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的銷魂與失落
房間並不大,但每樣東西都收拾得那麼幹淨整潔,收拾乾淨的結果就是房間顯得寬敞明亮,明亮的房間裡,周宇目光落在輪椅上這一雙小腳上,天比較熱,但這一雙腳依然沒有暴露,她的裙子也許是適應現代女性的標準模式,但穿在她身上明顯不能完全合適,因爲她的雙腳並不標準,上身合身的裙子下身必然太長太長,太長的結果就是將裙子下襬一直延伸到輪椅下方。
這雙腳如果真的是她的翅膀的話,是不標準的,也是隱形的!
“你在看什麼?”周宇暗中的窺視沒有瞞過婉兒,一男一女在房間裡,姑娘的一顆心劇烈跳動之時,自然也格外敏銳。
“看你!”周宇也懶得掩飾:“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看看……你的腳!”
“啊?”婉兒臉上泛起紅暈,但紅暈很快消失,變得有點白:“這雙腳是最醜的一雙腳,你不用看就能知道。”
“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嗎?”周宇微笑:“她在柴房裡劈柴做飯的時候,所有人都說她是最醜的姑娘,哪怕沒有見過的人也都這麼說。”
婉兒輕聲說:“我知道你想說……等她換上高貴而美麗的禮服,換上那雙美麗的魔法鞋子的時候,她會變成最美麗的公主!……但你錯了,她的美麗被破爛衣服掩蓋,而我……我用一條裙子掩蓋的,恰恰是它的醜陋!”
“講童話我好象不是你的對手!”周宇笑了:“但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的,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會坦然面對對方的一切,包括美麗與醜陋,你不覺得應該是這樣嗎?”
坦然面對對方的一切,是什麼意思?他有什麼理由非得面對她的一切?甚至有什麼理由非得成爲她的朋友?世上有億萬人,與任何人都可以成爲朋友的,婉兒久久地看着他,輕輕嘆息:“論辯論我好象不如你……但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當我是朋友,你該知道,你和我本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周宇微微一愣:“不是一個世界,莫非你是天上的仙女?”
婉兒幽幽地說:“你見過這樣醜的仙女嗎?我的意思是:你是站立在天地之間的人,而我只能仰起臉來看這個世界!……哪怕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哪怕是一個乞丐,我都得仰面來看他!”以她在輪椅上的高度,也的確可以這麼形容。
周宇蹲下來,高度與她完全平行,雙目平視她的臉:“現在我們是不是平視了,如果要我仰視你也容易,我這就躺下來!”
他臉上有笑容,但這笑容中沒有調侃,而是真誠的,婉兒看着他的眼睛,心頭悄悄浮起一絲溼意,他願意爲她而蹲下來,原來平等就是這麼簡單,只要他放低自己的高度就能做到。
“你想看……就看吧!”婉兒的聲音是如此輕柔:“這雙腳本來就醜,這幾天更是腫了許多……”
周宇已輕輕地將她的裙子掀到膝蓋處,頭猛地擡起:“你說你的腳腫了許多?”這雙腿一眼就能看清楚,因爲長年沒有見過陽光,白嫩非常,如果是長在一個十歲女孩的身上,無疑是美麗的,但與她的上半身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個可怕的組合。白嫩的腿絕不胖,更談不上腫,她爲什麼要這麼說?
婉兒輕輕搖頭:“你不知道原來的模樣,原來好瘦的,這幾天……腫了,我正準備去醫院開點藥回來。”
周宇眼睛裡神采飛揚:“除了胖了些外,有沒有難受的感覺?”
“沒有!”婉兒疑惑地說:“我也挺納悶的!”
周宇不納悶,他明白了,生息之花終於發揮作用了,儘管這作用還不足以將她的身體完全復原,但也在朝良性發展,她的腿又開始發育了,在成人身上重新開始第二次發育,這種可能性應該是不存在的,但偏偏存在!
按照現在這個進度,她應該在一年內就能恢復健康,有沒有辦法能更快?有!生息之花是通過食道進入她的身體的,藥性肯定流失了大半,能有效發揮作用的只怕不足兩成,如果能夠直接讓生息之花進入她的雙腳,再配合食物療法,這個發育的進程應該會加快許多倍!
