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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角千里外,孤峰之巔。
白衣悠然的飄渺靜靜端坐,其懸空的身下似有縷縷煙雲承託,使得他看起來就彷彿仙家公子,若有妙齡少女看到怕是立刻就會怦然心動。
山頂除他之外再無旁人,彷彿這座孤峰就是爲此人而存在,孤傲之意盡顯。
“嗯?”
驀地,飄渺神情微動,隨即緩緩睜開了雙眼,其身前不遠處的山頂邊緣明明空無一物,但其目光掃過卻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居然能找到這兒來,我倒是小覷了你。”
在他眼裡,易乾的那一縷神識根本無所遁形,僅僅屈指一.彈,其便徹底破滅。
然而這縷神識破滅的剎那,一股極爲霸道的排斥之力向着飄渺迸發而來!
“這是…”
飄渺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也不見他做什麼動作,那斥力來臨後便只能在他周身一丈外席捲,像是被某種無形之物擋在外面。
數息之後,斥力煙消雲散,隱約可見飄渺衣袍下襬有指尖大小的一塊悄然化爲飛灰…
沉默半響,他的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本以爲雪兒的浮怒是被某個蘊嬰大圓滿之人收走,沒想到是你這個金丹後期小輩…若你沒點能耐,或許我只需殺你取浮怒即可,目前看來似乎不是普通的金丹後期啊!也對…一般的金丹後期修士,哪來的虛空域?”
遙遙望着東南角的方向,飄渺眸底深處閃動着莫名的光芒。
“傳我命令,派出所有風沙靈前往東南角,若拿不下那個入陣口…誅滅全族!”
他話音剛落,十丈外一蓬看似如常的雲霧顫動了一下,不多時其內傳出遲疑的低語:“飄渺大人…東南角的入陣口咱們打了數百年都沒打下來,憑風沙靈…能行嗎?”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斷麼?”
飄渺的目光冷冷掃去,那雲團顫抖得更加明顯,在這抖動中迅速凝聚爲一隻三尺多大的禽鳥,連連俯首致歉:“…屬下不敢!請飄渺大人息怒…屬下這就去傳令!”
此鳥個頭雖不算太小,但體型十分纖細,看上去有種羸弱之感,除了那對修長的細腿十分光滑外,其餘部位皆被細軟的白色羽毛覆蓋,連其眼睛都被嚴密地遮蓋起來,顯得很是不利索。
別看這禽鳥賣相一般,它卻是有個雅緻的名字——羅雲雀,道行不高、約莫三品初階的樣子,戰力不怎麼樣,但靈智相比同階妖獸要高得多,口吐人言對它來說早已是小菜一碟,頭腦也與常人相差不大,常被飄渺用作傳令官。
見飄渺冷着臉一言不發,羅雲雀趕忙一溜煙兒地飛落山崖,它很清楚主子的脾性,表現出足夠的敬畏即可,如果廢話說得太多,反倒很可能將其激怒,那後果不是它想要的…
“連你都知道風沙靈拿不下東南角,我豈能不知?”
飄渺望着羅雲雀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收回目光後視線落在衣襬上被之前那排斥之力崩散成灰的位置,自言自語道:“你不是跟風沙靈投緣麼?我就把風沙靈全族都給你送過去…有趣的金丹後期修士,你會不會上鉤呢…”
“咚!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重響聲迴盪不休,一日一夜的時間,箭星錐和八卦銅牌已碰撞了近千次之多!
兩道人影時而在半空交錯,時而相隔百丈對峙,看得躲在一旁的老楊心神陣陣緊繃,他無法想象這兩個瘋子竟打了一天一夜還沒有分出勝負!
易乾臉上的失望之色不再,更多的是思量的表情,桓建業的修爲是蘊嬰小圓滿,其本身的戰力由於經驗的原因比之同階的裘子晉應是強一些,但實際上還遠遠沒到讓易乾動容的地步。
“所謂的蘊嬰小圓滿,說白了就是在碎丹化胎方面比尋常的蘊嬰修士更徹底一些,如此就能令嬰胎可以產生和容納更多的真力,實力也便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這是易乾首次跟蘊嬰小圓滿的敵人直接交手,自然不會放過藉機研究的機會,據他觀察,桓建業到目前使出了八成左右的實力,就已經比巔峰狀態的申屠海強了一線,可見若申屠海不走這條路、而是直接凝結元嬰的話,後面的每一步便都要比桓建業差了些許,到下一重境界的瓶頸時,二人的差距恐怕是已不在一個層次!
照這麼說,修到蘊嬰大圓滿再突破至元嬰期,豈不是剛一凝結元嬰就擁有了與尋常元嬰中期強者一戰的實力?
