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輩是說……煉製融元蠱?”元丘略一思量,立馬想了起來,開口問道。
沈落點了點頭。
“此事我一直都有留心,只是煉製此蠱所需要的材料十分稀缺,我至今也只是找到了一些配料用的靈材,作爲主材的噬元盤蠶培育了很多次,結果都失敗了。”元丘嘆了口氣,有些挫敗的說道。
沈落聞言,眼眸一亮,擡手一揮間,掌心出現一枚尺許見方的玉匣。
他打開玉匣,朝着元丘遞了過去。
後者凝眉一看,臉上先是浮現疑惑,緊接着雙眼瞪圓,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只見玉匣裡被符籙裹纏着一隻大如幼貓般的怪異飛蟲,其形如黃蜂,複眼上方長着一層白色絨毛,赫然正是噬元盤蠶。
之前在萬佛金塔中,聶彩珠按照他的吩咐,搶奪白川那三隻噬元盤蠶,有兩隻死於亂鬥,只奪下了一隻。
“噬元盤蠶,前輩,你竟然真有此物。”元丘頓時又驚又喜。
“我也一直在搜尋所需要的材料,你看看還缺什麼東西?”沈落點了點頭,又問道。
“還缺的話,便是那能夠融合各種元氣的靈材了。找齊了其他材料之後,我也一直在尋找此物,只是後面找到的東西,都不能完美符合我的要求。此物一旦用的不合適,其他靈材用的再好,也是枉然,失敗機率大的出奇。”元丘說道。
“這件東西我也準備好了。”說着,沈落就又翻手取出了一枚精巧的黑色玉盒。
他打開盒蓋後,一枚小小的黑色葉片靜靜躺在其中,看不出有絲毫特別之處。
“前輩,這是?”元丘盯着葉片看了許久,卻認不出來這是何物。
此物正是混沌黑蓮生出的葉片,沈落沒有過多解釋,說道:“這個你不用管,反正此物肯定符合伱的要求,你就說能不能煉製吧?”
“能。”元丘斬釘截鐵道。
他這一口應下的口氣,反倒讓沈落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有多大機率成功?”沈落問道。
“只要這融合元氣的葉片沒問題,成功機率在這個數以上。”元丘伸出了一個手掌,五指張開。
“五成?”沈落不禁微微蹙眉。
“前輩,你也知道,這融元蠱雖然是八品蠱蟲,煉製難度卻堪比九品,我如今的煉蠱能力也有了長足進步,但要說百分之百能夠煉成,是不可能的。有五成勝算,其實已經不低了。”元丘斟酌措辭片刻,說道。
他既怕話說滿了最後失敗難以交代,又怕話說慫了,失去這次煉製融元蠱的機會。
煉蠱和煉丹煉器一樣,能夠嘗試衝擊最高水準的機會,並不多。
“好。我相信你。”沈落略一思量後,還是說道。
元丘聞言,有些激動地從沈落手上接過兩件天材地寶,微微顫抖的手掌映射出來的,是他對這兩件靈材的珍視,和對煉製融元蠱機會的珍視。
“能否讓龍宮爲我準備一處密室,我需要閉關,短則三月,長則,長則……”元丘一時語塞,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用人不疑,你只管放心去做,失敗了也無妨。”沈落安撫道。
“前輩知我,這次就是拼了性命,我也不能辜負前輩。”元丘忽然覺得有些意氣在胸,開口說道。
一日後,元丘便在龍宮閉了關。
接下來的日子裡,沈落則幫助敖弘一起,徹底蕩平了東海上的萬妖盟勢力,將其中不少殘餘力量收編,讓原本實力受損頗多的東海龍宮,又穩固壯大了幾分。
轉瞬間,時間過去七月有餘。
這一日,元丘閉關的密室大門終於開啓。
沈落第一時間趕到,就看到一個形銷骨立,眼眶深陷的乾瘦人影從中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見到元丘的時候,沈落心中驚訝不已,差點沒能認出來。
儘管身形消瘦到幾乎和枯骨一般,元丘此刻的雙眼卻是分外明亮,眸子深處閃爍着興奮的光澤。
“前輩,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元丘看到沈落後,精神猛地一振,將手中捧着的玉盒擡起,踉蹌走向沈落。
沈落立馬迎了上去,心中自是大喜。
“前輩,你給我的融合元氣的材料簡直是絕世珍品,就在我都以爲要煉製失敗的時候,是那片黑色葉子發揮了奇效,才讓我成功煉製出了融元蠱。”元丘將盒子放到沈落手上,仍是難掩激動道。
“辛苦道友了。”沈落誠懇道。
“快,前輩,快打開看看。”元丘催促道,那神情就像是迫切想讓友人看到自己贈送的禮物一般。
沈落依言打開玉盒,裡面頓時有一道五彩光斑映出。
他蹙了蹙眉,仔細看去,就見玉盒裡趴伏着一個蠶蛹大小的五彩蟲子,外觀模樣和噬元盤蠶十分相似,只是體型小了很多,且背上的兩對翅膀也都變成了五彩之色。
融元蠱雖然載體主要爲噬元盤蠶,但身上散發的那股氣息,卻更接近於混沌黑蓮。
“元丘道友,接下來就好生修養。”沈落合上玉盒蓋子,對元丘抱拳致禮,後又取出一瓶補益丹藥交給了他。
結果元丘方一得到沈落的認可,便直接雙眼一翻,昏倒在地。
沈落將元丘送回去安置好後,纔回到自己住處,迫不及待的打開玉盒,取出融元蠱。
融元蠱的使用方法,藥仙集內早已寫明。
他從指尖逼出一滴鮮血,落在融元蠱身上,快速融合進去,白玉般的蠱蟲快速變成血紅色。
沈落唸唸有詞,眉心處泛起一團晶光,裡面一根根纖細晶線蠕動着涌出,朝着融元蠱探了過來。
那一根根絲線裹纏着融元蠱,緩緩融了進去,融元蠱身體蠕動,猙獰的口器大張着,看起來一副痛苦的表情。
十幾個呼吸後,融元蠱的表情恢復了平靜,“嗖”的一下飛射而出,化爲一抹淡淡影子,落在他身後。
沈落背脊突然一痛,融元蠱赫然咬破皮肉,鑽進了他的脊椎。
他的神色忽然一變,五官也變得猙獰扭曲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劇烈疼痛從脊椎襲來,像是有無數毒針在那裡穿刺着。