婉兒癡癡地看着他黑亮的頭髮和露出來的半邊臉,這張臉上有思索,從這個角度看,他真的好帥,這樣的情況她一生都沒有遇到過,她所見過的帥哥都是高昂着頭的,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有時還會有意地顯示一下他們的健康與活力,幾曾見過蹲在她身邊的帥哥?
這就是朋友嗎?可以無視一切醜陋而甘願蹲下他們讓人羨慕的身段?
這帥哥擡頭,目光與婉兒一接,婉兒驚慌逃離,看向桌上的電腦,心跳也加速了,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婉兒,我幫你按按,好嗎?”
婉兒的臉唰地紅了,紅得好厲害,也許早就應該紅了,但她一直用“朋友”這個她還不太明白的偉大詞彙給自己作着解釋,最大限度地減輕他掀起自己裙子的歧義,但這句話一入耳,她臉上再也掛不住了,失聲叫道:“不!”
周宇手伸出,伸向她的腰部:“對不起,我這個朋友你已經有過評論,是比較霸道的!”將她輕輕托起,好輕,好柔軟:“別誤會,你的腿需要按摩活血!”
婉兒很難有“誤會”的感覺,她告訴自己一百遍了:他有女朋友——另一種意義上的朋友!象他這麼帥氣溫柔的男孩子會有成排的女人,他就算喝多了也不會對自己有興趣,但她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戰慄與不安,輕輕掙扎:“我……我……我自己可以的,我天天都按摩!”
這是真話,她在網上查過,也聽醫生說過,發育不良的地方也是血流不暢的地方,如果的確沒有辦法治,就只能天天堅持按摩活血,可以最大限度地激發組織的生命活力,讓這地方不至於完全與身體失去聯繫,這雙“翅膀”雖然是她最不標準的部位、雖然是導致她痛苦一生的根源,但她依然堅持。
在她掙扎中,整個身子被放平,放在牀上,兩隻有點胖的小腿在牀上可憐巴巴地攤開,兩隻手壓在這雙小腿上,小腿的主人在喘息,額頭也有了汗水,顫抖着輕叫:“你……別忘記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的……”掙扎好象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這是提醒他!比較直接的提醒!只是普通朋友,不適合戀人間的情趣按摩!
信號收到,周宇好象比較遲鈍:“我要開始了!你自己將裙子提高點!”
婉兒臉紅如血,秀髮在額頭與汗水交織,畫成了一組複雜的圖案,一隻大手按在她赤裸的肌膚上,帶着一股火熱,只一下接觸,婉兒就有了劇烈的顫抖,隨着對方按摩範圍的擴大,她的顫抖反而慢慢平息,也許是已經接受了吧?無奈地接受!
裙子掩蓋了雙手的活動,也掩蓋了他手上的嫣紅,他雙手都在活動,根本沒有去拿東西,但她的雙腳上自然而然地飄落數十片嫣紅的花瓣,又在他雙手之下消融,也許是在能量之下進入了她的雙腿,消失得無影無蹤,消失之處,連皮膚外面都看不到花汁,只有熱力作用後留下的潮紅。
“你……你叫什麼名字?”婉兒的聲音輕輕飄來。
周宇擡頭,她的臉側向一邊,秀髮蓋上來,基本上看不清本來面目,只能看到耳邊的一抹嫣紅。
“周宇!”周宇說:“你呢?你叫婉兒,但姓什麼?”能用說話來分散雙方的注意力也是挺不錯的想法,面對這雙嬌嫩得象嬰兒一樣的小腿,他可以坦然面對,但這小腿並非唯一的目標,還有大腿,大腿相比較小腿而言,就有了年輪的特徵,他很難讓自己完全靜下心來,說說話也是不錯的。
“我姓邱!”婉兒輕輕地說:“名字叫婉,你知道是哪個婉嗎?”
“還能有哪個婉?”周宇笑了:“自然是女性化的溫柔婉約,與你的人很相配!”