讓易乾奇怪的是,關於蘊嬰大圓滿、小圓滿這般說法的事是直到齊樑國境內他才首次聽說,如果這條修行路線真的那麼逆天,爲何在火紋戰派境內時從未聽聞過類似的修士?包括沿途經過的虎踞山、雲迷嶺之境,亦同樣沒看到什麼蘊嬰大圓滿、小圓滿的修士,難道這是專屬於驕子洞一境修士的修煉之途麼?
“或許…這裡面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隱秘。”
易乾的視線轉向不遠處依舊在不斷碰撞出轟鳴之聲的兩件法寶上,從體型方面看,僅僅鵝卵石大小的箭星錐明顯差了很多,但在其流星似的恐怖衝擊下,膨脹至近十丈之大的八卦銅牌卻只能處於守勢、且一退再退!
伸手一招,箭星錐回到掌內,易乾的真力猶如決堤江河一般涌入其內,箭星錐那略顯黯淡的光芒又一次變得璀璨奪目!
看到這一幕的桓建業暗暗咬牙,心底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這傢伙的真力難道是無窮無盡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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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易乾的估計相差不多,他到目前爲止已展露出超過八成、接近九成的實力,反觀對方卻仍舊較爲從容,事實並非旁觀者老楊眼裡的不分伯仲,桓建業很清楚自己與對手間存在的差距,但他有另一方面的考量,可以拉近這差距的關鍵點便是八卦銅牌!或者說…是銅牌內的獸魂!
“八卦銅牌乃是北方燕都易家所煉之寶,儘管此子有箭星錐也絕不可能輕易攻破!只待牌內獸魂徹底甦醒…哼!”
想到細節處,桓建業緊繃的表情微微舒緩,不過旋即又是神色一緊,他忽然想到這易盟之主應就是姓易,難不成跟燕都易家有什麼關聯?
盯着遠處的易乾看了一陣,桓建業又將這個猜測壓到心底。
“如果此人真與易家有瓜葛,怎麼會沒認出八卦銅牌?且他來這兒後挑釁的意味很濃,是想借擊殺我而使得拂柳盟羣龍無首、將通行之地拱手相讓麼…”
想來想去,他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不然這堂堂易盟之主偷偷摸摸地潛進來僅僅是爲飯後散步嗎?
“無論你底細如何,今天都沒人能救得了你!”
桓建業目光陰沉,他打定主意,既然雙方的樑子已經結下,即便此刻知道這易盟之主就是燕都易家的嫡系,他也絕不能做出讓步!否則哪怕他的師尊喋雪上人出面也不可能在易家面前保他安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此人這具分身完完全全地留在這裡,連其身內神識都不能放過絲毫!如此一來,其本尊便只知分身已亡,卻無法曉得到底是何人所爲!
按照一般的本尊與分身之聯,桓建業的判斷倒是沒有任何偏差,可惜他不明白易乾這霧化分身內駐留的不止是一縷神識,而是一半!況且雙方還有虛空域作爲溝通,除非他能強行阻斷虛空之力,否則根本留不住易乾!
揚手向天一指,又是十多柄飛劍從儲物袋中飛出,陣陣或尖銳、或高亢的劍吟聲裡,桓建業沉着臉再次發起衝擊!
其眼內的殺機易乾看得真切,然而臉上並沒有半點驚慌之意。
這場鬥法的勝負,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
只見他擡手向着桓建業隔空一點,無數縷肉眼難辨的霧絲忽然顯露出來,竟有多半都纏在桓建業的身上!
“…什麼時候!這…”
桓建業面色微變、衝勢驟止,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上每一個部位都或多或少地粘連着一些霧絲,隨着顯露得越來越多,霧絲上傳來的寒意也越來越重!
在這之前,他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給我斷開!!”
全身真力迸發,桓建業的衣袍劇烈地鼓盪起來,可那成千上萬、看起來細弱無比的霧絲只是飄搖不定,如同激流中的水草,貌似下一刻就會被洶涌的流水捲走,但仍舊在堅韌地保持自己根基不斷!
這根基,已深入桓建業皮膚之下!
真力的迸發除了讓他身上皮膚有種針扎一般的刺痛感外再無太多明顯的效果,霧絲依然存在,且聚攏得越來越緊,桓建業面露絕望。
“我用了一天一夜的工夫來埋的伏招,如果你眨眼就能破去,我豈不是白忙乎了?”
易乾淡淡地道了一句,正要有下一步動作時,桓建業臉上的絕望驀地被一抹瘋狂所取代!
“道化魔!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他話語剛落,那懸在半空的八卦銅牌頓時亮起陰森的灰芒,滔天的魔氣洶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