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多謝小黑的月票)
“…幻象?”
易乾眉頭緊鎖,他仍然端坐在之前的蒲團上,沒有金嬰,沒有虎頭鞋,沒有嘯仙和七煞蠍虎這兩隻靈獸,也沒有那枚不協調的金鈴鐺…
“…隆隆隆隆…”
孤峰離地而起在妖陣的承託下疾速飛掠的悶響聲不絕於耳,那麼真實,那麼清晰
沒有理會華景的呼喊,易乾閉上左眼,凝神於右眼,猩紅的光暈很快便充斥了他的眼眸。
緩緩偏轉視線,易乾仔仔細細地觀察周邊的每一個角落,煙瞳的致幻之力已有小成,能以夾雜着自己思緒的意念去給別的生靈營造幻象,同樣也能反其道而行,通過對比自己的思緒和環境的表現來判斷是不是已然身陷幻境。
數息過去,右眸紅光收斂、逐漸閉合,雙眼再次睜開時已恢復如常。
“不是幻象…或者是我的煙瞳尚沒有能力窺破的極強幻象。”
易乾看遍了這穴窟內的每一寸,然而無論他怎麼看,都不覺得自己現在處於幻象中,換句話說…難道剛剛出現的金嬰纔是幻象?那麼對他施展這一幻術的人是誰?華景?其修爲境界絕沒有到可以這般壓制易乾的程度,更沒有必要這麼做。
目光轉向另一邊,見華景滿頭大汗地在掐着法訣,他的雙手已化作一片殘影,每一個法印結完都有一道翠綠色的流光飛射出來,每一道流光僅有髮絲般粗細,當這閃耀光華的翠綠“髮絲”數量達到難以數清的程度時,就讓人有種奇異的目眩神離之感。
不過,華景現在可不是在作秀,他的身前有一顆人頭般大小的珠子,圓潤得沒有半點瑕疵,可以看到這珠子的顏色原本應是乳白,但在那些細絲流光的注入下在緩緩向着翠綠轉變。
珠子的下部連着一根立柱似的東西,細看才能看出那其實是珠子內部的液體垂直流下,乳白中透着絲絲綠色,由於十分粘稠,所以乍一看像是根細細的柱子。
奇怪的是,儘管這液體不間斷地在流,但地面上的積液並沒有因此增加,一片片肉眼難辨的細小氣泡時不時冒出,顯然這些濃厚的液體滲入了地下。
注意到易乾的目光,華景扭頭急切地說道:“孤峰已經飛出六百多裡,再有一小半的距離就要轟擊到東南角,還請易道友速速出手!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嗯。”
易乾應了一聲,眼角餘光瞥見風沙靈王正貼在遠處的牆面上,其體表的風沙正迅速沿着牆壁向四周蔓延,或許用不了多久便能覆蓋整個出塵洞。
華景和風沙靈王都在按照之前定下的計劃做着自己該做的準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正常順利,正常得令人頭皮發麻…
易乾沒有多說什麼,如果現在的狀況是環境,那麼即便他多問什麼也沒用,若之前金嬰的出現纔是幻境,看這一人一妖的反應也不像還記得此事的模樣,問了又能如何?況且無論華景還是風沙靈王,他都沒有到信任的地步。
默然地走到華景不遠處站定,易乾擡起雙手向着那圓潤的珠子隔空按去,渾厚的真力慢慢灌輸其內,那珠子的白、綠光芒頓時強盛了幾分,華景略顯蒼白的臉色也好轉了些許。
“易道友的真力果然讓人羨慕得緊啊!如果我有你這麼強橫的金丹…不,只要我金丹期時有你一半的程度,現在的成就便要再提個三四成了。”
華景感慨了幾句,見易乾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收斂心思、全神貫注地繼續催動面前的珠子。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這顆奇異的珠子名爲“碧焚”,是華景離開大怒禪院後專修玉影功時心血來潮、爲驗證自己一個猜測而煉製出來的法寶,起初只是一個沒什麼實用性的雛形,後來他越來越沉迷其中,耗費了大量天材地寶、長年累月地進行祭煉,終於將碧焚煉製成了一件完整的異寶!
此物若是在尋常修士手中,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不過三品高階左右,畢竟華景不是煉器大師,哪怕煉製消耗的各類靈物數不勝數,最終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罷了。
但華景對此已經很滿意,碧焚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此寶由會玉影功的修士操持立刻便能展露出相當於至少四品初階之寶的威能!而浸淫此道多年的他足以讓這顆碧焚寶珠的潛力全部展露,絕不亞於多數四品高階法寶!
計劃能否順利進行,三成取決於碧焚,兩成取決於風沙靈王,剩下的五成…要看天命。
易乾在沉默中勻速地向碧焚珠輸送着真力,他有着一顆巨大的金丹,若平時不刻意壓制的話,他對周邊環境裡的靈氣吞吐量將會極其驚人!這靈氣通過經脈以及數十處穴位的層層精煉,最終化爲真力流向丹田貯存,需要的時候隨時都能流轉全身或者作爲施展術法最堅實的基礎。
出塵洞雖被飄渺封了,但與外界的靈氣溝通還是存在的,向碧焚珠灌輸真力的同時易乾也在全力抽取八方的靈氣供己所需,如此一來他真正付出的真力其實並不多,保持這樣的狀態持續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什麼問題,據華景說,正是看中了他的這一點才請他來助陣,易乾心底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此話,他的真力是不少,然而以華景拉攏他所付出的代價來看,就算請一個元嬰初期甚至中期的大修士相助也不是太難的事情,說是爲了他的真力多,怎也有些牽強。
“鄭兄,別說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易乾默默地向識海內傳去神念,到目前爲止跟鄭三的灌體反而是他最常用的手段,不僅僅是爲了獲得離龜斥力的那份強大,更是可以借暴躁的斥力進一步淬鍊肉身,還能時常保證他的情緒處於較爲冷靜的狀態,可謂一舉多得。
過了良久,識海中傳來一聲嘆息。
“都說金嬰喜玩弄人心,在你這裡出了紕漏恐怕它會很不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