“不是!”婉兒搖頭:“是飯碗的碗!是我自己改的!”
“爲什麼?”周宇不懂:“爲什麼要改成這麼一個實在得讓人只想到吃飯的傢伙?”
“因爲這個字才真的與我相配!”婉兒幽幽地說:“一隻小碗,隨時都可能掉在地上,摔個粉碎,我就是這隻小碗!”
周宇愣住,一隻小碗,小心輕放,看着牀上柔弱的姑娘,他心裡有了感慨,真的,如果排除女性所追求的某種性格目標,這個“碗”真的是很適合她,象她這樣的姑娘,的確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掉在地上的,一陣風吹過,都有可能被打得粉碎!深深吸一口氣,周宇說:“我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你就算是碗,到現在你還沒被打破,以後更不會;第二,我還是喜歡那個象徵性的稱呼,溫柔婉約的婉兒!”
“你喜歡怎麼稱呼……都由你……哎喲……”突然,婉兒身子猛地扭動。
周宇停下手:“怎麼了?”
“好癢!癢死了!”婉兒手猛地伸出,要去抓腿部,生息之花作用於人體,以促進生命活力爲己任,生命的發育本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在這神奇的花朵之下過程在大大縮短,過程一短,肌肉組織、神經、細胞都在一剎那間被注入新鮮活力,傳遞到皮膚之上,帶給人的感覺就是癢!
但手被周宇抓住:“癢嗎?我幫你!”手輕輕揮過,一股清涼如水的感覺傳來,婉兒只覺得奇癢慢慢變得好淡,只有淡淡的膨脹感依然存在。
這真的是很神奇的,那兩天夜晚,她飽受過奇癢的侵襲,也想了許多辦法,用將下半身完全浸在冷水中才有效緩解,但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手上難道還抹上了六神花露水?空氣中也的確有一種奇怪的香味,好熟悉的香味,是什麼?她想起來了,是那天她喝過的紅水,一想起這個,結合剛纔一模一樣的奇癢,她完全明白了,又是那個東西在作怪,只是那天是讓她喝下去,今天是直接在她腿上按摩,難怪有水流過的感覺:“你又在用你採摘的東西,對嗎?”
周宇笑了:“感覺挺敏銳的,是聞味道聞出來的吧?”生息之花通過能量逼入體內,香味飄散,整個房間與生息穀內谷相近。
婉兒無奈地搖頭:“你真的認爲這東西對我的病有用?”她自然知道他的用意,開始給她喝那種東西想必也是爲她治病的,今天的按摩自然也是,這種結論一出,她內心多了幾分感激,也多了三分放鬆,治病遠比“突破朋友的界線”更能讓她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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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周宇笑嘻嘻地說。
“兩樣都聽聽吧!”婉兒抿嘴一笑:“順便瞧瞧你騙女……騙人的本事!”
“假話就是這生息之花可以包治百病!”
“這叫生息之花?”婉兒說:“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包治百病自然是假話,假得沒什麼水平,與封建迷信差不多!……真話呢?”
“真話就是……我並不知道這生息之花能不能用於現代醫學,想借你的身體來做一個實驗!”
這話倒真的足夠坦誠,婉兒臉上的嬌羞沒了,與此同時,她心裡好象有秋風吹過,將滿天的嫣紅一掃而空,她明白了,是真的明白了,所有不能解釋的事情都有了一個解釋,他不應該喜歡自己的,不應該有如此愛心的,但他偏偏有,這她沒辦法解釋,想來想去,最後得出的結論讓她臉紅,也許“情”字真的不可預測吧?她與他前世有緣分,所以他纔對自己有了什麼好感,但現在,這一切雜念都可以拋開了,他只是在試驗自己的藥物,自己只不過是試驗品,一個追求財富的人對試驗品再寬容都是可以理解的,或許在他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臺階,通向財富的臺階!
