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顏帶着茹小囡進了府。
兩人先是拜了天地,然後便直接去了洞房。
老侯爺臉上帶笑,在前院應酬賓客,可是笑容卻有些僵硬,剛纔在府門外發生的一幕,顯然早就有人告訴他了。
喜轎居然還沒進府就散了架,這在夜夏國也是獨一份了,想來此事很快就會傳到宮裡,也不知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做何感想。
想到這裡,他狠狠瞪了身邊的二兒子一眼。
府裡的事都是由二少爺跟管事操辦的,出了這種事,自然與他這好兒子脫不開關係。
青墨顏與茹小囡的洞房設在他們以前的院子裡,他先把茹小囡送到屋裡,然後便將院子封了。
外面準備進來鬧洞房的賓客全都愣住了。
這是怎麼個情況,爲什麼連院子都封了?
“今日出了不少意外,郡主受了些驚嚇,鬧洞房便免了。”
青墨顏發了話,衆人只得齊齊退了出來。
都知道玉面閻羅向來是個不好說話的,誰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尋不自在。
青墨顏出去向賓客敬酒,長恨則進了洞房去陪茹小囡。
“有吃的嗎?”茹小囡皺巴着小臉。
長恨將手裡的食盒放到桌上,笑道,“還是少卿最瞭解你,早就讓人備着了。”
茹小囡大喜,扯開大紅喜服跳下牀。
長恨將飯盒打開,將裡面的吃的取出來。
茹小囡笑嘻嘻的坐在那裡大快朵頤。
長恨看着她一臉無奈。
新娘子這時候吃東西本是不合規矩,可是青墨顏他們的婚事原本就是個另類,所以她也不能再用尋常的規矩來要求眼前這個小丫頭。
院外,太子看着衆人尾隨青墨顏離去的背影,從懷裡取出一隻油紙包來,遞給五皇子於元君。“這是什麼?”於元君詫異的問。
“你尋個機會,讓人把這東西帶到新娘子跟前,就能找到你想要的香狸脂膏。”太子於青城微笑道。
於元君好奇的聞了聞手裡的油紙包,稍稍變了臉色,“這東西……會不會有毒?”
“五弟,你當我是什麼人!”於青城收了笑,低聲斥道,“我會讓你下毒害少卿新娶進門
的郡主?”
“那這是……”
“這是我好不容易纔弄來的,新娘子沾了它,就會對香脂的味道格外敏感,到時她會鬧着想要聞這種香脂的味道,你就可以知道少卿手裡是不是真的有香狸香脂了。”
於元君雖然將信將疑卻也只能小心的收好紙包。
“那我就等着五弟的好消息了。”太子微笑着先行離去。
於元君嘆了口氣。
爲了他的母妃,他別無選擇。
在院子裡轉了會,於元君猶豫着,站在了廊下。
雖然這裡離洞房很近,但是他發現院子裡站着不少護衛裝扮的人,一個個面無表情,臉上的表情與這大喜的日子截然不相稱。
他也不敢輕易接近對面的屋子。
就在這時,他看到屋門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走出來,將手裡的食盒交給外面守着的一名護衛。
那女子的模樣有些熟悉。
是他生病時照顧過他的那個丫鬟?
於元君大步走過去,在那名丫鬟轉身進屋之前叫住她。
“等一下。”
長恨循聲望去,只見五皇子於元君走過來。
她迅速轉過身,想要推門進屋。
“這位姑娘請等一下。”於元君急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能夠接近明悅郡主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護衛警覺的看向於元君,顯然他們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並沒有直接過來驅趕他。
於元君幾步來到門口,向長恨拱手道:“這位姑娘可是郡主身邊的丫鬟?”
長恨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於元君離的近了,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藥香氣,更加確定自己的片段。
“上次我受了傷,在途中幸得你照料,還未向你致謝。”於元君再次拱手施禮。
長恨不閃不避,受了他這一禮。
於元君一禮過後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開口,於是詫異的望過去。
長恨連忙垂了首,半掩住自己的臉,再次轉身想要進屋。
“請等一下!”於元君莫名急躁,他從沒遇到這種事情,與人搭訕竟被冷落到這種地步。
連句話也不肯跟他說。
“姑娘好像對我甚是厭惡,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姑娘?”
長恨暗暗叫苦,沒想到五皇子居然在這個地方賴着,要是被他認出自己的身份來可怎麼得了。
其實是她想多了,她女裝的樣子與男裝時的模樣截然不同,於元君根本不會認出她來。
長恨向着院裡的幾個護衛遞眼色。
護衛會意,上前道,“五殿下,此處便是世子的洞房,您在這裡說話有些不妥,還請移步前院。”
於元君卻不肯放棄,上次他聽到這個女子在馬車裡與明悅郡主的交談,說什麼……誰知道他生的什麼心思,還是離皇室的人遠些的好。
當時他聽了這話心裡莫名的難受,他自認爲從沒對誰生出過壞心思,而且也從不敢奢望得到更大的權勢,她們竟這麼看他,難免讓他心裡不爽。
“我只是想問個明白,我究竟是哪裡得罪過姑娘?”於元君正色道。
長恨見於元君賴着不走,只得硬着頭皮轉過臉來朝向他。
“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我與殿下不熟,郡主還在屋裡等着伺候着,還請五殿下到前院去,這裡不是說話所在。”
“上次照顧我的,是不是你?”於元君正視着她。
“郡主吩咐而已。”
“我想尋個機會答謝姑娘。”
“不必了,五殿下身體既然痊癒,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漸漸的,於元君覺察出些異樣來。
眼前這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尋常下人慣有的謹慎與恭敬,而且她不以“奴婢”自稱。
難道她不是明悅郡主身邊的丫鬟?
也許她沒有籤賣身契也說不定。
長恨把話說完,轉身要走,手腕卻突然被於元君拉住了。
“姑娘請等一下,今日我還帶了件賀禮打算交給少卿,剛纔人多一時忘記了,還請姑娘先轉交給郡主。”說着於元君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隻錦袋。
其實他根本用不着自己送上賀禮,那些事他府裡的管事早就安排好了,他只不過是尋個託詞罷了。
在掏出錦袋的時候,他悄悄在衣袖中將油紙包扯開一道口子,將裡面的東西灑到錦袋裡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