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cy22道友的捧場!)
天驕草原中部上方高空,遙遙可見雲層之中懸浮着一座龐大的仙山——
說是“仙山”,是由於其遠看霧氣昭昭、近聞仙音嫋嫋,如同仙境一般。
事實上若行至此山腳下才能發現,這或許叫做“山”有點不貼切,稱爲“洞”更加妥當。
因此山並沒有攀登之途,通體皆是陡峭的巖壁亂石,其真正的通路是在下方,即是從山底進入。
穿過層層雲霧,在這大山底部可以看到一個直徑超過百里的龐大洞口,尋常洞穴給人的感覺是陰森、潮溼、昏暗,此洞卻是不然,朦朦的亮光充斥整個洞口,更有絲絲暖意傾灑而下,在這夜幕裡彷彿點點星光。
雲封六派之一,驕子洞!
對只聞其名未見其實的修士來說,一聽到“驕子洞”三字,很容易就會聯想到一個位於地底深處的陰森洞穴、其內住着一羣以馭獸爲修道之本的獸修,而當他們真正來到此地後,才能感受到屬於雲封境頂尖宗門的道蘊!
道蘊,等閒門派不可能擁有,需要至少數千年的傳承方能令一個修道勢力產生自己的道蘊。
說起來玄之又玄,實際上卻簡單純粹,就如驕子洞的道蘊就是一個字——驕!
這“驕”並非單純的傲,是不甘於作爲被千夫所指、如同過街老鼠的獸修,而是要將自己耀眼的一面展露出來、跟世間天驕爭輝的魄力!
從天驕草原仰視驕子洞所在的大山,就恍如天空被捅了一個大洞似的。
恨不得把這待人不公的老天破開,這便是驕子洞的“驕”!
那巨大洞口的邊緣,隱約可以看到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兩個人影,一眼望去竟是存在了百餘人,似在護衛着這洞口,朦朦的光芒內更是有各種妖獸之影幻化、明滅,無形中散出一股威壓,令常人面對此處唯有俯首膜拜、不敢心存絲毫歹念。
這時,驕子洞大山頂端之處,雲霧瀰漫間可見數個身着白底山川紋飾之衣的修士端坐在內,這些人分明沒有散出修爲波動,其身上卻都有着極強的煞氣沖天而起!就連周圍的雲霧彷彿都在畏懼、不敢籠罩過來。
將易乾和呂婕從任湘郡帶回天驕草原外的廖安國,赫然就坐在其中!
這裡端坐的驕子洞修士共有十二人,廖安國所處的位置較前,可見其地位不低,但論身上煞氣的濃郁程度,他卻是這十二人中最淺的一個!
在廖安國斜前方坐着一個女子,這是一個哪怕被千百人環繞,都會讓人忍不住第一眼去看的貌美之人!
十八九歲少女般的輕靈之容,柔順的長髮挽着隨雲髻、以一枚翠綠的玉簪扎着,尖尖的下巴一側有着一點小小的黑痣,爲她增添了幾分成熟之後的女人味。
儘管穿得也是驕子洞的山川白衣,但那凹凸有致的身姿還是令人眼前一亮,更因這衣衫的遮掩產生隱約之意,像是在人心口放了數只小蟲、意癢難耐。
若細看便能發現,這女子那膚如凝脂的雙手上皆戴着一個海水藍剛玉鐲,鐲內似有極爲濃郁的靈力流淌涌動,看上去光彩閃動不休。
此女正是呂婕之師,驕子洞核心二代弟子、人稱“錦豹”的姜雯!
她的容貌雖然年輕,但其雙眸裡透出的卻是一股略帶滄桑的感覺,甚至比老者之貌的廖安國更深一些。
姜雯的目光掃過手腕的玉鐲,秀眉微皺。
“已斬兇妖一千四百零七隻,可惜還是有漏網之魚…此類傷天害理的存在,就該斬盡殺絕。”
絕美的面孔,輕柔的呢喃,本該是一幅唯美的畫卷,可其言語的內容卻令人不寒而慄…
後方板着臉端坐的廖安國聽聞此話不禁嘴角微微抽動,他之前還在呂婕面前評價任湘郡大供奉芸黛是危險程度不亞於姜雯的女人,現在看來那小女娃跟姜師姐這隻母豹子比起來終究是嫩了太多…
有意無意地瞥了瞥山下的天驕草原,廖安國不由得替易乾感到慶幸。
“如果你小子被姜師姐看中,倒是每日都能目睹這絕色芳顏,可代價就是時刻與死亡相伴…還是拜入老夫門下的好啊,還是老夫好…”
若易乾能看到廖安國眼中的天驕草原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爲這草海根本沒有絲毫生長,其色澤同樣不是翠綠,而是越來越枯黃!
這裡,儼然與進行天驕預選之地如同兩個世界!