她應該哭嗎?內心真的有淚水流過;她應該生氣嗎?不,她沒有!他撫摸的雙手已經越過膝蓋,到達裙子裡面,這極度的羞澀也被婉兒呆呆地忽視,他是否在試驗的同時玩弄她的肉體她也不再在乎,幾天來,她心中所有的美麗都在悄悄埋葬,這一刻,她心裡空蕩蕩的,好象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個想法在翻來覆去:“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陪我說那麼多話?爲什麼不在第一次見面時告訴我你真實的目的?爲什麼要讓我的心如此失落?……”但也有一點讓她徘徊,他爲什麼要在這時候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真話?編造一個動人的謊言絕不爲難,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真實目的隱藏,如果這藥物真的對她有效,這個真實的目的就永遠都不會拆穿,也會在她心中爲他保留一個最美好的形象,爲了這個美好的形象,她可以付出她的一切,儘管這“一切”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卻是“一個女孩的全部”!
周宇完全不知道她此刻內心的失落,因爲她閉上了眼睛,眼角自然也沒有淚痕——其實有沒有他都沒有注意,他注意的是另一樣東西,她的大腿!
這病也夠古怪的,她的小腿與大腿完全不同,小腿如嬰兒,但大腿偏偏就是大姑娘,豐滿滑膩之處與山妹子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可以無視她的“醜陋”與“不和諧”,但無法無視女性充滿誘惑的大腿,特別是:這雙大腿就在他的手下,而且還香噴噴的。
婉兒內心深處已經無奈地將他鎖定爲“普通朋友”,心灰之下也可以將自己的羞澀與顫抖全部收起,但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有一部分悄悄超脫於精神之外的,大腿根部悄悄溼潤,幸好有裙子隔開周宇的視線,否則,這小內褲上慢慢滲出的一滴清露足以讓他心神失守,或許下一個目標會直接將手無意中按在這個地方!
生息!本就是一個邪惡的代名詞,至少在周宇的詞典中是!
婉兒的臉終於再次泛紅,不是由內心泛紅的,而恰恰是身體上的刺激,刺激一起,她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麼的不合適,身體仰躺在牀上,裙子掀起的高度已經到達一個女孩所能暴露的極限,而且大腿上一雙男人火熱的大手在按摩,上上下下的按摩,兩腿之間好癢,不是那種奇癢,而是一種讓她全身痠軟的癢,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她覺得骨頭都軟了,身體也變得好熱。
怎麼能這樣?不能!如果他陰差陽錯地喜歡她,她願意享受這種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滋味,但他並不喜歡她……婉兒唰地彈起,緊緊按住大腿上的裙子:“周宇,住手!”
周宇臉上也有淡淡的紅潮,手唰地縮回:“你看,你的腳已經不醜了!”
婉兒雙目艱難地從他臉上挪開,落在自己雙腿上,只一眼,她的眼睛就睜得溜圓,失聲而呼:“啊!怎麼會這樣?”牀上一雙美麗的腿靜靜地躺着,比原來要長得多,也要大得多,這不再是嬰兒般的雙腿,而是真正成年少女的雙腿,這怎麼可能?
周宇微笑:“恭喜你,實驗成功了,你的腿已經恢復正常!”
婉兒大叫:“你的意思是我能夠……行走?”叫聲真大,以至於下面客廳傳來鸚鵡的問候:“婉兒……婉兒……”
周宇搖頭:“眼前恐怕還不行,肉體雖然長成,但神經與其相適應還需要時間,不過,我相信……這一天絕對不會太遙遠!”
婉兒翻身而倒,趴在枕頭上不動,但背心在輕輕**,周宇靜靜地看着她,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你要的翅膀我已經給你安上了,你最終還是可以飛起來的,會飛得比任何鳥兒都快樂!
他不需要任何囑咐,因爲他知道,她下一步的訓練行程會是刻苦的,也許會比任何人都刻苦得多!沒有失去過就不會懂得珍惜,在輪椅上坐了十多年的人才會知道雙腿的重要,一個瞎子或許願意用雙腿來換別人一雙眼睛,而一個躺在牀上無法動彈的人或許也願意用一雙眼睛來換別人的雙腿!
牀上的婉兒終於翻身,毫不掩飾一雙淚眼:“你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生息之花!”周宇平靜地說:“知道這種花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生命的奇蹟!”
