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郎最好注意你的措辭,我不是犯人!”金井闌恨恨瞪了眼蕭武宥後又皺着眉看看看看裴南歌,裴南歌攤攤手真誠表示無能爲力,換來的卻是金井闌一臉的氣憤和鄙夷。
裴高樞朝幾個手下使了眼色,幾人見狀就欲前來帶走金井闌,蕭武宥氣定神閒站起,微擡手臂輕巧擋在金井闌身前阻下那幾個小吏的動作,繼而朝裴高樞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們受四王子所託替他洗脫冤屈,這對質嘛,自然也不能缺席,還請員外郎帶路。”
裴高樞憤憤一拂袖,大步流星走在前頭,金井闌又看了眼蕭武宥,卻也只好不情不願跟上刑部的步伐。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裴南歌心中隱隱種不好的預感,這一切就像是有誰畫了一個圈,一羣人都在圈子裡,誰也走不出去,這樣的感覺無疑只會讓她覺得疲憊。
“目前看來,如果你堅持認爲金井闌就是兇手的話,你似乎就處在了優勢!”李子墟輕輕推着她走出屋子,攔住了想要跟着金井闌一起去縣衙的幾個婢女:“人證物證俱在,你贏面很大,如果這些都是真的。”
聽到他這麼說,裴南歌反倒憂心忡忡道:“老人們總說,來得快去得也快,來得太容易未必是好事。”
“看來你並不歡喜!”李子墟輕笑:“這倒是學到幾分大理寺的精髓。其實你也發現了,婢女小瑩來得太湊巧,其中勢必有古怪。”
李子墟的話無疑正好說中她心頭的憂慮,那些糾結的情緒經別人口中說出,她卻反而覺得能夠坦然面對:“雖然有古怪,可難保不會像鄒緹俞那個案子般另有玄機。”
“我能問問你爲什麼非要同他比試嗎?”李子墟偏着頭問她。
“因爲……”裴南歌差點就要衝出口的話語卻到嘴邊而暫歇,她只是揚起脣角笑得苦澀而心滿意足“因爲我實在是太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了。”
李子墟好奇地看着她:“什麼機會?”
剛一問出口他卻是瞭然般笑着看向裴南歌:“似乎同你們一起久了,我也能大致估摸出你的心思了。看來這不止是比賽,倒更像是賭局,說說看,你若是贏了會怎樣,輸了又會如何?”
“李子墟,我發現你比以前變得聰明瞭,果然是大理寺人傑地靈嗎?”裴南歌笑着想要敷衍過去,卻在偏過頭去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我若是贏了,五哥就得給我一個在他身邊的機會。”
“在他身邊?你現下不是正站在他身邊嗎?”一頭霧水的李子墟還未開始撓頭卻恍然大悟,眯着眼一臉瞭然地笑着看向裴南歌:“我明白了……你倒是真敢……”
裴南歌的凝重在看見他澄澈的笑意之後煙消雲散,她小步邁在他身側,無所謂道:“有賭就有輸贏,若是輸了,我自當從此往後不再纏着他。”
李子墟腳步一頓,偏過頭饒有興致看她:“雖然我不認爲你能比蕭兄更快查到真相,但我打從心底裡期待你贏過他。所以,我沒有理由不幫你。”
明媚的笑意綻放在裴南歌的脣角,她似模似樣地學着男子那般將右手掌握成小小的拳頭伸出去碰上李子墟剛毅的拳頭:“多謝李評事兩肋插刀!”
“你就不怕我到時候分別**二人兩刀?”李子墟亦揚起輕快的笑容:“走罷,我們去林縣丞家裡看看。”
“我們不去聽金井闌他們對質了?”裴南歌指了指前方又訝然望着李子墟邁步的方向。
“你若是要去聽他們對質我不攔着你,但我不能保證你聽過之後是否能佔盡先機。”李子墟鎮定地走在前頭,似乎根本就不曾擔心身後的裴南歌是否會跟上他。
而自詡最是懂得變通的裴南歌也只是無可奈何搖着頭跟上李子墟的步伐,其實,在這樣一場並不算勢均力敵的比試中,有人幫忙總歸是好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