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中)
“還是早作打算的好!”凱文心中暗道。望望左右,只見身邊的弓箭手們雖然都坐在地上,但是目光無一例外地集中到那些騎兵的方向,有些人還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箭袋。再看看自己的那些手下,只覺得他們也挺可憐的。冒着生命危險來當傭兵,本就是爲了錢,可是兩次自找沒趣,栽在自己這個小隊長手裡,結果一個銅板也沒拿到手。現在戰局出現了不利的變化,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除了那個反映遲鈍的灰熊外。“也罷!反正這些日子裡我能過得這麼快活,你們也出了大力氣。我就拉你們一把吧!”凱文心中道。
輕步兵們的騷動越來越大,使得普萊德心中警覺,他知道部隊的士氣已經因爲這些敗兵而受到了不好的影響,並且這影響正在擴大。當即立刻命令騎兵團中一個受傷較輕的百夫長留下來,剩下的人全部交給那個千騎長指揮,命令他們立刻回佈雷亞城。在詢問了留下來的百夫長戰敗的詳細情況後,普萊德連憤怒的心情也沒有了。西薩斯是個門外漢,這他是知道的,可是居然愚蠢到用騎兵去衝擊高地上排好了陣勢的敵人,這是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的。
現在只有立刻進軍,趕在敵人將被破壞的陷阱修好前與敵人決戰,以便依靠自己兵力上的優勢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只有這樣,軍團的士氣才能恢復。否則,等敵人修好了陷阱後再面對居高臨下的敵人,以現在的士氣,就算是勝利也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甚至會影響到向拉文納全省進軍的計劃。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士氣會越來越低,現在不但要加快行軍速度,而且還要鼓舞士氣。雖然普萊德不是能說會道的人,但是作爲常常衝鋒在前的勇將,對於鼓勵士氣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只見他嗖的一聲拔出自己的佩劍,指向前方,大喝一聲:“全軍前進!”這一聲中氣十足,殺氣騰騰。重步兵們的士氣頓時爲之一振,連帶着那些騷動的輕步兵們也安靜下來。
普萊德加快的軍團的行軍速度,但是作爲主力的重步兵實在是快不起來,如果不顧一切地趕路,等看到敵人時自己怕是沒有了戰鬥的力氣,那時便只有捱打的份了。於是,當拉文納的路西德總督望見普萊德率領的大軍時,他的陷阱已經準備好了。馬屍人屍散落在高地的正面,按照遠多,近少的方式佈置,有幾具屍體離第一排的盾牌手僅僅一步之遙。爲了看上去顯得猝不及防,路西德伯爵不僅命令將剛纔射出去的箭除去不能用的,全部收集回來,還特意安排了一百來個輕步兵裝着收集地上還能用的箭矢的模樣,當敵人出現時裝着慌不擇路的模樣跑回陣內。這樣不僅補充了弓箭手剛纔的一部分消耗,而且還做出了陷阱被破壞殆盡,還沒來得及重新佈置的假象。
當普萊德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清高地上的拉文納軍團後,命令部隊放慢了前進速度,因爲他發現了那些路西德伯爵準備的表演。鬆了一口氣的普萊德命令部隊排好龜甲陣,六千人組成方陣保護着中間的弓箭手在原野上擺開,方陣背後是三千輕步兵。通常情況下,這些輕步兵是掩護軍團背部,以免被敵人騎兵偷襲的,不過普萊德將他們安排在這裡卻是因爲這些輕步兵戰力太差,派不上用場。這樣的陣型是對付佔據高地優勢的敵人的標準陣型,高地使得敵人的弓箭射程更遠,自己一方的弓箭手是無法用於壓制敵軍弓箭手的。現在敵人的陷阱看來是被破壞殆盡了,以這種陣型緩緩推進到敵人面前,逼迫敵人進行混戰,這樣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數量優勢輕易獲勝。而兩軍混戰在一起的時侯,弓箭手會脫離與敵人的正面接觸,拉開距離攻擊敵人的後續部隊,這時必然要脫離已方重步兵的保護。而此時敵方因爲兵力不足,將不得不派出全部步兵加入戰鬥,那時就利用自己有重步兵保護的的弓箭手壓制敵方弓箭手。同時命令一部分輕步兵乘敵人步兵被纏住,繞過正面戰場,去攻擊敵人的弓箭手,然後再兩面夾擊,在這裡將敵軍主力消滅,那後面佔領拉文納的戰鬥就會輕鬆很多了。
路西德伯爵站在高地上望向緩緩推進的壯觀方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樣,並不能勝利。”果然普萊德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敵人正面散佈的那些屍體被自己忽視了。那些屍體的慘狀和血腥的氣味使得自己身邊的士兵們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就連帶着自己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大戰前的寧靜會給人很大的壓力,特別是第一排的士兵,而現在面前的這一切無疑再次平添一種壓抑感。士氣已經受到了影響,但是普萊德依然充滿信心。心中雖然有些擔心,不過敵人就在眼前,現在只有前進,而且他也不相信超過一萬人的部隊會被五千人的部隊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