“我知道!”婉兒點頭:“我真的知道……但我從來不知道有這種花!”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許多!”周宇微笑:“但你可以嘗試着不去問爲什麼,而是選擇接受!”
“我覺得我很難接受這種奇蹟!”婉兒臉上也有了笑容,是一種雨後春花的顏色:“俗話說:久病成良醫,我雖然成不了醫生,但我也搜索過太多的東西,絕沒有這種神奇的花。”
“我說過,你沒有聽說不代表沒有!就象……你從來沒有過朋友,現在不也有了嗎?”
婉兒低頭不語,朋友?他是她的朋友嗎?是的,哪怕在她最深的失望與失落的深淵,他依然是她的朋友,哪怕他的目的是試驗,他依然是朋友,因爲他的坦誠相告,還有他推她上山的溫柔,當然還有他親手修的路,還有他吃她做的飯時的表情,這一切都是朋友!
頭擡起時,她臉上重新有了笑容,是擺脫心事困擾的開懷笑容:“周宇!這一切都是你給我帶來的,謝謝你!真的,你不知道這一刻,我是多麼激動!”
周宇微微一笑:“你就一個人慢慢激動吧!我該走了!”
大步而去,走到門邊回頭:“再見……希望我們下次見面時,你是站着的!”
婉兒呆呆地坐在牀上,心神不屬,下次見面就能站着嗎?他什麼時候再來?還會來嗎?他不是試驗藥物的嗎?藥物效果已經很明顯了——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神奇,他不需要再來,如果他還來,就表示……就表示他說了假話,他的“真話”纔是假話,他不僅僅是藥物試驗,而是真的將她當作……朋友!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他過來,一來就開始幫她治病,混飯的初衷完全放棄,治病結束,他是餓着肚子出門的,這……這……自己未免有點不夠朋友吧?從牀上艱難地爬起,艱難地進入輪椅,這雙美麗的腿露出來了,在陽光下展露自己的美麗,就象新生的竹筍那麼可愛,但也有一個新的問題,她覺得進入輪椅比以前彆扭多了,下樓,直衝院子,他已經不在,院子裡極安靜。
小動物們沒有回來,屋裡只有鸚鵡麗兒在撲打着翅膀,婉兒輕盈地一轉輪椅,仰面看着鸚鵡:“麗兒,你相信嗎?我的雙腿好了,可以行走了……等些時候就可以走給你看!”
麗兒歪着腦袋說:“過路的!”
婉兒點頭:“是的,就是他!因爲他,婉兒改變了!……麗兒,你告訴我,我應該喜歡他嗎?”如果面對一個人,她是絕對問不出這話的,但面對的只是一隻鳥兒。
“喜歡!”這或許只是簡單的重複。
婉兒臉紅了:“可是……可是他有女朋友的,婉兒沒有他女朋友漂亮!”以前只考慮她是一個殘廢,沒有資格喜歡他,但現在好象有了改變,她也會成爲健康人的,雙腳的力量雖然依然微弱,但她有絕對的信心能夠站起來,不是殘廢就能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嗎?她還有下一個難題,他有女朋友的!
“婉兒漂亮!”鸚鵡好象是回答,又好象是重複她的話,而且適當省略。
婉兒高興了:“麗兒也漂亮!……你說他會喜歡婉兒嗎?”
