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臟跳動的聲音，響徹這個幽暗的空間。
在這一剎那，在光團之中的身影開始掙脫束縛。
鎖鏈崩潰，陣法晃動，九塊墓碑相繼裂開一道隙縫。
而注視着這一切的九道虛影，暗自戒備。
誰也不知道那道身影脫困後會發生什麼！
或者是，那人還是原來的他嗎？
方朔緩緩地擡起頭顱，他始終閉着雙眼，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外界的氣息。
他微微挪動身軀，發出咔呲的裂痕聲，腦海中鑽入大量的記憶，百世輪迴的感悟在衝擊着他的聖賢心。
“天......”
一聲嘆息從方朔口中悠悠吐出。
那蘊含無盡滄桑的音韻，迴盪的幽暗空間中。
在這一瞬間，他那緊閉着的雙眼開始漸漸睜開。
一絲亮光驟然而現，浩蕩的天威轟然降臨，瀰漫籠罩在這個幽暗空間中。
九道虛影同時出手，手中劃出詭異的符文，幻化形成驚天道法，齊齊向方朔鎮壓而來。
一團仙火點燃了古樹，火光沖天，無數鐵索將古樹連同光團中的方朔一起困死在內。
他們以此方空間爲烘爐，欲要煉化方朔。
而位於光團中的方朔似有察覺，可卻沒有搭理，此時的他有些應接不暇，百世輪迴的記憶不斷浮現在眼簾。
他的聖賢心開始出現裂紋，體內仙種更是蠢蠢欲動，包裹着身軀的光團蠕動着鑽入經脈中，漸漸淡薄。
“山海有涯道無涯，一念滄海化桑田！”
“天道因果盡加身，斬斷仙凡成己道！”
方朔連忙運轉起山海經殘卷，吸收融合着天的碎片，將它化爲自身的本源，同時開放仙種，讓它肆意吞噬。
天的碎片，哪怕只是碎片，其中的能量也是無比龐大，不是區區後天生靈可以承受的。
“嗯——！”
方朔咬緊牙關，意識開始模糊，難以想象的劇痛才衝擊着他的心神，一旦他失去意識，那將會被天的意識同化。
“滾開！”
他嘶吼出聲，爆發出一股駭然氣息，連同天威一起席捲而過。
九道身影被一語喝退，面色驚恐。
精心準備的空間烘爐在這股氣息下一顫，炸裂而開，化爲碎片殘渣。
方朔眼眸一掃，犀利的目光彷彿要將整個幽暗空間切開，煌煌天威纏繞在他的身上。
“這是天？”
“不對，他還沒徹底融合！”
“快！殺了他！”
九道虛影一晃，不由叫喊出聲。
方朔擡起手，滔天威勢在他手中凝聚，一個巨大的旋渦橫空出世，捲動整個幽暗空間。
幽暗的氣息潰散，空間開始裂紋密佈。
只見他一拳轟出，幽暗空間猶如玻璃一樣炸成碎片。
外界的星空暴露在眼簾中，宇宙在他的氣息下顫慄，無數生靈惶恐的擡起頭，卻看不見絲毫景象。
與此同時，那九道虛影霧氣滾滾，艱難的邁開腳步。
“住手，你想毀了此方宇宙嗎？”
聞言，方朔揮手一擊，將那九塊墓碑轟向宇宙邊荒，嘴中喝道。
“滾！”
如果他要殺那九道虛影，必須放開手腳。
而現在他的體內一塌糊塗，之前那一擊還是藉助天威出手，已經盡了全力，如今還是先把自身狀態處理好。
不然，與那九道虛影糾纏，很有可能他自己先爆體而亡。
方朔藉助空書，遁入某個不知名的空間內，這裡廖無人煙，星辰稀少，應該是某處域外荒野。
他就這樣靜靜盤膝而坐，開始煉化體內天的碎片，百世輪迴，人生百態，各式各樣的記憶涌入心中。
他的聖賢心已經產生裂紋，如果繼續吸收這些記憶，必然會破裂，可這些記憶本身就是他的，而且有些更讓他難以忘懷。
“孟然......”
“雪兒......昊兒......”
“這最後一世，猶如一場大夢！”
“那些看到過，經歷過的，是真是假？”
“蒼茫虛空誕生的第一批生靈，與我有什麼掛鉤嗎？”
方朔喃喃自語的閉上了眼簾，體內仙種光芒四射，配合山海經瘋狂的吞噬融合着。
時光流逝，星空依舊，驚鴻一眼，數年已過。
端坐在星空某處的方朔，睜開眼簾，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顆星辰之上。
如今的他，說不清是什麼修爲，大概還是聖人。
可實力卻已經能匹敵紅塵仙。
這一切，只因爲他融合了天的碎片，而且遞增還沒有結束，體內的仙種依舊在吞噬着天的碎片，那團光源比之前縮小了一半有餘。
除此之外，他藉助山海經融合了部分天的碎片，將它化爲了一絲道源，這是另一股全新的力量。
對於道源的用途，方朔還沒有參悟透徹，這種力量十分神秘，涉及所有道的源點，也就是所謂的天道。
這已經不是他現在可以理解的範圍。
另一邊，他的聖賢心也發生了變化，因爲百世輪迴的記憶衝擊，它曾一度破碎，可在和天的碎片融合期間，它的裂紋漸漸被彌補。
而且，這顆聖賢心也從原本的晶瑩剔透變成了五彩斑斕的模樣，其中充斥着各種記憶的感悟。
說是聖賢心，但是已經變味，是一種另類的道心。
方朔猶如脫胎換骨一般重生，他不知道這種到底變化是好是壞，因爲沒有人告訴他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不過實力的增長，卻做不得假。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本，方朔應該在閉關煉化一段時間，可目前時間已經不允許他逗留了，體內的仙種穿越期限已經快臨近。
下一個世界會如何，他也不清楚！
但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有些事情他要去做。
比如，曾經圍剿過他的人，他要在離開前一一報復。
比如，那些還沒光顧過的禁地，他要在離開前收刮一番！
至於聖人該有的風度？
聖賢心都炸了，還要啥風度？
方朔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卻不知自己的本性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
他擡首望向遠方，深邃的目光彷彿能透過無數星河。
天之下，儘可觀。
方朔似有察覺，微微一笑，嘀咕道。
“柿子要從軟的開始捏！”
“找到你了！”
與此同時，在星空古路某處的靈皇，身軀一顫。
他神態懵懵的盯着眼前這批血食，莫名其妙的有種心悸之感。
彷彿，冥冥之中他要遭受大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