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嫌,龍肖和龍念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只是兩個人的眼神有些飄忽,時不時地給對方丟一個眼神。
學堂分了幾個房間,各年入學的學生在不同的房間學習,新生的房間此刻已經坐滿了人,龍肖和夏河向念公主微微一禮表達謝意,然後走進去坐了下來。
學堂上說話的先生並沒有理會他倆,繼續唸叨着,無非是些要遵守國子監的紀律之類的事情。之前在白家就聽過類似的規矩,龍肖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同學們。
這次招生本來就是皇帝臨時起意,所以並不是很多,有九個人是參加武場比武的,還有十多個應該都是各大家族選送過來的,龍肖看着他們都很眼熟,因爲基本上都是參加了宮宴的那些人,但是他看到了也古青門,卻沒有看見也古青青的身影。
講授國子監規矩的先生說完了自己的事,讓大家休息一會兒,等下一課的先生過來。
剛剛還坐的筆直安安靜靜的同學們一下子像是炸開了鍋一樣,興高采烈地相互交流着,顯然是心裡的新奇勁還沒過。
龍肖在百家的時候就對於國子監的管理有了些大致的瞭解,因爲是白家長老擔任的國子監祭酒的關係,白家管理弟子的模式可以說是照抄了國子監的管理模式,外閣內閣的做法就相當於國子監的各個年級,每週的比武就相當於國子監每週末的實修考覈,靈池就相當於國子監利用長青池支流建造的五行池,至於藏書樓,兩者就差的不是一丁半點了,國子監的藏書樓號稱是涵蓋了世上最廣的書目種類,凡是你想看的,只要你想,只要真的存在,那麼就一定能從藏書樓裡找得到。不過與白家藏書樓的上下樓不同的是,國子監的藏書樓也是分等級的,聚靈之下只可以進一樓,洞玄可進二層樓,知命之上方可進三層樓,那四層樓、五層樓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學生進去過呢,照這麼算起來,四層樓應該是化境,五層樓應該是宇心,不過真是到了那種境界,誰還用上那兩層樓看書啊。
五行池的能量雖然濃郁,如今龍肖已經掌握了利用識海內火靈能量和胸口上龍形文身的能量,所以對此並不是太過在意,他來到國子監,最嚮往的還是藏書樓的書。
他想查清念兒的師父的來歷,他想了解凌雲峰的故事,他還想知道禍星的真相,更想知道命星的秘密。龍肖查遍了白家的藏書樓和張家的密室都沒有看到相關的解釋,這些問題已經像是蒼蠅一樣在他腦海裡飛了無數天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龍肖的視線,那個人龍肖印象很深刻,是因爲他曾經送給了念兒一塊怪異的石頭。
那個人仍舊是一身樸素的青色衣衫,面色沉靜,一雙細長的眼睛目光凝聚,眼神流轉間可見精光。此刻他正坐在學堂的角落,靜靜地想着什麼,突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轉頭看向龍肖,給了他一個詭秘的笑容。
龍肖後背有些發涼,他看着這個青衣男子,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什麼,可究竟是什麼呢?
龍肖一下子瞪大眼睛,盯着他越看越詭異的笑容心中大驚。
爲什麼他覺得這個青衣男子越看越熟悉,他突然想起清涼觀年會那天,分明是見過這身青衣的,只是那天人有些多,他沒太在意,不過在皇帝上山把念兒和她師父接走的時候,他很肯定的記得,這個青衣男子絕對又出現過,而且在自己走之前還沒有離開清涼山。
他在跟蹤念兒?
還是在跟蹤我?
他是賢公主的人,還是大風家的人?
或者是別的家族的人?
難道是有什麼別的陰謀。
想到這裡,龍肖的額頭上流下了幾滴冷汗。
很快課堂又恢復了安靜,又一位老先生走上了講臺,自我介紹後大家才知道,這就是在宮宴和武場上大出風頭的莫天的術科教習,莫老先生。
即便這樣,依然是沒能讓龍肖把心思轉移到他身上。
他依然在思考着那天那道青色身影究竟藏在了何處,到底有什麼企圖。龍肖搖了搖頭,知道自己不可能猜出來,他又開始思考着究竟該如何看清這個青衣男子的真面目。
念兒此刻已經返回了公主殿,她的師父本來已經讓皇帝下令退了國子監的學籍,念兒苦苦相求,師父才答應她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回國子監看看交好的同窗。念兒走到挺直腰身靜坐於公主府大堂的師父面前,扁着嘴說道:“我回來了,師父。”
霓裳仙子看着念兒一臉不大情願的表情,笑着說道:“是覺得時間短了?還是你那些同窗惹你了?”
念兒沒敢擡頭看師父的眼睛,目光閃爍着看向一邊說道:“師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霓裳仙子回答道。
“天下這麼大,天賦好的修行者又這麼多,爲什麼偏偏就看上我了呢?我到現在還沒有到洞玄的境界呢。”
霓裳仙子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如風鈴一般,拉過念兒的手說道:“公主,我知道你的識海被鎖,外人看不到你識海里有什麼,可是這瞞不過師父的眼睛。”
“我的識海?您知道了?”念兒驚訝地問道。
外公曾經和她叮囑過,不能讓任何人進入自己的識海,她也是一直鎖住自己的識海從未再讓任何人進入過,她很好奇師父是如何知道的?
念兒看着師傅的眼睛繼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霓裳仙子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你知道什麼是心靈感應嗎?”
“不知道。”
“就是我不需要進入進的識海,也能感知到你識海里的世界,心意相通,我本就在你的識海里。”霓裳仙子說道。
念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懂。”
霓裳仙子依舊是笑着說道:“早晚你會懂得。”
後殿。
皇后的大殿內,一個灰衣男子躬身立於皇后娘娘面前,低聲彙報着:“皇后娘娘,原本清涼觀年會的時候計劃動手的,沒想到被趕來的霓裳仙子把計劃打亂了,那天我們怕崇皇子有危險,就把行動取消只把崇皇子送回了府。”
皇后娘娘嘆了口氣,說道:“如今那霓裳仙子認了她做徒弟,還寸步不離那丫頭,動手就更別想了。”
“皇后娘娘,她可不是能被被別人綁住的人,總會有機會的。”灰衣男子低聲說道。
“算了,緩一緩吧,實在不行就多從崇兒那裡想辦法吧。”
灰衣男子低聲迴應道:“是,娘娘,臣另外還有一事稟報。”
“你說。”
“念公主似乎與白家走得很近。”
“嗯?細細說來。”皇后娘娘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