“喜歡!”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依然讓婉兒紅了臉:“你什麼都不懂的,我跟你說這個幹嘛呀?”跑了,這屋裡的樓梯設計很具特色,極寬極長,雖然每天都以輪椅上下,但依然吃力,上了二樓,進了房間,婉兒打開電腦,點開心語的文檔,打上一行字:“與他見面的日子第三回:
今天是一個奇蹟誕生的日子,我覺得整個天地都變了,他給了我一雙翅膀,但也給了一個艱難的選擇。
我知道他的名字了,真好聽,宇!氣宇軒昂,和他真的好相配……”偶爾思索中,陽光從窗口射進來,她臉上一片柔和,伴隨着輕微的鍵盤敲擊聲,房間裡如同響起了一曲動聽的歌。
和平醫院408病房是一個小病房,原本不是病房,而是放雜物的,但在羅秀的精心收拾下成了醫院的一個特殊的病房,這個病房特殊之處有兩點,其一是不會有醫生定期檢查,當然更不會有護士,因爲這裡面的病號是免費的,是醫院方面關照的;第二點就是這病房不太象是病房,倒象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裡面住着一對苦命的母女,生活設施雖然簡陋,但一樣不缺。
羅蕾一個人坐在牀頭,不,好象還有一個小傢伙,被子上面還趴着一隻小兔子,圓溜溜的眼珠和小丫頭的目光對視,小丫頭臉上有溫柔:“貝貝,媽媽給你找吃的去了,你等會兒啊?”
世上的事情好象都有兩重性,蘇蓉給了羅秀一個驚喜,驚喜就是女兒的病情沒有繼續惡化,甚至有好轉的跡象,她原來根本不願意坐起來的,但現在,她一醒過來就坐着,將小兔子抱在懷裡愛撫,因爲在她幼小的心靈中,被那個大姐姐強行灌輸了一個想法:這小兔子需要她!
但驚喜之餘也有一個壞處,就是那個蘇蓉根本不是一個太細心的姑娘,答應了幫忙照顧貝貝,但她自己好象也需要別人照顧,小兔子如果全指望她估計是不成,偶爾吃點零食還是沒問題的,她帶來的零食五花八門,有的居然是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至於小兔子是否喜歡就不得而知了,多半成了她自己和羅蕾兩個人的零食。
青草當然也有,少而精!看倒是真好看,甚至還紮上一根彩色的絲帶,弄得羅秀哭笑不得,於是,羅秀乾脆自己出馬,前天下班之餘,三下五除二地找一個地方,弄回一大堆青草,放在廚房裡慢慢用。
這一着有效,用了三天才完,今天她是第二次出馬,蘇蓉也用實際行動來兌現自己的諾言:幫忙——跟着領導出門幫小兔子弄青草去了。
周宇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是小兔子趴在牀頭呆呆地看着地板的時候,估計是想跳下來,但又害怕,蕾兒自然也怕——怕它摔壞,手剛剛伸出,小兔子雪白的皮毛上多了一隻大手,耳邊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蕾兒,認識我嗎?”
蕾兒擡頭,臉上有笑容:“叔叔,是你呀!……大姐姐讓我叫你大哥哥,可我媽讓我叫你叔叔,怎麼叫你呀?”
一個稱呼還挺複雜的!蘇蓉小丫頭挺會惹事,人家要叫她阿姨答應也就是了,幹嘛非得糾正?還帶出了自己!周宇抓頭:“沒問題,隨便叫就好!……蕾兒,我給你帶點水喝!”
手伸出,手中是一個塑料瓶,瓶子中自然是紅色的水,蕾兒接過:“謝謝……大哥哥!是紅茶啊,蕾兒最愛喝了!”這的確是紅茶的瓶子,但裡面的**是否就是廠家批量生產的東西她當然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大哥哥是好人,上次她生日就來問候過她,面對陌生人的東西,她不會亂動,但是熟人自然就不一樣了,紅茶也不貴,接受別人的小禮物也是一種禮貌。
“來,我幫你打開!”熱情地打開瓶子,抱過蕾兒:“嘴張開!”
蕾兒好乖,小嘴兒張開,結結實實地喝了一大口,嗆着了,大咳,咳嗽聲傳出,外面有人急促的腳步,伴隨着同樣急切的聲音:“蕾兒,怎麼了?”
房門推開,兩個女人同時出現,自然是羅秀和蘇蓉,一進門,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蕾兒趴在一個男人懷裡,男人親熱地抱着她,在喂她喝紅茶。
“是你呀!”羅秀微笑:“謝謝你了!”
“你們好象準備給小兔子過冬!”周宇目光掠過兩個人手中的袋子,好結實的收成!足足兩大袋!
“就是!”蘇蓉瞪他:“你太懶了,交給你的任務沒一樣完成得利索!”
