了開去,還打了一輛計程車。
這在馬路旁守着的男人似乎在等人,他背靠着牆,抽了一根又一根菸。
過了一會兒後,剛纔離開那個男子就帶了許多人過來,其中有各個國家的人。這些人沒有立馬就衝進去,而是在外面進行部署,躲在各個商店之中。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過後,許多客人都走了,唯獨方歌還在這吧檯上半醉半醒着。關了系統的他除了身手與智慧,一如常人,也需要吃飯睡覺。
那小服務生就輕輕推了他兩下,笑容燦爛,靠到他耳邊說:“醒了,到點了,我們這邊要打烊,你也快點回去吧?”
“現在才十二點,我再睡一會兒。”
“不止呢!今晚我們這裡晚打烊,現在都快要一點鐘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就算沒有家人,也別總在街上流浪。你身上帶那麼多錢,被人搶了沒什麼,萬一被謀財害命,那就糟糕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走出來。就當他幫忙扶起方歌時,方歌那放在口袋裡的許多錢和錢包都落在地上。他撿起來後,想都不想就幫方歌塞回衣兜。
這動作被方歌看在眼中,儘管他並沒說什麼。就算這小男孩把他的錢拿走,他也不會在乎,因爲現在的他富可敵國,財產抵得上一個小家族的財富。
就在起身時,這男孩幾句話提醒了方歌:“你看上去好像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在這邊做什麼都難。可以的話,還是回你家那邊去吧!”
方歌因爲這幾句話,聯想到:既然在這邊系統受到法術的禁錮,那我回到那邊,不就能夠確定輕塵他們所在的地方嗎?因爲那邊沒有法術的抵抗。
想通之後,方歌立即問:“你叫什麼名字?”
“格倫。”小男孩的笑容總是如同陽光般燦爛。
當他送方歌來到外面並鎖好門要和方歌同行時,對面那個男人一邊快步走來,一邊將插在褲袋裡的右手伸出來,對準了方歌。
此時正是睡意與醉意盎然的方歌並沒注意到,那個格倫倒是注意到了。當見到那個男人的手心縈繞白光,格倫立即推開了方歌。
啾的一聲過後,就見一道淡藍色的激光從男人手心飛出,向着格倫這邊飛來。格倫中了這激光一下之後,整個人瞬間就剩下了一副燒焦的骨頭。
被推得倚靠在牆上的方歌還沒注意到,正垂着頭。當回頭瞥見那副黑得發亮的骨頭散落在地後,他才注意到了馬路中間那個男人。
由於這原本是準備對付方歌的,所以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力量就是非凡。格倫因此激光而灰飛煙滅,方歌則因此狀況而如猛獸覺醒。
在他瞪得靈魂顫抖時,全能天才系統自動開啓,物品自動裝備,技能自行選用。武道技能排在一號技能的位置上,法術技能排在第二;綜合技能排在第三……
方歌這回選都不用去選擇,想用什麼技能直接想一下,系統就會自動跳去選擇那個技能。
用影閃技能來到男人面前後,那男人還沒回神,已經飛過去撞爛了牆壁。繼而,許多早已埋伏的獵魔人爭先跑了出來。
來到方歌身邊之後,卻都停下,不敢再靠近。
方歌低頭回首,望向那格倫被燒剩黑色粉末的骨灰。只覺夜晚冷風吹過,那骨灰便是被飛一揚,零落無蹤。
那些人不安的面面相覷了一下後,便是以爲方歌在晃神,所以一擁而上,同時靠近了過來。等他們各自運用法術靠近之後,就紛紛飛開了,摔倒在地。
這整個空間的能量都被方歌用武道技能控制住,包括這些獵魔人自身的力量。
此時縱然是夜魔如斯出現,恐怕也只能與方歌平分秋色。因爲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消沉,方歌感覺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暫,許多事沒必要太過執着。
在他放下執着的時候,也逐漸轉變爲一個做事不怎麼想計較後果的人。
當此時,一輛車停在了街頭。
隨着兩束光芒照射過來,方歌便緩緩回頭看了過去,這目光變得極其陰狠。車上左右下來了兩個人,是方歌找了一個月都沒找到的人,一男一女。
他們分別是埃裡克和沙琳。
埃裡克一邊俊朗灑脫的走來,一邊輕拍着那戴着黑色手套的一雙手。
他眼中對方歌流露出了贊神的神情,嘴裡說的卻是:“我關注你一個月了,這還是你第一次不像條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