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城外。
烽火狼煙,軍營戎馬。
齊國的十萬大軍已然抵達,密密麻麻的人影運輸準備着。
攻城衝車,雲梯鎖繩,樣樣具備。
相信他們要不了多久便會發動攻勢。
而在黎昌城牆上,太守秦羽身穿一襲黑鐵胸甲,腰間繫着一柄銀刀,手臂纏繞鞭繩,渾身散發着威厲之氣。
他與孟然不同,與陳文亭不同,他是真正的戰士出身,歷經各種大小戰役才爬上太守之位。
秦羽看着外面那些有條不紊的軍兵,心中雖然對孟然有所信心,可依舊忍不住一沉。
在城牆的另一邊。
陳文亭與孟然正在相互交談,他的身上也穿上了盔甲,來防備箭羽,但孟然除了一身白袍外,便只有手中青劍。
陳文亭此刻便是在勸說他穿上盔甲,以防萬一受傷。
“女婿呀,還是穿上它吧!”
“岳父,真穿不得,我又不是士兵,這種盔甲太沉會影響我的劍法!”
孟然一意孤行的說道。
這讓陳文亭不由哭笑不得,在戰場上,不應該先保全性命嗎?
“岳父放心,對方傷我不得!”
孟然自信十足的說道。
他雖然不能飛天遁地,也不能釋放法術,但是修煉至今他的劍法已然可觀,加上體內那不能動用的力量時刻溫存着,區區一個統領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陳文亭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嘆道。
“罷了罷了,隨你吧!”
這個寶貝女婿都不聽話了,哎!
對於孟然沉迷於修仙不能自拔,這個事情,作爲岳父當然有聽陳雪兒提起過,只是從不過問而已。
但是,陳文亭沒想到,他這個女婿還真搞出了點花樣來,居然成爲了一等一的用劍高手,這讓他昨日詫異不止。
孟然報之一笑。
要是他知道岳父的想法,恐怕會啞然失笑,這才哪到哪?
待他一劍斬天滅地時,纔是踏入修仙的正軌!
堅固的城池下,十萬大軍開始佈陣。
只見大軍呈四方四列,圍堵在黎昌城的四道城門下。
磨刀霍霍,肅殺之威,凜然而至。
一位穿着齊國盔甲的壯士,邁步走出陣列,擡首仰望着黎昌城門,抽出系在背後的金黃雙鐗,指向太守秦羽唾沫橫飛的說道。
“對面的太守,給老子聽清楚了!”
“十萬大軍你們擋不住,趕緊乖乖投降,或許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太守秦羽握緊腰間劍柄,面色陰沉的望着他,隨後低聲向孟然講解道。
“此人乃是齊國都統將軍帳下悍將,名爲程三金,出身草莽,一雙金鐗可破盾甲,力震內臟,屬於一等一的高手!”
“你可有把握?”
孟然點了點頭,隨後站上牆頭,蓄力喊道。
“對面的傻大個,聽着!”
“兩軍交戰,死傷無數,如果你不想帳下士兵憑白丟失性命,我們軍前一戰。”
“你若輸了,大軍退卻!我若輸了,黎昌門開!”
“生死無論,可敢!”
如果可以,孟然真不想與齊國爲敵,帶着親人逃向安國,慢慢修仙是最好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齊國發兵速度太快,哪怕昨天帶着親人逃亡,也跑不出邊境。
至於降齊,他和岳父都是朝中官員,一旦降齊,將身不由己,淪爲下囚。
而且黎昌城也會被十萬大軍不斷掠奪,無數物資充當軍資,黎明百姓遭受苦難。
算是爲了城中親人,也算是爲了這些百姓,孟然也只能以身犯險,獨自站出面對十萬大軍。
聞言,程三金看了看鎮定自如的孟然,那白臉書生的模樣讓他嗤之以鼻,正欲開口說什麼時。
一旁親信武將上前低語,介紹孟然的身份。
畢竟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出發前都有人調查清楚了。
“就他?三品官員?”
程三金面露詫異,隨後點了點頭,舉起金鐗指着孟然喊道。
“什麼時候燕國史卿都要上戰場了,這是沒有人了嗎?”
“你一介書生和我一戰,豈不笑煞旁人!”
對於武將來說,他們一向瞧不起這種白臉書生。
“你只要知曉,我說的話能作數就可,敢否?”
孟然斬釘截鐵的喝道。
激將法是最簡單,也是最快捷的方法。
作爲一位將領,被書生挑釁定然心中不悅,加上孟然一直以來的文弱形象,可使他誤認爲孟然的武力必然不高。
用一場必勝的決鬥,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黎昌城,對於每一個將領來說都是巨大的誘惑。
程三金目光鋒銳,手中金鐗,喝道。
“有何不敢!”
“希望你別到時,弄虛作假,跪地求饒!”
聞言,太守秦羽在旁擔保說道。
“此事,孟史卿可全權做主!”
程三金獰笑一聲,隨後輕聲暗罵道。
“真是丟武將的臉,竟然讓一介書生爬上頭!”
就這樣,大軍整列開拔,留下一片空地。
黎昌城門開了一道隙縫,一身白袍的孟然隨風邁步。
在齊國十萬大軍前,在黎昌數萬百姓士兵前。
孟然拔出腰間青劍,孑然一身,無所畏懼。
而程三金拍了拍雙手,煞氣十足的說道。
“一介書生,能有此風度也難得!”
“但別以爲我會手下留情,這裡的黃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孟然將青劍對準他的腦袋,微微一笑說道。
“就怕這葬身之地,不是孟某的!”
“逞口舌之能,希望待會能讓灑家儘儘興,別死太快!”
程三金面露臉獰猙,揮起雙鐗,小腳一蹬,濺起飛塵向孟然衝去。
“砰!”
雙鐗帶起勁力,勢如破竹砸在青劍上。
兵刃相撞所發出的聲音,響徹寧靜的戰場。
黎昌城上,太守秦羽還有書記陳文亭都一臉緊張的望着,這場對戰關乎到數萬人的性命。
孟然眼眸如電,身影晃動,手中青劍鋒芒畢露,劍身飛速劃過程三金的盔甲,卻只能徒留一道白痕。
程三金咧嘴一笑,掄動雙鐗砸落,濺起大量飛沙。
雖然對方的速度比他快,可那力度就像撓癢癢一樣。
縱使對方懂得劍法,可文弱書生終究是文弱。
不穿盔甲不說,連他手中的雙鐗都不敢觸碰!
這場戰鬥,他彷彿都已經看到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