周宇皺眉:“好象有的人告訴蕾兒:她打算和蕾兒一起照顧貝貝,其中並沒有我什麼事……我沒記錯吧?”
蘇蓉不滿了:“我的任務不能交給你做啊?”
“我也做!”蕾兒掙扎:“媽媽,給青草!”
周宇抱住她:“還有最後一口,喝完再做!”
蕾兒一口喝完,嘻嘻地笑:“好喝,又香又甜呢……貝貝,來,吃飯嘍!”
有了小兔子,基本上就沒兩個哥哥姐姐什麼事了,小傢伙忙着喂兔子去,周宇和蘇蓉對視而笑,一起出門,周宇還將喝剩下的飲料瓶子帶出了房間,真是一個好習慣!
“哎,我幫你租到了房子,好便宜的,一個月才三百塊!”蘇蓉嬌笑着向他表功,當然還不忘記說一句:“請客!”
“請客沒問題!”周宇微笑:“總得先看一眼再說吧?說不定你領略便宜,找了一個象狗窩一樣的地方!”他還在住賓館,這話自然是在她刻意探聽之下暴露的,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蘇蓉就上了心,四處找房間。
“保你中意!”蘇蓉指着玻璃窗外面的某個地方:“看,就在那棟樓房裡,兩室一廳,廚房衛生間一樣不缺,屋裡還挺新,最難得的是傢俱、餐具、牀上用品都齊全,簡直是爲你量身定做的!”
周宇皺起眉頭:“這麼好的房子一個月才三百塊?”
“你不相信本姑娘的砍價水平?”蘇蓉得意地說:“告訴你,本姑娘可是做生意的好手……”
“不是不相信你的砍價水平!”周宇給了她一個肯定,讓蘇蓉樂呵呵的,但接着給了她一個輕視:“只是不相信你的審美觀而已!”
蘇蓉惱了:“走!這就瞧瞧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他從辦公室門前拉到樓下,還打算繼續拉着他同行,但路邊人的異常眼光終於將她的手打落。
周宇作了樂觀的估計,想必是一處不太差的地方,起碼房間裡面應該不會太贓,否則,蘇蓉絕對不會說好,他自以爲有了充分的估計,但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呆了,牆壁是雪白的,地板是乾淨的,沙發居然有,電視也不小,推開房門,牀上的被子整整齊齊,而且還都是新的,桌上居然還有一朵鮮花,水還是剛剛換過的,這是三百塊錢的出租屋?整個就是一個富家大戶引以爲豪的住宅!
“怎麼樣?”蘇蓉已經看到了某人的臉色,心中早已樂翻了,但她不反對繼續聽一聽周宇的讚揚!也許她要的本就是這樣的效果!
周宇臉色很奇怪:“三百塊錢真的有這麼大的購買力嗎?”
“是的!”蘇蓉一本正經地說:“俗話說得好,買得好不如買得巧,這個屋主剛好要去外國,正愁房子沒有人幫忙照看呢,聽我一說就樂了:就三百吧,幫我照看一下就成!”
周宇心中的疑惑一掃而空,原來是急着出國的,這樣的人將房子鎖着還不太放心,讓人免費住都有可能,而且這種人一般相當有錢,也根本不在乎一點點的租金!
“運氣不錯!”這是他的評價!
這種評價雖然與蘇蓉的個人能力沒什麼關係,但她一樣喜歡:“知道你運氣不錯吧?租金我已經付了一年!三千六百塊!”小姑娘歪着腦袋算賬:“第一個月算我的,我上次答應請你三百塊錢的客,剩下的……剩下的你就得還我了!”
“好!好!”周宇開始掏腰包:“這就開始還賬!”
手被人一把按住:“不急,不急,這樣好了,你這兩個月的工資我幫你領就行,每個月給你五百塊零花,怎麼樣?想得很周到,是吧?”
笑呤呤地看着,估計是在等表揚!
“不錯!”果然有表揚:“這邊的小房間也整理過,是不是想搭個乾股,讓自己也住進來呀?”周宇大步而入,評論依然在繼續:“如果是,我得承認你是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