第十天清晨,天驕草原東南部,易乾面色疲憊中帶着興奮地望着身後那停頓下來的雪靈玀,他九日九夜的幸苦能否得到豐厚的回報,就看接下來的變化了!
連續憤怒了九天的雪靈玀此刻正蜷縮在地上,越來越急促的哼哧聲顯示着它狀態的不穩定,一股股奇異的妖氣從它身上擴散開來,恍如一圈圈漣漪在水中盪漾,原本無形無質的奇異妖氣現在竟到了凡人肉眼可見的地步!
易乾在那邊激動地等待,遠處的秦鵬則是有些驚疑不定地環顧四周,他自然也察覺到了奇異妖氣的存在,一旁的小野豬連連低哼,警惕地不斷扭頭觀察周圍情況,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在這被妖氣瀰漫的百里之地上空數十丈處,正有十多個修士懸空而立,三人在內漠然觀望着下方,其餘十五人則環繞在外圍,全身真力涌動、法寶轟鳴,抵擋着時而衝擊過來的各類妖禽。
這十五人皆身着慘綠色汗衫,其中有青年有中年,都是修爲在金丹五層上下的男子,如果仔細觀察即可看出這些人的表情十分木訥鮮有變化,分明是被煉製成傀儡的半死之人。
“下面這小子區區金丹七層的道行,居然跟四品中階的雪靈玀糾纏了多日都未敗亡,看其強撐的樣子估計是在等着什麼。”
說話的是在內三人左邊的那個,此人身着一套水藍色的長衫,手中拿着一把藍光閃動的摺扇,似青年文士一般。
“藺琪潤道友許是長年不出家門吧?如此明擺着的事還需廢話一句?”
站在右側的皮衣光頭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譏諷了一句,隨後淡淡道:“我在附近已觀察了六七天,此人一直帶着雪靈玀在百里範圍內兜圈子,時而減速撩逗一番,必是知曉雪靈玀的一些詭異變化,眼下的妖氣就是證據!此地顯然要有異寶出世!”
被叫做藺琪潤的青年文士眼底慍色一閃而過,臉上卻連連稱是,看不出絲毫惱怒,使得右側的光頭男人更是露出不加掩飾的鄙夷。
“甘豪,藺琪潤,你二人有閒心說話不如多看看那妖氣的走向,我等三人在此等了這麼久,若是最後被哪隻野貓野狗搶了甜頭,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立於中央之人看上去年過四十,慘綠的錦袍上光暈流轉,映得其雙目都呈現詭異的幽綠之色!
“是…”
左右二人似對這綠袍人很是敬畏,聞言立刻躬身抱拳,不敢再多言語,可看那名爲甘豪的光頭漢子不以爲然的表情就知,儘管他早已察覺到還有旁人在四面觀望,但也根本不認爲有誰敢現身來搶奪他們的“勞動成果”,至於易乾本人更是被忽略得乾乾淨淨,一個趨於油盡燈枯的金丹七層,和待宰的羔羊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甘豪心中很是明白身前這綠袍人的強大,其蘊嬰期的修爲拋開不提,光是綠袍人馭使的十五個金丹中期傀儡就足以令任何窺伺者望而卻步!再加上他和藺琪潤兩個金丹十層,哪怕有元嬰初期來戰,亦未必能討得了好!
另一旁的藺琪潤沉默中用摺扇輕輕拍打着手心,視線在下方百里的妖氣中掃過,忽然隱約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當他凝神細看過後面色驀地一變!
“秦家之人怎麼會來參加天驕預選…”
與甘、藺二人不同,前方綠袍人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靜,耳邊轟鳴聲不斷,那是他麾下的傀儡正跟彷彿無窮無盡的飛禽狀妖獸浴血廝殺,不過這沒有令他出現絲毫動容。
“看來那種一瞬間提升速度的術法果然不能連續使用。”
綠袍人的目光多數時候都緊緊盯着下方的易乾,他不是獸修,比起雪靈玀身上的奇異,他對易乾那身散爲霧、恍如遁入虛空般的加速方式更感興趣!
“若將此人煉化,應有潛力成爲我的最強傀儡!”
眸光閃動間,綠袍人忽然神色一懍,沉聲道:“二位,準備好出手!”
立於其左右的甘豪和藺琪潤聞言立刻收斂心思,真力鼓動中望向下方的雪靈玀。
“嗷——”
就在這時,蜷縮在地的雪靈玀猛地揚起頭顱發出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咆哮!它四周百里瀰漫的妖氣隨之驟然收縮,片刻之後便凝聚爲一個不斷扭曲的光團,其內光影閃爍、似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終於把你給盼出來了!”
易乾開懷一笑,大袖甩動間一股真力噴出、將那光團直接捲來,隨後身子一轉、竟是融入一片虛無消失不見!
這一幕看得四面八方覬覦此處的窺伺者盡皆一愣。
“…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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